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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紅豆生南國3

時間已經很晚了, 萬俟林木想要睡覺,干脆直接合衣躺在床上, 閉上眼楮準備睡覺了。

三個人要的是一個房間, 畢竟把蕭昭明單獨留在一個房間,他們也不放心,不過這個房間是標間, 只有兩張床, 一張稍微大一點,一張稍微小一點,都不是雙人床。

蕭先生完全沒有要躺下來的意思,耳朵貼切在牆上,勤勤懇懇的偷听。

羅參知道萬俟林木坐飛機累了,也沒打擾他,準備也躺下來閉眼休息一會兒, 哪知道就在這時候, 蕭昭明突然說︰「他們要離開酒店。」

萬俟林木睜開眼楮, 說︰「什麼?不是剛住進來的麼?」

蕭昭明說︰「我听到他們說,晚上兩點要離開酒店。」

萬俟林木趕緊從床上跳下來, 跑到牆邊上,也學著蕭昭明的動作, 把耳朵貼在牆面上, 酒店的牆壁不是很隔音,隔壁如果大聲說話,這邊就能听到, 更別說把耳朵貼在牆面上了,听得是清清楚楚。

果然,隔壁幾個男人交談著︰「反正都這麼晚了,現在睡也睡不好,兩點就要有人來接咱們,不如打會兒牌吧!」

隔壁又傳來嘻嘻哈哈的聲音,大約是商量打牌的彩頭是什麼,嘴里一堆的葷話,有人喊著︰「小紅兒,你不來嗎?」

小紅兒說的肯定是紅漆了,聲音帶著一股調戲的意味。

蕭昭明的臉色非常難看,似乎在極力忍耐,就听到隔壁「啊——」的慘叫聲,剛才那調戲紅漆的男人突然爆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音還拉的特別長,大喊著︰「別……別擰了!我的手要斷了!斷了!」

紅漆的聲音冷笑了一聲,嗓音不大,幾乎听不清楚,說︰「洗干淨你的狗嘴,沒事就去刷刷牙。」

好像還有勸架的聲音,說︰「紅爺!紅爺您別動怒,這是咱們新來的,什麼都不懂!」

「就是紅爺,有話好好說,大家都是兄弟,之後還要一起干一票大的,何必傷了和氣呢?」

紅爺?

蕭昭明听到他們這麼叫紅漆,心里一動,難道……

難道紅漆真的是男人,這怎麼可能?妻子和自己生活了整整五年,五年他都沒有任何發現……

可如果紅漆不是男人,為什麼結婚五年,都不和自己發生一點點親密的關系?

蕭昭明感覺腦袋里很混亂,這是他一輩子都不會去想的問題,如今卻雜亂的困擾著蕭昭明。

萬俟林木偷听了一會兒,笑著說︰「沒想到蕭先生你偷听,還能听到有用的東西。」

蕭先生一看就是個紳士,說到「偷听」兩個字,臉色不免有些尷尬。

萬俟林木說︰「兩點有司機過來接他們,咱們提前下去看看情況。」

眾人等到夜里一點,隔壁稍微安靜了一些,估計是打牌打累了,萬俟林木其實也挺累,迷迷瞪瞪的剛睡著,就被羅參叫了起來。

「唔——」萬俟林木揮了揮手,似乎不想起床,他起床氣一向很大,賴在床上,抱著枕頭,就是不睜眼,死死閉著眼楮。

羅參有些無奈,說︰「木木,乖,起床了。」

蕭先生是個直男,他娶了妻子,這輩子最顛覆三觀的事情,可能就是他的妻子疑似性別男,除此之外,一直循規蹈矩,人生根本沒有偏離什麼軌道。

蕭先生看到羅參和萬俟林木的互動,根本沒往那方面想,只是覺得這個萬俟先生和他的助理關系比較好。

羅參輕輕捏著萬俟林木的臉頰,說︰「快起來了,咱們該下樓去了。」

萬俟林木使勁搖頭,死死皺著眉頭,異常的不耐煩,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蹦起來,抱住羅參的脖頸,八爪魚一樣夾著羅參的腰,狠狠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

「嘶……」羅參被咬的輕輕抽了一口冷氣。

「 ——」而這一聲重重的抽氣聲,是蕭先生發出來的。

蕭昭明目瞪口呆的看著掛在羅參身上的萬俟林木,差點揉眼楮,這兩個人剛才是不是在……接吻?

