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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八回 越發熱鬧 判若兩房

晚間沈家一直熱鬧到快交三更,才散了各自回房去歇息。

季善也才終于得了空兒單獨與沈恆說話兒,因忙問起他來,「你今兒見過孟二哥了嗎,他怎麼說,縣里當日是不是也給的他家一百兩銀子呢?」

一百兩對于如今的他們來說,當然算不得什麼了,可其實並不是一個小數目,他們當然要弄清楚了才能確定要不要收下。

沈恆點頭道︰「見過彥長兄了,他家當時也得了一百兩,看來這銀子真是縣衙出的,而非彭大人私人出的,那自然縣衙知道的人也不少,倒是可以收下。不過還是多了些,所以我和彥長兄商量後,打算初一使人去縣里拜年時,準備一份價值相當的禮物,也省得以後說不清。」

頓了頓,「善善,你覺得送些布料怎麼樣?再加些旁的,總歸最好湊夠百來兩銀子的東西。」

季善忙道︰「布料太大了,再加上旁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送了多厚的禮去呢,才真是反倒說不清。之前晨曦不是給了我一些燕窩和阿膠,讓我帶回來給娘也嘗嘗嗎?都給包上一包,再加上一些茶葉點心什麼的,也差不多值百來兩了,這樣旁人瞧著也不扎眼,彭大人彭夫人自家收到了禮,也知道價值幾何,定能明白我們並不想與他們走太近,豈非兩全其美。」

「可那是師妹給你補身子用的。」沈恆忙擺手道,「是師妹的一番心意,怎麼能再轉手送給別人,善善你還是留著自己吃吧,我再想想看還能送什麼旁的。」

季善笑道︰「我身體好得很,無緣無故的補什麼補呢?什麼補都不如食補好。不過娘上了年紀,倒是應該補補,燕窩和阿膠她應當也從來沒吃過,倒是該留一些給她嘗嘗才是,那就送七成出去,留三成給娘吃吧,要是娘吃著好,以後我們再想法給她送些回來;至于我,橫豎還年輕呢,還怕以後沒機會吃不成……哎呀,你就別這麼婆媽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沈恆這下還能說什麼,只能伸手輕輕將季善擁住了,低道︰「善善,你怎麼就能這麼好,我怎麼就能怎麼幸運?我待會兒,一定涌泉相報。」

季善本來還滿心柔軟,正想說自己也挺幸運的,誰知道就听得他後半句話,立時翻了個白眼兒,呵呵道︰「你好歹讓我多感動三秒鐘,還真平常一般不隨便,隨便起來不是人呢!」

「什麼?」沈恆有些不大懂。

季善沒好氣道,「就是讓你正經點兒!那明兒上午去立好牌坊,你就可以待在家里,不用出門了嗎?我瞧這天兒像是要下雨,指不定還要下雪啊,家里還要擺流水席,那麼多客人,萬一真個又是雨又是雪,可就太麻煩了。」

沈恆皺眉道︰「三叔公今兒也擔心會下雨下雪呢,他上了年紀的人,看這些最是有經驗了。不過下雨也得擺酒啊,爹娘都一直盼著呢,親朋們也早都說了定會來的,也不好改期的,不然正月里誰家沒事兒呢,也就這幾日人能來齊些,咱們也能正好把年過了。大不了到時候提前打好雨棚,再多準備些炭盆吧,也不是多困難的事兒。」

季善「嗯」了一聲,「既是爹娘的心願,那就辦吧,不過爹連殺豬匠都說好了,明兒就要殺豬了,魚也明兒就要送來,也肯定改不了期的,就這麼著吧。那我明兒給娘取一些銀子吧,也省得周轉不過來。」

沈恆道︰「我今兒跟爹提過這事兒,爹讓我們不用取銀子,我想了想,那我們就不出吧,回頭收的禮也都爹娘拿著,再加上那一百兩,等開春後爹娘想修房子就修吧。老人家骨子里都愛面子,想著兒子都是舉人了,不修個大房子新房子,旁人瞧著也不像,就當是我們換種方式盡孝了。」

