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1、曾為神才的人類畫家(一)

《被偏執神明盯上後[快穿]》

//彥縭

//

//晉江文學城首發

第1章

【檢測到個體已經蘇醒,意識接入中……環境辨析中……任務背景傳輸中……】

【19117號任務世界已接入,任務評級d,難度低級。】

【祝您任務愉快。】

蘇摩眨了眨眼楮,撐起自己的身子。

窗下的少年有著白皙到幾近透明的皮膚,在日光下像是可以透過光芒。唇色淺淡的幾近蒼白,但是那一雙瞳孔卻是幽深的黑色,看著像是瓖嵌在眼眶之中的兩顆黑色的寶石。

少年的眉目清淡,有如濃墨重彩的水墨畫,帶著某種縹緲的美感。但是在他的右眼眼角卻有著一顆小小的淚痣,瞬間為這兩色的畫卷帶來了劇烈的沖擊,變成了驚心動魄的媚色。

蘇摩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蹙著眉接受這個世界里面的信息。許久,他放下手來,從那色澤寡淡的唇中溢出了一聲嘆息。

蘇摩是系統空間下屬的任務者,在生前曾經同系統空間簽訂了契約:將于死亡之後清洗掉自己活著時所有的記憶,轉而成為系統手下的一把刀,在無數的世界中穿梭,完成系統布置下來的任務。

這個世界的任務評級只有d,是蘇摩的系統幫他申請的用來度假的世界,幾乎可以說是沒有難度。

而蘇摩之前嘆氣倒也不是因為別的,實在是因為這個世界的原主實在是……太淒慘了點。

年少成名,十二歲的時候就創作出來了舉世皆驚、拍出了不可置信的天價的畫作,甚至是被負有盛名的長者收為了自己的弟子;但是在那之後,原主便像是江郎才盡了一般,整整七年,都再也沒有做出任何的成績來。

他曾經被捧的有多高,那麼現在就跌入泥潭,被踐踏的有多狠。

昔日的天之驕子哪里受得了這樣的區別對待,但是無論他如何努力,他的畫里面都缺少了那一種動人的神韻。

就好像是……他所有的靈氣,全部都被十二歲那年的那一副畫作吸走了一樣。

最終,他在自己十九歲生日的這一天,誤信了不知道從哪里看到的書籍上的記載,割開了自己的手腕以鮮血作畫,想要祈求神明的垂憐。

至于結果麼……

這世間從來都不存在神明,便是有,也絕對稱不上仁慈。【蘇摩】這樣做除了葬送自己還無比年輕的生命之外,根本影響不到任何人。

而正是因為他的身死,也才有了作為任務者的蘇摩的到來。

「系統,這個世界的任務是什麼?」

蘇摩理清了自己所頂替的身份的大概情況之後,開口詢問。

【畢竟是給你的度假任務嘛,所以很輕松的!】

【你只要完成那孩子的遺願,重新成為在全世界上面都赫赫有名的大畫家,就算是任務完成。名氣越大,任務完成度就越高。如果足以達到有如達芬奇、梵高、畢加索那樣的名垂千古的程度的話,還可以觸發隱藏獎勵。】

蘇摩眉頭一動。

「那還當真是……不難。」

至少,握著筆畫畫,可比蘇摩以前接到過的諸如拯救世界啊、一統天下啊、末世基建啊什麼的要輕松的多。

不愧是度假任務。

蘇摩翻身打算下床,然而或許是因為這具身體失血過多的的緣故,所以他在最開始居然沒有能夠站穩,還踉蹌了幾下。

蘇摩扶著牆來到了窗邊,在畫架前坐下。

畫架上面還留有原主死前最後創作的作品,然而卻缺少了最後的收尾。用紅色與黑色的色塊涂抹出來的天空,混亂不堪、線條凌亂的大地與更遠處的殘垣斷壁,僅僅是這樣看著都會覺得瘋狂和絕望撲面而來。

一旁的顏料盤里面殘留著紅的令人心驚的色彩,是原主用自己的鮮血調和出來的顏色。

「他的畫都這樣了,為什麼沒有人帶他去看心理醫生?」

蘇摩覺得很不可思議。

「就這畫里面傳遞出來的精神狀態,即便是沒有那愚蠢到可笑的以鮮血作畫的操作,他遲早也會自殺的。」

【可能人們認為這是一種繪畫風格?】

系統猜測著。

蘇摩凝視著那副畫,還沒有想好要怎樣將其完成,他身後的房間門卻被人粗暴的推開了。

「蘇摩!」

來人渾身上下都是名牌,即便蘇摩認不出來,光是看料子都可以猜測到肯定是價格不菲。

然而與那一身華貴的行頭比起來,對方的語氣不善,眼底是深深的不屑鄙夷,還有幾分譏諷嘲弄的色彩。

「老師讓我來看看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他一邊這樣說著,一邊朝過走了幾步,一眼就看見了蘇摩面前畫架上的畫。

