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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列望著遠方,露出沉重之色。

「你們或許會認為,我要搶奪他們的功勞,我是來鍍金的。但是,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我都可以說,我是為了雅典甚至希臘,才這麼做。只有我這個魔法師身居雅典高位,成為實權將軍,我才能改變雅典甚至全希臘對魔法師的偏見。整個希臘,只有讓戰士和魔法師聯合起來,才能對抗外部大敵。我是有私心,但在這件事上,我問心無愧。」安德列道。

「我看不懂未來的形勢,也錯過了第一場被他們傳揚得神乎其神的魔法師之戰,但今天,確實看到了,區區一個白銀魔法師就能影響整個戰局,這是我以前沒想到的。不管怎麼說,魔法師必然越來越重要。」查爾德道。

「所以,我要成為大將,然後,改變魔法師,改變全雅典,改變全希臘!」安德列說著,望向不遠處的米泰亞德大將。

隨後,安德列低下頭,喃喃自語。

「不過,戰爭總要流血,變革總要有人犧牲,各位,抱歉了,我不是針對你們,我只是為了希臘。」

安德列再度抬起頭,望著遠方,雙拳緊握,眼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

當天晚上,各城邦舉辦了規模不等的慶功會,這一次慶功會的規模遠遠大于第一戰。

所有人都知道,今晚波斯人不可能偷襲,因為他們已經被嚇破了膽。

許多希臘人甚至認為只要地米斯大將率領希臘海軍抵達,必然能大破波斯海軍,隨後雙方合力,全殲波斯人。

但是,許多經驗豐富的將領喝著悶酒。

第二天清晨,一個讓全軍不安的消息傳遍全要塞。

米泰亞德大將舊傷發作,暫時無法指揮接下來的戰斗,接下來的戰斗,將由戰神山派遣的一位聖域將軍負責指揮。

于是,各種小道消息在軍中流傳。

「媽的,這就是在明目張膽的搶功啊!接下來,只要擊破波斯大軍,首功必然是新將軍的。唉,心疼米泰亞德大將。」

「新將軍竟然還嘲諷米泰亞德大將,說什麼只要站在城牆上就能等待滾滾而來的軍功,他不同,他要隨軍參戰。」

「最可笑的是,听說讓一個十幾歲的貴族孩子帶領一支千人精英兵團,說他是魔法師,對戰局的把握遠超其他普通將領。簡直笑死人了,如果誰能把握戰局誰就能擔任高級將領,我推薦魔鬼法師烏拉克!哪個法師比他厲害?」

「據說烏拉克也病了。」

「呵呵,一位首席大將,一位首席功臣,在這個時候都病了,傻子都知道怎麼回事。沒了地獄魔王獸,我看他們怎麼對付波斯的四大王牌軍團……哦,現在只剩三大了。」

「據說貴族們聯手逼米泰亞德大將交權,但米泰亞德大將強頂著壓力,只交出部分權力。幸好法斯特將軍還負責軍功記錄,要是讓貴族負責此次軍功記錄,不知道要把多少平民的軍功轉移到貴族那里。」

「隻果沒熟就想著摘下來吃?小心酸掉牙!」

「看著吧,這幫貴族小崽子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這幫狗娘養的雜種!」

「他們是被波斯人買通了嗎?他們信的是異神嗎?眾神為什麼不降下雷霆劈死他們?」

「真是不把我們這些士兵當人看啊,完全把我們當成他們博取軍功的工具。不,在他們眼里,我們連工具都不如,工具還要維護保養,我們對他們來說,就是用完就扔的垃圾!」

「該死的貴族!扎克雷里演的一點沒錯!惹急了老子,帶著匕首直接捅過去!反正都是死,反正都活不下去,誰害老子,老子就找誰報仇!」

這一整天,都是各城邦士兵的抱怨。

蘇業好像真的病了,一直沒有出門,主要時間都用來學習和做作業,剩下的時間學習和刻畫魔法陣圖。

又過了一天,波斯大營再度出動。

這一次,希臘大軍沒有出門,而是進行要塞防守戰。

波斯人沒有動用任何王牌軍,甚至連不死軍也沒有出動,只派出大量的輕步兵和國王軍出戰。

連魔法師的數量都驟減。

雙方的戰斗,突然好像回到了百年前,幾乎完全由戰士主宰。

慘烈的攻城戰拉開序幕。

蘇業沒有出門,但偶爾听著前線的戰報,腦海中幾乎可以勾勒出戰斗的慘烈。

波斯完全是在用人命消耗。

希臘人哪怕有天大的防守優勢,兵力也有耗盡的一天。

當太陽偏西,黃昏降臨,波斯人才停止攻城。

當天深夜,蘇業听到一個匪夷所思的消息。

因為是防守戰,而且波斯沒有出動強力軍團,希臘聯軍的死傷小于昨天,竟然被貴族吹成大功。

隨後,戰神山的嘉獎令抵達,稱這一戰是馬拉松戰役最偉大的一戰,因為希臘聯軍的陣亡人數低于五百,遠遠低于之前兩戰的陣亡人數。

蘇業看到這個嘉獎令蒙了?

