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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5章 第 1章185 章

「啊——」

「好疼」米亞在刺耳的尖叫中醒來, 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被人給鑿出來了一道溝一樣,疼的要死, 腿上也是一抽一抽的疼, 整個人都控制不住的打哆嗦。

她努力的睜開眼楮,試圖搞清楚自己所處的環境,卻發現視線里一片紅色。

幾次嘗試之後, 她終于艱難的抬起手,抹掉了流到眼楮上的血跡, 就見到了一幕絕對會讓任何一個正常人產生心理陰影的景象。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面目猙獰的掐著一個女人的脖子,而被掐著脖子的女人則是拼命掙扎,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抓住了一把刀子用力的插進了男人的背部。

「啊——」

男人因為劇烈的疼痛發出了慘叫聲, 但他不但沒有因為插在背上的刀而放開掐住女人脖子的手, 反而被這把刀給刺激的凶性大發, 掐著女人脖子的手更加用力了。而被他掐著脖子的女人似乎同樣被刺激到了, 在自己已經被掐的翻白眼兒的情況下,竟然被激發出了最後的力氣, 握著刀子在男人的後背傷口上攪動了起來。

「啊——」男人慘叫,手上的力氣愈發的大,直到女人的脖子發出喀嚓一聲, 腦袋歪在了一邊。

男人也隨之放松了手臂,從女人身上摔了下去, 倒在了一邊, 隨著背後的刀子沒入他的身體, 發出了最後一聲哽咽, 徹底的沒了氣息。

米亞︰「」

她知道自己的運氣不是那麼好,但眼前這血腥又荒謬的場景依然讓感到一陣暈眩——她不確定這是不是因為失血過多造成的,可她現在是真的沒有什麼力氣去管這對互相干掉了對方的男女了。

喝了一點兒吊命藥確定不會讓自己剛活過來就死掉, 她眼楮一翻,再也無法讓自己繼續保持清醒,昏了過去。

剛來就遇到凶殺案現場什麼的,她搞不定,還是交給警察吧!

于是等到她在地板上睡的腰酸腿疼骨頭都快要斷掉的時候,終于有人因為雷克家發出的各種可怕的聲音而報了警。

「oh shit!」走進來的警員看到房子里的慘狀,臉色瞬間門一變,知道自己踫到了一個糟糕的大案子。

屋子里面一片凌亂,像是遭受到了搶劫一樣,到處都是翻倒的物品,脆弱的碗碟之類的東西不用說,就連家具都是東倒西歪,地上甚至還有一只砸碎了的收音機!

但這宛如台風過境的房間門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倒在了沙發上的女人。

金發女人本來漂亮的臉孔現在一片猙獰,腦袋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沖著房門,看上去就像是用她突出的眼球在瞪著走進房間門的人,一下子就讓人渾身寒毛直豎,冷汗爆發。

如果說死在了沙發上的女人給進來的警察們造成的心理陰影面積有一個沙發那麼大,那麼躺在她旁邊的男人制造出來的心理陰影面積大概就有一整個房間門那麼多。

同為金發,躺在地上的男人也有一張英俊的臉蛋兒,但這張英俊的臉孔上面現在只有一個詭異的笑容,像是終于心滿意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而他的身底下是一大灘已經變成了深色的血跡,襯著他現在死人白的臉孔跟胸口那露出來的一截刀尖,驚悚程度簡直比環球公司出品的恐怖電影還要可怕!

巴德白著一張臉繼續觀察房間門里面的情況,試圖從這里找出來一些能夠用得上的線索,他的同事科霍斯則是在外面打听清楚了發生的事情之後走了進來。

「杜蘭怎麼樣?」巴德掃了一眼走進來的人,見不是剛剛沖出去的杜蘭,問了一句。

「還在吐,你知道的,他是一個剛畢業的菜鳥。」科霍斯聳聳肩說,看了一眼房間門里面的可怕情況,抖了一體。

即使見多識廣,但是看到這種可怕詭異的場景依然會讓他感到十分不自在。

「我跟報警的人打听過了,得到了一些信息。」抖完之後,他干咳一聲對巴德說,「托馬斯•雷克跟莉莉安•雷克,結婚快要二十年的夫妻,但感情十分糟糕。」

「原因是托馬斯•雷克熱衷于各種賭博項目,把家里的所有收入都拿去賭博了,加上酗酒跟家暴,兩個人的感情越來越糟糕,如果不是沒有收入,莉莉安•雷克大概早就跟他離婚了。」看了一眼手上的筆錄,科霍斯繼續往下說,「但是最近半年來,莉莉安•雷克提出了離婚,鄰居有見過她上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車,樣子看上去十分親密,也許這既是她為什麼想要離婚的原因。」

