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們回來了。」
二美特意去婆婆房間打聲招呼。
人沒在客廳，她就得到門口一下。
萬玲玲對著兒媳笑笑；「嗯，上樓去休息吧。」
二美手里還端著湯呢，她是人回來的晚但有給廚房打電話，叫廚房幫著公公炖個化痰去咳的湯。
「這是叫廚房炖的。」
萬玲玲接了過來。
「好，回去休息吧。」
也奔波了一天，需要好好休息。
徐建熹回來徑直就回了樓上，他打不打招呼也不會有人挑他什麼。
那湯大爺也沒有喝。
第二天家里的長輩有過生日的，二美早早就把禮物準備好了，又安排了大家一塊吃個晚餐。
晚餐的時間要等徐建熹下班以後，難得帶著女兒去公司接徐建熹下班。
桌子上大家都很開心，但老人家嘛難免就會催生。
反正不是他們生。
「還得努力啊。」
家里缺了個男孩兒。
二美眨著眼楮；「一直都在努力。」
大爺挺滿意兒媳婦的態度。
全程催生二美也沒講什麼，誰都不會覺得這種關心是惡意，哪怕你剛剛生完小孩兒還沒有兩個月。
大爺︰「我也希望她下一胎能生個男孩兒。」
類似于這種話，在親朋好友的面前，這已經不是大爺第一次說了。
二美笑︰「爸爸說的是，我和他一定努力。」
徐建熹拉拉她手。
二美倒不會往心里去，她公公就是拿個喇叭喊，對她也沒影響。
誰都知道她現在生不了，想生也得給肚子留長好的時間，你喊破喉嚨這孩子不也得我生嘛，何苦和你爭這一口氣，愛講什麼講什麼。
倒是萬玲玲把話兜了回來。
「我兩個孫女都養的好，媽媽好生的孩子也好……」
二美乖，做婆婆的不可能不疼。
不疼兒媳還得疼兒子呢。
除了催生兒子，似乎也沒有別的了。
送了禮物，安排好一切，吃過飯徐建熹一家準備離開。
姑婆和萬玲玲又聊了兩句。
「這怎麼兩個都是女兒。」
她是為大爺為徐建熹操心。
娶老婆就是為了留後的，這真金白銀的給你花，求的不就是你能帶來一個男孩兒。
老太太對二美多有挑剔，覺得學歷不太合適各方面都不太合適，可既然結了婚，你就應該拿出來敬業的精神。
姑婆年輕的時候就是個比較刻薄的人，人站在這個高度說話也不需要留心了，人家也沒有那種講究，說出口的有點不客氣，沒把自己當外人看。
萬玲玲是千里挑一的好脾氣。
被老太太握著手，笑笑道︰「還能生呢，她年輕著呢。」
「年輕有什麼用啊，俊熹的老婆都生兩個兒子了。」
萬玲玲︰「他們小年輕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操心吧。」
二美出來陪婆婆送客，姑婆還叮囑二美︰「早點生個兒子，生了兒子你才在這個家站住了腳。」
別以為嫁進來，生了兩個孩子就能怎麼樣。
二美只是微笑，一副好脾氣的樣子。
「好的，听您的呢。」
把人送上車，萬玲玲嘆口氣。
她也不喜歡這種親戚，但沒有辦法不走動，徐家的親戚就是這樣，任何一個都要走。
「別放心上。」
二美對著婆婆一樂；「還是媽媽疼我。」
把萬玲玲逗樂了。
「回去吧。」
二美肯定是要和徐建熹一塊兒走的，萬玲玲不想佔用她時間。
徐建熹帶著優優從電梯下來，二美伸手去接孩子。
上了車。
徐建熹開口問；「說你什麼了？」
在桌子上就听姑婆一句跟著一句的，徐建熹也不太願意起沖突，但不代表他沒脾氣。
又不是姑婆的生日宴，怎麼就那麼多話？
二美笑笑，看車子開了過來，先上了車。
「說什麼了？」徐建熹再問。
「沒什麼，就閑話家常。」
她也不想徐建熹不開心，有些話當風刮過就算了，何必爭那一口氣呢。
真的要說，催生這還是她公公挑起來的，你能拿公公怎麼樣，對吧。
徐建熹回了家，去了母親的房間。
萬玲玲衣服都沒換呢，就見兒子推門進來了。
徐建熹不高興了！
