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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空門」三字一入孟柒的耳中, 她瞬間就警惕起來。

她垂在身側的左手緩緩握緊, 掌心悄無聲息多出幾顆玄靈石。玄靈石光滑溫潤, 輕輕摩挲著孟柒的掌心。

站在她身邊的姬無炅也是順勢將手微微抬起,斂目,目光變得極冷。

坐在主位的顏舜北神色淡淡掃了兩人一眼,目光很快越過孟柒看向她身後。

他們身後的大門再次打開, 腳步聲響起。

即使沒有回頭,孟柒也能感受到大殿內陡然升起的一股莫名的氣勢。

那感覺並不鋒銳, 也不是迫人的強大, 但卻讓人完全無法忽視。

腳步聲漸行漸近,不急不緩,顯得來人是那樣的從容不迫。

孟柒听得分明,此刻緩步走入的, 是兩個人。

她仍然沒有轉身,只是微微斂目, 長長的睫毛輕顫著,遮住了她眼中的光。

姬無炅原本站在孟柒右邊,垂在身側的左手微微曲起手指,三根指頭輕輕彎了彎。

黑色的袍袖無風自動, 長袍的衣袖拂過孟柒的手背。

一個微涼的小東西被塞到孟柒手中,那東西很硬,但圓潤光滑,像是一顆小珠子。

只是握住,仿佛也能感受到其中澎湃的, 來自大海的力量,如潮水往來反復,潮起潮落。

鮫珠?

孟柒目光微動,將鮫珠握得更緊了些。

鮫珠也是天材地寶的一種,百年才有雛形,往往要千年以上的鮫珠才有妙用,十分難得,也頗為神異。

鮫珠中蘊藏著潮汐海浪的精粹,平日里放在房間中,可以釋放出連綿不絕的大海的氣息,幫助重傷的人療傷。

若是將鮫珠扔出,用靈氣讓其破碎,那麼可以在瞬間釋放出澎湃的海浪之力,阻擋敵人,為主人爭取到一定的離開的機會。

斷空門是西界第一的劍修宗門,門主親至,姬無炅恐怕也沒把握能夠讓自己和孟柒全身而退。

所以他先將鮫珠給了她,關鍵時刻,有時候爭取到哪怕只是一息時間,也能轉危為安。

孟柒的睫毛輕顫著,姬無炅手中的鮫珠她見過很多次,先前渡劫時候受傷,便是這鮫珠安撫了她為她療傷。

這是三千年鮫珠,更為難得。

她將掌中圓潤的珠子握得更緊,身後的腳步聲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

青色長袍的衣袖從她身邊拂過,那兩名斷空門的修者從她身邊走過。

他們仿佛沒有看到孟柒一般,從她身邊路過,徑直走向了顏舜北。

孟柒抬眸,看向那兩人的背影。

走在前面的男子,黑色的頭發上是一頂黑色的小冠,身材頎長,身上穿著寬大的青袍,青袍被一根深青色的腰帶束起。

光是看背影,廣袖飄飄的男子看起來就頗為瀟灑。

先前進門時那種壓迫人的氣勢好像是自己的錯覺,孟柒甚至感受不到他身上有絲毫劍氣。

他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的中年男子,除了身形頎長,沒有絲毫特異之處。

這是……斷空門,新門主?

先前蘇君墨說過,斷空門十年沒有新門主,沒想到這麼快就選出了新任門主。

這名修者一定有什麼不凡之處。

青袍男子身後,是一名年輕的男修。

他穿著絳色修者長袍,頭發一絲不苟束起。從孟柒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對方的側顏,眉飛鼻挺,五官深刻仿若被劍刻出,看起來頗為凌厲。

