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點。」
「喝不喝點飲料？」周母突然想起來了，冰箱里還有她買的椰子汁。
二美連連擺手︰「女乃女乃你別忙了，我不喝的，你們也少喝這些飲料。」
周母剛想起身又坐了回來。
「我們喝的也不多，就平時過節喝一點……」
二美說︰「能少喝還是少喝，人上了年紀容易添病，各方面還是要多注意下，這些飲料糖分都超標。」
「好好好，以後不喝了……」
周父吃的不太多，總躺著胃口也不是很好，人有點瘦但精神狀態還行。
二美在她爺爺女乃女乃這里住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走的。
她得回學校。
周母就有點可憐孫女了，三個小時的車程呢。
想想不行，就按照老頭兒說的搬冰城去吧。
老頭老太太手腳很麻利，老太太去了冰城找了中介，原本是想租房子，結果正好趕上周楚成來電話。
老太太就講了，要租房子。
周楚成實在沒辦法，勸也不听，只能出錢給買。
這事兒是背著秦舟進行的。
真的講，怕秦舟想別的想的多，原本因為分錢的事情已經鬧的很不開心了。
可背著，這買房又是一大筆的錢支出去。
秦舟肯定會知道的。
接到信兒，她還愣了幾秒。
這麼大一筆錢，偷模給那孩子了？
為什麼不講一聲呢？講一聲她會不同意？招呼也不打，私下就給錢。
秦舟覺得自己和周楚成之間是越來越有隔閡了，孩子找回來大家的心結應該都放一放，結果現在完全影響到正常生活。
到底哪里出問題了？
是不是沒有一個共同的孩子，這種局面就避免不了？
她不是想鑽牛角尖，過去的感情是真的，好也是真的，那現在的不好為什麼？
媛媛已經盡量避開了，能不回來就不回來，這里難道不是媛媛的家？
點了根煙。
她好些天都沒睡好了，心中有事兒睡不踏實。
老姨是親的，可是老姨也是真的坑她！
完全不可憐她的那種，要什麼就張嘴，一套房一套房的要，秦舟是講不能講，不講又憋氣。
周楚成不能叫老頭老太太租房子住，也不好講說把慶州的房子賣了然後換新的，其實他想說了，這一段折騰進去的錢實在是不少，可動用的都動用了。
房子並不是新房，老頭老太太著急入住，買的是二手的。
買房這事兒是老頭和周楚成單線接觸的，原本沒指望周楚成給買，但兒子講了老頭兒的心思又活了。
得一套賺一套。
有個秦舟，將來那公司怎麼回事都不好說呢。
老頭兒看不出來周楚成難為？
可眼楮只能閉著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心疼兒子就沒辦法心疼孫女。
再說周楚成那麼大公司呢，老頭兒覺得拿些錢出來應該還是沒問題的，這種時候也是閉著眼楮什麼都不想了，就想二美，直接把周楚成給舍出去了，要房子幾乎都是老頭兒和周楚成單線聯系，老頭兒怕老太太把事情搞砸，只能自己親自來要。
既然買，肯定要買帶學區的。
叫個學區價格就翻翻。
這二手房買下來花了四百多萬。
周楚成有心想說，這兩年公司經營吧真的不是太好，大環境影響，現在一般的公司來說賺錢的少，加上現在公司上不上下不下打算轉型又沒辦法轉型，卡在這個位子上，其實他挺難做的。
看好房子，給父親去了電話。
老頭兒在電話里說︰「那買吧。」
就三個字，那買吧！
周楚成嘆口氣。
房子是二手，但之前住的人裝修過，裝修成什麼樣老頭老太太不是太挑，能住就行。
老太太在慶州收拾行李，已經準備搬家了，找了搬家公司，該帶走的都要帶。
其實舍不得慶州，但咬咬牙狠狠心。
「這房子將來我們也不能住了，不賣？」老太太就問這個。
你看什麼事情好像都是她說了算，其實不然。
