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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靈魂不能缺胳膊少腿, 示愛的訂閱不能半途而廢~  但是他卻沒有想過,在他人的精神海之中,也可以發生這樣的事情。

就比如眼下, 蘇摩只有在真切的被那偽裝成花朵的觸手吞下去的一刻, 才意識到這是怎樣一個完美的陷阱。

他不免在心底憤憤的想, 難怪阿拉克涅對于精神攻擊似乎並沒有多少的應對與防御的經驗, 可那個家伙卻又能夠作為蟲族之王一直順順利利的活到現在——這果然是有原因的。

畢竟,如果連自己這樣的靈魂強度都會在阿拉克涅的面前折戟的話, 那麼以往那些針對于對方的精神攻擊並沒有辦法真切地對這一位蟲族之王造成什麼傷害,也就是一件完全能夠理解的事情了。

想必, 是全部都被這詭異的觸手給吞噬下去了吧。

而且說到觸手……

蘇摩皺了皺眉。

因為上一個世界里面塔爾維斯的關系, 蘇摩對于觸手這種存在已經產生了一種本能的恐懼。那與個人的精神狀態無關,而完全是身體因為日積月累的經驗而自發的留下的記憶。

蘇摩的精神體便被這一團觸手包裹在了其中。

被包裹著的感覺並不是多麼的好, 那畢竟是與人類的認知相悖的存在。蘇摩蜷縮起來自己的身體, 想要盡可能的避開與這些觸手的解除, 但是事實證明那只不過是蘇摩的一種不切實際的妄想罷了。

即便是蘇摩一直都在退讓,但是那些觸手卻是得寸進尺的步步緊逼,一直到了最後, 蘇摩已經退無可退, 只能夠與這些觸手正面接觸。

蘇摩一咬牙,精神力隨著他的意志化作了手中鋒銳的刀鋒,雪亮的匕首在空中劃過, 帶出來了一條的銀光, 這些逼至蘇摩面前的觸手便被片成了一截一截的,從空中紛紛揚揚的灑落。

但是還不等蘇摩松口氣,他就發現,那些被自己斬斷的碎肢重新與他腳下、身周其他尚且完好的觸手相融在了一起, 仿佛是在嘲笑來自蘇摩的攻擊實際上是沒有半分的用處一樣。

並且還不止這樣。

或許是因為被蘇摩的攻擊觸怒了,這些觸手開始不斷的鼓動起來,讓被包裹在其中的蘇摩幾乎要站立不穩。

只是比那更加讓人心驚的,是觸手上面之前還被蘇摩著重觀察過的那些縫隙全部都撐開了來,露出了其中的那些上下滾動著的血紅色的眼球。一道豎瞳橫貫在這些眼球的正中間,看上去邪惡而又可怖,甚至盯著看的時間若是久了的話,還會有一種頭暈目眩的、仿佛精神將要被從身體之中抽離出來的可怕感覺。

那些眼球一開始還在漫無目的的滾動著,但是,終于其中的木一個眼球與蘇摩的視線對上了。

這仿佛就是一個信號,不故事一瞬之間,所有的眼瞳全部都轉動著朝著蘇摩這邊望了過來,死死的盯著青年的一舉一動。

這給了蘇摩一種奇異的感覺,就好像是他現在是不著寸縷的、祭壇上面任人宰割的羔羊,而那些盯著自己的眼楮便是一個一個的惡客,正在竊竊私語著要從那一個地方下刀、要怎麼樣才可以更好的享受他這一份難得的祭品大餐。

產生了這樣的聯想的蘇摩頓時便皺起眉來,蒼白陰郁的青年唇角從他的口中溢出了一聲冷笑。

「想要將我當作可以食用的牛羊,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蘇摩怡然不懼,抬起手來,沒有絲毫的猶豫的就將那些讓他看著生厭的觸手連同其上的那些眼球一同從中斬斷。