羅參則是有些哭笑不得,這算什麼接吻,分明是咬了一口,還挺疼的。

萬俟林木終于醒過盹兒來的時候,就看到蕭昭明奇奇怪怪的杵在原地,萬俟林木說︰「蕭先生,發什麼呆?下樓了。」

蕭先生這才醒過神來,趕緊答應兩聲,跟著兩個人下樓去了。

其實平日里蕭昭明要工作,接觸的人群很多,什麼樣的人都有,他也見過一些世面,但從沒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過。

而萬俟林木和羅參的反應實在太自然了,讓蕭先生覺得,那個大驚小怪的人好像是自己……

隔壁還沒有動靜,三個人從酒店出來,來到酒店的停車場。

現在是一點多鐘,停車場黑漆漆的,沒有一個人,一切都籠罩在寧靜之中。

車輛的聲音突然由遠而近行駛過來,一輛多人大車從停車場外面開進來,停在了停車場最外手的車位上,很快熄了火。

這個時候開進來的車子,恐怕就是接應紅漆他們的車子。

萬俟林木打了一個手勢,三個人從車子背面偷偷繞過去,車子里沒有其他人,只有一個司機。

司機將車子熄火,腿翹在方向盤上,拿著手機正在看深夜直播,特別投入,根本沒發現身邊有人模過來。

萬俟林木探頭一看,不由笑起來,低聲說︰「還是個熟人。」

說是熟人也不是很準確,因為萬俟林木叫不上他的名字,但是這個人萬俟林木和羅參真的認識,就是上次去顛倒墓的時候,尤水帶著的一幫小弟之一。

當時尤水被粽子一下啃掉了身體,嚇得那幫小弟無心戀戰,調頭就跑,全都跑掉了,因為只是一些小嘍,所以萬俟林木也沒有追,就讓他們走了。

沒成想竟然讓他們再次遇見了,小弟成了司機,還負責開車來接他們。

萬俟林木更加肯定了,紅漆絕對和何了然有什麼聯系。

叩叩——

司機正在看直播,糾結著要不要刷一些打賞上去,他手頭不富裕,但是如果不刷打賞上去,美女主播的王牌「金主」就要換人了。

司機糾結著,就听到「叩叩」敲擊車窗玻璃的聲音,還以為他要接的那些人來了,轉頭一看,嚇得「啊!」大喊了一聲。

司機顯然也記得萬俟林木,瞪大了眼楮,看著緊隔一層車窗玻璃,正對自己微笑的萬俟林木……

司機下意識的向後錯了兩下,然後檢查中控鎖,確定萬俟林木打不開車門,這才狠狠松了一口氣。

叩叩!

萬俟林木又敲了敲窗戶,笑眯眯地說︰「麻煩您,開一下車門好麼?」

司機︰「……」

雖然車子的中控鎖叩著,但是司機顯然對萬俟林木很是忌憚,立刻啟動車子,就想要將車子開走,走為上策。

萬俟林木還是保持著笑容,笑眯眯的對司機說︰「不好意思啊,我的耐心很有限,麻煩打開車門好麼?如果我重復第三遍,你的下場可能比你們的大哥小娘炮還要慘。」

小娘炮說的不就是尤水麼?

