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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朱大利肉鋪5

羅族長?!

鐵頭他們不知道羅三爺就是無啟族的族長, 但是萬俟林木知道啊。

唰——

好幾個人把目光盯在羅參的身上。

羅參自己也很莫名其妙,怎麼就「被去世」了?

萬俟林木說︰「你能確定麼?」

雪先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說︰「應該可以確定, 我看到了墓中的碑文,上面的確寫的是無啟族的羅族長。」

眾人又陷入了一片沉默,鐵頭不明所以, 只是說︰「無啟族不過是個傳說, 有什麼可害怕的?這些不過是小把戲而已。」

他說著,指著承露盤說︰「盤子里的花紋可以造成視覺欺騙,再加上這些濃霧,我斷定這些濃霧里面有毒氣!」

「啊!有毒?!」尤水一听,害怕的摟住鐵頭的手臂,嬌聲說︰「干爹——人家害怕!」

「別怕別怕!」鐵頭摟著尤水,說︰「沒什麼可害怕的, 有我在。」

羅參淡淡的說︰「霧氣只是普通的霧氣。」

鐵頭冷冷一笑, 說︰「羅三爺, 這可就不對了吧?只憑借承露盤里的花紋,怎麼可能制造這麼大的視覺欺騙?就算事傳說中的無啟族制造的機關, 也不能上天啊!」

羅參指了指旁邊的石林,用食指的指背輕輕蹭了一下石林的岩壁, 那動作蘇的才要上天。

羅參說︰「光靠承露盤的視覺欺騙自然做不到這種身臨其境的效果, 石林才是欺騙的主體。」

「石林?」萬俟林木說︰「這些石頭有問題?」

羅參說︰「石林不只是迷宮,更重要的是配合承露盤的花紋,迷惑心智, 之前也說過,這種石林並非天然形成的,而是人工開鑿的,上面每一條花紋,都經過精心的設計……」

「說句簡單的比喻,」羅參說︰「承露盤制造的效果就像是電影,普通的2d電影,但再加上身邊的石林花紋,2d就變成了3d,甚至是4d。」

鐵頭不服輸,不想輸給羅三爺,就說︰「這也不用害怕,不過是一個迷宮,咱們順著石林爬上去,不就能縱觀整個迷宮了麼?」

羅參突然「呵……」的輕笑了一聲,笑聲帶著一絲絲嘲諷。

鐵頭不干了︰「你笑什麼?!」

羅參淡淡的說︰「能把石林的每一條花紋都雕刻的如此精細,你覺得,制造迷宮陣法的人,可能沒想到石林的頂部麼?」

羅參抬起頭來,仰望著石林的頂部,說︰「迷宮雖然沒有封頂,但是每一座石林都是錯落復雜的,不信你可以上去試試看,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沒有一座石林可以讓你俯視整個迷宮。」

鐵頭不信邪,畢竟羅參也是第一次到這里,況且鐵頭生活在這附近,這座魔鬼林沒有人比他更熟悉了。

鐵頭「啐」了一聲,說︰「好啊,羅三爺,那咱們打個賭,如果我爬上去真的看到了整個迷宮的全景,你就告訴整個道上,你羅三爺技不如人,服了我鐵頭!」

羅參只是輕飄飄的看了一眼鐵頭,說︰「你沒有這個機會。」

鐵頭冷笑,仰望著四周,當下找了一個最高的石林,準備順著石林的石頭峰爬上去。

「老大!加油啊!」

「老大,咱們以後就要揚名立萬了!」

小弟們給鐵頭鼓著氣,鐵頭準備好了設備,大喝一聲,往上一縱,扒著石林的岩壁快速往上爬。

石林高聳入雲,想要爬上去看到全景,肯定要爬最高的一座石峰,其他人全都席地坐下來,等著鐵頭做無用功。

萬俟林木正好餓了,拿出干糧來吃,小聲的對羅參說︰「喂,你什麼時候去世的?」

羅參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說︰「肯定不是我。」

無啟族的人雖然「健忘」,但羅參陰錯陽差的已經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想起來了,所以根本不會健忘,如果自己有這麼一座墓葬,他肯定會想起來的。

