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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棄!」

任生魂沖著無邊的黑暗大喊著︰「是不是你?!你滾出來!」

 ! ——

任生魂拼命砸著牆, 似乎是想要找到藏匿在黑暗中的子棄。

子棄說完最後一句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如果不是其他人都听見了他的聲音, 恐怕還以為是錯覺。

一時間黑暗的墓室中靜悄悄的,除了急促的呼吸聲,什麼也不剩下。

「呼——呼——」

「呼——」

「呼——呼——」

萬俟林木剛開始還以為著急促的呼吸聲是任生魂發出來的, 畢竟他一直怒吼著, 但是順著聲音一找,發現那粗重的呼吸生不是任生魂發出來的,而是……

何酴。

何酴的呼吸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深沉,也越來越沙啞,在黑暗中越來越詭異, 伴隨著不停的顫抖。

萬俟林木說︰「何棄療?你怎麼了?」

「何棄療?」萬俟林木連喊了兩聲, 何酴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眼神直勾勾的看著黑暗。

那種眼神,仿佛黑暗中有一個可怕的黑洞, 牢牢的將他吸引。

萬俟林木轉頭去看,黑暗中什麼也沒有, 整個墓室就這麼大, 四四方方,甚至有些逼仄。

牆上雕刻著花紋,具體雕刻的是什麼, 因為光線太暗了,只有一支手電筒照明,而且大家還沒有時間仔細去看,所以並不知道花紋和壁畫的內容。

除了牆面上的花紋,只有地上的有些骸骨,橫七豎八,隨意的堆放在一起,已經變成了骷髏。

而萬俟林木身後,何酴緊盯的地方,什麼也沒有。

「何棄療?」萬俟林木晃了晃手掌,何酴的眼楮一眨不眨,根本不帶晃,仍然緊緊盯著黑暗。

砰砰——

任生魂使勁砸著牆面,但是子棄的聲音再也沒有響起過,仿佛已經走遠,消失不見。

伴隨著任生魂狠砸牆面的聲音,萬俟林木的手電發出「刺啦——刺啦啦——刺啦!」的聲音,竟然接觸不良,不停的眨眼。

他們從上面摔下來,手電難免磕了踫了,有些接觸不良也是正常。

刺啦——

伴隨著最後一聲電流響,萬俟林木的手電瞬間黑下來,熄滅在黑暗之中。

「呼——呼——」何酴的呼吸聲更加粗重了,突然瘋狂的大喊︰「不——不要……不要——」

他說著,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快速蹲在墓室的角落,仿佛被什麼開啟了機括,失神的大喊大叫起來。

「何酴?!」

「何先生?」

「何棄療?!」

眾人連忙沖過去,何酴卻非常抵抗,死死縮在角落,嘴里喊著︰「不要……不要——別過來!走開!」

「別……別打我!」

「別打我!不要打我——」

萬俟林木猛然想起了何酴後背上的傷疤,他身為一個明星,除了臉,身體保養的也應該非常好,但何酴的後背卻有大大小小的傷疤,而且已經是陳年累月的傷疤。

何酴雙眼失神,不停的顫抖,大喊大叫,甚至用手指甲去抓自己的臉︰「不要過來!別過來!!」

眾人想要靠近何酴,都被他喝退,何酴的臉上滴滴答答的流下血珠,面頰已經被指甲抓傷,劃出長長的血痕。

「他到底怎麼回事兒?」萬俟林木說︰「再這麼抓下去,他就破相了!」

何酴一點兒意識也沒有,臉上抓的血紅一片,按理來說疼痛應該會喚醒意識,但是何酴反而越來越瘋狂。

羅參眯了眯眼楮,說︰「他是不是怕黑?」

「怕黑?」

何酴可是個成年人,而且還是個成年男人,怎麼可能怕黑?