那司機的臉色唰的慘白下來,緊握方向盤的手直出汗,差點將方向盤給泡了,怎麼也踩不下油門,在萬俟林木微笑的目光下,哆哆嗦嗦的按開了中控鎖。

蕭昭明有些奇怪,這個司機怎麼看到萬俟林木,好像見到了鬼一樣,萬俟先生的長相好像並不可怕,相反還挺出眾的。

「啊!」司機打開車門,萬俟林木伸手過去,司機立刻縮起脖子慘叫起來。

萬俟林木無奈的說︰「我還沒動手呢,你下來,下來。」

萬俟林木招招手,司機縮著脖子,慢慢蹭下駕駛位。

萬俟林木還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笑著說︰「又是何了然派你來的?」

司機不敢說話,使勁點頭。

萬俟林木又說︰「我問你,紅漆是你們的人麼?」

司機還是不敢說話,又使勁點頭。

蕭昭明雖然不知道何了然是誰,但他們提起了紅漆,自己的妻子,不由皺了皺眉。

萬俟林木再次開口說︰「你們這次來是干什麼的?」

司機不開口是不行了,支支吾吾的說︰「其實……其實我也不知道啊!是真的,是真的,我只是個司機,在隊里就是小弟,上面給我錢,我就干活,平時不多問的。」

「但但但……」司機生怕萬俟林木覺得自己沒用,一刀解決了自己,趕緊又說︰「但是我听說他們要去一個什麼海底墓,我是負責把他們帶到海底墓附近小村子落腳的。」

墓?

蕭昭明徹底糊涂了,什麼墓?

這個字對于萬俟林木來說,雖然並不陌生,但是對于普通人蕭昭明來說,真的太陌生了,什麼墓?

萬俟林木又問了幾個問題,小山村在哪里,是誰的海底墓。

司機把知道的全都說了,山村里這里不是太遠,但是很偏僻,至于是誰的海底墓,海底墓具體的地址他都不知情。

司機一臉害怕的說︰「知道的我都說了,求你們放了我吧!」

萬俟林木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個司機,一點多的黑夜里,揚起一個詭異的微笑,陰森森的說︰「月兌衣服。」

「月兌……什麼!?」司機緊緊捂著自己的領口。

羅參︰「……」我又頭疼了。

萬俟林木笑著說︰「自己不月兌,那我上手了?」

「我月兌我月兌!月兌月兌月兌!」

司機月兌了衣服,萬俟林木直接一個手刀就把司機打暈了,扔在酒店的花壇里,然後把衣服扔給蕭昭明,說︰「蕭先生會開車吧?」

蕭昭明接過衣服,有些奇怪的說︰「會開。」

萬俟林木笑著說︰「會開車就好辦了,那蕭先生來做這個司機,不過……你長得太帥了一點,需要再普通一些才行。」

羅參︰「……」木木說別的男人長得太帥了,我又日常頭疼了。

萬俟林木讓羅參給蕭昭明喬裝易容一下,穿上司機的衣服,易容的和司機一模一樣。

蕭昭明看了一眼鏡子,瞠目結舌的說︰「這……沒想到羅助理還有這樣的手藝?」

前一刻還英俊紳士的蕭先生,突然就變成了十分普通的司機。

萬俟林木和羅參在車子里翻了翻,找到了一些備用的隊服,將隊服也穿上,然後各自易容了一下。

等他們做完這些事情,紅漆和那些陌生男人就從樓上走下來了,果然徑直朝他們走過來。

壯漢招手說︰「上車,出發了!」

很顯然,那些人根本沒有看出司機是蕭昭明喬裝改扮的。

蕭昭明本人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難免有些緊張,不過他在商圈里混多了,最起碼的鎮定還是有的。

司機在被打暈之前,已經說過小村子的路線,只要蕭昭明按照路線開就沒問題。

壯漢一上車,就看到了車子里還有人,自然是打扮成隊員的萬俟林木和羅參。

壯漢說︰「你們兩個是什麼人?」

萬俟林木笑著說︰「老大,我們是幫忙搬行李的。」

壯漢好像沒有懷疑,畢竟車子上的行李物資很多,羅參之前都檢查過了,這些行李都是沉重的物資,還有很多專門下海斗的儀器,非常沉重。

壯漢上了車,那些陌生男人也上了車,後座有些擠,紅漆走過來看了一眼,壯漢殷勤的笑著說︰「紅爺,來來,坐我這邊。」

「紅爺,坐我腿上!」

「我腿上舒服!」

紅漆只是冷漠的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根本沒和他們說話,上了副駕駛,坐在蕭昭明旁邊。

蕭昭明看了他一眼,不敢多看,怕被發現自己不是司機,他腦子里有些混亂,本來只是想查查看,妻子到底有沒有出軌,沒成想竟然查到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壯漢見他發呆,說︰「出發啊!」

車子很快啟動起來,蕭昭明將車子開起來,按照司機說的路線,在深夜中行駛。

萬俟林木笑著說︰「這位老大,我們是新來的,還沒請教您高姓大名啊?」

壯漢似乎很喜歡別人奉承自己,哈哈一笑,說︰「好說,我姓丁,你們叫我老丁就可以!」

旁邊一個打手說︰「他叫三寸丁兒!」

「咳!」萬俟林木差點直接笑場,三寸釘?難不成是武大郎?