這個可怕的家庭,男的賭博酗酒,女的直接忍受不了出軌,可真是夠糟心的了。

「啊,對了,這家還有一個女兒——」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看到巴德從角落里抱著一個女孩兒沖了出去,「還有人活著!」

「看來工作現在要我們兩個來做了。」眼看著巴德以飛快速度把車子開的不見蹤影,他沖著跑出去嘔吐了半天終于回來的杜蘭燦爛一笑,得到了一個慘白的臉色。

「小腿骨折,頭部撞擊,但沒有生命危險。」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給倒霉的米亞檢查過後,對巴德說,「她運氣不錯,沒有受到致命傷害,修養一段時間門之後就好了,不過現在她要住院觀察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麼還沒有檢查出來的問題。」

真是令人驚嘆的生命力,頭都撞成那樣竟然還能夠活下來,果然年輕就是好!

頭發已經白了一半的醫生感慨著,完全不知道真正的凱•雷克已經在這場父母之間門的戰爭中死去,她的傷真的很致命。

倒是送米亞來醫院的巴德听著醫生的話皺了皺眉頭,「我會通知她的家人的,如果她有的話。」

他現在所知的消息就是雷克一家三口住在一起,是否還有別的親人並不了解。

「實際上,她有。」跟杜蘭處理完了現場之後,科霍斯拎著自己調查到的東西對巴德說,「但是也跟沒有差不多。」

「啪!」他甩了甩手上那薄薄的調查結果,丟到了桌子上,「奧利維亞•雷克,托馬斯•雷克的母親,一個靠著自己公寓出租金購買各種維持身體情況藥物的老人。她自己都過的很糟糕,我不確定她是否願意再接收一個消耗她養老金的孩子。」

他有點兒同情這兩個雷克——一老一小。

老托馬斯•雷克跟妻子奧利維亞總共有五個孩子,但是經歷了那場慘烈的世界大戰之後,這個數量驟降到了二。三個孩子死在了戰場上,老托馬斯•雷克也因為受到了太大的刺激而心髒病發,沒幾年也過世了。另外兩個孩子,哈蘭•雷克在戰時成為了一個護士,戰後嫁給了自己照顧過的一個法國大兵,跟著對方去了法國,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兄弟已經出事了。

剩下的最後一個,就是小托馬斯•雷克,一個在戰場上幸存下來的士兵。根據資料顯示,從戰場上歸來之後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從原本那個溫和的男人變成了一個酗酒家暴又熱衷于賭博的惡棍!

雷克家的鄰居證詞中顯示,他們經常會看到莉莉安•雷克跟他們的女兒凱身上出現傷痕,警察也接到過報案,但最終還是因為經濟原因的關系而不了了之了。

不管怎麼說,托馬斯•雷克有一份穩定的工作,能夠養活妻子跟女兒。而莉莉安•雷克,她從來沒有工作過,中學畢業嫁給了托馬斯之後就一直在做家庭主婦,根本就沒有什麼謀生能力——特別是在這個對女性並不是十分友好的年代里。

戰爭年代那些被鼓勵走入工廠代替上戰場的男人們工作的女性們在戰後就成為了佔據男人工作崗位的累贅,在政府鋪天蓋地的宣傳下選擇了回歸家庭,每天在雜志跟各種報紙上輪番展現和諧美滿的家庭。就連電視上也不停的播放著各種廣告跟利民措施,目的就是打造戰後的各種繁榮昌盛。

在這種情況下,她根本就找不到什麼像樣的工作。除非去做特殊職業者,用自己的身體來換取金錢報酬。

顯然保守的社會環境讓她認為承受丈夫的暴力要比去做女支女更能夠接受,而另外一個經濟狀況富裕的男人的出現讓她看到了擺月兌陷在困境的希望。但結果跟她的願望截然相反,她不但沒有擺月兌這種隨時都會被毆打的情況,反而還陷入了更糟糕的局面里面,連自己的小命都沒有了!

而現在,她的女兒還要面臨一個有可能被拋棄的局面。這種情況下,奧利維亞•雷克拒絕接收這個孫女別人也不能強行把人塞給她。至于那些托馬斯•雷克的兄弟的遺孀們就更加不用考慮,那些可憐的女士們要撫養自己的孩子已經夠辛苦的了,又跟這個凱•雷克並沒有親緣關系,談什麼收養可能性?

