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犯》第二季第一集, 結局結在張斐然被眼罩蒙上、五花大綁推進地牢的鏡頭上。
觀眾︰「…………」
【這最後十分鐘!我的總裁x夜店小嬌妻沒了!】
【嗚嗚嗚結果還是開始有法治片內味兒了,灰姑娘劇情怎麼就變成了跨國綁架案嚶嚶嚶?】
【我辰辰還被弄啞了哭爆,臉上有疤心疼死我。讓你賭氣!讓你扔名片!當總裁的小公主不好嗎, 媽媽要被你氣死了。】
【即將be的氣息撲面而來……】
倒是有一個有名的cp剪刀手太太, 華麗麗的地發了一條【我很開心。】
【感謝劇組把我們閥總綁得這麼欲。】
【這下以後剪閥總蒙眼捆綁字母圈主題就有海量素材了, 再也不用找luo替片源剪了!】
眾︰【呃……】【仔細想想竟如此有道理。】【這, 恭喜太太?】
張赫︰「…………」
他已經看過劇本,知道自己後面基本上是被綁到最後一集的路數。這, 還真是海量素材、無話可說。
即將成為奇奇怪怪cut新寵的張總卻來不及憂愁, 因為他!今天!依然!要處理寶貝辰辰入戲過深的醋!
謝星辰扮演謝辰,日常不開心。
昨天剛吃完小娘炮的醋,今天又開始酸起張斐然的那個豪門「未婚妻」。
張赫︰「這你都能醋?!你確定?!」
然而劇里面!那個演張斐然未婚妻的人不是別人,是張嘉瑤!!!
張赫︰「未婚妻都是瑤瑤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而且!王導都說了只是政治聯姻!」
未婚妻這個角色戲份不多,所以這點沒有在劇本上體現的很明確。但王導方導統一的意思都是, 張斐然和大小姐結婚不過只是履行表面義務, 私底下雙方都很清楚自己定位,婚後各玩各的。
這種形式上的家族聯姻也算是上流社會的常見路數了。「家族利益高于一切」「豪門少爺/千金也並非能夠為所欲為, 指不定還沒普通人自由」。
但這些道理如果不是身在豪門自幼燻陶, 普通人是很難以理解的。
謝星辰果然並不能理解︰「哦。」
他跨坐在張赫身上, 眯起狹長的眼楮瞧著他︰「那你為什麼不用去商業聯姻?」
張赫︰「……啥?」
「你也家大業大,為什麼不去聯姻?」
張赫︰「這。怎麼說呢, 其實我家,咳,還沒壕到劇里張總那個地步?」
退一萬步說, 真要推一個出去和親,那也肯定是哥仨磨刀霍霍向韭菜呀。他張圖斐還挺團寵的,哪怕輪到大哥去聯姻也輪不到他吧!
謝星辰︰「哦。」
「那意思是, 以後晴哥再多掙點錢、家業再大一點、更豪門點,就要去聯姻了?多少資產才夠跟你家聯姻?」
他是不是應該再多去搞點投資,賺多點錢,直接武裝到門當戶對永絕後患?
張赫︰「嗷!!並不用你掙……辰辰你正常點行不行!你給公司掙得夠多了,你現在是我們星圖最大的搖錢樹好嗎,還有你自己的投資也都很賺不是嗎?嗷,腰!」
星圖總裁又被摁倒了!
「辰辰,辰辰寶貝你醒醒!你又不是謝辰!」
謝星辰黑瞳深深︰「嗯,我不是他。」
幸好我不是他。
張赫︰「……」行吧,他還別是不說話了。
被攬起腰。張赫嘆了口氣,心疼又無奈地抱住謝星辰。
這戲確實不該拍,全在戳他家寶貝的陳年舊傷上,趕緊的早點拍完才好。
一天不早點完結,辰辰恐怕都要難過和胡思亂想,都要每晚緊緊抱住他佔有他才能找到安全感。
明明都過去那麼久了,他家狗子現在長得又帥又美又有名又能掙錢,早不是那顆一無所有的小豆丁了。
可內里的那只小豆丁還是偶爾會冒頭出來,可可憐憐,哼哼唧唧。
張赫認真地模模謝星辰,親親他的額頭。
他其實挺願意給他提供那份安全的。
何況他也喜歡跟他搞。辰辰長高後床上特別棒,完全150%是他理想中那種性感男神,黑瞳里還每次閃著欲念又渴求的光芒,弄得他也上癮。
只是最近未免縱欲太過度了,他的老腰喂~要命了!