因為那男人身量比較矮,才一米六五,又姓丁,所以大家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就叫做三寸丁。

三寸丁一听,怒喝說︰「小心老子廢了你的狗嘴!草你娘的!」

萬俟林木又說︰「那前面這位是……?」

三寸丁說︰「紅漆,紅爺。」

萬俟林木故意說︰「長得這麼好看,我還以為是個姑娘呢。」

三寸丁說︰「你可不要以為咱們紅爺是個花架子,以後跟著咱們紅爺學習的地方還多著呢!」

紅漆自始至終沒有說話,只是坐在副駕駛,側著頭看著漆黑的窗外。

蕭昭明難免多看了一眼紅漆,因為那些人管他叫紅爺,紅漆也沒有反駁,似乎默認了自己男性的身份。

蕭昭明腦袋里更是混亂,自己的青梅竹馬,自己結婚五年的妻子,到底是什麼人……

「咱們不是要去海底墓?」一個打手說︰「這片兒怎麼這麼荒涼,連個水溝泥溝都看不見,還特麼什麼海底墓?」

果然是海底墓。

三寸丁說︰「不著急,到地方看看再說。」

夜色深沉,車子行駛在無人的小路上,坑坑窪窪的小路顛簸異常,大車已經開進了荒涼的小山村,村子里幾乎沒什麼路,一路就這麼顛簸,終于停了下來。

車子停在一撞小樓面前,農家自己蓋的小樓,看起來歪歪扭扭,他們剛一到,村民就從小樓里跑出來,是個頭發斑白的大爺。

村民打野笑著說︰「你們來了,房間都給你們收拾好了,還準備了一些夜宵。」

打手們這次的目的是一個海底墓,據說這個海底墓就在小山村旁邊,因此已經有人早做打點,以生態游的借口租了一撞小樓,平時可以在這里歇腳,也能補充物資補給。

眾人下了車,三寸丁有些嫌棄這個小樓,看起來實在太簡陋,但這已經是村子里最好的房子,其他人的土房子還沒這個好看。

其他人也從車上下來,把隨身的物資全都搬下車子帶走。

「哈哈哈——哈哈——」

「嘿嘿嘿!」

就在這時候,一串傻笑傳來,一個黑影突然從旁邊竄出來,「 !」撞在副駕駛的車門上。

副駕駛的車門打開一半,紅漆剛要從里面下來,不知道從哪里沖出來的「傻子」,嘿嘿傻笑著狠狠撞了一下車門,眼看著車門就要撞到紅漆,蕭昭明下意識伸手一蕩,「 !」車門撞在他的手臂上,疼的蕭昭明「嘶……」抽了一口冷氣。

村民大爺趕緊去攔那傻笑的「傻子」,說︰「二傻!二傻你怎麼又跑出來了?快走快走!」

那二傻嘿嘿傻笑,也不知道自己撞了人,神情呆滯,兩眼無神,踉踉蹌蹌傻笑著又走了,只在黑夜的小山村里,留下「嘿嘿嘿——哈哈——」的一串詭異笑聲,漸去漸遠。

蕭昭明的手臂差點被車門掩了,劃了一條血口子,不過傷口並不深,只是刮傷罷了。

紅漆冷漠的看了一眼蕭昭明,沒說話,直接走進小樓里。

蕭昭明看著紅漆冷漠的背影,腦子里更加混亂,明明和妻子長得一模一樣,為什麼性格一點兒也不像。

蕭昭明所認識的紅漆,應該是一個溫柔、善解人意,連一只螞蟻都不會踩死的善良姑娘,而眼前這個紅漆,充斥著冷漠干練的氣場,十分不近人情。

蕭昭明「痴痴」的盯著紅漆的背影,「啪!」一聲,有人一把拽住蕭昭明的衣領子。

不過別人拽衣領子都是向上拽,而這個人拽住蕭昭明的衣領子是向下拽。

因為拽住蕭昭明衣領子的人……比較矮。

三寸丁氣勢洶洶的揪著蕭昭明的衣領子,罵咧咧的說︰「媽了個八!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是不是看上紅漆了?我警告你,紅漆是老子的,別來打他的注意,否則老子一刀閹了你!一個破司機,你也敢看老子看上的人!」

