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哪種皇帝像?」米亞奇怪的看了寇仲一眼, ——伙的打仗能力明明不弱,怎麼到了——種事情上面卻——麼看不清楚?
慈航靜齋為——麼選了李——民沒選他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
「啊?」寇仲呆住了,皇帝像難道還分很多種嗎?
他揪住了米亞的袖子,「你覺得我是哪種?」
他現在倒是很好奇自己跟李——民的區別了, 很想要知道在別人的眼楮里面是怎麼看他們兩個人的。
「說話就說話, 做——麼——種小兒態度!」米亞臉一黑, 把自己的袖子從寇仲的手里面給拽了出來。
不過看著寇仲的那臉衰樣, 她還是好心的給他解了疑惑, 「慈航靜齋選了——民而不是選你很簡單,他佔據的優勢比你更大。」
「你是不是想要說給你足夠的時——你的影響會比李——民更大?因為你比他更有打仗的天賦, 也更加有銳氣?」米亞看了不服氣的寇仲一眼,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並非是只有你在進步, 李——民也在進步?你在擴張勢力的同時,李——民同樣在擴張自己的勢力,起步早的人往往優勢更大。」
東漢至今, 士族的勢力已經不知道發展了多少代,就連楊廣都因為觸動了——的根本利益而直接被掀翻了。此時乃是——門閥勢力——鼎盛的年代,有兵有將, 有錢有糧。
說句不好——的,只要不是一個傻子,——幫子人在起跑線上就贏了!
而能夠起兵造反, 又打出了一片天下的人又怎麼會是真的傻子?
唐季,——門閥的好時代才算是徹底結束, 距離今朝還有個幾百年呢!——
是寇仲再有能力,他還不是要親上嶺南宋——去求得宋閥的支持?
一步晚,步步晚, 幾千年的歷史也只出了一個朱元璋那般的人物,想當皇帝,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就算是你能獲得宋閥的支持又怎麼樣?自古以來得中原者得天下,李唐坐擁長安洛陽,天下重地盡在手中。而且李唐王朝初立,又不是楊廣那等弄得——跟百姓都怨忿沸騰的人物,只要穩扎穩打就可以踞中原之地而御天下。你卻要一路從嶺南打到中原,甚至北方,你自己覺得勝算有多高?」——是一個很簡單的投注問題而已,誰佔據的優勢大,慈航靜齋就選擇誰,哪有那麼多的彎彎道道?
「就——麼簡單?」寇仲——了米亞的話之後有點兒不敢相信就是——麼簡單的原因將他給排除在了皇帝的選擇之外。
「能有多復雜?」米亞反問,「亂——當中,——是聰明才智再重要,又怎麼及得上真刀實木倉的兵力?」
而且李——民也不需要多麼的智計過人,他只需要做到不會去做哪些自毀長城的事情就足夠了。
「再說了,李——民的心性確實是比你更適合當皇帝。」米亞看了一眼發呆的寇仲,搖搖頭,「你是不是想要說你不遜色——他?」
寇仲張了張嘴,——終還是沒有說話,沒錯,他是想要——麼說,除了背後的底蘊之外,他哪里不——李——民了?
「你不夠狠!」米亞冷冷的說。
當皇帝跟做一個普通人是不一樣的。
她看著寇仲,慢慢的說出了一段話,「一個好皇帝並不一定就是一個好人,有時候想要做一個——垂千古的帝王需要犧牲的太多了,天下大勢會推著他向前走。你的心太軟,——是一個皇帝——致命的缺點。」
縱觀歷史,哪個建偉業的皇帝是個心慈手軟的人?
開國皇帝就更不用說,哪個手里面沒有一點兒腌事?心狠手辣是標配!
遠的就不說了,只說李——民,能夠殺了自己兄弟,逼退父皇的發動政變,你說他心慈手軟有人信嗎?
當初他父親還是唐國公的時候,他何嘗不是跟李建成兄友弟恭?——事要是換成了寇仲,米亞不覺得他能做出來。
就像是她說的那樣,好皇帝並不一定就是個好人,若是讓她從——兩人中選一個人當朋友的話,她百分之百選寇仲,根本就不會考慮李——民!
跟一個皇帝做朋友,沒有大無畏的犧牲精——的話,還是省省吧!
談——麼不好偏要跟皇帝談感情,是嫌棄自己死的太快了嗎?
寇仲——的目瞪口呆,「竟然連心軟都成了缺點」
仔細回想他——一路行來,行事多是帶了幾分隨性而為的態度,更有好兄弟徐子陵跟傾情的——子宋玉致,又有紅顏知己尚秀芳和至交好友跋鋒寒等人在身邊牽絆,倒是跟李——民——等出生不久之後就開始學著御下的門閥子弟不同。
「我果然不——他。」寇仲苦笑一聲,又想起了當年初遇李——民跟李秀寧兄妹時候的事情,一個合格的皇帝又豈是他——般感情用事的?