但是看他這個表現,好像還真是怕黑,不只是怕黑,或許還有什麼更深層的恐懼。

眾人趕緊蹲下,解下背包去翻找行李,無情花蠱席卷來的太突然了,他們一路逃跑,只是抓上了能帶的行李,太沉重的都沒有帶。

「我這里沒有手電……」任生魂說。

荼蕪也說︰「我這里也沒有照明設備。」

何酴的自殘行為還在繼續,眾人著急的翻找手電,任葬緊緊盯著瘋狂叫喊的何酴,眼神發沉,突然拔步走了過去。

他的動作如風,一步跨到何酴身前,何酴的嗓子劈了,大叫著︰「不要過來!!!別過來——」

任葬卻不管,陰沉著一張厭世臉,突然一把抱住了何酴。

何酴是「女乃油小生」,身材不算高大,是那種高挑精致的類型,而任葬的身材堪比模特,比何酴高出了不少,肩膀也非常寬,一把抱住何酴,恨不能直接將他揉進懷里。

「別踫我!!走開——不要……」

何酴還在大喊大叫,任葬卻不放手,死死箍住他,緊緊抱住他,何酴嚇得張開嘴巴,發狠的咬在任葬的肩膀上。

「 ……」

肯定非常疼,任葬這個厭世面癱臉竟然都悶哼了一聲。

任葬似乎發怒了,一把抓住何酴後腦的頭發,將人使勁一拽。

「 ——」何酴被迫松了口,整個人向後仰去。

就在眾人以為任葬要打何酴的時候,任葬卻一臉發狠,猛地低下頭去,含住了何酴的嘴唇。

黑暗的墓室里突然靜悄悄的,眾人全部怔愣的屏住了呼吸,因為這一變故實在是太突然了,畢竟任葬可是何酴的鐵桿黑啊,怎麼說親就親在了一起?

任葬狠狠吻住何酴,好像一頭發狂的野獸,何酴掙扎了兩下,眼睫突然顫抖了起來,失神的眼楮慢慢恢復了清明,有些月兌力,嗓子里哼了一聲,膝蓋一軟,就要跪在地上。

任葬一把摟住何酴的腰,並不放開他,反而加深了這個親吻。

萬俟林木沒看見他們親吻,認真的翻找背包,突然模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抓出來一看,笑著說︰「哈,我就說還有一個手電!」

啪!

隨著萬俟林木的話,他立刻按下了手電的開關,一聲脆響之後,明亮的光圈仿佛舞台的燈光,一下聚焦在難舍難分的何酴和任葬身上。

萬俟林木︰「……」

萬俟林木頂著一雙死魚眼,說︰「我剛才找東西的時候,錯過了什麼嗎?」

羅參︰「……」

何酴嗓子里發出「嗚」的悲鳴聲,好像要斷氣了一樣,實在站不住,軟倒在任葬懷里。

任葬摟著他,慢慢讓他靠著墓牆坐下來。

何酴「呼——呼——」的喘著氣,這次並不是沙啞的粗喘,完全是因為缺氧。

他似乎有些醒過夢來,抬起手來捂著自己的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瞪著眼楮看向任葬,說︰「寶寶寶……寶寶?!你剛才是不是親我來著?!」

任葬卻已經恢復了一臉冷漠和厭世,走到一邊去了,根本不看何酴一眼。

何酴因為太激動,踫到了臉上的傷口,那是他剛才自己抓的,忍不住「嘶……」抽了一口冷氣。

原來任葬並不是親完了不認賬,而是走到一邊,把一個背包提起來,那是他們放醫藥物品的背包,走過來打開背包,單膝半跪在地上,他那高大的身材,冷峻的面容,完全不像是一個王子,卻十足像是一個騎士。

任葬跪在地上,把藥品拿出來,寬大的手掌托住何酴的臉,輕輕的給他上藥。

「嘶……疼疼疼!」

「寶寶你輕點!」

「疼死了……嘶!我不會破相吧?那我的粉絲要多傷心?」

萬俟林木無奈的揉了揉額角,說︰「何棄療,你怕黑啊?」

何酴咳嗽了一聲,說︰「其實……有些老毛病,說來話長了……」

何酴說到這里,聲音就斷了,似乎不想再說這件事情,不願意再提起這個事情。

萬俟林木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尤其那個事情可能是何酴心里的一根刺,也就沒有再多問。

任葬給何酴擦著傷口,何酴露出一臉羞澀的表情,說︰「寶寶,你的吻技實在太出眾了,要不然……咱們再來一個。」

任葬很冷淡的說︰「不。」

又是一個字……

何酴說︰「為什麼?反正都親了,親一次也是親,親兩次也是親,干脆咱們湊個整數,親十次!」

任葬淡淡的看了一眼何酴,然後用極其冷漠的聲音說︰「你……」

何酴還以為他又只說一個字,沒想到,任葬還有後話,竟然蹦出了很多個字,雖然說得磕磕絆絆。

「你……」任葬很認真的說︰「……的,吻、技……太……差了。」

何酴一臉空白︰「……」我這是被鄙視了麼?