大注意都是老頭兒拿。
老頭兒也知道兒子難為，這房子一套又一套的……
「不賣了，先留著吧，這兩年房價也不會太跌，將來給她，她是要賣還是要留她自己看著辦。」
姑娘將來結婚了，肯定手里得有套自己的房，萬一夫妻吵架呢，也能有個去的地方。
老頭兒是這樣想的，賣了就是一筆錢，那花錢還不快，給錢不是出路，給房子才是。
老太太︰「我也知道你心疼他，可我們心疼沒用，我們一心疼了吧，錢就都留給秦舟那孩子了。」
到底是沒血緣，一毛錢給到周媛媛的頭上，老太太都心痛。
老頭兒嘆氣。
「就這麼辦吧。」
這邊很快就搬了家，老太太別的不要求，就花了很多的錢請保潔來家里做衛生，地面還有牆面都比較髒，這家人也不知道是怎麼做飯的，搞的牆壁上都是油煙，老太太又是個有潔癖的人，別的都能忍，這點忍不了。
秦舟給她媽去了個電話。
她媽表示家里一切都好，叫秦舟別擔心家里。
秦舟︰「我老姨家搬冰城去了知道嗎？」
秦舟她媽當然不知道。
妹妹和她根本不聯系的。
除非是踫上面了，不然大多數時候都是她主動打電話，姐妹倆講不上兩句就會因為沒話說掛斷。
「怎麼還搬走了？」
秦舟媽媽也住在慶州，因為老家就是慶州的，兄弟姐妹都在這里住。
「那孩子在冰城念大學。」
秦舟媽媽嘆口氣︰「你老姨啊，這些年都沒離開過慶州……」
到底是親孫女，還是不一樣。
為了孩子什麼都能舍得。
心里有點不是滋味兒，親姐倆現在搞的還不如街上挽著胳膊走的小姐妹好，你說難受不難受？
你要搬也和我打聲招呼啊。
「我老姨和姨夫又和我家的那位要的房子，花了幾百萬買的……」
秦舟媽媽嘆氣︰「秦舟啊，不是媽勸你，錢的事情上面你就少管一些，那孩子好不容易找回來的，給多少你老姨心里都覺得不夠呢，再說那錢……都是他賺的，你計較太多了也影響夫妻感情，你說當年你要是听我的話哪里會弄成這樣，現在管沒辦法管說沒辦法說，還讓你老姨恨我恨的和什麼似的……」
她做姐姐的真的是冤枉死了！
太冤枉了啊。
你說搞對象這事兒，也不是她勸和的，干嘛恨她啊。
有些時候覺得妹妹不講理，有些時候又心疼妹妹。
和妹夫身體都不好，加上鬧的和楚成關系也一般般，真的哪天出點事，她回頭人沒了也沒臉面去見父母啊。
老太太說著說著就埋怨上女兒了。
秦舟心口一堵。
這些年她媽總是這樣，動不動講講話就會埋怨她兩句。
「媽，我有些時候就懷疑，懷疑我是不是撿來的，我每次想和你抱怨抱怨你都是站在我老姨的立場替她講話，先要了一套四千萬的房子，現在是四百萬的，過兩天是不是還得有四十萬的？現在市場這麼冷淡，我以後和媛媛可能就真的要喝西北風了。」這個家再掏就真的掏空了。
秦舟媽︰「那不能吧，楚成也不會那麼干……」
她了解周楚成，知道周楚成是個什麼樣的人，秦舟說的這種可能性她覺得不可能有。
「他是不想那麼干，可我老姨夫這次特別低氣，媽我特別害怕，我特別害怕我老姨和姨夫……」這老兩口，一個能撒潑，一個能屈尊降貴，她真的是怕極了。
這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到頭啊？離婚吧，憑什麼？不離吧，心中都是怨氣。
*
周母落腳冰城，其實不太習慣。
慶州的氣溫和這里都不一樣，冰城的風大，經常會刮風，一刮風刮的人上不來氣兒。
二美還過來幫著買買家用電器呢，領著老太太去的，然後刷她微信，回頭老太太把錢都給二美了。
根本就不會用她拿錢。
安裝送貨二美都在，弄的七七八八，眼見著天也快黑了。
「女乃給你做點飯吃吧。」
「我不吃了，我回學校吃也一樣的。」
二美是個懂事的孩子，這上午十點多忙到現在快五點了，還做飯？
做完飯還得侍候老頭兒，她隨便吃一口就是了。