從男人的口中頓時發出了一聲嗤笑。

「哈!這一次的繪畫大賽,你就打算用這種東西交上去?!別丟老師的人了!這種東西,在第一輪的時候就會被刷下來!」

「蘇摩,如果你還識相的話,不如趁早自己收拾東西滾人,也好做個面上的周全!」

蘇摩微微的皺眉,迅速的理了一下自己和對方之間的關系。

眼前的男人是他的師兄,比蘇摩大了整整二十歲的加利爾。而他口中的繪畫大賽,是一場世界級別的繪畫大賽,名為tgp()。

大賽每四年舉辦一次,屆時將會引來全世界的矚目。

原身之所以能夠一舉成名,就是因為他在十二歲那年參加了第七十四屆的tgp並且奪得了亞軍,進而闖入了世人的眼。

只是自那之後,原身便沉寂了。三年前第七十五屆的tgp大賽,他甚至只是勉強是搏了一個小組賽出圍便慘遭淘汰。

而現在,距離下一屆的tgp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所有想要參加的人也都應該準備起來自己的畫作投遞。

蘇摩面前的這一副未完成的畫作,就是原身在老師的吩咐下準備的參賽品。只是還不等進行最後的收尾,原身就已經身亡,轉而由蘇摩接手了這一具身體以及剩下的爛攤子。

蘇摩回過頭去,平靜的同加利爾對視。

加利爾只覺得自己呼吸一窒,小師弟的那一雙黑的過分的眼楮這樣看著他,不知為何卻給加利爾帶來了一種難以言狀的恐怖感。

就好像是那是什麼可怕的非人的生物,正在借著人類的皮囊不含感情的打量著自己一般。

「看什麼看!」

加利爾沖了上來,一把扇在了蘇摩的臉上,像是為了借此來掩飾自己的慌亂。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蘇摩臉上逐漸浮現出來的紅腫的指印,因為這種高高在上的錯覺而生出來了一種詭異的滿足感。

他一直都不喜歡蘇摩。

別看加利爾現在痛斥蘇摩,似乎是十分的了不起的樣子,但是蘇摩如今即便是再落魄,至少他曾經也輝煌過。

然而加利爾麼……可就是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平平無奇。

盡管說蘇摩稱他一聲師兄,可是加利爾也並非是米根大師正兒八經收下來的弟子。他實際上算起來只是米根大師的佷子,卻可以一直以來都厚著臉皮,以米根大師的弟子的身份自稱。

對于蘇摩這樣的天之驕子,加利爾嫉妒的發瘋。所以當蘇摩這樣的天才一朝隕落的時候,他才會比其他的任何人都要更加的興奮于打壓蘇摩這件事情。

就好像是……只要這樣做了,那麼蘇摩這樣的曾經的天之驕子也不過是落得同他一般的境地,甚至是連他都不如。

這世上,難道還有比看那高居雲端之上的神才隕落更加刺激的事情嗎?

沒有!

[……系統。]蘇摩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痛感,眯起了眼楮,[我可以搞死這貨嗎?]

【啊啊啊啊宿主你給我住手!不可以!隨便你之後怎麼對付但是別死人!別死人!這只是個度假世界禁止殺戮的!】

听了系統的話,蘇摩有些可惜的嘆了口氣。

行吧,這個仇他先記下來了。

加利爾可不知道蘇摩都在想些什麼。他看到了蘇摩嘆氣的動作,頓時便是一聲冷哼。

「看我干什麼?」他語含譏諷,「垃圾就是垃圾!」

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說畫,還是在說蘇摩這個人。

蘇摩淡淡的看他一眼,不做理會,只是轉過頭去,看那一副和自己的主人一樣被對方貶低了的畫作。

少年拿過一旁的畫具,蘸了調色盤上面那驚心動魄的紅色,隨後不帶絲毫猶豫的在畫卷上落了筆。

于是,在那壓抑而又瘋狂的廢墟之上,便開出來了一朵花。

一朵顏色濃稠艷麗、奪人眼球的花。

然而再細細看去的話,便會驚駭的發現,這花卻是從廢墟之下的尸體上開出來的。

那是真正的……骨中花。是在皚皚白骨上開出來的極惡之花。

蘇摩擱下筆,後退了幾步打量,唇角微勾。

隨後,這自加利爾進入房間後,任憑對方如何辱罵都不曾出聲的少年淡淡的問︰「師兄覺得,現在這樣呢?」

「它還是……在tgp的第一輪海選賽的時候,就會被刷下去的垃圾嗎?」

「哈哈哈哈!」

還不等加利爾瞪著眼楮說些什麼,從門口卻是傳來一陣開懷的大笑。一位頭發眉毛俱已花白的老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那里,正看著蘇摩的畫,臉上都是滿意的色彩。