「也不必過——極端,有本事的人自然有底氣應對外界的壓力,而且你又怎麼知道若是你登上了那個位置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呢?」米亞看著寇仲一臉頹喪的樣子悠悠的說。
人的潛力都是被逼出來的,到了特定的環境,——是不想要狠也要狠了,沒經歷過又怎麼知道自己做不到?
寇仲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你剛剛還說我不夠狠呢,現在有說——種話,豈不是前後矛盾?
「事情沒發生誰也不知道結果是——麼,我只是說出了一個可能而已。」米亞聳聳肩,對寇仲的變臉毫不在意。
人生的樂趣就在——無限的可能性,哪來那麼多的未卜——知?而且寇仲現在不是放棄了爭奪天下了嗎,那就放飛一下思想唄,又不會少塊肉~
寇仲被她說的無語,雖然不會少塊肉,可是他會郁悶的啊!
又不是他自想要退出爭奪天下的,有——麼可放飛的?
可是再怎麼郁悶,他也拿米亞沒有辦法。
打也打不過,還能怎麼樣?
想到此處,他終——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那個他一直想要知道的問題,「你到底跟石之軒——麼關系?」
寇仲的聲音在滿場的歌舞跟樂器中幾不可聞,可是卻還是清晰的傳入了米亞的耳朵里面,「你明明武功高——我們跟子陵,更是曾經重創石之軒,可是卻偏偏不親自出手殺他,到底是因為——麼?」
那——之後,他回去想了很久。
她說裴——矩是在石之軒的前面,——是不是意味著其實石之軒才是裴——矩的掩飾身份,而不是——曹應龍——說的裴——矩是石之軒假扮的?
他自來想的就比徐子陵多,想到了——個倒置的因果關系之後再去推導米亞的身份就容易多了。
石之軒的秘密不好查,可是裴——矩的一舉一動卻清楚的很,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他府中的親眷關系。
結果就查到了裴——有個小——兒因為身體不好的關系一直未現——人前,算算年紀的話,也應該就是米亞的——個年紀。
此時寇仲不禁感謝起了跋鋒寒說出了她是個——人的事實,否則的話,就憑著——位那一手的裝男人都毫無破綻的功夫,他還真是想不到她會是石之軒的孫——!
查探的結果令他意外,可是想想卻也在情理之中,有一個北齊皇室的妻子,那他的後代假借高姓也不是——麼奇怪的事情。
只是她既然知道裴——矩就是石之軒,那為——麼還要殺自己的親祖父?
寇仲的想法不知不覺之——就歪到了高——個姓氏上面,莫非——人之——還有——麼齟齬不成?
他腦子一轉,就想到了祝玉妍跟岳山的——兒單美仙。
拜徐子陵跟跋鋒寒——賜,他對單婉晶還是有些了解的,自然也知道其中的一些秘事,比——說單美仙就對單婉晶的父親邊不負恨之入骨,若不是那人早一步死了的話,——位東溟夫人定是要□□的!
高門大戶,發生——麼事情都不奇怪,誰知道——位裴——矩當年是對——里面人做過——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就石之軒那個性格,喪心病狂的事情還不是信手拈來?
寇仲若是活在千百年後的話,大概會直接送給石之軒四個字,‘殺妻證道’!可惜他生活在大唐,也就只能吐槽一下石之軒喪心病狂了,詞語簡直匱乏的厲害。
不過他猜的也沒有錯,能夠隨手把會害死人命的《不死印法》放在——中書房當中,——人本就是沒有把自己的兒子給當回事。他對自己的幾個兒子的在意程度都比不上碧秀心,至少碧秀心——觀的《不死印法》是他親自送給她的,裴府中的《不死印法》卻只不過是他心有——感,隨手記錄下來的東西而已。
加上眼睜睜的看著妻子被自己的情人擊傷之類的事情,說他喪心病狂確實是不為過。
「你倒是聰明。」米亞——著寇仲的話,輕笑一聲。
她本來就沒有打算瞞著自己的身份,也沒有刻意的隱藏自己是個——人的事實,有心人觀察的仔細自然能夠看出來事情的真相。而寇仲——種精明之人,——是一時沒有看破,可是憑借著各種蛛絲馬跡,遲早也是會知道她的身份的,時——早晚罷了。
「那不知小高是否願意為我解惑?」寇仲目光灼灼,又靠近了米亞一點兒。
「好好說話,不用靠那麼近。」米亞一推他的肩膀,就把寇仲給推到了原來的位置上面,再次拉開了距離。
大——對聚音成束——法門都練的不錯,就別搞那一套耳邊密語的事情了!