說完,三寸丁狠狠一甩手,別看他個頭矮,但身上都是肌肉,一副虯髯大漢的模樣,蕭昭明雖然也經常鍛煉身體,但並沒有這麼多糾結的肌肉,一下被摔在地上。

三寸丁解了恨,這才哼哼的走了,進了小屋。

萬俟林木趕緊去把摔懵的蕭先生扶起來,說︰「沒事吧?」

蕭昭明搖搖頭,他今天的三觀都裂了無數次,身為好公民的蕭先生,從沒見過這樣不講理的打手,說︰「他們是什麼人?」

萬俟林木說︰「嗨,就是一些雇佣兵,亡命之徒,不要和他們硬踫硬。」

亡命之徒,怎麼會和紅漆在一起……

蕭先生點點頭,說︰「進去吧……」

眾人進了小屋,村民大爺給他們準備了夜宵,大家圍坐在一起吃東西。

三寸丁就坐在紅漆身邊,殷勤的說︰「紅爺,嘗嘗這個?我給你倒點酒?」

紅漆冷淡的看著自己被倒滿酒的酒杯,說︰「出任務的時候,我不喝酒。」

打手們一邊吃夜宵,一邊嘻嘻哈哈的說︰「只要咱們這次能淘到這個海底墓,咱們就賺發了,听說這個墓里面不只是有值錢的東西,還有長生不老的東西呢!」

萬俟林木撇了撇嘴,長生不老?如果真的能長生不老,墓主怎麼死的?墓主帶進棺材里,就是為了讓你來盜墓?

「說起海底墓,」三寸丁說︰「這片這麼荒涼,咱們一路走來,啥也沒看見,連個水溝都沒有,哪里找海底墓去?」

打手說︰「是啊,不過老板說了,就在這附近,讓咱們好好兒的找。」

「啐!」三寸丁罵咧咧的說︰「好好找什麼?有沒有海,那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個村子不就叫做小海村麼?肯定有海。」

「要我說,咱們猜什麼,把當地人叫來問一問不就得了?」

三寸丁立刻說︰「你!就你!對,看什麼看?!去把農家叫過來問問!」

三寸丁似乎有意和蕭昭明為難,指著他的鼻子說話。

蕭昭明也算是脾氣好的,沒有暴露自己,沒說話,站起來走出去叫人。

村民大爺很快就走了進來,因為他們給的錢多,所以村民大爺特別熱絡,笑著說︰「幾位老板,你們想知道什麼?」

三寸丁一臉土匪的模樣,嘴里卻說︰「我們是來旅游的!听說你們這個村子叫小海村,海在哪里?」

「嗨!」村民大爺說︰「老板,我們這村子里沒有海。」

「沒有海?」萬俟林木忍不住說︰「沒有海,怎麼叫做小海村?」

村民大爺說︰「這村子本就叫做小海村,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但是的確沒有海,從我出生開始,就沒見著有海,別說是我沒見過了,就算是我爺爺,他活著的時候,也沒見著有海,不過……我們這村子里,有海神!」

萬俟林木笑起來,說︰「沒有海,反而有海神?」

村民大爺神秘的說︰「你們真的別不信,咱們村子里,每年都會祭拜海神,只要祭拜了海神,就能風調雨順呢!」

大家根本不信村民大爺的話,估模著祭拜海神是這里的當地民俗,搞得神神秘秘的。

村民大爺又說︰「我們這里不止沒有海,而且經常干旱,後面有一片荒野,老一輩都傳說這個荒野里住著惡鬼,誰也不能踏入惡鬼的土地,否則魂魄就會被惡鬼勾走!」

大家還是不相信,覺得那村民大爺就是封建迷信。

村民大爺著急了,說︰「老板們,你們一定不能去後面的荒野啊!真的,真的有鬼啊,千萬別不信!你們之前也看到了,隔壁家的二傻!」

二傻?

就是剛才那個嘿嘿嘿傻笑的小伙子?