更何況是王銀耳陪葬的墓葬。

萬俟林木說︰「那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冒用你的名字?」

羅參搖頭說︰「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就算不是無啟族的人,也和無啟族有一些關聯,這座石林就是最好的證明。」

眾人坐下來吃干糧,一邊吃一邊等,足足等了兩個小時,鐵頭爬上去很久,終于呼出帶喘的爬了下來。

「老大怎麼樣!」

「干爹,看到出口了麼?」

「干爹,你說話呀——」

小弟們和尤水全都撲上去揪著鐵頭問東問西,鐵頭的臉色卻非常難看,不只是通紅一片,而且異常尷尬。

羅參站起身來,說︰「我說過,你沒有這個機會。」

鐵頭竟然沒有反駁,小弟們一看,這就尷尬了,原來真的讓羅三爺說準了,就算爬上去也看不到整座迷宮的全貌。

這座石林是錯綜復雜的,本身就充滿了視覺欺騙,就算爬上「最高」的石峰,爬上去之後也會發現,其實這根本不是最高的石峰,眼前還有其他的石峰擋住視線,根本看不了多遠,更別提全貌了。

羅參站起來,輕輕撢了撢自己的衣服,說︰「霧小了,上路吧。」

何酴大咧咧的笑著說︰「啊!我知道了,你根本不是等鐵頭去看迷宮的全貌,你是等著霧氣變淡啊!」

的確如此,羅參沒有無聊到等著鐵頭做無用功,只不過剛才霧氣太大,影響行程而已,干脆坐下來休整一番。

何酴這麼大咧咧說出來,鐵頭的臉上更是通紅一片,說不出來的尷尬,臉皮都要給燒光了。

萬俟林木說︰「那要怎麼穿過迷宮?」

羅參說︰「我雖然並不精通陣法,但是無啟族的陣法其實都很簡單,是人心把陣法想的太復雜了。」

他說著,從背包里抽出一根繩子,扔給萬俟林木,說︰「每個人都把繩子系在腰上,霧氣大不要走散,我們……閉著眼楮走。」

無論是霧氣,還是石林的紋路,或者是承露盤的花紋,全都是利用眼楮來迷惑心智。

羅參說︰「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

只要閉上眼楮,關閉雜念,其實陣法也不過如此。

羅參走在最前面,其他人像是串糖葫蘆一樣,一個一個全都將繩子系在腰上,一個帶一個往前走,他們人多,很快就拉成了一條長龍。

羅參在最前面,閉著眼楮往前走,萬俟林木跟在後面,探頭看著前面,好幾次眼看著羅參閉著眼楮就要撞牆,沒想到走到跟前,原來和石林的岩壁相差的還這麼遠,果然一切都是視覺欺騙。

