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卉拿起手機,才發現自己還沒有連上這里的無線。
她喊道︰「wifi密碼是什麼?」
易俞隨口報了一串數字。
很長,不僅僅字母和數字交替,就連字母還分大小寫。
再加上他語速不慢,按照正常人的我思維,很難一次性記住並且準確的輸入。
但是祝卉二話不說,直接就連上了。
這就更加證實了,她其實一點也不想別人說的那麼草包。
祝卉專注著玩手機,沒有注意到易俞眼中一閃而過的了然。
過了會兒,兩人的姿態由坐著變成了易俞佔長沙發癱著。
祝卉則趴在貴妃榻上。
兩人成九十度,腳對著腳,互不干擾。
眼看著時間過了九點。
祝卉也不再拖延,她站起來,往屋里走。
「我洗澡睡覺去了啊,晚安。」
易俞保持著癱倒在沙發上的動作不變。
只是一只手探出沙發靠背,揮了揮。
也不知道祝卉到底看到沒。
次臥的門開了又合。
屋子里再次歸于寂靜。
易俞抬眸,看著與以往一樣的天花板,神游天外。
這棟小區的隔音很好,祝卉進屋後,鎖了門。
外面一點聲音都听不到。
當然,如果她在屋里大喊大叫的話,那就另當別論。
屋里分名寂靜的跟以前他一個人住的時候一毛一樣。
可易俞就是覺得有點不一樣了。
可具體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易俞又說不上來。
他就是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
對新住進來的那個人,一丁點反感都沒有。
完全的接納。
易俞把手背搭在眼皮上,遮住皺起來的眉頭。
緩了一會兒,他發現自己退燒了。
頭也不疼了。
渾身上下都很爽利。
那種只有發燒病人才能感受到的四肢酸痛,頭疼欲裂,完全消失了。
易俞身體底子不好,常年吃藥到底還是烙下病根了。
具體表現就是他一旦生了病,常人三天好,他就得拖成五天。
易俞算過,就算他按照大夫的要求,多喝熱水,不吃辣,五天好。
而他不按照要求來,隨便吃東西,作息不規律,還是五天好。
這就跟個魔咒一樣。
永遠比正常人多兩天。
今兒能這麼快好起來,易俞自己都很驚訝。
難道真的是因為發現的早?
往常,他都是拖到不行,才會叫醫生。
今天被祝卉拖到小區的診所,確實比往常要早了二十個小時還多。
不過,不等易俞多想,
隨著他身體好起來,與之而來的就是……餓。
晚上那一碗粥哪里夠啊。
易俞坐起來,想動廚房里的火鍋底料。
這個念頭在腦海里閃過,就立馬扎了根。
他蘸著面包偷吃一點點,應該不會被發現的吧。
這麼想著,明知道屋子里隔音很好的易俞,還是跟做賊一樣,悄悄地往廚房挪。
白玉一般的手悄悄地按在門把手上面。
緩緩按壓下去,廚房門應聲而開。
進去後,易俞直奔冰箱。
門上貼著一張黃色熒光貼紙,上面還有熒光字。
【冰箱里沒有適合病號吃的食物。】
旁邊畫了一個微笑的表情,看起來有點諷刺。
易俞覺得,這個微笑表情,有點像祝卉。
就跟班主任窗戶外凝視的眼神一樣。
但他都到了廚房,怎麼能輕言放棄?
易俞壯著膽子,拉開冰箱的門。
裝火鍋底料的盒子上畫著一把刀,旁邊標注了40米。
附帶的還有一行字。
【鍋里有蝦仁炖蛋,還有煮好的西蘭花,餓了去吃。】
易俞愣住。
剛剛還扎根在心底的想吃火鍋底料的那棵小樹苗,被一個叫祝卉的人,兩句話就給鏟沒了。
根都不剩。
他乖乖撕掉貼紙,關掉冰箱門的時候,想了想,又把這上面的貼紙也撕掉了。
兩張放一起。
握在手心里。
鍋子還在保溫。
易俞打開鍋,把一小份蝦仁炖蛋拿出來。
蒸的通紅的蝦子已經被去了殼,除了蝦線,融合在蛋羹里。
旁邊又有一張貼紙。
【加點一勺醬油和幾滴香油,口味更好哦。】
後面又是一個笑臉。
這個看起來就順眼多了。
易俞想著,把便利貼撕下來,疊放在一起,帶出去了。
祝卉洗了澡躺在床上。
被褥里都是洗衣液的味道,給人的感覺就很清爽。
幸好家里有烘干機,祝卉今天買的衣服都洗干淨烘干了。
最主要的是睡衣睡褲。
她想著自己要跟男生合住,就沒買裙子。
反正穿書之前的‘祝姐’也不穿裙子。
不是因為不喜歡,是因為穿了打工不方便。
祝卉把自己埋在枕頭里,被子蒙上。
空調開了二十八度。
一夜好夢。
第二天一大早,祝卉洗漱好出門。
對面那扇門就跟裝了雷達一樣,應聲而開。
男人穿著白短袖黑褲子,頭發還有些亂糟糟的。
但那不是因為沒洗,而是因為剛吹干。
易俞的劉海有點長了,額前的發絲有些飄在他眼前。
露出一雙有些發紅,看起來像是通宵打了游戲的眼楮。
可祝卉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真的很漂亮。
就算這樣了,易俞給人也不是那種不修邊幅的邋遢形象。
反而更加減齡,看起來大概只有不到二十歲。
祝卉能還聞到他身上干淨清爽的沐浴露味道。
跟她昨天買的一個味……
這就有點……
祝卉想,尷尬什麼,以後用完了還能借著用。
易俞主動說了聲‘早’。
還不等祝卉答話,下一句就是,「早上吃什麼?」
祝卉︰「……您請說。」
易俞完全沒察覺到她語氣里的嘲諷。
反倒是神色欣喜,以為自己可以點菜了。
他語氣中都夾雜著雀躍,「農家小炒肉,宮爆雞丁,水煮魚?」
祝卉反手就關上房門。
遲早有一天,她跟狗男人得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