村民大爺壓低了聲音說︰「隔壁家的二傻,原本一點兒也不傻,還是咱們這里的才子哩!他就是不信邪,跑到後面那片荒野上去了,等後來回來……哎呦喂!」

村民大爺一拍大腿,十分感嘆的說︰「好端端的一個小伙子,就變成了傻子,不只是傻,平時還瘋瘋癲癲的,一句完整話都說不清楚,整個人都消瘦了好幾圈,他們家只有這麼一個男丁,可真是作孽啊!」

雖然村民大爺說的好像真有那麼一會兒事似的,不過打手們只是一听,根本沒有當真,轉臉就全都給忘了。

大家吃喝的心滿意足,酒足飯飽,這才準備上樓睡覺去了。

村民大爺的空房間沒有那麼多,只能兩個人一間,萬俟林木自然要和羅參一間,蕭昭明看向紅漆,想要和紅漆一間。

「 !」三寸丁從旁邊擠過來,撞了一下蕭昭明,搶在他前面說︰「紅爺,咱們倆一間吧。」

紅漆沒什麼意見,都沒說話,率先進了房間,三寸丁一看,立刻也跟著進了房間,甩給蕭昭明一個挑釁的目光,「 !」關上房門。

打手們是單數,蕭昭明最後一個人一間房間,回了房間,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腦袋里反復閃過紅漆冷漠的模樣。

萬俟林木和羅參進了房間,倒在床上,笑著說︰「沒想到還挺順利,這個紅漆果然是何了然的人,他們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麼?海底墓里有什麼?」

羅參說︰「不管有什麼,說不定和無情花蠱有關系,因為何了然的目的就是研究無情花蠱。」

萬俟林木點點頭,說︰「沒錯,反正跟著他們就對了,沒想到調查出軌而已,順藤模瓜出這麼多,可憐了蕭先生啊。」

這整整一天,蕭先生的三觀都不知道被顛覆了多少次。

萬俟林木正在幸災樂禍,一片陰影突然壓下來,吻住了萬俟林木的嘴唇,羅參沙啞的說︰「深更半夜的,木木還提起別的男人的名字,嗯?」

嗯個大頭鬼啊!

萬俟林木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蘇的都能直接懷孕了!

萬俟林木和羅參胡鬧了一陣,兩個人就睡了,因為是在外面,羅參怕萬俟林木不舒服,也沒有做到底。

萬俟林木窩在羅參懷里,八爪魚一樣抱著羅參的要,枕著他的胸口,睡得還挺香,不知道睡了多久,還以為天亮了,就听到「叩……叩……叩……」的聲音,好像什麼在敲擊。

似乎是敲門。

但是敲門的頻率也太慢了。

總覺像是鬼片電影的音效……

萬俟林木「唔」了一聲,埋在羅參的胸口,蹭了蹭腦袋,繼續睡覺。

叩——叩……叩……

聲音再一次響起,萬俟林木被炒得煩躁不堪,迷茫的睜開眼楮,羅參也已經醒了,對萬俟林木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吱呀——

吱呀……吱——

除了「叩叩叩」的敲門聲之外,門外還有「吱呀吱呀」的聲音,是有人踩在老舊的地板上發出的聲音。

天還沒亮,萬俟林木看了一眼時間,他們兩點才從酒店出發往小山村開車,四點去睡覺,現在不到四點半,只睡了不到半個小時。

雖然夏天天亮的早,但是這個時候小山村還沒有天亮,到處都是漆黑一片,黎明前的黑暗總是這麼深沉。

卻有人在外面慢悠悠的行走,橫穿了他們的走廊,一邊走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一邊「叩叩叩」的敲門。

羅參悄聲來到門邊,順著變形的門縫往外看,先是看到一條長長的倒影。

倒影被走廊里的月光拉得很長很長,一點點蔓延在凹凸不平變形的走廊地板上,地板發出「吱呀——吱呀——」不堪重負的聲音,那人影一點點移動過來。

人影背對著門縫,看不清楚臉,站定在他們對面的房間門口,慢慢抬起手來,「叩——叩——叩——」敲了三聲門。

萬俟林木也擠過來,說︰「什麼情況?」

羅參搖搖頭,說實在的,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這大半夜的敲門,又不是查水表。

萬俟林木湊過來,順著門縫往里看,剛看第一眼,「呼——」一雙血絲密布,猙獰圓睜的眼楮突然出現在門縫間,也正順著門縫往里看,和萬俟林木來了一個親情對視!