眾人走了一會兒,石林錯綜復雜,恍然一片光線灑下來,萬俟林木抬起手來,遮住漏下來的光線,抬起頭來一看,竟然是天空,已經能看到石林之外的天空了。

不遠的地方,竟然就是石林的出口。

「我們走出來了!」萬俟林木驚喜的說。

羅生應聲睜開眼楮,果然看到了石林的出口,他並沒有什麼驚喜的表情,好像一切都理所應當。

就在這時候……

「不好了!」

後面的朱大利急匆匆跑過來,手里還拽著一節繩子,說︰「雪先生、雪先生不見了!」

朱大利手里的繩子明顯是被切斷的,缺口非常平滑,干脆利索。

朱大利說︰「我剛才覺得有東西在晃,回頭一看,原來是繩子!」

雪先生跟在後面,繩子應該綁在雪先生的腰上,沒成想繩子突然斷下來,墜在了朱大利後腰。

朱大利說︰「我什麼聲音也沒听見,雪先生突然不見了。」

「你們看。」任生魂指著地上,說︰「拖拽的痕跡。」

石林的地是土路,因為長時間沒人出入,地上蒙著很厚的一層土,他們走過來都壓上了腳印。

一排拖拽的痕跡非常明顯,一直向後蔓延。

「糟糕!」朱大利說︰「不會是那伙人吧?就是逼我吃毒藥的那些人,他們一直想要雪先生的地圖來著!」

搶在他們之前挖墓的那伙香人……

之前他們脅迫朱大利炸毀漁船,給大家的干糧里下安眠藥,還讓朱大利過來偷地圖,顯然是針對王銀耳來的。

朱大利說︰「肯定是他們沒有得到地圖,干脆把雪先生帶走了,這可怎麼辦?!」

鐵頭說︰「咱們好不容易走到石林的出口,難道要折返回去?」

尤水抱怨的說︰「不要啊,這里好可怕,人家不想再折返一次啦!」

小弟們也不想重新進入石林,畢竟出口就在眼前,誰願意再冒一次險?

「可是……」朱大利說︰「那些人都不是善茬兒,他們逼我吃毒藥,會不會也逼迫雪先生吃毒藥啊?!」

萬俟林木說︰「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沒有雪先生,你們有誰知道王銀耳的具體位置?」

鐵頭這下子不說話了。

萬俟林木一拍手掌,說︰「尾款啊!尾款也會打水漂!」

羅參︰「……」

鐵頭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如果不去救雪先生,尾款和王銀耳瞬間都打了水漂,只能從此打道回府,之前的一切都變成了白用功。

眼看到嘴的肥羊,怎麼能這樣就飛了?

鐵頭一狠心,說︰「走!追上去!」

地上拖拽的痕跡一直蔓延著,明顯往回去了,眾人跟著拖拽的痕跡一路快跑,很快沖入了石林,又折返回去。

「你們看……」萬俟林木低聲說。

他們來的路上,那片平緩的山坡上,竟然扎起了營帳,好幾個帳篷連綿成一片,周圍還排列著好幾個黑色的大卡車,將整個人營地團團圍起來,周邊有放哨的佣兵,穿著統一的服侍,不停的巡邏著。

眾人藏在草叢里,何酴小聲說︰「天呢,他們還有槍!」

不只是有槍,火力還很凶猛的樣子。

一群佣兵不間斷的巡邏著,營地里面也有少人,搬運著物資,兩個佣兵過來換班,談笑著說︰「剛才帶進去的是什麼人?長得可真好看。」

剛才帶進去的?

肯定是雪先生了,萬俟林木心想。

「你不知道麼?那就是雪先生啊。」

「什麼?原來長得這麼漂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娘們兒呢!」

「這下子咱們二哥可有福氣了,大哥不在,二哥不就喜歡玩這種小男生麼?」

 吧!

草叢中一聲脆響,朱大利的拳頭攥的 吧有聲,臉上浮現出一絲絲的怒容,不過被大胡子全都擋住,有些看不真切。

那幾個佣兵沒有發現他們,繼續談笑著說︰「等雪先生交出了地圖,咱們找到王銀耳,是不是也能長生不老了?」

「嗨!就你還想長生不老,能分到一些古董就不錯了!」

佣兵們嘻嘻哈哈的談論著,眾人縮回草叢里,朱大利說︰「雪先生就在里面,咱們要進去救人。」

鐵頭說︰「他們人太多了,還有火力,怎麼救人?」

萬俟林木說︰「現在咱們還不清楚里面的情況,先進去看看。」

鐵頭眼楮一轉,說︰「咱們這麼多人,全都進去肯定打草驚蛇,這樣吧,你們進去看看究竟,我和兄弟們給你們把風。」

萬俟林木︰「……」

萬俟林木鄙夷的看了一眼鐵頭,把風?你給我墊後好不好啊?

