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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病弱天師俏旱魃(十)

第10章

「不是說不會有前置背景的嗎?」

蘇摩震驚的向系統提出來了自己的疑問。

【……理論上來說我們沒有給你安排前置背景, 然後隨機選擇了一個沒有任何的牽連的身份。】

系統的聲音苦澀。

但是誰能夠想到分明都是死了有好幾千年的尸體了,居然還會在現代遇到老相好啊!

系統覺得自己太難了, 要不然就是主空間那邊的身份匹配控制出現了什麼問題。

不過考慮到跟蘇摩唱對角戲的是塔爾維斯,那麼系統覺得自己很有理由去懷疑是不是對方憑借著自己的職能搞了什麼暗箱操作,所以才會這麼巧合的剛好可以跟蘇摩對上。

只是眼下顯然不是什麼去追究系統的錯誤的好時候, 蘇摩應該做的還是應付眼前的祁漣以及那些不斷的在身周涌動著、意圖將他全部都拉進去的**才對。

蘇摩動了動手指。

之前在和祁憐晟對決的時候, 對方提前布置下了能夠封印邪氣的陣法與符文, 讓蘇摩根本沒有辦法發揮自己的力量。

但是眼下顯然不是那樣尷尬的局面。

因為這里是萬魔之地, 不如說,這里原本就是一切的邪肆的發源之地。雖然說寶塔本身散發著凌然不可侵犯的光芒, 鎮壓著這一整片萬魔之地——以及最主要的、從這里誕生亦是以這里為歸宿被封印的祁漣, 但是很顯然,在這遙遠的地下卻是佛塔的光輝所能夠籠罩到的死角。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所以祁漣的那作為妖魔的龐大冗雜的軀體才能夠將這里作為自己的巢穴,在其中隱藏起來。

這里的確是祁漣的主場沒有錯, 但是那些**形成了層層疊疊的阻礙, 以至于佛塔的威能並不能夠在這里起到作用——這樣倒也是從另外的一個角度上方便了蘇摩動作。

他抬起手來。

有灰黑色的氣流在他的手中涌動著, 最終成為了形狀有如刀劍一樣的東西。蘇摩緊緊的握住了那流動的刀刃, 手上用力,將那些朝過涌來的、幾乎要把他整個人都吞噬進去的肥厚**全部都劃開來, 硬生生的劈出了一條路。

而在道路的盡頭是打開了那一扇破敗的小門離去的祁漣的背影, 白色的衣角在門口晃了一下便消失在里面。那一扇門在他的身後牢牢的關上,接著很快便又被那些涌上來的觸手盡數遮掩,蠕動之間甚至是已經沒有辦法分清楚「門」所在的究竟是哪一個方向。

而且伴隨著祁漣的離去, 這一個地下的空間里面再也沒有哪怕是半分的光亮,而是徹底的陷入了一片的漆黑之中。

「你就在這里好好的待著吧,國師大人。」

「該說不愧是你嗎,居然成功的轉型成為了僵尸中最為頂級的、足以操縱氣象、引發旱災的旱魃。這樣一來的話,只要能夠將你也吞噬,那麼這一次的邪氣應該足夠摧毀這一座佛塔最後的屏障了吧。」

所以,蘇摩當初見到祁漣在萬魔之地所做的事情,並非是他想的那所謂的在以一顆大慈大悲之心去渡化萬魔,而實際上是將他們身上的那些邪氣全部都收納在自己的身體里面,以此來沖擊佛塔的封印。

這里是萬魔之地,即便是將所有的邪物身上的邪氣全部都吞噬掉,用不了多久也會再一次的重新被孕育生產出來,相當于是割了之後馬上就會重新長出來的韭菜,一茬一茬的,簡直就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地步。

「其實原本沒必要這麼麻煩的。」祁漣感慨著道,「如果你在第一次來到佛塔之中的時候就願意抓住我的手的話,那個時候我就可以月兌困了。」

「我還是很喜歡你的,如果我們可以好好的相處就好了。」

「不過沒關系,我會吞噬你,然後你將與我同在。這樣一來,我們也可以算是永遠在一起了,不是嗎?」

隨著祁漣一步一步的走遠,連那些最後的聲音也都逐漸的消失了,這里重新恢復到了一片的寂靜與黑暗之中。除了觸手在地面上竄動著的時候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任何的聲響。

「……就這麼,把我放在這里了?」

蘇摩的眼神古怪了起來。

「他是不是傻了,要知道在這里……我不會被限制力量啊?」

青年輕輕闔上了雙眼,而在衣服的遮掩之下,他的軀體開始不斷的鼓動。四周的觸手有如潮水一般朝著他涌了過來,蠢蠢欲動的向青年靠近,像是想要將他就這樣吞噬下去。

祁漣似乎有著絕對的自信,即便是昔日里面將自己封印了的國師——即便是已經站在了邪物的頂端的,足以攪亂天地氣象的旱魃,也可以被他輕松的融為自己的一部分。

那並非是狂妄,而是長久以來培養出的自信。他從這萬魔之地誕生,一直以來除了當年的國師之外,還不曾在任何人的面前嘗過敗績。

而在佛塔中被封印了的這數千年來,祁漣又吞噬了那麼多那麼多的邪物,他近乎已經要成為了這萬魔之地的具現化。

于是便膨脹了起來,躊躇滿志的認為自己定然可以將已然化身為邪物的昔日對手斬殺馬下。

只可惜他偏偏料錯了那麼一點——

蘇摩在黑暗中睜開了眼楮,翠色的眸子在黑暗中亮的駭人,像是兩顆鉗在眼眶中的翡翠。

那些在他的皮肉下游走的某種東西終于洶涌而出,撕裂了衣服,以整個脊椎骨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涌開。那是混雜著轉動的眼球、皚皚的白骨、破碎的肢體、鋒利的尖牙以及別的什麼東西的肉塊,在青年的背後展開來,有如某種另類的、在常理所能夠接受的範疇之外的羽翼。