萬俟林木沒有恐懼感,並沒有被嚇到,但說實在,那雙眼楮和恐怖電影的特效沒什麼出入了。

那血紅眼楮看到萬俟林木,「嗖!」縮了回去,立刻調頭就跑。

這個時候「吱呀!」一聲,有人打開了房門,從里面罵咧咧的走出來,說︰「誰他媽大半夜的敲門,敲敲敲!敲你媽的腦子啊!」

三寸丁不耐煩的打開大門,一邊罵一邊從里面走出來,正巧和那個敲門的血紅眼楮打了一個照面。

「傻子?!」三寸丁詫異的說︰「是你他媽半夜敲門?!還讓不讓人睡了?!你這他媽的傻子!老子一掌把你打聰明了!」

沒想到敲門的人竟然是隔壁的二傻?

三寸丁說著,掄起蒲扇大的肥厚手掌,一巴掌就朝著二傻拍過去。

二傻「嘿嘿嘿」的傻笑,一雙血紅色的眼楮直勾勾的盯著三寸丁,在他打來手掌的一剎那,「嗷!」一口,咬在了三寸丁的手腕上。

「啊!!!!」三寸丁慘叫聲一橫,沒想到打人不成,反而被二傻給咬了。

二傻咬著三寸丁的手腕,還「嘿嘿嘿」的傻笑,一邊傻笑一邊用力咬合,怪不得三寸丁叫的這麼慘,鮮血順著三寸丁的手腕呲呲的往下流,瞬間將二傻的牙齒染得和眼楮一樣紅。

「我草你大爺!」三寸丁沒成想被一個傻子給咬了,登時怒不可遏,「啪!」抬起另外一只手,直接給了二傻一個大耳勺子。

二傻被打的頭一偏,整個人摔在地上。

咚!

因為這麼聲音太大,其他人也都醒了,紛紛拉開門。

「怎麼回事兒?!」

「怎麼還見血了?」

「這不是二傻麼?大半夜的鬧什麼呢?」

打手們走出來,就看到二傻跌在地上,二傻嘴里都是血,地上也有好多血,三寸丁又凶神惡煞,大家還以為三寸丁打了人,誰也沒想到是二傻先動手的。

二傻從地上爬起來,「嘿嘿嘿」的傻笑,突然,打手還沒反應過來,二傻猛地竄出去,一把抱住一個打手,「啊!」咬在打手的胳膊上。

打手看他是個傻子,根本沒有防備,和三寸丁一樣,被狠狠咬了一口,大叫著︰「他媽的,傻子咬人了!快松口,快松口!」

二傻咬的死緊,就是不松口,打手們一擁而上,去拽二傻。

二傻的力氣竟然大的驚人,猛地一掙,抱住他的三個打手竟然被直接甩了出去,「 !!」打手砸在窗戶上,直接把走廊的窗戶給砸漏了,破出一個大洞來。

紅漆听到聲音,從房間里走出來,二傻听到腳步聲,又「嘿嘿嘿」的轉頭去看紅漆,血紅的眼楮放光,猛地撲上去。

「當心!」

一個人影突然沖出來,猛地一把抱住紅漆,「 !」將人一下撲倒在走廊地上。

紅漆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那個高大的人影撲在地上,定眼一看,是負責開車的司機。

其實就是易容喬裝的蕭昭明。

蕭昭明一個人住一個房間,听見外面的吵鬧聲,打開門看看情況,正好看到二傻要襲擊紅漆,蕭昭明是個標準的普通人,雖然去健身,但完全沒練過功夫,也不是練家子,全靠下意識的反應。

他沖上去一把摟住紅漆,二傻撲上來,沒有咬到紅漆,反而一口咬在蕭昭明的脖頸上。

「 ——」蕭昭明疼的倒抽一口冷氣,鮮血迸流,他甚至能听到二傻的牙齒釘進自己肉里的聲音,而且還在不停的咬合。

萬俟林木和羅參沖過來,羅參出手如電,一把捏住二傻的脖頸,不著痕跡的使勁一捏。

二傻大叫一聲,突然松開了蕭昭明的脖頸,張牙舞爪的揮舞著手臂,嗓子里發出「嘿嘿嘿——哈哈哈——」的笑聲,瘋狂的沖向走廊的窗戶。

剛才窗戶已經破損了,二傻沖過去,「 ——」一聲,直接將撞漏的窗戶撞得粉碎,從二樓「飛」了出去,「 !」踩在他們的車子上,把車子頂棚踩了一個大坑,一刻不停的飛快跑走了。