不過萬俟林木也沒想鐵頭一起跟著進去,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到時候鬧出岔子就不好了。

羅參給萬俟林木打了一個手勢,鐵頭、小弟,還有尤水留在外面「把風」,其他人快速往前撲去,準備潛入營地。

營地四周巡邏的人很多,眾人靠近營地,羅參突然沖出去,一個箭步上前,不等那巡邏的佣兵反應,敲在佣兵的後脖頸上,佣兵臉哼一聲都沒哼,身體一軟,直接倒在地上。

羅參伸手一接,沒讓佣兵發出聲響,將他輕輕放在地上,沖著眾人招手,示意大家過去。

巡邏的人雖然很多,但是和羅參的反應能力相比,都差的太遠了,眾人順利的混入營地,進去之後,守衛就沒有這麼復雜了。

一個大帳篷里傳來「哈哈」的笑聲,朱大利低聲說︰「是那個人。」

之前朱大利點香,過來和他接頭的人,朱大利本想把頭目老太太引出來,沒想到老太太那麼機警,只來一個接頭的打手。

朱大利一听就听出來了,笑聲就是那個接頭的打手,在這群打手里應該算是個小頭目。

眾人小心的靠近帳篷,里面笑聲是十分肆意。

「你就是雪先生?」

大家雖然看不見里面的情況,但是這麼一听,雪先生肯定在里面。

「為什麼不回答我的話?」打手「 !」使勁一拍桌子,恐嚇似的發問。

果然,雪先生的嗓音幽幽的響了起來,沒什麼溫度,仍然十分冷淡,說︰「既然你都知道,何必再問一遍呢?」

打手的嗓音說︰「我也不跟你廢話了,把王銀耳的地圖交出來,還能少吃點苦頭。」

「我說過……」雪先生淡淡的說︰「沒有地圖。」

「沒有地圖?!」打手的嗓音突然拔高,重復的大吼著︰「沒有地圖?!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呢?已經是階下囚了還敢騙我?!」

「二哥,您別生氣!你看看這小子,身子骨不硬,嘴巴倒是挺硬的,說不定……地圖就藏在他身上呢!」

旁邊有打手遛著葷段子,說︰「要不然……咱們把他扒光,看看地圖到底藏在哪里?哈哈哈——」

帳篷里瞬間彌漫起猥瑣的笑聲︰「不錯,我怎麼沒想到,還是你想的周到,很好,不乖乖的交出地圖,我們就把你扒光,看你還能把地圖藏在什麼地方?」

「二哥……這……這不太好吧?」另外一個打手聲音說︰「大哥還沒回來,咱們要是這樣……大哥回來沒辦法交代啊……」

「呸!」打手的小頭目啐了一聲,憤怒的說︰「什麼大哥?他不在這里,這里就是我做主,我說了算!」

「放開我!」

帳篷里傳來雪先生的聲音,朱大利一听,憤怒的手掌又開始「 吧」作響,即使有胡子擋著,也能感覺的到,他此時臉上一定滿是怒氣,那種森然的氣息已經爆破了出來,壓迫著每一個人的神經。

朱大利「嘖」了一聲,就要沖出去,萬俟林木立刻一把拉住他,說︰「等等。」

朱大利聲音沙啞,說︰「還等什麼?」

萬俟林木一愣,不知怎麼的,雖然朱大利的面容仍然被大胡子擋住,看不真切,但剛才那一句話的氣場,和往日里朱老板的憨厚氣場,好像有些不太一樣了……

萬俟林木說︰「我有辦法,跟我來。」

那幾個打手在帳篷里說著葷段子,萬俟林木卻突然轉身離開,朱大利不知道萬俟林木說的是什麼辦法,心急如焚。

帳篷中。

打手小頭目就是之前和朱大利接頭的那個男人,男人臉上都是猥瑣的笑容,走到雪先生面前,抓住雪先生的衣領,大力的撕扯,笑著說︰「細皮女敕肉的,听說你很有錢,怪不得呢,這養尊處優的,皮膚還挺白,告訴你好了,我就好你這口兒的!」