季善想了想,點頭道︰「也行,只要爹娘開心就好,不過回頭我們得把話說在前頭,房子修好後不能空著,爹娘得搬進去住才成,他們辛苦了一輩子,難道到老來不該享福呢?」

「那到時候你跟娘說吧,娘向來喜歡你,听你這麼說了,肯定會很高興的答應的。」沈恆笑著應了,問起周氏買房子的事兒來,「買在哪里的,多大呢,多少銀子?我怕是只能等忙過了這幾日,初二三的才有空去瞧一瞧了。」

季善便把大概情況與他說了說,末了道︰「娘高興得很,一些瑕疵也覺得算不得什麼。我想著雖然比預期多了十兩銀子,但有個院子也不錯,就是里面的家具什麼的,都老舊得很了,怕是都要新買才成,所以留了煥生和青梅幫忙。等明兒午後我再抽空去瞧瞧吧,橫豎離得也不遠。」

沈恆點點頭,「肯定要有人幫忙的,明兒你去瞧過後,若實在不行,就悄悄兒讓三哥去幫半日忙吧,他是木匠,修修補補最在行了,你若不好跟他說,我明兒跟他說也是一樣。」

「家里也忙得很,三哥哪里得空?到時候再看吧……」

夫妻兩個又說了一會兒話,直到都相繼打起哈欠來,才吹燈睡下了。

次日上午,隨著一陣「 里啪啦」的鞭炮聲響起,隨著沈桂玉一家與路舅舅全家的到來,沈家便越發的熱鬧了。

路舅舅一進沈家大門便大嗓門兒叫道︰「恆兒在哪里,快出來舅舅瞧一瞧我們新科的舉人老爺,讓舅舅好生沾沾你的喜氣!」

路氏忙帶著季善迎出了屋外,笑道︰「大哥別急,老四跟著里長老爺和他三叔公他們立牌坊去了,中午應當都會來咱們家吃飯,到時候你自然也就能見到老四了。」

又招呼路舅母等人,「大嫂快屋里坐,大郎媳婦二郎媳婦萍丫頭,你們也都屋里坐……你們這是買了多少鞭炮呢,放了這麼半日都還沒放完。」

路舅母笑道︰「都是你大哥帶著大郎二郎去買的,我也不知道到底買了多少,你管那麼多呢,這麼天大的喜事,就是放上一整日都不嫌多。」

季善忙也笑著給路舅舅路舅母行禮,「舅舅舅母,好久不見您二老了,身體都好吧?相公和我一直好生記掛您們呢。」

路舅母便一把拉了季善的手,嘖嘖贊道︰「好孩子,你可真是越長越漂亮,越來越體面了,瞧這份兒氣派,合該你當舉人太太啊!」

路舅舅則呵呵笑道︰「老四媳婦,之前我和你兩個表哥經過府城時,本來想去找你和恆兒的,後來想著還是別去給你們添麻煩了,也是急著回家,就沒去。」

季善忙道︰「舅舅和表哥們怎麼就不去呢?自家至親還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可見是拿我們當外人,您還好意思跟我說呢,待會兒等相公回來我告訴了他,您就等著他說您吧,跟自己的親外甥還客氣,哪有您這樣的舅舅!」

說得路舅舅訕訕的,「沒跟你們見外啦,主要還是急著回家……早知道我剛才就不多嘴了……」

換來路舅母的嗔怪︰「你也知道自己多嘴呢?知道自己多嘴就少說多做。妹妹,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你盡快說啊,我們全家特意都來了,還都打算住上四五日的,就是特意來幫忙的。」

路氏笑道︰「嫂嫂昨兒把家里都安頓好了吧?雞鴨豬牛都安頓好了?安頓好了就好,就是等你們來幫忙,不會跟你們客氣哈,且先進去都喝點兒水,歇會兒腳再告訴你們要做什麼啊。」

一面迎了路舅舅路舅母等人進堂屋去,走出一段距離了還能听到路舅舅的聲音,「妹妹你先別安排我啊,我得先去好生看看恆兒的舉人牌坊才是。多麼榮耀的事兒啊,我在清溪活了幾十年,也沒听說誰這麼榮耀過,還是這麼年輕的一個兒郎,還是我的外甥,真的是太爭氣了,以後幾十年甚至幾百年,指不定都是我們清溪之光呢……」

一旁沈桂玉因當初分家的事兒,至今不敢面對路舅舅路舅母,就怕二人當眾給她難堪,見路舅舅一家已經進了堂屋,才帶著柳志和兩個兒子也笑著上前,給季善打起招呼來︰「四弟妹,好久不見,真是恭喜四弟,恭喜你了。」