他和那青袍男子不同,從孟柒身邊經過的時候,身上劍氣澎湃,還不能完全內斂。

孟柒斂目,握著鮫珠的手指微微用力,將那顆圓潤的珠子握得更緊了些。

光是這青年男修出手,她肯定都不是對手。

更何況還有一個完全探不出修為深淺的斷空門門主。

「顏兄一向可好?」來人正是凌霽。

他朝顏舜北一拱手,語氣听起來和對方頗為熟稔︰「一別三年,顏兄修為當真一日千里,看來已經觸到洞真五境的邊緣了。」

孟柒側目,和姬無炅對視一眼。

她緩緩朝後退了一步,目光飄向大殿左側的窗子。

斷空門在尋她的事,整個三千世界都鬧得沸沸揚揚。

孟柒也想過,遇到斷空門的弟子應該怎麼辦。有姬無炅在身邊,她其實並不是太擔心。

只是萬萬沒想到,第一個遇到的,竟然是斷空門的門主。

她向來很有自知之明,即使同境界的劍修,自己都打不過。

這位門主能知道顏門主是洞真五境,他本身的修為不會弱于顏舜北,甚至可能會更高。

孟柒放輕呼吸,又緩緩朝後退開一步。

那站在凌霽身後的喬然突然轉頭,飛快看了孟柒一眼。

青年眉目俊朗,一身絳色長袍襯得他愈發挺拔。清亮的雙眼在孟柒臉上好奇地掃過,倒是看不出有敵意。

「走!」姬無炅的聲音陡然響起。

他右手在胸口一按,黑色窄刀瞬間出現在他手上。

姬無炅錯步上前,擋在孟柒身前,低聲再次斥道︰「先走!」

孟柒怔了下,朝著先前看好的那窗口沖去。

「呵——」有人在她背後輕笑一聲,那笑聲頗為愉悅,倒沒什麼諷刺的意思。

「嗖」的一聲輕響,一柄窄窄的,仿佛透明一般的長劍倏然出現在孟柒面前,穩穩擋住了她的去路。

孟柒猛然停步,鮫珠就要月兌手捏碎拋出。銀色藥刀瞬間從儲物錦囊浮出,她握緊左手的玄靈石,只等拋出那鮫珠,就要去握自己的藥刀。

浮在孟柒身前的長劍輕輕一顫,快若閃電般倏然向前。

「錚」「錚」兩聲輕響,孟柒根本沒看清發生了什麼,剎那只覺得胸口巨震,握住藥刀的胳膊熱得發燙,藥刀險些月兌手飛出。

原來就在那一瞬間,凌霽已經控制自己那恍若透明的長劍敲在孟柒藥刀上。

他顯然手下留情了。

孟柒胳膊顫抖了好幾下,藥刀仍然握在她手中,沒有被擊飛。

她怔了怔。

她修為自然是遠遠不及這位斷空門門主的,對方真的要對付她,甚至連本命長劍也不需要出,一根手指估計就能徹底碾壓她。

可是現在劍出,卻沒有傷她。

看起來至少,並不打算在這里就要她性命。

「凌兄。」顏舜北終于開口了,「這兩位小友,是我鏡月天的客人。」

他緩緩站起身來,朝前邁出一步。

孟柒聞言,轉頭看向顏舜北。

從他們進入這大殿開始,對方態度始終溫和,仿佛他是他們門中再慈祥不過的長者,看不出絲毫鋒芒。

此時顏舜北朝前一步,長袍無風自動,淵渟岳峙,身為三千世界第一法修宗門門主的氣勢顯露無疑。

這里畢竟是鏡月天。

顏舜北什麼都沒做,一股強大的氣勢便從上而下,將大殿中眾人震住。

孟柒的藥刀還握在手中,她卻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掌心中的鮫珠抬手就可拋出,她也連手指都無法張開。