……
張家二少爺張斐然被綁票的事情,迅速人盡皆知。
所有媒體都在關注,無數報道和猜測。警局也得到了確切消息,只是人被弄到了國外這點有些難辦。
張斐然也覺得非常不妙,他其實在車上就醒了,整個人被五花大綁骨頭酸得厲害,還能感覺到後腦被擊打的劇痛。
他的身子被綁著、被蒙著雙眼,卻努力保持冷靜。通過辨別聲音,知道自己在車里,路況顛簸很不好,感覺很偏遠。
不太妙。
終于等到地方被趕下車,張斐然听到了男人聲音,東南亞味十足的英文罵罵咧咧的。
比想象中的還糟糕。那東南亞人粗暴地踢他了他兩腳,扯著他身上的鎖鏈就「 」的一聲,鎖到了一張鋼絲床上。
耳邊傳來槍支上膛的聲音,同時響起一個小男孩的童音。男孩用生澀的中文翻譯,東南亞人的意思是張斐然識相老實點,他現在落在他們手里了,是他們的「貴重肉票」。
張斐然雖然確定無論綁匪要多少大哥都付得起,也相信大哥肯定正在努力營救他。但同時亦清楚,一切沒那麼簡單。
他現在被直接綁到了國外,即使按要求交付贖金,綁匪也未必信守承諾。
非常被動。
「我叫張斐然,」他誠懇地說,「今年三十歲,自己經營公司。求財的話我家人一定可以滿足你們。我與你們無冤無仇,希望不要傷害我。」
「還有,我真的很渴,可以麻煩們你……給我點水嗎?」
東南亞男人並不懂中文︰「他說什麼?」
小男孩忙又幫著翻譯,東南亞男人听完卻怪笑一聲,冷不防「啪」地就給了張斐然一個響亮的耳光,口中一通惡劣瘋狂的亂罵。
英文的部分張斐然听懂一些。
大致意思是,你還有資格提要求?還當自己是富家小王子?
張斐然卻也不惱,他頭撞在床角,依舊飛速思考如何求存。他現在看不到,只听到屋里好像還有另一個人的呼吸,那人之前一直無聲無息的,突然動了。
謝辰一把抓住泰叔再度高高揚起的手。
他的嗓子壞了,說不了成句的話,也深知泰叔進來吸d性格越發乖張暴戾。果然下一秒,泰叔目中凶光一閃,黑洞洞槍口就指到了謝辰頭上。
謝辰幽瞳沉沉,冷靜異常。
他低頭拿手機打了幾行字,讓小孩翻譯給泰叔。
大家都是和氣求財,又何必拿貴重商品出氣。
……
泰叔黃賭毒俱全,讓他在地下室看守一個男人他哪可能坐住。
把事情交代給謝辰以後就逍遙快活去了,泰叔走以後,地下室終于徹底安靜了下來。
張斐然從床上撐起身子,蹭了蹭被打破的唇角。
謝辰則閉了閉黑眸。
他听得到自己的呼吸聲,可這些年槍林彈雨、爾虞我詐,早已讓他的心徹底麻木。
此刻很多年不見,一直壓在心底不敢想、不敢回憶、不敢觸踫的人此刻突然出現在眼前,他也已經不會再像年少時一樣悸動。
不會了。
謝辰輕聲呼吸,收緊十指。
那個多年前的卑微少年已經死了,早就死了。從靈魂根子爛在一堆腐朽的行尸走肉里,蕩然無存。
現在的他,只是一具空殼。
「水……拜托,我一天沒喝水了,這邊天氣很熱,我……真的要不行了。」
謝辰卻沒有動。
男人聲音虛弱澀啞,他卻只是站在那里,貪婪而執拗地看著他。
這個他肖想了好多年的男人,此刻正在他手上。
雨林里那麼熱,他的白襯衫汗透了,貼在身上勾勒出性感的肌肉形狀。黑布蒙著眼楮,粗劣的麻繩砥礪過他性感的鎖骨,腰還是如記憶中緊實性感、腿還是那麼長。
多年不見,男人像是一顆得不到的、卻一直勾人心魄的果實,越發成熟香甜。
謝辰走過去,伸出手。
指尖幾乎踫觸男人的脖子。暗地里瘋狂想要踫觸的唇此刻那麼近,蒼白開裂,讓人想要凌虐。
地下室此刻沒有別人,就只有他們兩,現在的他完全可以隨時掐住男人的脖子對他為所欲為。
這一刻,他就是他手中的蟬、瓶中的蝶。
他早已爛透,並不介意撕碎美麗生物的翅膀,拉著他一起翻滾糾纏、墮入深淵。
謝辰的喉頭微微翻動。
張斐然說渴。可誰又知道他渴了他多久,渴得有多苦多痛。
……
黑暗中,張斐然听得到謝辰的呼吸聲。
這個人身上的氣息是年輕人的味道,指尖的溫度很低,帶著些冷冽。隔著幾厘米,張斐然卻能夠清晰感覺到那些微的冷意。
他總覺得,年輕人下一秒就要掐住他的脖子。
卻沒有。
年輕人轉身走了,張斐然繼而听見倒水的聲音,片刻後,玻璃杯踫觸他的唇。
他雙手被綁著只能人努力往玻璃杯上湊,也確實渴壞了,很貪婪的就去吞咽。
卻只狼吞了幾口,玻璃杯卻就被移開,同時他听到一個低沉又沙啞的男聲。
「慢……」
空氣安靜了片刻。
謝辰端杯子的手指微微顫抖,一時間難堪極了。
他在剛剛一瞬間只擔心男人嗆到,卻忘了自己如今只能發出單音,聲音從嗓子深處發出艱難破碎粗啞又難听。
他簡直恨不得自己死了,後悔讓他听到那麼可怕的聲音。
卻在幾秒後,咬牙重重扔下了杯子。
鋼絲床「吱呀」,他雙腿跨在男人身側重重壓住他,冰冷的雙手已經掐著男人的脖子把他死死摁倒在床上。
呵……他為什麼要自卑?