又讓兩個兒子叫‘四舅母’,「你們四舅舅這會兒不在,先見過你們四舅母也是一樣,等回頭你們四舅舅回來了,你們再見過你們四舅舅,好生請教他學問上的事兒啊。你們四舅舅如今可是舉人老爺了,那就是天上的文曲星,隨便教你們一下,都比你們學堂里夫子強多了。」

季善忙笑道︰「大姐千萬別這麼說,學堂里的夫子當初也是教過相公的,這話要是讓旁人听了去,還當我們忘本呢。兩個外甥都這麼高了,瞧著也懂事多了呢,外邊兒冷,大姐和外甥也都進屋去吃茶烤火吧……大姐若不想去堂屋,就去大廚房吧,嫂子們都在那邊兒呢,兩個外甥去找你哥哥弟弟妹妹們玩兒吧。」

至于一旁滿臉賠笑的柳志,則被她直接無視了,就算事情早已經過去了,當事人沈桂玉自己也早不計較了,對出軌家暴男,季善也是永遠都不會有好臉色的!

到了中午,沈恆與沈九林果然帶著里長三叔公等人來了家里吃飯。

虧得路氏早有準備,大家一起動手,不一時便整治出了幾桌豐盛的席面來,賓主盡歡。

等送走里長後,沈九林請的殺豬匠也到了,于是沈家又是另一番別樣的熱鬧。

季善則在把自己給妯娌姑子們,還有族里各家的禮物都分好後,能送出去的都送了出去,暫時不方便送出去的,也都托付給了路氏,回頭讓路氏替她分送。

然後帶著沈青一道,去了周氏的新房子。

就見還不到一日一夜的功夫,整個家里里外外都已大不一樣了,院子里的雜草都已拔得干干淨淨,地面也初步平過了,加之到處都打掃得干干淨淨的,跟昨兒季善見到的情形可謂已是「判若兩房」。

等進了屋里,更是變化巨大,地面干淨整潔不說,窗戶也都貼上了窗紙,堂屋當中的牆上還貼了觀音像和年畫之類的,瞧著雖有些個不倫不類,卻把整個屋子都妝點得有了色彩與生氣。

原本的家具也都已擦拭得干干淨淨,瞧著竟大半湊合著能用了,——從昨兒到現在,周氏到底有多忙多累,可想而知。

可她臉色卻看不到半點疲色,只有興奮與滿足,一見了季善就道︰「善善,怎麼樣,我就說這房子挺好吧,如今稍加收拾,果不其然挺好,等我回頭再把鋪蓋被褥的添齊,廚房的鍋瓢碗盆也添齊,就更有一個家的樣子,明兒就可以住進來開伙了。」

季善點頭笑道︰「收拾一下的確好多了,可見都是娘眼光好,也會收拾,不過我覺著還是太簡陋了些,還得再添些家具擺設是才成。」

周氏忙笑道︰「哪里簡陋了,有桌子凳子有床,我覺得就很好了,而且我試過了,兩張床都挺堅固的,這桌子也挺堅固,平日里也就吃著飯,偶爾會放點兒東西而已,足夠用了。就是這幾張凳子稍微有點松,得修一下才能用,不然一個不小心摔了跤可就不好了,我回頭找鄰居借一下工具,看自己能不能修吧,善善你不知道,隔壁兩家鄰居人都好得很呢!」

季善失笑道︰「您當您自己是誰呢,什麼都會做不成?我們家三哥就是木匠,回頭我讓他抽個空兒過來一趟,給您把該修該補的都弄一下吧,知道讓您新買您肯定是不願意的,那就先湊合著用,以後再說吧。」

沈青也笑道︰「是啊親家伯母,您就別自己弄了,萬一傷了手怎麼辦?還是等明兒我家三哥來給您弄吧。」

「那如何使得,親家三伯本來也夠忙的了……」周氏還待推辭。

沈青已又笑道︰「親家伯母就別見外了,讓您去家里跟大家伙兒一起過年您不肯就算了,要是連這點兒小忙也不肯讓我們家幫,就真是拿我們當外人了。」

「是啊娘,您就別見外了,我娘還讓我給您說,您如今剛興家,什麼都沒有,如今馬上過年了,很多東西也是縱拿了錢去也未必能買到。所以讓您被褥什麼的就先別買了,家里正好有多的,回頭給您送兩套來,您先湊合著用;再就是臘肉米面什麼的,讓您也別買了,正好家里辦喜事,什麼吃的都備得多,回頭也一並給您送些來,讓您只買鍋碗瓢盆的就是了。我娘想得這般周到,您要是再客氣,豈不是太傷她的心了?」

「親家伯母再這樣見外,我娘也只好百忙中抽空親自過來勸您了啊。」

姑嫂兩個你一句我一句的,周氏哪里還說得出推辭的話來?

