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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櫃靜悄悄的,一點也看不出剛才有誰在里面猛烈掙扎過的痕跡。

林柚又盯著櫃門看了兩秒,確認那家伙已經徹底放棄反抗後,帶著滿腔疑惑抬手點開了自己的個人面板。

她之前的想法和張平山差不多,還做好了在這一關甚至相當一段時間內都會當一個淒淒慘慘戚戚的「無業游民」的心理準備。

可沒想到判定來得這麼……快?

現在,就在她眼前,細細的淺金鎖鏈正覆在職業那一欄後面的灰色問號上不斷顫動,隨著那細碎得幾乎听不到的踫撞聲,它震顫的幅度也越來越大

「 !」

細鏈猛然崩裂開來,散入空氣中化為了無數微小的光點。而在職業欄的後方,取代了原先那待解鎖的暗灰問號的,是赫然三個大字。

「召喚師」。

林柚︰「……」

啥玩意兒啊?咋回事啊?這咋整啊?

【玩家︰林柚】

【職業︰召喚師】

底下又附了一行同色小字。

【職業說明︰可與某些生物以特定方式建立聯系,在一定的限制下借用其力量。使用條件與限制請自行探索。】

林柚︰「………………」

她剛才真的只是想跟那縫合鬼談談交易,不曾想居然誤打誤撞地觸發出了自己的職業。

在收到頭盔前,只能眼巴巴地苦當雲玩家的林柚把官網的入門手冊研究了個透徹。上面雖然舉例公布了一些常見的職業名字,但也說明還有不少隱藏職業。

至于都有些什麼,她在論壇上倒是听說過諸如道士啊狂信徒啊,畫風稀奇古怪,不一而足。

眼下的召喚師顯然也是其中之一。

林柚只覺手上忽然一沉,她低頭看去,發現落進自己手里的是一本沉甸甸的書冊,上下打量兩眼後干脆直接翻開了它。

這書足有三指並攏那麼厚,沒有標題,沒有署名,封面上燙印著的紋樣繁雜又精巧,書頁側面也都染成了淺淺的金色。

以她這麼多年的游戲經驗,與其說這是一本書,更像是本圖鑒。

一頁分為上下兩排,一排各三個槽位。現在除了前兩頁,別的都是灰色的鎖定狀態,能用的顯然還只有那十來個卡槽。

看樣子,林柚思忖,是讓她自行收集「卡牌」以後再放進去啊。

那麼問題來了。

她一揮手先收起了圖鑒,默默抬頭,看著被自己親手鎖上的衣櫃。

鑰匙……在哪兒來著?

「發生什麼了?」

恰恰在這個時候,浴室門被打開,梁雪茫然地探出頭來,「我好像听到有聲音?」

「其實,」林柚眨眨眼,「我職業判定出來了。」

梁雪︰「……!!!」

這麼快?!

她震驚地看著林柚。

剛才就裂過一次的世界觀搖搖欲墜,仿佛又「 嚓」掉了一個角。想起自己當初花了多長時間,梁雪神情恍惚,滿腦子都是「人與人的差距為何這麼大」。

等她真知道對方的職業,三觀恐怕還得再碎一次。

林柚正思索著該怎麼解釋剛才的事,卻見那邊的人胡亂擺擺手。

「不不不,詳細的就不用跟我說了。」梁雪卡了下殼,似乎也在苦于怎麼解釋,「你也知道現在的情況,自個兒的職業能力就是最後的保障。」

「這一關還好,大家都是可以信任的人,用不著那麼避著,可後面的就不好說了。」

林柚︰「你是說」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這點好,不用費太多口舌就能一點就透。

梁雪點點頭,「對,有時候可能根本不知道隊友是不是和自己同一個陣營的,甚至連是不是人都沒法確定,所以有的底牌還是藏得小心點為妙。」

林柚若有所思地點頭,再抬起頭時笑著對梁雪道了聲謝。對方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咳嗽兩聲,拎出了自己剛才在櫥櫃里找到的東西。

「我在鏡子那兒翻到了這個,」她舉起一把銀亮的小鑰匙,「也不知道是用來開哪里的……」

鑰匙!

正愁這個的林柚精神一振,立刻讓出了身後掛在衣櫃把手上的鎖頭。

「來試試?」

「不過先做好心理準備,」她提醒道,「呃,里面可能有你現在不太想看到的東西。」

當然,縫合鬼更有可能已經變成別的樣子了。

梁雪一臉莫名地答應下來,鑰匙插入鎖孔的過程相當順滑。輕輕一擰,那把鎖「 」地彈開,林柚一把拉開櫃門!

果不其然,原本藏在里面的鬼怪沒了蹤影,只剩下一張卡片躺在空蕩蕩的櫃子底面。

大小正和圖鑒里的卡槽吻合。

她迫不及待地撿起那張卡牌,一眼就看到卡面上用油彩涂抹出的正是縫合鬼窩在衣櫃里時那陰冷獰笑的模樣,下面還有幾排密密麻麻的小字。

【名稱︰縫合鬼】

【卡牌編號︰003】

【級別︰r】

【備注︰雖然是由不同的尸體拼接而成,行動不得不靠四肢爬行卻出乎意料地靈巧,可以在一定範圍內隨心所欲地變大變小。原本喜好藏在陰暗處嚇人,最近卻不知為何患上了幽閉恐懼癥,見到打字機還會嚇得一蹦三尺高。對自己歪掉的鼻子格外在意,正執著于打听整容醫院哪家強。】