雪先生身材單薄,又被繩子捆住,根本無法掙扎,他的呼吸急促,突然咳嗽起來,單薄的身子仿佛千瘡百孔的枯葉,隨時都會昏厥過去。

「二哥……這個雪先生看起來不禁折騰,如果真有個好歹,大哥回來了,咱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滾!別特麼掃興,大哥大哥!什麼都他麼大哥!」小頭目十分生氣,揚手就要去打那個打手。

就在這時候,突听營地里嘈雜起來︰「著火了!」

「著火了著火了!」

「物資帳篷著火了!」

「快救火啊!」

「怎麼回事兒!?」小頭目立刻放開雪先生,大步從帳篷里走出來,好幾個打手匆忙的提著水桶,大喊著︰「著火了!」

「怎麼突然著火了?」

「不知道啊!」

物資帳篷著火,不過被發現的很快,火勢並不是太大,打手們全都沖過去救火。

小頭目匆忙跑過去,眼看著火勢被控制住,不由得松了口氣,說︰「怎麼那麼不小心?!燒壞了物資,還怎麼去找王銀耳!?」

他罵著,突然深吸了兩口氣,說︰「什麼味道?」

「好像……好像有點香味兒?」

「是香噴噴的啊,誰特麼噴香水了?」

萬俟林木等人全都躲在暗處,當然,火是萬俟林木放的。

萬俟林木所說的方法就是放火,朱大利一听,當時就不同意,說︰「放火?不行,營地里這麼多佣兵,他們物資水源又充足,很快就會被撲滅的,根本沒用。」

萬俟林木笑了一聲,說︰「誰說要燒光他們的物資?」

羅參眯眼說︰「你的意思是……?」

萬俟林木說︰「咱們這里這麼多香人呢,隨便弄點什麼香粉,能讓人睡覺的,混在火里。」

萬俟林木的目標自然不是火,而是想要借用火勢,讓香粉充分燃燒,營地里的佣兵看到著火,肯定會急忙過來撲火,這麼多人送上門來主動聞香粉,結果會怎麼樣?

咕咚!

小頭目突然一歪,剛才還在深吸氣,嗅著香味,整個人猛地跌在上,身上的力氣瞬間被抽干,倒在地上連嘴巴都合不起來,一直流口水。

「二哥!二哥你怎麼了?」

「咕咚——」

「 ——」

剛才小頭目說有香味兒,其他人都下意識的深吸了幾口氣聞聞那味道,香粉已經充分燃燒,本來效果已經很好了,更別提深吸氣了。

一時間佣兵倒地的聲音不絕于耳。

萬俟林木笑著說︰「效果這麼好?」

子棄幽幽的一笑,說︰「那當然。」

萬俟林木立刻小聲的對子棄說︰「這種香粉,你還有麼?」

子棄說︰「還有很多。」

萬俟林木的目光瞥了兩眼羅參,和子棄咬耳朵說︰「對無啟人管用麼?」

子棄笑著說︰「放心,是個無啟人都能給藥倒。」

萬俟林木迫不及待的說︰「來點,快來點。」

子棄剛要把香粉的小包放在萬俟林木手中,一只大手突然伸過來,半路劫殺!

萬俟林木抬頭一看,是羅參!

羅參把藥粉的小包拿過去,對萬俟林木微微一笑,說︰「木木,乖,咱們去看看雪先生。」

大部分營地的佣兵全都來救火了,也就是說大部分的打手全都給藥倒了,整個營地猶如無人之境,萬俟林木橫著走,此時都沒有人會管他。

眾人大搖大擺進了主營張,雪先生果然在那里,他躺在地上,領口的扣子被扯撕了,不過衣服還是完整的,看來放火很及時。

雪先生倒在地上,不停的喘著氣,間或咳嗽著,整個人看起來無比的單薄羸弱。

朱大利大步沖進來,抱起雪先生,著急的說︰「雪先生?雪先生你沒事吧?」

雪先生閉著眼楮,似乎很難受,咳嗽著慢慢睜開眼楮,看到朱大利,似乎想要說什麼,艱難的擠出幾個字,被咳嗽的聲音覆蓋了下去。

「快……」

「快什麼?」朱大利說︰「雪先生?」

「快跑……」雪先生用盡全力,只說出這兩個字來。

「想跑?!」就在這時候,一個尖銳的笑聲從帳篷外面沖了進來,伴隨著「嘩啦!」掀開帳篷簾子的聲音,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嘩啦——」直接圍了上來,手里端著槍,穿著統一的佣兵制服,將他們團團圍住。

分明營地里的打手已經全都被藥倒了,怎麼會殺出這麼多佣兵來?