只得滿臉感激的應了,「那就多謝親家公親家母了,我能遇上他們,真是福氣,也給親家三伯添麻煩了,這份情我會一直記著,以後有機會還了時,一定會加倍還的。」

沈青忙笑道︰「您千萬別這麼說,我們家能娶到四弟妹,才真是福氣,而我們家能娶到四弟妹,可都是當初您的功勞。明兒家里就開始辦酒了,一連辦三日,您這三日什麼時候得了空,再去家里吃喜酒都是一樣哈。」

季善想到周氏怕是早等不及想見季蓮花和虎頭了,忙笑道︰「其實娘不去也沒事兒,那麼多客人,本來我們也招呼不過來,還不如等忙過了這幾日,您再去家里,我們自家人清清靜靜的吃飯說話兒呢。」

說完使眼色讓沈青先出去後,才問起周氏打算什麼時候去接季蓮花和虎頭來,「要是娘親自去接,只怕是會吃虧,我看不如讓煥生替您跑一趟,先去找到里正爺爺,然後再一起去他們家。就說您回了清溪,想接他們姐弟到身邊團聚幾日,但不說是接他們到哪里,季大山母子肯定就會以為是接了他們到我們家去,自然也就不敢不放人,也不敢上門鬧事兒了。」

周氏從昨兒到現在,忙歸忙,高興歸高興,心里卻一直有個擔憂,就怕回頭自己上門去接兒女時,季大山母子不會放人,到時候還不定又惹出什麼麻煩事兒來。

不想季善連這個也給她想到了,霎時又是驚喜又是感激,道︰「善善,你真是想得太周到了,要是沒有你,我可該怎麼辦?」

季善听得笑道︰「怎麼辦?當然是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您有今日,靠的可都是您自己,便是這事兒我不幫忙,您末了肯定也能解決好的,只是我想幫您的忙而已。好了,您繼續忙您的吧,我和我二姐也該回去了,家里今兒又是殺豬殺魚,又是蒸肉炸酥肉的,除了我幾個嫂子,叔伯嫂子和族里好些嬸子嫂子也都在家里幫忙,我們姑嫂不好離開得太久。」

周氏忙道︰「那你們快回去,既然這麼忙,你就不該來嘛。對了,把煥生和青梅一起帶回去,明兒再讓煥生過來一趟就是了,你家里不是正缺人嗎?我這邊兒已經忙得差不多了,就我一個人足夠了。」

季善哼哼道︰「有他倆在一邊兒看著,您尚且這般拼命,忙起來便連氣兒都顧不上喘了,要再沒有他們看著,您豈不是今晚要忙通宵了?當我不知道您昨晚一直到三更都過了,才回了客棧去睡覺,今兒又是一早起來就過來忙呢?還是讓他們再陪您一晚,等明兒煥生去把蓮花和虎頭接了來,再回去也不遲,我們家這幾日是忙,但也不至于忙到缺了他們兩個就不成了,就這麼定了!」

周氏見她一臉的堅持,只得答應了她把煥生和青梅留下,又听她叮囑了一番‘今晚必須早些回客棧去睡覺,吃也必須吃得好些,至少也要有魚有肉,我這可是有兩個眼線的,您別想瞞我’之類,才送走了姑嫂二人。

季善與沈青遂出了鎮上,一路往家走。

路上沈青才說起周氏的變化來,「跟去年比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嘛。我之前听娘說親家伯母不但人立起來了,還學了認字打算盤時,還當娘是在夸大其詞,今兒親眼見了人,才知道原來娘說的都是真的,四弟妹這也太會教人了!」

季善擺手笑道︰「二姐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主要還是我們飯館葉大掌櫃和其他人的功勞,再就是我娘她自己願意改變,並為之付出了旁人想不到的努力,才會有今日的成果,與我關系卻是真的不大哈。」