林柚︰「……???」

有句講句,寫這備注的一定是個無師自通的扎心鬼才。

梁雪半懂不懂地看她模出張卡來,想想剛才的對話倒是猜出大半,于是很識趣地沒湊過來看,而是望向了衣櫃的另一角。

她「咦」了聲。

「那是什麼?」

林柚只是心念一動,捏在手里的這張卡片就憑空消失了,想來是直接收進了那圖鑒里。听到梁雪的聲音,她也轉過頭,瞧見了明顯是被踢到角落去的牛皮紙盒。

方才縫合鬼在里面又吵又鬧,想也知道這是誰干的好事。

盒蓋已經歪了,露出空空如也的內部。

「衣櫃里就藏個空盒子?」梁雪訝然,「里面沒東西的嗎?」

林柚打量著那個空盒,它要麼是一開始就空著,要麼是縫合鬼給藏起來了。

老實說,她不覺得那家伙有這智商。

「還有地方沒翻,」她說,「再在這兒找找吧。」

她倆一個看床底一個拉開了書桌的抽屜,俱是一無所獲。

梁雪︰「既然再找不到什麼線索……」

林柚接上她的話︰「那就只能上樓了。」

她本想著直接讓縫合鬼在前頭探路,但現在它已經變成了卡,林柚就不由得在意起說明里那所謂的「限制」。要是現在隨隨便便動用起能力,關鍵時刻用不了可就虧大發了。

只能先等等,到恰當的時機再叫它出來,到時候一塊兒問問盒子里的東西去哪了。

她倆一齊向外走去,才剛到走廊上,就踫見了迎面走來的張平山二人。

跟林柚她們一樣,除了多了個手電筒,他們也是兩手空空。

「廚房里盡是些鍋碗瓢盆,」張平山無奈道,「你們呢?」

「除了個空盒子外也沒找到什麼。」梁雪撓撓頭,又想起來林柚的事。

雖然也不是完全一無所獲就是了。

他們正站在樓梯下方,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了黑洞洞的二樓。

窗外已被夜色籠罩,張平山緊張地將手電筒擰得又亮了些。光線依舊昏暗,只能照亮面前的幾節台階,再往上就是一片漆黑。

跟隨著眾人踏上台階,沒走幾步,林柚一低頭,不由得一怔。

「等等。」她壓低了聲音,拍拍前面人的胳膊。

那瘦弱青年登時一個激靈,回頭看清是同伴,這才松出一口氣。他哭喪著臉,「嚇死我了。」

「那……」林柚挑挑眉,指向台階,「希望這個別嚇著你。」

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文洋的心髒差點沒蹦到嗓子眼兒去。

臥槽!

就在他腳邊,木頭台階上印著個黑  的鞋印。就像是有誰踩了一腳煤灰,又到這兒來弄髒了地板,痕跡相當完整。

他一下胡思亂想起來,這豈不是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在跟著他們上

「別怕,」張平山臉色也變了變,倒還算冷靜,「跟咱們不是一起的。」

手電筒照亮了前方,足以看到那腳印一路綿延向上,最後消失在了拐角後。

「到了。」他沉聲說。

踏上最後一級台階,眾人都不免有些緊張。

即便沒什麼跟著他們,但這串腳印足以說明,那東西已經在上面了。

就在這一片沉默之中,空氣里突然響起一聲細微的抽泣。

太安靜了,安靜得足以清楚地辨別出,抽泣聲是從正對著樓梯的那扇門里傳來的。

腳印只從門口經過,里面應該不是留下腳印的那家伙,但是

張平山回過頭,用目光詢問著其他人。林柚當機立斷地第一個點了頭,另外兩人雖還有點遲疑,可手上的線索實在太少,眼下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怎麼都得去看看。

門被輕輕推開了。

手電筒的光芒掃過去,那蜷在角落里的小小身影也回過頭。

「你們是誰?」她怯生生地問。

這小女孩瞧上去也就五六歲的模樣,身上的小碎花裙子沾滿了灰,淚花還掛在睫毛上,眼楮被自己揉得通紅。

幾人大眼瞪小眼,眼神交流間倒是都達成了共識,會出現在這廢棄洋樓里的,哪怕表現得再無害,怎麼也都不可能是人。

但是,她看上去似乎沒有惡意。

縮在最後面的文洋也躋身進來,他回頭又望了眼那串鞋印,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

「我們迷路了,不小心闖進了這里,」林柚觀察著她的反應,向前走了一步,「你……是叫‘思思’嗎?」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楮。

「姐姐怎麼知道思思的名字?」

很好,猜對了。

「我們在樓下的書房里發現了一封信,」她和梁雪視線相對,後者從善如流地解釋起來,「上面有提到。你知道那信是誰寫的嗎?」

「我……我不知道,」小姑娘局促地小聲說,「但家里只有媽媽會用書房,應該是媽媽寫的吧。」

「這樣啊。」林柚點點頭。

她正想再說些什麼,卻突然听到了那漸漸接近的聲音。

與此同時,小女孩的眼神也猛地變了,飽含著無法言說的恐懼。

「爸爸……」她顫抖著說,「快跑,爸爸要來了。」

走廊里像是有誰在拖沓著沉重的步子,但那聲音傳入耳中,又有種詭異的輕飄飄之感。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起了那串腳印。

沙、沙

腳步聲在門口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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