「她才生完兩個月，有些話就是關心也有點過分。」
萬玲玲一愣。
她兒子第一次這樣。
平時家里親戚講了什麼，他們都是當做沒听見的，都在這種位置了，何苦和人計較那一句兩句的，願意見就多見見，不願意少見就是了，也有情商不高的人，會講一些讓你火大的話，但建熹長這麼大了，從來沒為這種事情生過氣。
衣服放在手邊。
「姑婆啊就是上了年紀，太拿自己當回事了。」
萬玲玲也不喜歡這種人，但大家還是要見面的，說兩句就說兩句吧。
徐建笑笑，他笑起來也好看，「那是不是到了該死的年紀也不應該活著了呢。」
萬玲玲張張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話可不像是徐建熹會講出口的。
她當媽的都被嚇到了。
「建熹啊……」
話題是你爸挑起來的，真的要計較，那錯是在大爺的身上啊。
「我知道了，下回不會有人講這些的。」
她也很頭疼。
根源在哪里，就得從哪里掐斷。
大爺回來的稍晚一些，萬玲玲就在大爺的面前添油加醋了。
說二美呢，其實對于萬玲玲來說，那就是個晚輩，這種事情真的發生在她頭上她也不會怎麼樣的，但兒子不高興。
「都知道才生過兩個月，桌子上講一次就好了，又當著孩子的面講了一次，那俊熹生兩個兒子我覺得也沒我兩個孫女好，別人家的再好我不眼紅。」
大爺很是詫異看了妻子一眼。
「你這是怎麼了？」
那人大家都知道的，就是有口無心的人。
少理會就是了。
萬玲玲︰「說我挑的兒媳婦不好，那就是說我沒眼光。」
大爺；這都哪兒和哪兒啊。
不過催生這話題也就到這里結束了，再盼目前也生不出來，生不出來就得等著。
一大早的二美早早起來了，給公公炖了湯，對著公公除了笑就是笑，絲毫沒介意昨天公公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給了她一刀。
「爸爸，這湯你多喝點。」
大爺點點頭。
噓寒問暖的，搞的大爺也一身不自在。
自己都想撓頭了，是不是說過了啊？
徐建熹這幾天都是有點低氣壓，不太高興的樣子，真實原因只有萬玲玲知道。
可你生氣也沒辦法，總不能把人懟一通吧。
平時少見面就是了。
第二天還特意去樓上安撫了二美，還帶了禮物。
萬玲玲很少會上樓。
在家里樓上就是徐建熹夫妻倆的天地，樓下才是她住的地方，她輕易不會踏進別人的領地。
今天是難得。
二美剛把樂樂哄睡，正好萬玲玲進來。
「媽，怎麼了？」
把孩子交給佣人，佣人把樂樂抱下樓去睡。
萬玲玲坐了下來。
「家里的親屬難免也會有不太會講話的。」
二美點點頭︰「嗯，我知道的，其實沒什麼關系，不見得所有事情都要爭個高下的。」
萬玲玲點頭。
「建熹不太高興，可能是因為我沒幫你講話。」
二美擺手；「沒有，他不會因為這種事情不高興的，他可能這兩天公司事情多，媽你也知道的他高興不高興的都是板著臉。」
「沒往心里去就好。」
拿出來首飾盒子，擺到二美的眼前。
「你看看喜歡哪個戒指。」
這都是徐建熹他女乃活著的時候給她的。
里面一整盒都是。
萬玲玲自己戒指並沒有放在這里，這些珠寶一類的東西很多。
老人家嘛，高興送給兒媳婦一件兩件的首飾，她高興兒媳也高興，萬玲玲現在也把這個學會了。
兒子不好哄，那哄兒媳就好了。
「可以隨便挑嗎？」二美眨眨眼。
「隨便挑。」
萬玲玲喜歡二美這點，我既然肯拿上來，那就是要送的，沒有必要說不要的話。
二美挑了個紅寶石的戒指，戴在手上，問婆婆。
「好不好看？」
「樣式有點老了，你可以找人改改。」
老人家留下來的首飾都是這樣的，畢竟每一年流行的東西都不一樣，等到她以後把這些都留給兒媳和孫女，可能她們再想送人的時候也需要改款式。
