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一科相對來說比較弱,我幫你沖一下吧。」
徐建熹覺得這樣漫無目的的補,抓不到重點不說,他也累。
看著她學,他都要累死了。
時時刻刻就想上手戳她腦袋,這都不會,你上學都學什麼了?
他這現在還沒結婚生子呢,已經提前把教女兒學習的場景擺上了,心累!
總體來說,學渣,那是真渣啊!
二美攤手︰「你能找出來我哪一科強,我算你贏!」似乎是在為自己的成績而嘆氣,又一臉興趣地望著徐建熹︰「你多大啊?」
徐建熹真的很想拍開她的臉。
「其實你成績也沒那麼糟,在年級能排前100名?」他問。
孩子笨是笨了點,但不是那種完全教不明白的那種。
學渣只是相對來說。
看和誰比。
遇上真渣的,也許她就是學霸了。
「前五十要看我考試當天的狀態,運氣好點就能擠進去,運氣不好可能就排到七八十了,發揮不太穩定的。」揮揮手︰「你多大呀。」
「28.」
二美听後直覺得不可思議,「什麼28呀,說二十一二我都信,明明長得那麼小。哦哦哦,我知道了,這種臉型佔便宜的,不過估計到了四十歲就會老的和四十一樣了。」問他︰「你知道冰城師範大學嗎?」
她家大美,那是相當的不弱了。
徐建熹不太明白好好的話題,怎麼又扯到師範大學上面去了。
她不是說要考農大的嗎?
這才兩天就改變主意了?
二美把小腰板挺得直直的︰「我同你講哦,我姐在師範大學讀書,我姐長得可好看了。」
徐建熹︰「……」
他好像有點get到了她的點。
這是什麼熊孩子!
「我叫二美,我姐叫大美,可想而知她長得有多好看。」
徐建熹咳嗽一聲。
他覺得她這話,完全不可信。
瞧瞧她那叫二驢的微信名,二驢的姐姐好看?
想要轉移話題,視線落在了二美的鞋上。
他說︰「這是單鞋?」
二美語氣平淡道︰「當然。」
妹的!
忘記換鞋了。
她上下學自然是要穿雪地棉的,學校教室里暖氣很熱,穿著長筒的雪地棉,那腳也難受,所以固定放學校一雙單鞋。
今天可能是太專注于生氣了,鞋忘換了。
難怪之前坐公交的時候覺得腳癢癢。
肯定凍到了!
徐建熹笑眯眯地說︰「年輕人到底是底子好,冬天穿單鞋也行。」
二美卻道︰「我是忘記換鞋了好嗎?學校太熱,穿著雪地棉腳都捂得不透氣,穿著這鞋到處跑……」她晃晃自己腳上的鞋︰「那不是傻嘛。」
年輕人也不是鋼筋混凝土,也會覺得冷的好嗎。
徐建熹覺得疑惑︰「我看滿大街的孩子都穿著單鞋。」
二美翻白眼︰「你看見的那些穿著單鞋的孩子,腳上穿的也是把腳面都捂住的鞋吧。」
而不是她這種單到腳面都捂不住的單單鞋。
不說還好,一說就覺得自己太缺心眼了。
「一口一個孩子的,大哥您是七老了還是八十了?」
自己倒是會抬輩兒。
「鞋好像是壞了。」徐建熹指指她那鞋。
二美一瞧,可不!
開膠了。
「開膠而已,拿回家用膠粘一下就好。」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問︰「家里條件一般般?」
「跟那有什麼關系?開了一點點膠而已,你知道舊鞋穿起來多舒服嗎?完全已經被腳撐開了,無論穿多久都不會難受的,新鞋就的看運氣了。」
她講的這些都是實話,穿新鞋,不磨腳的概率等于是百分之一,她也不知道是所有的鞋都奇葩還是她的腳奇葩,反正她穿啥都磨腳。
二美︰「不過條件嘛,也是咳。」她眼珠子轉了轉︰「條件也是真不那麼太好,所以你教我可能也都白教了。」
徐建熹想起她那微信里的零用錢,忽然改變了主意,說︰「反正我坐車也是無聊,免費教就免費教,那你總得請我吃個飯的吧。」
二美拍胸︰「行啊,吃什麼你定。」
請吃個飯她還是請得起的,多貴都沒問題。
哎呀呀,用一頓飯換一個一對一的學習機會,她可真是省錢小能手。
四舍五入,等于節省了一個億!
自己像是偷到油吃的小老鼠一樣笑了起來。
*
「我家二美啊,就是個高興會笑,不高興會哭的小丫頭。」顧長鳳和李先生的店員閑聊著。
火車站附近的生意很冷清啊,一碗面二十,你覺得不貴,可對于一張車票都要算計半天的人來說,這價格貴啊。
方便面它不是面嗎?它不香嗎?它便宜呀。
「我看你一定特別偏心這老小。」
店員總听顧長鳳提她老女兒,這里好那里好,滿嘴的夸獎,提起來嘴角就會自動上揚的那種。
顧長鳳笑︰「小的嘛,哥哥姐姐都長大了就剩她在身邊了,難免會多看重一些。」說著又自顧自地笑︰「那小丫頭小時候可一點不老實,去逗家里養的雞,然後被雞叨了,我拿著菜刀追著那雞,一直把那雞剁了才算。」
那時候真是把她氣死了,你說一只雞你也會欺負人。
店里有個吃面五十多歲的男人,听了以後直笑。
「這也算是大仇得報了。」
出門在外的人,喜歡听別人講故事,好打發時間的嘛。
外面車站廣播,顧長鳳拉拉自己的大衣領子。
「哎呦車來了,我得出去等著了。」
顧長鳳馱著二美回了家,一進院就瞧見了譚宗慶操著手等著呢。
二美跳下摩托。
「爸,我回來了。」
「回來好回來好。」
譚宗慶的心總算是落地了。
「你怎麼不進屋啊?」二美一臉疑惑。
她等她媽一塊兒進,她爸干啥呢。
「怎麼穿雙單鞋就回來了?」譚宗慶一發現女兒腳上的單鞋,皺著眉頭。
這多冷啊,腳凍了怎麼辦。
二美甩甩自己已經凍僵的腳︰「教室太熱了,出一腳的汗。」
「那也不行啊,這回來的路上多冷。」
顧長鳳停好摩托車,從下屋一出來就見那爺倆外面站著呢,她拍了拍身上的灰,進屋兒了。
二美要跟著她媽進屋,她爸還是沒動。
「爸?」
「二美啊,爸想和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