老太太累的也實在直不起來腰了。
你看搬個家，把她累半死。
「那回學校吃啊？」
二美點頭︰「我學校什麼都有，倒是你們怎麼吃啊？」
周母︰「我一會兒去市場買點小白菜給你爺爺煮小餛飩。」
二美︰「我叫個外賣吧。」
周母搖頭︰「你爺爺吃不慣外賣，我也不相信外面賣的東西。」
這身體原本就不好，她不能那樣對待自己老頭兒。
二美手機響。
徐建熹︰「在學校？」
「沒有，在我女乃這幫忙，他們搬家，我正好要去你那里。」
徐建熹挑眉︰「地位發我，我過去接你。」
二美︰「好。」
發了地址，然後又去了一趟超市，買了一些老人家可能會用上的東西。
提著大包小包的回來，周母去開門，正好看見孩子就連敲門都騰不出來手，趕緊去接。
「買這麼多，你倒是給女乃女乃打電話我去接你一下啊。」
「沒事，我自己能拎。」
周母遞給二美毛巾，這都出了一頭的汗︰「趕緊擦擦，花了多少錢我給你報。」
老太太說著話就回房間去拿錢了。
別的方面都好說，錢這方面得算清，特別花人孩子的錢，那成什麼爺爺女乃女乃了。
「女乃女乃你別拿了，我有朋友過來接我，那我就先走了啊……」
「二美啊……」
周母身上有之前取出來的新錢，想著搬了家叫孩子過來，然後給包個紅包。
「爺爺我走了……」
二美轉身就出門了。
老太太追出來，結果已經坐電梯下樓了。
「我這追她去。」
老頭兒笑笑︰「算了吧，下次看見再給吧。」
周母又往窗邊跑，她住的這棟樓正好挨著馬路邊，能看得見二美出小區大門。
「出門了嗎？」
老太太瞧了好一會，瞧見二美走出去了，推開窗戶就想喊，想叫二美等她一下，這錢還是給送下去的好。
一個學生手里能有多少錢啊。
咦？
「公交車來了嗎？」老頭兒又問。
「有車來接的。」
老太太關上了窗戶。
尋思這不對勁啊。
二美走出去沒多久，徐建熹的車就到了，樓上瞧的很清楚，二美開了車門就坐進去了。
沒听說她家冰城有親戚啊，什麼人會專程開車來接？
*
「做什麼了？」
徐建熹給她騰的位置，二美緊挨著他就上車了。
臉上還有汗呢。
「幫他們買點東西，剛剛搬家什麼都缺。」
接住他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我回你那沖個澡。」
身上出汗了會有味道。
徐建熹叫司機往他家開，其實真的就沒多遠，大概也就是個二十分鐘的車程。
回了家，二美進了衛生間，沒一會兒開了門。
「衛生間的櫃子你買的？」
原來是沒有的。
徐建熹嗯了一聲︰「我看你那護膚品還挺多的。」
全部都堆到車里還有洗手台上，他瞧著有點別扭，干脆幫她找個空間裝了。
「這不算多，女人嘛，都很在意自己的這張臉。」
徐建熹沒忍住，笑了。
「女人？你女人？」
「你這話講的好像不對啊，徐建熹你什麼意思啊，我不是女人啊？」
「女人穿滿身的米奇？」
他覺得她對女人的理解是不是有點什麼誤會。
「少女心不行嗎。」
去擺弄自己的瓶瓶罐罐，然後發現了大問題。
沖出來。
「你給我買的那些？」
櫃子里多了很多她用過的東西，好用的不好用的好像都增加了庫存。
唯一解釋通的就是，徐建熹偷偷的幫她又買了。
徐建熹︰「是啊。」
他覺得這也算是一件浪漫的事兒吧。
二美沖過來抱他的腰，又輕輕拍了拍。
「怎麼那麼招人喜歡呢。」
又跳開跑回去洗澡了。
徐建熹搖頭。
沖了一下下，把汗沖掉，她就出來了。
「我問你件事啊。」
「嗯。」
「你媽見過我以後，有沒有說什麼？」
徐建熹看她，「想听真話？」
二美這心悠忽一下。
真話？
那就是說，真的是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