孟柒深吸口氣,殿中兩人實在太強大。

這種修為境界之間的差距,真的是怎麼都無法彌補的。

孟柒看向姬無炅,黑袍青年長身而立,窄刀已經握在手中,但看起來和她差不多。

紫晶八卦盤懸浮在他身邊,平時活潑好動,從來不會安安靜靜待在那里的本命法寶此時卻安靜乖巧,一點都沒亂動。

斷空門門主帶來的青年也和孟柒他們差不多,直愣愣站在原地,連本命長劍也未喚出。

只有凌霽。

他輕笑一聲,袍袖一拂,本命長劍重回他身邊。

那又窄又薄看起來像是透明的長劍,劍尖輕顫幾下,發出「嗡」的一聲輕響。

明明是第一次見到那長劍,不知道為何,孟柒卻覺得自己此刻能感受到,對方的興奮。

她的目光,順著那長劍緩緩轉到凌霽臉上。

這位新任斷空門的門主,看起來出乎孟柒意外的年輕。

他頭發烏黑,一絲不苟被那頂黑色小冠束起在頭頂。

光是看那張臉的話,凌霽最多三十歲模樣。

——甚至並不比他帶來的弟子看起來年長多少。

但如果看凌霽那雙眼楮,就會發現,他確實不年輕了。

那雙眼楮雖然也很明亮,但里面卻和年輕人的眼楮不太一樣。

那里面有被歲月浸染過的痕跡,讓他的眼楮看起來不像年輕人一般明亮。

但凌霽長得很好看,五官俊美,即便是要年長一些,看起來卻更迷人。就算是在從來不缺美人的修真界,他也算得上絕對的美男子了。

凌霽的身上明明不帶一絲凌厲劍氣,就連笑容都帶了幾分灑月兌的慵懶。

但是當那透明長劍懸停在他身邊時,讓他整個人都顯得十分危險。

那種感覺……就好像這人雖然是一柄還未出鞘的長劍。

可是看到他的所有人都知道,一旦長劍出鞘,必定風華絕代,震懾天下。

孟柒心中微跳。

一個洞真強者,手中有一柄危險的劍,這人的宗門上下正在尋找自己……

她呼吸變得急促。

孟柒以前不怕死。

她當然願意好好活著,她是醫修,對生命的尊重和熱愛從來都是真實的。

可是真的遇到危險,她也悍然無畏。

但是現在,她想好好活著。

她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哪怕竭盡全力也要去做的事!

凌霽靜靜看著孟柒,目光最後落在她秀雅的小臉上,對上她清亮的雙眼。

「孟柒?」他語氣淡淡,手指輕彈,本命長劍倏然消失。

「凌兄。」顏舜北又向前一步。

「顏兄大可放心,我對這位……」凌霽轉頭,唇角揚起一抹懶洋洋的輕笑,「我對這位孟柒小友並沒有惡意。」

孟柒抿了抿唇。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她的手指似乎又能動了。她緩緩抬手,握緊了自己的藥刀。

