「不錯,這里就是望江城。」宋知棋斬釘截鐵,隨後又疑惑地問,「你們二位不是旅行至此?怎的連此地都不曉得?」
「不,不……我們自然清楚,不過是確認一番。」
孟昭平打個哈哈,把宋知棋糊弄過去。然後他說︰「宋少爺,在下和傅兄想找一處下榻之地,可否幫忙安排?今日我二人旅途勞頓,有些乏累。不如明日再敘?」
宋知棋是真心相交他們這個朋友,自然點頭答應。
「好好好,我這就幫你們安排。」
然後他叫來家僕,讓他去訂客棧。
很快,傅白他們就在望江城最好的客棧下榻了。
送走宋知棋,兩人進屋。傅白問望江城是怎麼回事。自打說了這個名字之後,孟昭平的表情就有點怪異。
孟昭平喝口茶定定神,道︰「之前那個攤主拿出來的錢幣讓我已經起疑心了,等到宋知棋說出望江城,就更讓我肯定自己的想法。」
「別賣關子了,說重點。」
孟昭平就是這種性子,遇到再緊急的事情,他也得長篇大論地說。
「別急,我正要說呢。傅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望江城,就是今天的臨江城。」
「嗯?」傅白抬頭,「什麼意思?」
「準確地說,望江城,應該是五百年前的臨江城。」
孟昭平說到這里,擦了一把額頭的汗珠。
「而且還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說。之前剛一睜眼的時候,我看這四周圍的景色十分熟悉。但當時頭發昏,所以沒有及時反應過來。我現在想起來了。這望江城,我曾經見過。」
說到這里,一般人非得听迷糊了不可。但傅白回憶了一下後,梳理清楚了。
「你是說社稷圖?」
孟昭平曾說過他的一段經歷。他說他有幸見識過社稷圖,也進入了圖內,在不知不覺中度過了百年的光陰。
不再使用的錢幣、更改後的地名……
「所以、所以咱們現在,很有可能是進入社稷圖內,來到了五百年前的臨江城。」
孟昭平推測道。
這個推測,目前來看,還是很有說服力的。如果按照這個想法追溯,那麼傅白他們突然從臨江城與黃泉界的對決中抽身,就也可以理解了。他們在惡斗的過程中,不知怎得,觸發了社稷圖,然後圖把一部分人傳送到這里。
「沒想到……社稷圖居然藏在臨江城內。」傅白估計連明柔明城主自己都不太清楚這件事。
「現在得知道怎麼出圖,還有,會不會有其他人和咱們一樣,也掉進了社稷圖中。」孟昭平說。
「嗯,出圖的話,恐怕需要尋找仙器的器靈。至于其他人,遇到就一起,遇不到也罷了。反正只要有其中一個人找到器靈,解開此圖,所有人都能得救。」
如果是掉入社稷圖內,其實事情就好辦了。他們現在的處境,並不等同于穿越到五百年前,而是社稷圖內的景象模仿五百年前的望江城而設置的。所以傅白和孟昭平的任務不是時空穿越穿回去,而是通過解圖,從仙器內出來。
明確這一點,事情就變得很簡單。
「說不定還能找到你能活這麼久的原因。」傅白又說了一句。
「嗯……要是這麼想,那還能稱得上因禍得福?」
「不管怎麼想,都往好了想吧,自己還能輕松點。」
對于社稷圖的器靈,傅白目前還稱不上有頭緒。但有了宋知棋這個天真爛漫的小少爺,他想事情也許會有什麼轉機。
短暫地休息後,傍晚時,傅白接到了宋知棋的邀請。
宋家的小廝來到他們下榻的客棧,帶來宋知棋的口信,邀請他們去宋府。
擅自把剛認識不到一天的人邀請自己家里,宋知棋人是真的單純,不過答應他這種任性要求的宋老爺和宋夫人心也是夠大。
不管怎麼說,人家都直接找來了。再說傅白他們回去,指不定還得依賴宋知棋,于是他二人準時赴約。
宋宅很闊氣,比其孟昭平的家也不遑多讓。傅白和孟昭平被下人引入府中,宋知棋飛也似地跑出屋,來迎接他們。
「你們來啦。」
宋老爺和宋夫人似乎外出了,家里只有宋知棋,還有他姐姐宋知書。
傅白見到了宋知書,令他驚訝的是,這兩姐弟,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竟然是龍鳳胎……
宋知書真的很文靜,文靜到不樂意說話的那種。看見傅白和孟昭平兩個客人,她也只是羞怯地笑笑,然後又躲起來了。
宋知棋解釋道︰「我姐姐怕生,你們不要介意。」
「不會不會。」孟昭平回。
「宋小姐是在今日就要出嫁嗎?」傅白問了一句。
提起這件事,宋知棋就露出郁悶的表情。
「我爹已經確定人選了。」
「這麼快?」傅白納罕。
「昨日比武招親已經過了,我爹相中了那個拔得頭籌的,就把這門親事定下。我姐姐……我姐姐又沒什麼主意,所以就這麼答應了。」
「那位高人是何來頭?」
「你們要是想見,我可以帶你們去見見。」
「他就在府中?」
「對。」
一頭霧水的傅白二人跟著宋知棋,七拐八拐,來到一處比較偏僻的庭院。
傅白耳朵好使,听見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怎麼好像有人在求救?」
宋知棋欲言又止,然後說︰「二位隨我來,就明白了。」
他們繞過假山和花圃,來到一間雅致的房屋前。房屋的門上了鎖,宋知棋在旁邊一個大花盆的土里挖出鑰匙,然後開了門。
屋內十分昏暗,擺放著各種昂貴的家具陳設。不過似乎不常有人來打掃,地面積了一層薄灰。
屋門剛一打開,就听見有人在「嗚嗚」地叫,貌似是被堵住了嘴,不能正常說話。
听聲音,是在床榻的方位。
傅白瞟了眼宋知棋,他似乎沒有阻攔的意思,只是一臉郁悶。于是傅白徑直地走到床榻那邊,掀開帷帳,露出一個被子球。
「……」
被子里有人在不斷地掙扎。傅白用佩劍挑開外面的繩子,再把棉被剝開,露出里面那個人的腦袋。
雖然封住了嘴,發型也很凌亂,但傅白還是認出來這人的身份。
「傅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