一種熟悉感縈繞在心頭。

如果下一次陣亡人數巨大,被波斯人殺得片甲不留,他們會不會吹噓全軍上下奮力抗戰,為了不讓陣亡將領在冥府中心寒,再加倍嘉獎?

很快,蘇業听到安德列的晉升消息。

安德列從一個零軍功的十幾歲少年,直接晉升兵團長,原因是他帶領的士兵不僅沒有後退一步,反而對攻城的波斯士兵造成了巨大的傷亡,同時,全兵團無一人死亡。

「原來這才是獲得軍功最輕松的途徑,我果然不懂貴族……」

蘇業腦海中浮現一個場面,黑鐵或更高階戰士比例佔七成以上的精英兵團正在奮力作戰,安德列站在隊伍後面大聲加油鼓勁。

防守戰一連三天,貴族連賺三天軍功。

戰神山連續三天頒發嘉獎令,貴族們軍功節節攀升。

但是,沒人發現,希臘人的傷亡人數節節攀升。

有些人重傷,在後方死亡,不被納入陣亡統計數據。

第三天陣亡人數超過一千,傷者不計其數。

這一千人對波斯來說只不過是個數字,但在希臘,每一個都是經驗豐富的戰士。

柏拉圖學院的師生哪怕有魔法師保護,一旦重傷會被牧師治療,也不斷有人意外陣亡。

哪怕沒有上戰場,蘇業也能判斷出,這是波斯的計劃,而且正在根據希臘聯軍的情況進行不斷改進。

波斯將領們拿魔法師戰略毫無辦法,但對付希臘貴族輕而易舉。

「果然,還是貴族最了解貴族啊……」

第三天夜晚,蘇業听到一個瘋狂消息,為了擴大戰功,貴族派決定明天出城作戰。

蘇業听到這個消息後,直奔歐幾里德住處。

「歐幾里德老師,您是否還需要那十萬金雄鷹的研究贊助?」蘇業問。

「要!我記得!」歐幾里德伸手扶正紫色的布帽,神色嚴肅。

「那就馬上讓柏拉圖學院撤出明天的戰斗,禁止他們參戰!你如果不去做,我這就聯系帕洛絲!」蘇業道。

「帕洛絲是誰?嗯,不重要。你說這件事啊,我正在考慮。既然連你都發現不對,那說明明天是大危機。我這就命令他們明天不得參戰,然後找法斯特將軍商量。你回去吧,這件事交給我。」歐幾里德道。

兩個人一起出了門,分別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邁出一步,蘇業回頭問︰「不能避免嗎?」

歐幾里德停下腳步,背對蘇業。

「如果能避免,你也不會離開雅典。不過,我總覺得,有方法避免,但我忘記了。我懷疑,我忘記的事情,就跟這件事有關,我再找找……」歐幾里德一邊翻書,一邊向前走。

蘇業呆呆地看著歐幾里德的背影,眉頭緊皺。

「他忘記的東西,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蘇業搖搖頭,繼續回返。

走了一會兒,火紅的身影迎面而來。

即便是愛美的少女,此刻也沒有在乎皮甲的破損和污垢,只是一臉冷漠地前行。

蘇業目光掠過帕洛絲,微微垂下眼簾,但余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帕洛絲始終直視前方。

仿佛這天地萬物都不值得她正眼一看。

兩人擦身而過。

蘇業繼續向前走。

帕洛絲輕輕吸了吸鼻子,詫異地轉身,望向蘇業的背影。

細黑的眉頭輕輕皺起。

她輕輕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肌肉更多,後背更寬闊,身形更高,氣質透著一點邪異,被魔鬼血脈影響,並不是一個人。

只是感覺有點像。

或許只是……

帕洛絲低下頭,輕輕撫模那枚健康之戒。

她繼續前行,但眸子有些暗淡,步履有些緩慢。

回到房間,蘇業長長松了口氣,隨後輕輕一嘆。

強行翻開魔法書,但思緒不穩。

退而求其次,看大師們的游記。

依舊看不進去。

再退而求其次,思考目標,思考未來自己應該做什麼。

活躍的思緒在頭腦中跳躍,慢慢平靜下來。

三天的時間,蘇業只學習六個白銀魔法。

火系的光焰術、火焰波浪和狂化之血已經學完,火焰披風等有時間再說。

偏移之風能小幅度影響所有飛行類的箭矢甚至魔法,配合風元素將軍血脈,效果極強,學習完成。

淡化朦朧則能讓身體變得模糊,配合偏移之風,哪怕遇到戰士近身攻擊,也能影響敵人的判斷,作用明顯,也已經學完。

最後一個魔法,蘇業選擇冰霜綻放。

這個魔法和偏移之風一樣屬于能一直用到傳奇的強大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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