「十絕山即將重開。」顏舜北緩步走向孟柒,「孟小友是受我邀請前來此地參與十絕山。」

「哦?」凌霽揚了揚眉,「顏兄親自邀請……元嬰修者?」

他笑得有些玩味︰「是為了令郎?」

顏舜北微一點頭,又說道︰「吾兒傷重,三千世界醫家無能為力。孟小友上承林煙前輩傳承,若能通過十絕山考驗,吾兒或許有救。」

「哦。」凌霽懶懶一笑,袍袖拂動,「顏兄的意思,鏡月天是要出面保下我斷空門要的人?」

「不是鏡月天,是我。」顏舜北語氣依然平淡。

他的神色看起來和之前沒什麼區別,就連目光都沒有改變,但是整個大殿中的氛圍似乎哪里變得有些不同。

「我和顏兄相識七十年,從結丹開始,便多次交手。」凌霽仍然在笑,「結丹,元嬰,我不如顏兄。分神之後,我本命長劍煉成,分神、洞虛再無敗績。」

他懶洋洋地看著顏舜北︰「現在你我都已經洞真,已經多年未曾切磋,不如今日便試一試?」

孟柒聞言,又往後退了一步。

兩個洞真強者交手,根本就不可能有他們插手的余地。

現在是在鏡月天,即便顏門主不是這個斷空門門主的對手,也不會有太大危險。

她瞬間想明白這點,緩緩又往後退開一步。

「算了。」哪知顏舜北還沒說話,凌霽就又懶洋洋說道︰「和你打過那麼多次,再打好像也沒什麼意思。」

他揚眉看向顏舜北︰「而且我知你早年受傷,雖然看似無礙,終究傷了根基,也不想勝之不武。」

「我們……」凌霽緩緩說道︰「不如換個玩法,怎樣?」

凌霽語氣輕松,看來和這個鏡月天門主當真非常熟稔。

「你待如何?」顏舜北似乎也很熟悉這個老對手說話的語氣,問道。

「我徒兒,喬然。」凌霽突然拍了拍身邊青年的肩,「雖然比不上你兒子那麼驚才絕艷,但也算勤勉,勉強踏入洞虛境。」

孟柒轉頭看了那青年一眼,對方看起來不過二十七八歲模樣,沒想到已經是洞虛修者。

不過她也知道,這些修者大派中天才能人頗多,也不算意外。

「見過顏門主。」喬然連忙上前見禮。

顏舜北微一點頭,還是不明白凌霽的意思。

「十絕山就要重開,我們不如打個賭。」凌霽雙手懶洋洋環抱胸前,連姿勢都比剛才放松。

他轉頭瞥了孟柒一眼,繼續看著顏舜北說道︰「按照當年的約定,此次十絕山是百年一次的大開,四界十大門派都可派一人參與,只是最多只能讓洞虛修者進入。」

「沒錯。」顏舜北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他神色重新變得平和,凌霽不再對孟柒出手,他也重新變回那個和藹的長者,就連對找上門來,看起來來意不善的凌霽也很和善。

「斷空門便是讓他參與?」

「沒錯。」凌霽說道。

「唔。」顏舜北微一點頭,「按照慣例,四界十大門派應該選三名弟子,最後在十絕山開之前比出最強弟子,進入十絕山中……」

「現在斷空門,我說了算。」顏舜北話還未說完,就被凌霽打斷。

他揮了揮手,滿不在乎地說道︰「否則我辛辛苦苦搶了這掌門之位又有何用?!」

就連孟柒,唇角都忍不住微微揚起,這個凌霽門主,和姬無炅還挺像的。

喬然低了頭,有些不敢看顏舜北。

門主之位是搶過來的,這種事直接當著別派門主說起,真的好嗎?!

「小姑娘你笑什麼?」凌霽眼尖,還是看到孟柒臉上一閃而過的笑容,「可是覺得我不該搶了斷空門門主之位?」

「前輩如何行事,與晚輩無關。」孟柒客客氣氣說道。

「呵——」凌霽拂袖,也不和她多說。

「你們鏡月天可以進三人,這個小姑娘算一人,你還能讓兩名弟子進入。你們人多勢眾,不過這點虧我還是吃得起的。我們就賭,此次十絕山開,誰的弟子爬得更高,如何?」凌霽說道。

「可。」顏舜北淡淡應道。

「那便說好了,十絕山關閉之後,爬得更高得為勝者。」凌霽說道︰「誰贏了,這小姑娘就是誰家的,另一人不得插手。」

「可。」顏舜北再次點頭。

「前輩。」孟柒深吸口氣,突然問道︰「若是我最高呢?」

「呵呵。」凌霽輕笑一聲,轉頭看著孟柒,上下打量她好幾眼,「怎麼,小姑娘也想和我賭?」

「兩位前輩以我為賭注,我注定只能參與其中,若是只做賭注,也太慘了些。」孟柒神色從容,毫不畏懼地看著凌霽。

她想得明白,斷空門真的要找她麻煩,即便是有姬無炅幫忙,有凌霽這樣的強者,她還是躲不開。

對方既然不是一上來就要她性命,那就可以搏一搏。

「好啊。」凌霽雙眸含笑,饒有興致地問道︰「你想賭什麼?」

「我希望,前輩宗門在我晉階洞虛之前,不要再找我麻煩。」孟柒說道。

「可。」凌霽想也不想,利落點頭答應。

他答應得太快,孟柒反而有點不放心了。

斷空門大張旗鼓找她,連宗門新門主都親自出動,居然這麼好說話的嗎?