「謝謝媽媽，媽媽我真的也挺努力了，可生兒生女不是我說了算……」
二美還是和婆婆講了。
她一點不講，難道婆婆就相信她不著急？
不如干脆就說了。
再著急，她現在生不出來。
公公那頭呢，她是沒指望能多呵護她，只要不經常對她亮刀子，她就心滿意足了。
萬玲玲點頭︰「這種事情還是隨緣吧，我也希望你生兒子，可這種事情我說了也不算，你爸呢他就是著急。」
不然還怎麼說？
說大爺就是和兒媳過不去？
一家人講這些，那就不像一家人了，什麼事兒都得往輕了說。
*
大美和二美約了出門吃飯。
大美遞給二美一個紅包。
二美挑眉；「干嘛，不過年不過節，給我紅包？」
接了過來。
「別拆開，放到床頭的抽屜里，媽給你求的。」
二美︰……
「讓我猜猜，保佑我生兒子的？」
大美瞪妹妹︰「說什麼呢，是保佑你心想事成的。」
二美問；「媽怎麼想起來去求這些了？」
她媽是不大信這些的。
顧長鳳是和吳湄去的。
吳湄這日子過的雞飛狗跳的，現在對這些莫名的相信，听別人說哪里哪里很靈驗她就帶著顧長鳳去了。
顧長鳳肯定是不願意去的，架不住吳湄拽。
吳湄的嘴多會講，求一求拜一拜求個安心。
她求的是讓譚準別折騰了，放過她和譚宗峰吧，讓他們消停的，保佑自己的身體能好點，孫子能懂事點，如果孫子將來真的有個美好的未來，那做女乃女乃的也算是盡到責任了，那讓顧長鳳幫二美求的，肯定就是生兒子了。
顧長鳳擺手︰「我可不信這些。」
她調頭就想走。
吳湄拽顧長鳳的手；「你听我的，求一個心安，好多人都說靈的，這里也不要錢。」
要錢她就不來了。
就求個平安，有什麼關系呢。
連拉帶拽的把顧長鳳拉了進來。
顧長鳳一想吧，她自己還真的沒有什麼可求的。
大樓掛不掛著他們，她都懶得管了，大美是一切都好，兒女成雙，現在來看，就二美這生孩子方面差了點。
顧長鳳真求了。
也不盼著別的，就盼二美能順順利利的，少折騰她女兒點。
你說不急？
怎麼可能不急啊。
有些時候她就想，這絕對就是故意的。
故意折騰二美呢。
你說大美那二胎兒子有的多容易啊，懷了檢查就是，生了也還是，二美一檢查又是女兒，生了也還是女兒。
就這麼求來的。
二美揉太陽穴。
大美︰「媽說沒花錢，也不是封建迷信，你就收著放抽屜里吧。」
二美說︰「我都沒想到我也會有這麼一天。」
怎麼就和那些求發財的人那麼像呢？
「各家情況不一樣，你也別想太多，反正還有兩年的時間呢。」
二美苦笑︰「我說我不急，大概你們都不信。」
她是急，可急了也沒用。
「家里公公婆婆沒追吧。」
二美沒說實話，但她講不講實話，大美都能體會到妹妹的難處。
用腦子一想就知道，不可能是一點意見都沒有的。
哎。
大美︰「我給你說個事兒，別和媽說啊。」
二美來了興趣︰「啥呀？」
她姐神神秘秘的，能是什麼事兒？
有人想勾搭譚宗慶！
大美是怎麼知道的呢？
譚宗慶和大美講的。
顧長鳳都好久沒去大院那邊了，譚宗慶偶爾領著譚女乃女乃過去吃飯，有的人認識他，那就一定有人還不認識他。
來了個新的服務員，大概三十六七歲的，不知道怎麼就在包廂給老譚服務過兩次，就瞧上老譚了。
人家還挺主動的。
換一般人是不是得洋洋得意，覺得我還挺有魅力啥的？
譚宗慶他就不是個一般人啊，把他給惡心壞了。
老譚和大美講的時候，氣的頭頂都要冒煙了，這種事情按道理他都是會和二美講，但他覺得丟人。
啥樣人看上他，他都高興啊？
你當他撿破爛的呢。
人長得又不美，一個服務員而已，而且還這麼直接，就算他是來吃飯的顧客，那就搞對象啊？還親自問。
譚宗慶覺得自己被侮辱了。
和大美好一通叨逼叨，叫大美把人趕緊給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