沈青笑道︰「那也至少有你一半的功勞,你就別謙虛了,難不成還怕我也要跟了你們去府城?不過听娘說了府城那麼好,我還真想什麼時候也去瞧一瞧呢!」

「這有什麼難的,等什麼時候得閑了,二姐只管去就是了……放哥兒還沒斷女乃?也是,他還沒滿一歲呢。」季善忙道,「那就等明年二姐夫去府城府試時,二姐同了他一起去唄,我正好帶了二姐到處逛逛去。」

沈青道︰「到時候再說吧,這拖家帶口的想出一趟遠門,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哈。對了四弟妹,之前听娘說,有人到你那……到季家去打听你當年被親家伯母撿到時的細節,听說為此還被那季家母子獅子大開口,給敲詐了二十兩銀子,那之後有人去找過你嗎?是不是真是你的親生父母找到你了呢?」

清溪攏共就這麼點兒大,二十兩對尋常百姓來說,又真的不是一筆小數目,自然要不了多久,季大山母子得了萬媽媽林媽媽二十兩銀子的事便一傳十,十傳百的傳開了。

也自然傳到了沈九林和路氏耳朵里去。

只不過傳到他們耳朵里去時,已是沈恆中了舉人的喜報都送到清溪之後一段時間的事兒了,想著立時再寫信去府城告知季善與沈恆吧,指不定信還沒送到,他們已經動身回清溪來了,那還不如不送信呢;且就算人真找到了他們門上,沈九林與路氏也相信兒子兒媳能完滿解決的,畢竟小兩口兒都是能干人,也早不是過去弱小貧困的他們了。

但信雖沒送出去,沈家自家人也都免不得猜測一番萬媽媽林媽媽到底是不是季善親生父母打發來的,她的親生父母家又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家,二十兩都能說給就給,想來定然非富即貴,是真正的大戶人家吧?

所以沈青這會兒才會有此一問。

季善雖一直想的都是要隱瞞自己與阜陽侯府的關系,反正他們不肯光明正大的認她,她自然也不屑回去,不屑告訴旁人此事。

但若是最親近的人問她,她肯定還是不會瞞著的。

這會兒沈青既問起了她,她自然也不會瞞著沈青,因點頭道︰「的確是我的親生父母找到了我,不過他們從未出現過,就只幾個下人在蹦,當中的事情也非常的曲折復雜,他們也有所謂的‘苦衷’,所以並不打算光明正大的認回我。而是說讓我先進京去,在他們家待上一段時間,然後說我很得我親生母親的喜歡,便收了我做干女兒……這樣的認回我,這樣的血脈至親我自然不想要,便拒絕了他們,讓他們以後也不要再找我了。」

沈青早已听得滿臉的驚訝,一等季善說完,便忙道︰「他們既然大費周章的找你,那為什麼找到了又不肯光明正大的認回你,還要弄什麼干女兒?他們家到底是多顯赫的人家呢,不過你才說京城,看來真是大戶人家呢?那倒是,我听說好像大戶人家就是這樣,把臉面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可四弟如今都是舉人老爺了,又拜了府台大人為師,難道還辱沒了他們不成?不然就是這當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嗎?到底怎麼想的!」

季善不欲再多說,便只攤手道︰「我哪兒知道呢,他們弄得神神秘秘的,我問也不肯告訴我,那我當然不會回去啊,萬一回去被坑了呢?我如今跟相公過得這麼好,爹娘也疼我,二姐也對我好,傻了才會回去呢,就算他們家是天王老子家,我也不會回去的!」

沈青听得直點頭,「可不是麼,既然什麼都不肯說,肯定有貓膩,你不回去是對的。四弟如今已經是舉人老爺了,以後還會中進士,給你掙鳳冠霞帔,你的好日子且在後頭,稀罕他們呢!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那就別想了,一切往前看啊。」

「我會的,有這麼好的公婆,這麼好的大姑子,我當然要往前看啊。不過二姐記得替我保密啊,除了爹娘和你,旁人我並未打算告知他們這些,省得橫生枝節……」

姑嫂兩個說著話兒,很快回了家,就見豬和魚都已經殺好,幫忙的嫂子嬸子們都在洗的洗,切的切了,一邊忙,一邊還說著個不住,瞧著好一番熱火朝天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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