「那就這樣說定了。」凌霽看孟柒滿臉狐疑,手指輕彈,一個巴掌大的小劍出現在他面前,「你若是不放心,這個給你。」

站在他身邊的喬然聞言抬眸看去,猛然倒吸一口涼氣。

不過他就在師父積威之下,什麼也不敢說。

然後喬然就听凌霽說道︰「我們可以讓顏門主做個見證,此物我會用神識封存,只要你從十絕山出來,並且贏了他們,它便是你的了。」

凌霽說完,並指在那小劍上輕點幾下。

小劍被一層清光包繞,很快重新變得黑沉沉起來。

凌霽將它遞給孟柒,黑沉沉的小劍入手沉甸甸的,看起來並不如何起眼。

只是看起來古意盎然,顯得頗有些年月。

孟柒心中微動,握住那小劍點了點頭,收入自己的儲物錦囊中。

「那此事就說定了,一切等他們從十絕山上下來再說。」凌霽說道︰「我先告辭了。」

「凌兄何不就在門中住下,十絕山不日便要開放。」顏舜北說。

「也好。」凌霽點點頭,「也不能白住了你的去。」

他說著拋出一只小巧的錦囊,顏舜北接過之後看了看,神色突然微微一變。

他一直頗為雲淡風輕,此時卻站了起來,鄭重其事朝凌霽作揖為禮︰「多謝凌兄。」

凌霽只是略一點頭,便轉身走向殿外。

孟柒目送他離開,總覺得這位斷空門門主有些怪怪的。

大殿中很快又只剩下他們三人。

顏舜北手中拿著那錦囊,有些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對孟柒說道︰「孟柒小友,關于十絕山,你若是……」

他說到這里頓住了。

十絕山太危險,可是孟柒現在大概已經是三千世界,最有希望救自己兒子的醫修之一。

「顏門主,我想去。」孟柒知道對方想說什麼,她語氣堅定,「即便是您不讓我去,我也會想辦法悄悄進那十絕山。」

她現在顧不得那麼多,只想盡快變強。

只要能變強,更凶險的地方她也是敢去闖一闖的。

「好。」顏舜北道︰「既然如此,兩位也請在門中住下,十絕山十日內隨時會開放,無人知道進入十絕山後會發生什麼,但我鏡月天畢竟是萬年來十絕山的守山人,老夫會將我所有知道的,全都告訴小友。此外……」

他略一沉吟,又道︰「我這里有一個小法寶,乃是當年我元嬰期時使用,現已多年未用。雖無大用,但在元嬰修者可用的法寶中,防御還算過得去,一並給了小友罷。」

顏舜北說著,將那法寶送到孟柒面前。

那是一個小巧的彎月形狀的玉佩,觸手微溫。

「小友無需客氣。」顏舜北見孟柒不收,又說道︰「此物對我來說已經無用,何況……」

他輕嘆口氣︰「吾兒雖命中該有此劫,我仍希望他能重回修者之列。」

「那……多謝前輩了。」孟柒收起那玉佩,朝顏舜北躬身一揖。

很快就有鏡月天的弟子來將孟柒兩人帶到客房休息。

一路上,孟柒沒有看到別的鏡月天弟子。他們沿著那山道繼續往上,不多時就到了客舍。

那里離他們見顏舜北的大殿並不遠,送他們來的弟子鞠躬行禮後很快離開。

顏舜北給兩人的是一處獨立的庭院,布置頗為典雅。

孟柒和姬無炅面對面坐在院中。

她先拿出顏舜北給她的玉佩看了片刻,又取出凌霽給的小劍。

「這是什麼?」她問姬無炅。

「哼。」姬無炅瞥了那東西一眼,輕哼一聲,「這位斷空門門主也太狂妄了,以為他自己贏定了似的,這東西也舍得給你。難怪一直都有人說,斷空門老七狂得可怕,是三千世界最狂的一柄劍。」

他頓了頓,這才說道︰「這是斷空門的信物之一,雖然比不上門主令,但是你拿著它,門下所有弟子都不敢對你怎樣。」

孟柒微微偏頭︰「他是洞真強者,真要對付我,顏門主會為了我和他當場翻臉嗎?」

「恐怕不會。」姬無炅臉色微沉。

「但是他卻一口答應和我打賭,還用這般重要的東西作為信物。」孟柒托腮,「肯定不是狂妄自大那麼簡單。」

「你想說什麼?」姬無炅看著她。

「怎麼都好。」孟柒將那小劍收回錦囊,「所以我一定會從十絕山出來,也會努力爬到最高處。」

她說著,轉頭看向左邊。

他們所在的庭院,剛好可以看到位于鏡月天門派中央的十絕山。

孟柒有些遺憾,可惜她天外天的玉簡不在,不然她可以去天外天那書屋一趟,說不定能查到一些關于十絕山的信息。

她一邊想著,一邊將顏舜北給的玉佩也放入儲物錦囊,順便整理了下自己的儲物錦囊。

咦?

孟柒神色微變。

她突然飛快從錦囊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玉簡,差點跳了起來︰「這……我的天外天玉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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