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賀蘭淵戳穿後,顧冉也不再藏著掖著,索性掀起劉海,每天頂著一個大光明到處亂晃。
至于其他人怎麼想——
她額頭上的胎記本就是個忌諱,應該不會有人那麼不識趣的瞎問了!
不過她亂晃歸亂晃,卻再也沒去找過筱夫人。
不曉得為什麼,自打知道她懷孕後,顧冉總覺得心里有點膈應,或許是因為她們關系再怎麼親近,終究改變不了共侍一夫的事實!
當然,她可不肯承認是自己心眼小,只說是顧瑾月的嫉妒心在作祟。
「俗話說得好,牙刷和男人不可共用,這是一個女人最起碼的原則!月兒,姐妹兒永遠站在你這一邊!」顧冉態度堅決的說。
她看向鏡子里的自己。
原來只是清秀白淨的相貌,似乎隨著胎記的消失而長開了,不再是清湯寡水,而愈發向明艷卦靠攏。
顧冉撫上自己的臉,故作痴迷般道︰「嘖嘖,瞧瞧這杏核眼、小翹鼻,還有這飽滿的額頭和雙頰,真是省了不少整容的錢!這長相多多少少,算不上大美女,也是個小美人了!」
她越看越滿意,禁不住指著鏡子問道︰「魔鏡魔鏡告訴我,誰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筱夫人!」
顧冉聞言嚇得身體向後一縮,暗道這鏡子該不會成精了吧?而且這聲音听起來好像有些耳熟?
緊接著,錦芍就沖了進來,氣喘吁吁的說︰「筱夫人出事了!」
顧冉撫著心口,不悅的白了她一眼︰「有事不會進來再說呀!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朱逢春又給我使什麼妖蛾子呢!」
游戲外的朱逢春重重打了兩個噴嚏。
抱怨完了後,她才端坐著看向錦芍。
「說吧!筱夫人出什麼事了?」
「筱夫人她……小產了!」
「什麼?!」
顧冉倏然起身,抬腳就要往外走,被錦芍一把拽住了。
「娘娘干什麼去啊?」
「干什麼去?當然是看看筱夫人去了!你不是說她流產了嗎?」這可是大事啊!筱夫人指不定多傷心呢!
瞧著她眉眼間流露出的擔憂和關切,錦芍實在不忍心開口。
「娘娘,這件事只怕沒那麼簡單!」
顧冉雖然行事有些魯莽,但不是沒腦子的人,也知道後宮里的女人多得是心眼,可她是真心拿筱夫人當朋友的!
朋友出了事,她怎麼能不去看看呢?
「錦芍,你在宮里時間比我久,應該知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筱夫人這件事,我若去了,別人或許會說我假惺惺,可我若不去,別人只怕是又會說我心虛,反正橫豎看我不順眼就對了,那我還搭理她們干嘛!」
說完,她就掙開錦芍的手,大步向外走去。
錦芍急的一跺腳,只好跟了上去。
筱月宮比想象的還要熱鬧。
一進門就看到聚集在外殿的嬪妃、進進出出的宮人,見到顧冉過來,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流露出異樣的神情。
顧冉心里犯嘀咕,卻沒時間多問,徑直進了內殿。
不知是誰喊了聲「皇後娘娘來了」,躺在榻上的筱夫人、坐在榻邊的賀蘭淵還有站在一旁的太醫和宮人,全都齊刷刷看了過來。
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還真是讓人……心里毛毛的!
顧冉的目光落在筱夫人身上,後者靠在繡鸞身上,臉色蒼白,兩鬢的烏發被冷汗濡濕,正用受傷的眼神望著她。
顧冉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只見筱夫人張了張嘴,虛弱卻失望的控訴道︰「為什麼?娘娘為什麼要這麼對妾身?妾身懷孕的事……只告訴了娘娘啊!」
顧冉看了看筱夫人,又看了看旁邊及身後的宮人和嬪妃,終于明白他們那種異樣的眼神是為何了!
合著他們和筱夫人一樣,都以為是她害死了人家肚子里的孩子啊!
我勒個去,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呀!
「筱夫人,話可不能亂說呀!你是只告訴了我沒錯,但是我為什麼要害死你的孩子呢?」
她是心里膈應沒錯,但也沒有喪心病狂到要讓別人流產啊!
傷害一個還沒出世的孩子,那還是個人嗎!
可是很顯然沒有人相信顧冉的話,她們在听到她知道筱夫人懷孕一事後,便開始湊在一起小聲議論了起來,每個人看她的眼神就跟看凶手似的!
更過分的是,筱夫人好像認定了就是她。
「娘娘難道不是因為害怕妾身先娘娘一步誕下皇長子,會威脅到將來嫡子的地位嗎?可是娘娘可知……妾身不過一介民女,甚至連位分都沒有,妾身的孩子又如何會威脅到娘娘的孩子呢?」
筱夫人聲淚俱下的聲討,末了捂著心口涕淚直流,幾欲昏厥。
「妾身的孩子!妾身可憐的孩子呀!」
顧冉就算再傻,這會兒也覺察出不對了,更何況她可是閱遍了上百部宮斗小說的老書粉了!
筱夫人這擺明了是綠茶呀!而且還是骨灰級的!
連賀蘭淵都請過來了,照這麼發展下去,應該是她這個皇後百口莫辯,最終因為殘害皇嗣被打入冷宮,或者干脆被摘了腦袋。
嘖嘖,真是好狠毒的心吶!
你想和人家做閨蜜,人家卻想要你的命!
顧冉啊顧冉,你可長點心吧!
想明白了以後,顧冉一邊感嘆自己真是瞎,一邊反倒鎮定下來,氣定神閑的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跟她耍心眼,那她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蜂、窩、煤!
「說本宮暗害你的孩子,筱夫人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顧冉把玩著手指上的戒子,語氣悠然的問道。
眼看著她的情緒倏然轉變,筱夫人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娘娘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你剛剛不也說了嗎?你沒有位分,說好听了叫你一聲筱夫人,說不好听了就是一個暖床的奴婢,一個賤婢生的孩子,能對本宮造成什麼威脅啊?」
顧冉的不屑和輕視,成功打在了筱夫人的七寸上。
「賤……賤婢?你憑什麼說我是賤婢!」
筱夫人真想沖上去,撕碎顧冉那張淡然的臉,奈何身體虛弱,只能躺在榻上怒視她。
顧冉無視她憤怒的目光,兀自道︰「再說了,這孩子還在肚子里,是男是女尚未可知,本宮有必要冒著被打入冷宮,甚至是掉腦袋的風險,去暗害一個根本不能算是威脅的威脅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