「想不到吧?」伴隨著「踏踏踏」的腳步聲,有人從營帳外面走了進來,他閑庭信步,臉上洋溢著尖銳又自得的笑容,被打手簇擁著,站定在萬俟林木面前。

「是你?」萬俟林木盯著來人。

「是我。」來人的笑聲還是很尖銳。

尤水!

竟然是跟著鐵頭的那個干兒子小娘炮!

尤水被打手簇擁著,從外走進來,笑著說︰「想不到吧?這叫什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們挺聰明的,藥倒了那群不中用的,但是沒想到吧,我才是他們的首領。」

原來佣兵口中所說的「大哥」,竟然是小娘炮尤水。

尤水並沒有跟著佣兵,一早就听說雪先生在招打手,提前潛伏在了鐵頭的身邊,鐵頭還以為他只是個被人包養的小男生,毫無防備的把他帶在身邊。

尤水說著,外面又是一陣雜亂,是被藥倒的那些佣兵醒過來了,老二揉著僵硬的脖頸,從外面走近來,看到尤水,驚訝的說︰「大……大哥……您怎麼在這里?!」

「我不在這里,等著你把我的計劃全都敗光嗎?!看你能干點什麼?!」尤水怒喝著,和之前嬌滴滴的模樣一點兒也不相似。

又說︰「快滾出去,把外面那些小賊也給我抓進來。」

小賊自然指的就是在外面「把風」的鐵頭一伙人了。

老二不敢耽誤,一打疊的答應著,趕緊帶著一伙兒剛醒來的打手,跑出去抓人了。

等老二走了,尤水才收斂了怒容,笑眯眯的看向他們,卻笑的十分陰陽怪氣,說︰「想不到吧?在你們眼里,我就是一個被包養的小娘炮,沒想到會栽在我手里吧?」

萬俟林木上下打量了兩眼尤水,說︰「昨天晚上,胡老板點香的時候,你們老板沒有出現,是因為你吧?」

朱大利點了香,來接頭的卻不是那個老太太,而是佣兵團伙的老二。

尤水笑著說︰「當然,那時候我並沒有暈過去,朱大利手上根本沒有地圖,我只是將計就計罷了。」

原來朱大利早就穿幫了,而朱大利這個「細作」的存在,其實就是為了給尤水作掩護而已。

萬俟林木又說︰「這些佣兵跟的這麼近,也是你的功勞吧?」

恐怕尤水一路上都在給佣兵們留下記號。

尤水笑著說︰「說這麼多,好像你很聰明一樣,一切都已經晚了,不過是馬後炮而已……」

他的臉色一變,收攏了笑意,冷聲說︰「給我全都抓起來!」

打手沖過來,將眾人五花大綁,萬俟林木雙手被綁在身後,臉上沒有一點兒驚慌,笑著說︰「你的頭目是誰?讓我猜猜,何了然麼?」

尤水沒有說話。

萬俟林木觀察著他的神色,說︰「何了然果然沒有死。」

「你們抓雪先生,為了找王銀耳吧?」萬俟林木喋喋不休的說,突然變成了一個話癆︰「何了然想要找香譜,我能理解,畢竟他要研究無情花蠱,而且不想讓我們找到解毒的辦法,但是她要找王銀耳,我就很奇怪了,為什麼呢?」

尤水沒搭理他,萬俟林木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說︰「啊,我知道了,何了然在爆炸的時候,真的炸傷了自己吧?他想要王銀耳續命,對麼?」