「蘇摩你自謙了,就你這幅畫,我不敢打包票說能得第幾名,但是入圍決賽絕對沒有問題!」

加利爾的臉頓時就扭曲了起來。

不要小看了能夠進入tgp的決賽的這個名額。雖然並不是說只要入圍便可以獲獎,但是那也同樣是讓無數人都趨之若鶩、艷羨不已的極高的榮譽了。

多少人窮極一生,也不一定能夠模到tgp決賽的門檻。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就是,別看加利爾比蘇摩虛長了二十歲,但是他就沒有入圍過決賽。

即便教導他繪畫的,是米根這樣的在國際上都享有盛名的大師。

「老師。」

蘇摩朝著來人頷首行禮。

是的,這位老者就是蘇摩和加利爾的老師,米根大師。

米根大師看了看畫架上那一副才剛剛被完成的畫,又看了看蘇摩,在注意到後者臉上的指印時皺起眉來。

「蘇摩,你的臉……」

他的目光轉向了房間里面另外一個人。

「是加利爾?」

老人家看上去像是只要從蘇摩這里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下一秒就可以讓加利爾好看。

「沒事,老師。」

蘇摩雲淡風輕的回答。

「瘋狗咬的。」

「……唉,你這孩子。」

看蘇摩不肯和自己說實話,米根大師只能氣的跺了跺腳,轉而說起來了別的話題。

「蘇摩,七年了。」

「昔日的神之子,可還能握筆?」

「我能。」

蘇摩仰起頭來與老者對視。

十二歲的蘇摩一篇畫作驚天下,被贊為「神之子」。那是榮譽,是肯定,是夸耀其畫作有如神來之筆,遠非俗世凡人所能夠創作而出的神品。

後來蘇摩數年再無作品問世,世人皆嘆神才隕落。可是米根大師現在看著蘇摩和他手邊那白骨上的花,恍惚覺得自己又重新看見了當年在tgp大賽的決賽賽場上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那麼我就做主,將你這一幅畫寄去參賽。」

蘇摩低下頭,十分乖覺的模樣。

「都听老師的。」

等到米根大師和加利爾全部從房間里面離開後,蘇摩才長出一口氣,整個人「啪嗒」一下倒在了身後柔軟的床鋪上。

【宿主。】

系統好奇的冒了出來。

【你還會畫畫?我怎麼不知道?】

他家宿主不是沒有半點的藝術細胞、拉個小提琴都跟鋸木頭一樣,唱首小星星都能跑調到北極洲去的嗎?!

就算武器用的是頗具詩情畫意的判官筆,也沒有半分的瀟灑飄逸,反而像是提槍握劍。

系統都可憐蘇摩的那支判官筆。

對于系統的這個不過腦子的問題,蘇摩表示了十二分的驚訝。

「什麼?」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反問,「你為什麼覺得我會畫畫?」

系統就默默看著那邊畫架上面顏料都沒干的那一張骨生花。

「啊,你說那個啊。」

「那也不是我畫的原主完成了大半,我只不過是添了一具白骨,一朵毒花。如果你想說什麼意境的話,大概也只是因為我親眼見過這樣的情景,印象太深所以帶出來了一些吧。」

系統跟蘇摩大眼瞪小眼,最後有些遲疑的試探。

【那你之後的畫打算怎麼辦……?】

蘇摩的臉色頓時就垮了下來。

「好問題。」他說,「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

「……」

「算了算了,先不考慮這種事情,睡覺!」

*****

【你要去哪里?】

有無數的粗大的觸手從無盡的深淵之中探了出來,順著海水猛的竄了上去,將那個試圖逃離的人影牢牢的纏住,然後向著深海拖去。

海面晃動著的天光分明已經近在咫尺,像是一伸手就能夠抓住的光怪陸離的世界,但是無論怎麼努力,卻只能被那些觸手拖拽向黑暗的深淵之中,根本無法踫觸到。

直到最後,黑暗徹底的將身體包裹,原本冰冷的觸手像是也有了些許的溫度。無面的黑影從身後將這被拉入深淵的祭品牢牢的抱住了,手指摩挲著對方的手腕,帶著曖昧與珍視的意味。

【你逃不掉的。】

【你是我的祭品。】

「……啊!」

蘇摩猛的睜開眼楮,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的後背冷汗津津,衣服早就已經被打濕一片。

【宿主?】

這樣的大動作也驚醒了同樣休眠的系統。

「……沒事,就做了個噩夢。」

蘇摩起身下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點一點的小口的抿著。

他如今住的地方是米根大師的海濱別墅,只需要拉開窗簾,巨大的落地窗之外就是大海。

月光下的海面波光粼粼,美的像是上帝執筆繪出的畫卷。但是蘇摩看著翻涌的海浪,不知為何卻又聯想到之前那個夢,粗大的觸手,無盡的暗淵,逃月兌不掉的禁錮。

「那是……什麼?」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