其為生殖之母。

包納一切,吞噬一切,孕育一切的森之黑山羊。

觸手與肉塊相互接觸,隨後在無邊的黑暗之中展開了無聲的械斗。有著鋒銳的牙齒的口張開,一口一口的撕咬和吞吃著那些觸手,為蘇摩讓開了前方的一條康莊大道。

即便是暗無光影的幽閉的空間,但是在蘇摩的眼中卻也有如白晝。他原本就是從黑暗之中誕生出來的存在,如果還會反過來被黑暗所傾蝕和灼傷,那才當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這一場戰斗毫無疑問是蘇摩的大獲全勝,畢竟一方只是機械的執行著主體遺留下來的任務,但是另一方卻是有著指揮與控制。

蘇摩來到了那一扇被從觸手堆里面刨出來的的木門前,伸出手來將其推開。眼前是那一條來時的黑洞洞的蜿蜒曲折的樓梯,因為缺少了光亮的照射,看著就像是什麼可以將人吞吃下去連骨頭都不吐的凶猛巨獸的食道。

蘇摩沿著樓梯走了上去,因為身後拖著的那一大堆的龐雜的肉塊的關系,所以整個人都被壓迫的步履有些微的不穩和蹣跚。他的腳步聲沉重,在空曠無人的樓道里面帶出來了沉悶的回響,听上去簡直像是什麼剛剛蘇醒的、在從地底一點一點的向上攀爬的凶猛的巨獸。

「?!」

這樣的響動,祁漣不可能沒有察覺。他手中提著籠燈匆匆前來,看到的是站在通道口的蘇摩正在朝著自己緩緩的展露出微笑。

因為那些不屬于人類的一部分全部都被好好的、規整的放在了身後的樓道里面,所以祁漣並沒有能夠看清楚再蘇摩的身後的那些玩意兒,還以為這只不過是對方用了什麼手段擺月兌了自己的控制和吞噬。

他看著像是有些訝異的樣子,但是很快卻又笑了起來。

「這才對、這才對。」

祁漣用辨不清楚他究竟是真的為此而感到了歡愉,又或者只不過是偽裝的聲音連聲道。

「我剛剛還在想,如果你那麼輕易的就被我擊敗吞食了的話,雖然順利,但是也未免會讓我的心底生出悵然來。」

「畢竟你是當初將我封印了的男人啊。」

「你是這樣想的?」

蘇摩站在道口,仰起來臉來看著祁漣。白衣的佛子看上去如清蓮一般不染塵埃,清濯而又貴氣,讓人根本想象不到他其實是讓最可怕的惡鬼都要忌憚不已的可怕邪物。

但是剛剛那一句問話卻並不是蘇摩發出的。

在佛塔入口的那一座大門前站著穿著青色道袍的祁憐晟,他的眉眼緊緊的皺著,手中握著三尺青峰,古銅色的羅盤被注入了靈力,其上的指針在瘋狂的轉動著。

「回答我,你是這樣想的嗎?」

祁憐晟抬起手臂來,但是劍尖所指向的卻並不是蘇摩,而是他的半身祁漣。

「你這是要干什麼?是要和我刀劍相向?」

祁漣並不慌亂,甚至還有余韻笑出聲來。

「怎麼,當人類當久了,你還真的以為自己是人類了不成?」

祁憐晟閉了閉眼楮。

「我是作為人類誕生的,也是作為人類被教導著長大的。」

「從小,我的父兄,我的師長,我身邊所有接觸到的人都告訴我,我是有著天賦被鐘愛著的孩子,我將會繼承長者的衣缽成為一名天師。」

「護持人間,保河清海晏、定四海升平,那是我的職責,也是我應該背負的義務。」

祁憐晟一字一頓。

「我就是在這樣的教導下長大的。」

然而祁漣卻像是听懂了什麼最可笑的笑話一樣大笑起來,甚至是眼角都滲出了生理性的淚花,恨不得捂著自己的肚子笑到彎下腰。

「哈哈哈……你在說什麼?你在說什麼蠢話啊!」

他猛的變了臉,溫潤如玉的面龐在這一刻猙獰可怖有如惡鬼修羅。

「【我】生來就是邪物,是曾經屠戮了數以萬計的人類的性命,吞食著他們的血肉才長大的邪物!不過是在被封印之後為了自救,才會分裂出了你與我來,我們所做的一切的努力不都是為了從這封印中月兌逃而出嗎!」

大概是因為他的情緒太過于激動,甚至是連帶著一整座的佛塔都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塔的邊緣綴著的那些八角的銅鈴開始「玲玲」作響,奏出了如泣如訴的戰歌。

「你還真的當自己是人類了嗎!祁憐晟!不要忘記了,你可是【我】的生路啊!你是以[生]為名的,我的前路啊!!」

祁漣頓了一下,又平靜了下來。他看著祁憐晟,唇邊的笑意卻不是多麼讓人感到愉快。

「還是說,你真的覺得,人類會接受你這樣的異類成為他們尊崇愛戴的天師、正道的魁首?」

他嘲諷的笑道。

「看看你自己身後的那些根本不是人類該有的軀體吧,祁憐晟!!」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我發表的一通虎狼之詞,我現在每天都陷入碼字地獄。

我當初為什麼要手賤多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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