「你的廢話太多了!」尤水憤怒的盯著萬俟林木。

萬俟林木幽幽一笑,說︰「可是我的廢話這麼多,你卻不殺我,說明你根本不能殺我。」

尤水冷笑一聲,說︰「你以為自己很重要麼?留著你,只不過是需要你們在前面趟路。」

「我明白了!」萬俟林木再一次恍然大悟,說︰「因為你听說,這座墓葬很有可能是無啟族族長的墓葬,可你們並不精通無啟族的機關巧計,所以想要留著我們幫忙,對麼?早說啊,你太靦腆了。」

「你!」尤水成功的被他激怒了,卻不能殺他,因為萬俟林木說的沒錯。

「別太得意了。」尤水冷聲說︰「我知道你們厲害,早有準備,帶下去!」

幾個佣兵押解著眾人,推搡著他們進了一帳篷,帳篷不是很大,里面昏昏暗暗的,擺放著幾張空桌子,每個桌子上面擺放了一個小香爐。

打手並不進來,把他們推進去之後就離開了。

「好香的味道……」萬俟林木皺了皺眉︰「不會是毒藥吧?」

尤水說他早有準備,應該就是這個準備了。

丁驚香似乎一下就聞出了香氣,淡淡的說︰「不必緊張,不是什麼毒藥。」

何酴松了口氣,說︰「師父,那這是什麼香啊?」

丁驚香像是大喘氣一樣,說︰「是克制靈力的香粉。」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試了試,果然身體里的靈力根本用不上來,他們現在這個模樣,幾乎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何酴有些頹然,「咕咚!」坐在地上,喪氣的說︰「現在怎麼辦,還以為能成功救走雪先生呢,現在好了,雪先生沒救走,咱們也被困在這里了。」

一提起雪先生,朱大利連忙小心翼翼的說︰「雪先生,你沒事吧?」

雪先生剛才一直在咳嗽哦,這會兒情緒穩定下來,稍微好轉了一些,喘息也平復了不少,只是出了很多汗,有些月兌力,慢慢順著帳篷牆壁坐下來。

朱大利連忙說︰「要不然……你靠著我吧。」

雪先生多看了一眼朱大利,說︰「謝謝。」

他說完,真的靠著朱大利慢慢坐了下來,柔軟的淡金色發梢,輕輕掃著朱大利的肩窩,有點癢癢的。

萬俟林木說︰「別著急,你們不覺得現在挺好的麼?」

何酴驚訝的說︰「挺好?萬俟林木,你燒糊涂了麼?」

萬俟林木說︰「一直以來,尤水都在暗處,我們在明,不是很被動麼?現在尤水已經現形了,而且我們還知道何了然並沒有死,她現在身受重傷,很需要王銀耳,換作我們在暗處,他們在明處,你不覺得,該擔心的是他們麼?」