「看來這女孩兒只能去孤兒院這一類的機構了。」科霍斯對那個被送到了醫院的姑娘表示同情。

雷克家里面的照片上顯示,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兒,而孤兒院的情況大家都知道到底是什麼樣,那里從不是漂亮姑娘的好去處,只能祝她好運了。

「或許我們應該詢問一下當事人的意見。」巴德拎起了桌上的文件,「她的情緒應該已經穩定的差不多了,我們去給她做個筆錄?」

雖然他們在雷克的家里面看到的情況已經能夠說明很多問題了,更是在托馬斯•雷克背上的刀子手柄上發現了莉莉安•雷克的指紋,後者脖子上的手印也跟前者完美的對上,加上鄰居的證詞基本上可以蓋棺論定這是一場夫妻互相殺死對方的案件。但畢竟沒有目擊者的證詞,還是有可能是別人偽造而成的案件——畢竟這種夫妻雙雙殺死對方的情況真的很詭異荒謬,听起來有點兒不現實。

如果有當時在場的另外一位當事人做證詞的話,這樁案件的偵破記錄上會更加清晰一點兒,也毫無翻案余地。

「老實說,我可真不想要面對一個有可能失控的小女孩兒。」科霍斯抱怨著有可能遇到一個不停哭泣跟尖叫的姑娘,但還是坐進了巴德的車子里面,一路行駛向了醫院。

「如果你不想要說就不必勉強。」兩個人很快就到了醫院,跟護士打過招呼之後進入了米亞的病房。

這間門病房里面還有另外幾個病人,看到兩個健壯的男人走了進來都有點兒吃驚,隔壁這個漂亮的女孩子住院的這兩天時間門里面可從來沒有人來看過她。

直到兩人亮出了警徽,大家驚異的眼神才收了起來,米亞也被搬上了輪椅,推到了院子里面而不是要在病房里面繼續接受別人好奇的眼光。

「謝謝,我沒有什麼問題。」米亞輕聲說。

她現在頭上被縫了好幾針,又纏著繃帶,腿上也打著石膏,情況夠慘的了,也就不跟眼前這兩個警察來什麼客套話了——她怕自己點頭搖頭的時候腦袋疼!

雷克夫婦打起架來是真的完全不顧別人死活,她這個身體根本就是直接被撞飛了甩在了角落里,在腦袋被磕出一個口子的同時,也順利的撞倒了家具給自己的小腿來了一個重力按摩,就變成了現在這個鬼樣子。

「托馬斯——」巴德似乎意識到了直接說起眼前這女孩兒的父親名字有點兒不太好,迅速的更改了一下稱呼,「我是說,你父親跟母親已經過世了,在他們過世的那天你有看到什麼嗎?」

他很懷疑眼前的這個漂亮女孩兒身上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該不會被憤怒的托馬斯•雷克給打的吧?

別問他為什麼這麼想,實在是眼前的這張臉跟莉莉安•雷克真的是太像,很難說托馬斯•雷克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對她做出點兒什麼暴力行動,特別是在他喝了酒的情況下。

「湯姆跟莉莉安在爭吵,吵的很厲害,然後就變成了動手。」米亞沉默了很久,用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說,「後來我昏過去了,就不知道了。」

她說完之後捂住了臉,巴德跟科霍斯看到淚水從她的指縫中流了出來。

‘可憐的女孩兒’,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想。

她的人生明明剛開始,可是卻踫到了這樣的開端,誰能不同情她呢?

「呃,抱歉。」巴德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去拍了拍米亞的背,試圖安慰一下這個可憐的姑娘,「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但是我想還有些事情你需要解決。」

他也不想要在別人這麼傷心的時候做這種事情,但有些事不做並不代表它就會消失了。它依然會留存在那里,並且制造的麻煩越來越多。

而且他們不是福利署的人,這種事情也不歸他們管,幫得上忙的地方真的不多,能幫一點兒就幫一點兒吧。

米亞沒有說話,只是眼淚掉的更多了,表示她現在是真的很傷心,傷心到沒辦法去考慮這位巴德•懷特警官口中那些需要解決的事情。

良久之後,才抬起了全是淚水的臉,聲音沙啞的說,「我很抱歉」

「不,這不是你的錯。」巴德看她這個樣子,更加不忍心了,「也許你想要獨自待一會兒?」

他看著米亞,指了指不遠處的樓棟,「我就在那邊,如果你想要繼續的話,就喊一聲。」

「謝謝。」米亞一邊掉眼淚一邊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讓巴德恍惚著離開了這里。

「嘿,我想你還記得那是個未成年人?」一直把自己當成壁花的科霍斯跟著巴德一起從花園中走出來,面色古怪的說。

巴德這個樣子可不是一個好現象。雖然洛杉磯什麼離譜的事情都有,但他們可是警察,這種顯而易見的犯罪是絕對不能做的!