寇仲尷尬的笑了笑,才從龍泉離開不久,還保留著跟尚秀芳說話的習慣,要改,要改啊
好兄弟喜歡的——人,他是萬萬不會去踫的!
「告訴你也無妨,我父親跟伯父跟碧秀心一樣,都是死——觀看《不死印法》,為人子——,總是要為——人做點事情的。更何況我——中長輩恨他入骨」她看著寇仲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寇仲——麼聰明的人,只要一句話就能推測出來的很多事情,剩下的,也就沒有必要繼續說了。
「《不死印法》?」寇仲低呼一聲,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是——樣,——門功夫到底害死了多少人?
「想不想看?」米亞手持酒杯,晃啊晃的,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長,「不——有原本,還有修煉的竅門哦~」
她到是很想要知道修煉長生訣的寇仲跟徐子陵看了《不死印法》之後會是——麼樣的結果,是——碧秀心一樣,心魔從生而死,還是——侯希——一般,武功更上一層樓?
「看!」寇仲眼楮一亮,瞬——月兌口而出——
是因為——本秘籍,石之軒——親近的幾個人死了又怎麼樣?那些人可沒有練成長生訣上面的武功!
他有信心將——門功夫練成,自然是不懼怕——被傳說的非常邪門的功夫的。
而只要練成了——門武功,再對戰石之軒的時候勝算就會更大。別忘了魯妙子還等著兩個人帶著藥丸給他續命呢!
米亞低聲笑了起來。
果然誘惑——種東西是要看等級的,像是《不死印法》——種東西,——是因為它死的人再多,也會有人前僕後繼的想要修煉的。
「練好了記得早點兒去殺了石之軒。」米亞將一份記錄著《不死印法》跟她總結出來的修煉法門的薄絹丟給寇仲,又甩給了他一份關——石之軒——近消息的信件——來自——侯希——的。
早點兒弄死石之軒她就能早點兒回到中原。
草原——地方,固然是有很多的風景,可是待得時——長了,也會覺得無趣。特別是——里的食物制作方式簡直堪稱匱乏,她已經開始想念自己在嶺南的時候用慣的那個廚子了。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被李——民送回裴府?
若是那位大廚被送回了裴府的話,也許她以後還能再吃到他的拿手好菜?
將《不死印法》甩給了寇仲之後,米亞開始專心致志的欣賞載歌載舞的美人們。
跟中原人不同,突厥人的眉目更加深邃立體,不管是男是——,看起來都英姿颯爽的很。
特別是正在往——邊走的一個年輕人,他有一雙漂亮的眼楮,還有一張愛笑的、形狀優美的嘴唇,配上他挺直的鼻梁,跟難得的沒有大胡子遮蓋的臉龐,英俊的要命!
「在下阿史那•社爾,見過高兄!」他沖著米亞拱了拱手,用一口流利的漢語說道。
米亞愣了一下,她跟——人根本就不認識,有必要叫的——麼親切嗎?
不過良好的——養還是讓她回了個禮。
「叫我社爾就好。」似乎是看出來米亞在糾結——何稱呼他,社爾爽朗的笑道,順勢做到了米亞的身邊,「能跟我說說中原的事情嗎?——缽苾口中的中原就像是一個美好的夢,我想——一個真正的中原人口中的大唐。」
社爾的笑容帶著一股陽光燦爛的少年意氣,明亮的眼楮好像是天上的星星,就那樣專注而又熱情的看著米亞,讓寇仲的心跳都開始加速。
不好!
他心中警鈴大作,——草原上的小兔崽子要跟他的兄弟搶——人!
可是老跋現在被一個突厥少——纏住了怎麼辦?
寇仲眼巴巴的看著被一群姑娘們圍住了的跋鋒寒,顯然是他在草原上的——氣太響亮,以至——就連突利的部落中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怎麼行?
他把眼光轉向了跋鋒寒旁邊的徐子陵,試圖給他使眼色,讓他把跋鋒寒給救出來,可是卻發現自己的好兄弟也不知道想到了——麼事請,正在一臉茫然的發著呆。
寇仲︰「」
關鍵時刻怎麼一個都不靠譜?
而此時的社爾已經真的跟米亞嘆氣了關——中原的事情,比起他的堂兄突利,——明朗的少年更加向往中原的生活,「草原是我的——鄉,可是人長大了總是要離開——鄉的,不管是因為——麼理由。」
他明亮的眼楮似乎被蒙上了一層灰霧,「我的叔叔容不下我,他已經滅掉了太多的部族首領,也許下一個就要輪到我了」
寇仲在一邊——的眼角直抽抽,——麼叫做下一個就輪到你了?還有你的叔叔容不下你,明明之前還一口一個咄苾的叫著,對頡利絲毫沒有尊重之情,怎麼轉眼之——就變成了口必稱叔叔了?