然而這一次相比起之前來,卻是出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變故。

即便那是觸手,是沒有哪怕是一根骨頭的軟肉,但是在斬下去的時候,也多少應該受到一些阻力才是;然而此刻,當蘇摩那用精神力匯聚而成的刀刃與觸手相接觸的時候,他卻發現就像是燙紅了的鐵刃遇到了黃油一樣,輕輕松松的就可以融化破開,並沒有受到半分的阻礙。

「……可惡!」

事出反常必有妖,蘇摩的內心瞬間響起來了警鈴,警報被拉到了最高——

然而那卻已經遲了。

那些觸手癱軟了下去,化作了一灘的黑紫色的液體,然後一點一點的染黑了蘇摩手中那純白的刀刃。後者只覺的耳邊響起來了無法听清也無從分辨的詭謐的低語,有無數的黑影從眼前閃過。

倏爾,這些黑影都淡了下去,就像是墨水滴到水中一樣褪去了顏色,只留下來了一片茫茫的白。

這白色實在是太過于雪亮和刺眼,以至于會讓直視其存在之人的眼中不自覺的淌下生理性的淚水來。

陌生的支配感席卷了蘇摩的精神,以那被染黑的純白之刃為始,另外的某個存在的精神開始強勢的侵入了蘇摩的精神之中,在這一片純白的、尚且不曾被其他的任何存在所佔領的原身土地上面插上了大旗,宣告著這里自此有了主人和歸屬。

蘇摩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這里是阿拉克涅的精神海,也就是說,在這一方世界里面出現的所有除了他之外的東西,都是由阿拉克涅的精神所幻化而成的。

而精神在某些方面,又與靈魂等同。蘇摩用自己的精神力凝聚出來了匕首,甚至是以之對阿拉克涅的精神具現化出來的觸手進行攻擊——在彼此相互接觸的那一刻,豈不就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雙方的靈魂的交融?

而在更加遠古的某些時代里面,這種彼此之間褪去了所有偽裝、靈魂毫無保留的接觸的行為——

被稱之為「神交」。

觸手漫無目的的塞23滿了這一整片黑暗的深淵,而在一片的漆黑之中,唯一的光源大概也就只有那些觸手上面明明滅滅的閃爍著紅色的光芒的血色眼球了。

而在觸手的最中心,是被牢牢的包裹起來幾乎有如封閉的球形的空間,在這一方的空間之中則是面色蒼白的少年。

「咳、咳……」

蘇摩咳嗽了幾聲。

距離那一日他的計劃和身份暴露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的時間了,在無邊的黑暗之中,時間的概念早就已經變得模糊不清,讓蘇摩甚至沒有辦法判斷他被塔爾維斯困在這里究竟已經有多久。

這樣的手段蘇摩並不感到陌生,他猜測塔爾維斯大概是想要借用這樣的方式來摧毀自己的精神,然後在廢墟之上重新建立起來由塔爾維斯一手操縱和控制的、符合他的要求的、能夠讓他感到滿意的人格來。

如果換做是別的什麼人的話,說不定塔爾維斯就當真是成功了。

因為,無論是黑暗的侵襲、時間的模糊概念,還是那些過分了的加諸于身體之上的侵蝕,全部都是能夠像是罌粟一樣去腐蝕和吞沒人的精神與意志的、包裹著蜜糖的毒藥。

來自舊日的支配者的低語是鐵錐,俘虜了所有理智的侵蝕是糖塊。

鐵錐和糖塊加在一起,便足以馴服這世上幾乎所有的桀驁不馴的烈馬。

——但也只是幾乎。

「你怎麼就這麼不乖呢?」

塔爾維斯像是苦惱又像是夸贊的問著,伸出手來掐了一把蘇摩的臉。少年發出了一聲悶哼,但是從碎發之中露出來的那一雙眼卻是亮的驚人,里面滿是清明,沒有絲毫的被影響到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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