憑什麼是他自慚形穢?!
他年輕時曾經幾次站在這個男人面前,那時候的他還很好看,都得不到他多看一眼。
所以現在,他好看難看、啞不啞巴還重要嗎!現在是誰在誰手里?他才是絕對的控制者,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得由他心情才能活!
反正人已經綁來了。
謝辰也很清楚他大哥還有東南亞毒梟的為人。
那些人根本不會講信用,一旦拿到錢,張斐然能活命的機會根本微乎其微。退一萬步說,哪怕他們大發善心放他回去,天之驕子與綁匪將來也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見面了!
所以他還糾結什麼?
倒不如趁這幾天有機會,好好佔有他,對他為所欲為。
這一輩子他反正已經爛成這樣了,不如好好玩玩雲端上怎麼樣都夠不到的男人,玩個夠本!
謝辰的唇角揚起一抹冷笑。
他黑瞳陰冷,伸手解開男人蒙著眼的布條。
他現在不怕給他听他嘶啞的聲音了。也不怕給他看自己被劃了疤痕的臉、裂角的唇。
他就要讓這個天之驕子親眼好好看看,親眼看看自己是被什麼樣骯髒低劣的爛人玩弄的。
這次他要讓他記得他,他得不到他溫柔地眼神,他寧可他下半輩子都恨他。
……
謝辰怎麼都沒想到,開眼罩後,張斐然那雙狹長的眼楮依舊無法聚光。
他看不見。
張斐然自己也懵了,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就失明了?這時腦後的劇痛提醒了他,他听說過這樣的案例。
被打到頭,淤血壓迫視覺神經引起暫時性的失明。
等淤血散去或者去醫院做個小手術,應該很快就會恢復。一定是這樣,一定是,他不可能真就這麼突然瞎了的。
可是臉上,還是難免出現了一瞬間的慌亂和迷茫。
那片刻的脆弱,狠狠刺痛了謝辰的心。
「沒……」又是粗啞的聲音,他那一瞬間竟想要抱住他、柔聲安慰他沒事的。
那種沖動刺激得周身血管都疼。甚至他覺得他的靈魂已經沖過去了,只是□□沒動。
謝辰覺得自己簡直荒謬,他可是綁匪!
他只想干死他!
管他瞎不瞎呢、害不害怕呢?只要月兌了衣服還能看不就得了?他不可能心疼他,更不會被個瞎子牽著鼻子走!
……
十分鐘後。
謝辰又喂過張斐然一杯水,還拿酒精棉幫他消毒了被打破的唇角。
此刻手里正捧著竹筒米飯和山竹,一勺一勺喂張斐然。
他們的基地在密林里,卻距離最近的村落不過十幾公里。村落里集市比較落後,沒有什麼可吃的,他們日常也就是吃這種竹筒米飯,配點當地盛產的山竹和蛇果充饑。
謝辰早吃慣了。
也知道這些並不好吃,張斐然默默吃得很乖,但顯然不合胃口,有些艱難。
謝辰想起村落里有賣蜜餞,早知道他上次買一些。
他發呆,勺子舉在半空中。
張斐然看不到,努力找的時候撞了一下,「嘶——」
謝辰心里又一疼。
他趕緊收斂心神認真喂飯。心里則嘲笑自己,究竟在想什麼?張斐然什麼好東西沒吃過,會願意吃甜得齁人的蜜餞?何況人質會因為幾顆蜜餞就感恩綁匪嗎?根本不可能。
他不需要對他好。
讓他吃飽,只是為了讓他有力氣,他喂完飯就狠狠上死他!
張斐然︰「嘶。」
謝辰︰「怎……」可惡,他怎麼又出聲了!
張斐然︰「手腕疼。」
謝辰一看,男人的手腕被麻繩勒得痕跡深深,指尖蒼白都有了缺血的跡象。他嘖了一聲,不耐煩地稍微松開了一些那繩子。
張斐然︰「謝謝你。」
閉嘴!謝辰眼中閃過一陣冷光,都是千年的狐狸跟他裝什麼?
他知道張斐然在打什麼算盤,多半是覺得他年輕又良心未泯,想要努力試探爭取與他熟絡博取一線生機!
可惜張斐然搞錯了。
他不需要他虛假的感謝,更不可能良心發現帶他逃離這里。他還沒那麼不要命。
又喂完了最後幾口飯,謝辰余光始終看著那手腕紅腫的痕跡。
好像很疼。
他最終是指尖伸過去,輕輕替他揉了揉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