何酴想了想,的確如此,如果不是尤水突然蹦出來,他可能還在暗處算計大家呢。

萬俟林木說︰「而且,這些佣兵物資充分,吃穿用度都是他們出,跟團不是也挺輕松的麼?」

跟團……

羅參忍不住有些頭疼。

香爐還在幽幽的冒著香氣,眾人坐在地上,雪先生迷迷糊糊,因為體力消耗很大,似乎陷入了睡夢之中,嘴里喃喃的說︰「不……不要吃我……我不好吃……」

朱大利也被綁著手,他挺著後背,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吵醒了雪先生。

「不要吃我……」

雪先生喃喃的自言自語,似乎正在睡夢中,朱大利微微側頭,茂密的胡子遮住了他的容貌,一雙眼楮掩藏在凌亂的胡子後面,緊緊凝望著熟睡的雪先生。

用只有他能听到的聲音,輕聲說︰「我舍不得吃了你……」

天色已經黑了,香爐燃燒殆盡,一切陷入了寂靜之中。

坐在角落的東涸突然開口說︰「何了然沒有死。」

除了雪先生,其他人都沒有睡著,丁驚香听到東涸說話,側目看向他。

東涸重復說︰「何了然……沒有死。」

他雖然說的是一句陳述句,但是充滿了疑問,看向丁驚香,似乎正在等待他的反應。

大家試想過很多次,何了然沒有死,那個來挖丁冥墳墓的老太太,就是丁冥的徒弟何了然,然而都是試想,誰也不能肯定。

就在剛才,尤水的反應給出了肯定的答案,何了然顯然沒有死。

東涸的目光十分平靜,看向丁驚香,說︰「你會選擇她麼?」

「我……」丁驚香不假思索的就要回答,卻在這時候,「 !」一聲,帳篷的門被人打開了,有人從外面走進來。

尤水大搖大擺的從外面走進來,站在眾人面前,沒頭沒尾的說︰「行了,演戲也演夠了,我真是看的不耐煩,這麼長時間,你還沒套出王銀耳的所在,不是和我一樣,別再演了。」

尤水不知道在和誰說話,但是他的目光垂下來,正盯著被東涸凝望的丁驚香。

眾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丁驚香身上。

啪!

丁驚香的手臂微動,一聲脆響,他的靈力竟然沒有被制約住,突然崩掉了繩索。

繩索在他的面前,好像豆腐一樣,輕輕一掙,便粉碎在的地上。

東涸眯起眼楮,說︰「你沒有中香粉?」

「他當然沒有中香粉,」尤水笑的十分得意,說︰「因為他早就服用過解藥啊!怎麼?你們不知道嗎?驚香長老是我們這一撥的人啊。」

「丁驚香。」東涸的嗓音一字一頓,眯著眼楮,緊緊注視著丁驚香。

丁驚香一臉漠然。

尤水笑著說︰「驚香長老,我不是不給你時間,但這麼長時間了,王銀耳的所在你還沒有弄明白,我實在是等不了了,就算我能等,大人也等不了,還是按我的計劃行事吧。」

丁驚香慢慢從地上站起來,他的眼神冷漠,沒有去看東涸一眼。

「你一直在騙我。」東涸的嗓音沙啞,身上的鎖鏈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但因為靈力被制,鎖鏈堅固無比,東涸根本掙扎不開,手腕被勒出鮮紅的血印子,東涸卻不知道疼痛一樣。

丁驚香淡淡的看了一眼東涸手腕上的血痕,沒有說話,轉身就要離開帳篷,尤水卻笑著說︰「事到如今,不說清楚一點兒嗎?我看這個鮫人對你還挺痴情的呢。」

丁驚香淡淡的瞥了一眼東涸,仍然沒有說話,尤水笑著說︰「好吧,我替他說,其實從頭到尾,丁驚香都不是你們的人,畢竟……驚香長老對我家大人,那真是痴情不改呢。驚香長老早就知道我家大人沒有死,他假意投靠你們,不過是為了取鮫人凝香,你們也知道的,鮫人凝香多難得,是煉香最好的藥引。」

「哦,還有,大人需要王銀耳恢復元氣,驚香長老忍辱負重待在你們身邊,也是為了打听王銀耳的下落。」

他每說一個字,東涸的臉色就會陰沉一份,鎖鏈「嘩啦嘩啦」不停的響。

東涸突然沖起來,暴怒的沖向尤水。

「東涸!」

「東涸!」

萬俟林木喊了兩聲,大家都被綁著,也沒有辦法去拉東涸,羅參一步跨過去,攔在東涸面前,不讓他沖過去。

東涸湛藍色的眼楮幾乎變成深邃的黑色,沙啞的說︰「丁驚香……你這個騙子。」

丁驚香的臉色變了兩下,冷冷的笑起來,說︰「騙?對于你,我需要騙麼?隨便勾一勾手指,不管多少次,你不都會巴巴的貼上來麼?」

丁驚香說著,貼近暴怒的東涸,仰著頭踮起腳來,輕輕在他耳邊呼了一口熱氣,輕笑地說︰「真的……很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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