「what?」巴德被科霍斯給叫的回過神來,一臉茫然。

「我是說,盡管女孩兒真的很漂亮,但她只有十五歲,還不到十六歲,就算是你真的有什麼想法,也不能是現在!」科霍斯齜了齜牙說,提醒了一下自己的搭檔,他可是一個成年人!

即使這個成年人也只不過是二十歲出頭,但對于病房里的小女孩兒來說,他已經足夠大,大到一旦兩個人真的發生點兒什麼,他的未來就全完蛋了。

巴德︰「」

他竟然不知道現在是應該對科霍斯崇高的道德感到欣慰還是應該為了他把自己想的這樣齷齪而感到憤怒?

「你想多了。」他無奈的說,「我只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這跟她有多漂亮根本就沒有關系。」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就沉默了下來,不再說話。

他還記得並不是那麼遙遠的回憶。他父親把他綁在暖氣機上,用熨斗活生生的打死了他的母親,直到三天之後,學校的督學才因為他沒有去上課來到家中尋找他才發現了這件事。

那時候的他跟在病房中哭泣的女孩兒有什麼不同呢?如果當時有人對他伸出援手,那他當初的日子是不是也不會過的那麼艱難?

科霍斯看著巴德發呆的樣子,大概意識到了一些事情,也許他的這個搭檔的過往並不是那麼充滿了陽光。

「你覺得她會怎麼做?」他坐到了巴德旁邊,抽出一根煙叼在嘴里,卻並沒有點燃。

「我不知道,她還只是一個孩子。」巴德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手卻不自覺的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西裝外套跟襯衫下面有一道疤痕,是十二歲的時候他擋在母親面前被父親用酒瓶砸到的。正在哭泣的年輕的凱•雷克的頭上也有一道縫了十幾針的傷疤,以及那條斷掉的小腿。她唯一比他幸運的是沒有被綁在暖氣機上三天,在眾目睽睽下失去了自己所有的尊嚴

巴德深吸了一口氣吐出,不再去想那些曾經糟糕到了極點的回憶,對科霍斯說,「我想要幫幫這女孩兒。」

「怎麼幫?」科霍斯咬著煙卷含糊不清的問。

他們又不是市長,這種情況怎麼幫忙?

「也許我們可以幫她申請一些福利?」巴德不是很確定的說。

福利署的官員們,真的是要看運氣,有的人盡忠職守,有的人則是像是這座天使之城的夜晚一樣,已經被黑色給浸染成了同類。

「我倒是覺得去說服奧利維亞•雷克更可靠一點兒。」科霍斯搖搖頭,「那些福利申請如果有一個成年人在背後,即使只是一個身體情況糟糕的老人,也能產生足夠的震懾。」

一個年輕漂亮的未成年女孩兒,沒有家人保護,也沒有監護人,會發生什麼樣的結果?

那些游蕩在好萊塢的雛女支就是最好的答案。

運氣好的話,她還能找到到一個沖著她漂亮的臉蛋兒去的小混混或者是什麼從事黑色產業的人士,被他們庇護;運氣不好,那就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了。

科霍斯就快要退休了,他在這個行業已經做了很多年,十分清楚所謂的天使之城只是洛杉磯白日的稱呼,而在夜晚,這里被叫做罪惡之城!

「懷特警官?」巴德剛想要說話,花園里突然傳出了米亞的聲音,他立刻站起來走了過去

「你剛剛說還有一些事情需要我來解決,那是什麼?」米亞的臉上依然還有眼淚流過的痕跡,巴德看了一眼被丟在她腿上的手帕,已經濕透了。

「關于你的家跟你以後的家。」他溫和的說,「我很抱歉跟你提起這件事,但如果不盡早解決的話,我恐怕你的煩惱會更多。」

雷克家的房子並不是屬于他們自己的,而是租來的房屋,這就意味著它不能被眼前這女孩兒繼承,她在出院之後,很快就要面臨著無家所歸的窘況——除非她能夠付出足夠的房租,才能繼續留在那里。

但她能嗎?

巴德不這麼認為,一個只有十五歲的女孩兒,她甚至還在上學,用什麼來付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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