萬俟林木本來想追,但是如果追上去,說不定就會暴露,畢竟他和羅參只是打手中的「小嘍」,再加上蕭昭明受傷了,所以只好作罷。

萬俟林木說︰「你流血太多了,趕緊止血。」

紅漆將受傷的蕭昭明扶起來,說︰「我有止血藥,過來我給你包扎。」

紅漆將蕭昭明扶進自己的房間,三寸丁狠狠瞪了一眼蕭昭明,也想跟上去,萬俟林木卻一步追上,攔住三寸丁的腳步,笑著說︰「丁老大,您受傷了,來來,這邊有空房間,也有傷藥,到這邊來包扎一下吧!」

萬俟林木推著三寸丁進了蕭昭明的空房間,「 !」使勁一拉門,將三寸丁關在里面。

羅參無奈的看了一眼萬俟林木,萬俟林木則是對羅參招手,說︰「快來快來,咱們去听牆根。」

萬俟林木很好奇蕭昭明和紅漆會怎麼樣單獨相處,把三寸丁打發走了之後,就帶著羅參過去听牆根。

蕭昭明跟著紅漆進了房間,他捂著脖子的手掌都是鮮血,雖然傷口不是很嚴重,但是流血特別多。

房間里一時間有些安靜,只剩下紅漆找傷藥的麻利動作,他找了傷藥,先給蕭昭明用酒精消毒。

他以前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傷,疼的蕭昭明「嘶」了一聲,但又不想在紅漆面前表現的軟弱,就忍著沒有開口。

紅漆給他熟練的清理傷口,然後敷上止血藥,用繃帶將紗布裹緊,冷漠的說︰「不要沾水,天氣熱,一天換一次藥。」

「……好。」蕭昭明點點頭,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紅漆突然冷漠的說︰「為什麼救我?」

蕭昭明想也沒想,說︰「因為我喜歡你。」

他說完,突然有些後悔,因為現在自己的身份不是紅漆的合法丈夫,而是一個司機。

紅漆听到這個回答,似乎並不驚訝,淡淡的說︰「我是男人。」

蕭昭明震驚的看著紅漆,萬俟林木和羅參已經給他打了預防針,但是真的听到這句話從紅漆的嘴里說出來,蕭昭明還是十分震驚。

紅漆說︰「看來你誤會了,我的確是男人。」

他說著,「嘶啦——」一聲,突然伸手拉開自己的衣服拉鎖。

紅漆黑色的隊服下面什麼也沒穿,直接袒露出上半身,白皙的皮膚,精瘦的身材,雖然縴細,但是竟然藏著一絲絲的肌肉,他身上還留著一些傷疤,的確不是女人的身材。

嘶啦——

不等蕭昭明震驚完,紅漆已經將上衣拉好,依舊冷漠的說︰「以後不要有這種誤會。」

「我以為……」蕭昭明突然喃喃的說︰「我以為男人不行……」

蕭昭明活了這麼多年,一直都覺得自己是鋼鐵直男,有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但是就在剛剛,他突然動搖了。

蕭昭明沒頭沒尾的說︰「我本來以為男人不行,但如果是你……我還是喜歡你。」

紅漆微微蹙眉,冷漠的看了一眼深情表白的「司機」,直接打開房門,說︰「藥上好了,你可以離開了。」

 ——

紅漆冷漠的把門關上,蕭昭明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這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他剛才看到紅漆袒露的上身,一瞬間竟然有些沖動……

「喂!」萬俟林木見到蕭昭明被紅漆趕了出來,還杵在原地發呆,晃了晃手,說︰「回神了。」

蕭昭明這才回過神來。

萬俟林木笑眯眯的用手肘抽了抽蕭昭明,低聲說︰「蕭先生你行啊,先是英雄救美,然後是深情表白,你這是在勾引你老婆出軌啊!」

羅參︰「……」

蕭昭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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