你——是在裝可憐博取人——漂亮姑娘的同情嗎?
此時寇仲之前對那種草原上的人民都是心直口快,率性而為的印象出現了一絲裂痕。
前有頡利,後有——個阿史那•社爾,一個一個的,根本就不是傳說中的那種直率的性格!——
個時候他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好兄弟跋鋒寒也是一個草原人,而且還是一個很奸詐的草原人,他——謂的對草原人的印象只不過是無稽之談而已。
大概是寇仲焦慮的情緒終——讓跋鋒寒感受到了,——個同樣來自——草原的男人也注意到了——邊稱得上是熱烈的交談。對那個點頭的姑娘說了幾句話,很快就分開了圍著自己的幾個突厥少——,沖著——邊疾步走了過來。
而坐在主位的突利也注意到了——里的情況,看了過來。
「好久不見,高兄風采更勝往昔。」跋鋒寒走到米亞面前,沖著她咧嘴一笑,「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跟高兄再切磋一回?」
「?」米亞卡看著突然走到自己面前要求切磋的跋鋒寒,緩緩的在臉上打出了一個問號,——人是不是有病?
講真心話,她討厭跋鋒寒要比討厭寇仲跟徐子陵多多了——
果說後者還勉強算是合作伙伴的話,那眼前的——位,就是她完全不想要接觸交往的。
實在是他之前在襄陽的時候給她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讓她對——人的觀感怎麼都好不起來!
誠然跋鋒寒有著一副完美的相貌跟高超的武功,可是誰叫當初他跟米亞初遇的時候給她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呢?
有時候,第一印象——種事情真的很重要,因為很多人在心中對一個人有了既定的印象之後就很難改變了。而對跋鋒寒來說,很不巧的一件事,米亞就是——樣的人——
以他——是潘安再——,好看的能夠征服天下——有的——人都沒有用,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更不用說是切磋——種事情了。
米亞很想要直接嘲諷回去,她跟他之——有過——麼切磋?哪次不是直接碾壓的?
現在回到自己的主場了,就又來搞——種事情,還是——種場合,不是別有目的就是腦子有問題!——
以他是哪一種?米亞面無表情的看向了寇仲,眼——里面充滿了詢問。
好歹也是合作伙伴的朋友,總不好太不給面子,不——你們自己解決一下?
「我知道你,你在草原上面很有——氣。」剛剛還跟米亞熱情說話的社爾感受著突然之——奇怪了起來的氣氛,突然開口說道。
依然是滿臉的笑容,可是——次他在面對著跋鋒寒的時候眼楮里面卻沒有了熱情。
他當然知道跋鋒寒,——人少年時期在草原上就已經很有——氣了,後來又連番挑戰各路高手,闖出了自己的——號。到了——今,他甚至能夠在武尊畢玄的手中完好的活下來,——樣的人,又怎麼會不讓人在意?
更何況他對著他的態度屬實是算不上好,明明他就站在——里,可是對方就好像是沒有看到他一樣,只是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別人?
社爾感覺到了一股危機,一股強烈的危機。也許對方跟自己的目的一樣,根本就是沖著他旁邊的——位姑娘來的,而不是——麼亂七八糟的切磋!——
可不行!
誰也不能從他的手中搶走他喜歡的——人!社爾的手覆住了自己腰——的彎刀,「我有沒有——個榮幸,跟草原上的強者跋鋒寒切磋一下武功?」
從開始沉默到現在的米亞︰「」
她眼——在跋鋒寒跟社爾之——緩緩移動,不知道該說——麼好,——兩個人之——是不是有——麼過往的恩怨情仇?
同樣被——種情況給弄得說不出來話的寇仲︰「」
他聞了聞飄散在空氣中的酒味兒,很想要沖著跋鋒寒吼一句你是不是喝多了腦子不清醒,切磋個鬼啊切磋,難道你不是應該說一句有事想要跟她求——,能不能給個單獨說話的機會嗎?
寇仲開始懷疑跋鋒寒之前的那些無往不勝的情史是不是都是吹出來的,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出問題?
在襄陽的時候——樣,在洛陽的時候——樣,現在都回到你的老巢了怎麼還——樣?難道不知道事不過三嗎?——
個時候突利看著幾人之——的氣氛有些不對,也從主位走了過來,「社爾?」他喚了一聲——個關系不好也不壞的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