果然,任生魂說得是實話,任葬其實並不是高冷不愛說話,而是他……比較笨,說什麼都很費勁,需要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任葬還有後話,只是剛才沒有吐槽完畢,繼續說︰「你……咬、我的……舌……頭了。」

「噗——」萬俟林木實在沒忍住「哈哈哈」的笑了起來,笑的肚子直疼。

何酴趕緊一把捂住任葬的嘴巴,說︰「行了!我知道了,你別說了!」

任葬被捂著嘴巴,一臉面癱,不過微不可見的竟然翹了翹嘴角,只不過嘴巴被何酴捂著,所以其他人沒有看見而已。

何酴氣憤的放下手來,手一垂下來,突然踫到了什麼東西,涼冰冰的,好像是條狀的,還挺硬。

低頭一看……

「啊——!!!」何酴突然爆發出男高音,眾人的耳朵差點給他叫炸開。

「骨……骨頭!!」何酴手里還握著一根人骨,白森森的人骨。

他剛才發瘋,而且墓室太黑了,根本沒有注意太多,隨手一模,沒想到撿起來一根骨頭,何酴的膽子本就沒有他妹妹大,又是個文職。

 !

何酴趕緊把人骨扔出去,使勁蹭了蹭自己的掌心。

萬俟林木晃著手電光去找其他地方,說︰「你看看,這里到處都是人骨。」

何酴跟隨著手電光一看,忍不住眼楮一翻,差點暈過去。

真的都是骨頭!

這個墓室里到處都是人骨,七零八落的,還有一些沒有腐爛的尸體。

何酴已經正常,其他人終于抽時間觀察了一下四周。

四四方方的墓室,地方就那麼大,這麼多人站在一起,顯得還有點擁擠。

萬俟離木說︰「看這樣子,是個墓葬。」

何酴趕緊把地圖拿出來,對著光線看,說︰「咱們在哪里?剛才跑的太隨緣了,都不知道跑到哪里了?難道這就是/永生花的墓葬?」

羅參看向牆壁上的壁畫,說︰「這里應該是一個陷阱。」

「陷阱?」

羅參指著壁畫,說︰「你們看,這里是一個捕獸的陷阱。」

壁畫上畫的有些抽象,年代應該很久遠,上面畫的是一群人正在驅趕野獸,而他們驅趕野獸的方法,竟然是用無情花蠱來驅趕。

和大家之前遇到的差不多,野獸因為無情花蠱的肆虐,一直往前跑,只有淺洞里的礦石能夠克制無情花蠱,所以野獸會自然而然的躲在淺洞里。

幾個淺洞同時承重的時候,就會開啟這個機關,將獵物順著漏斗,倒進這個墓室里。

萬俟林木看了一眼四周的尸骸,說︰「這就糟糕了,你們看這些尸骸都變成了白骨,難道咱們出不去了麼?」

何酴仔細盯著壁畫,說︰「這些服裝有些眼熟啊?」

任生魂冷冷的說︰「是香人的服飾。」

「香人?」何酴說︰「不對不對,我就是香人,我們的服飾跟這個有些像,但不長成這樣。」

任生魂卻十分篤定的說︰「的確是香人的服飾,自從子棄屠殺之後,香人就改變了一些服飾,我認得這些服飾,是香人最早的服飾。」

「原來如此……」何酴怪不得覺得有些相似。

「又不對……」羅參突然說。

萬俟林木說︰「又是哪里不對?」

子棄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身邊,他了解這片有毒的山嶺,這里又出現了香人的墓葬,應該算是合情合理,到底哪里不對?

羅參微微皺眉︰「這里的確是香人的墓葬,但是你們看這里,這地方經過後期的改造,而且改造的技術水平,應該晚于唐朝。」

「唐朝?」萬俟林木心里算了一下,子棄可不是唐朝人,年代遠沒有那麼晚。

羅參突然說︰「這里肯定經過二次動工,說不定會有什麼出口,或者破綻,大家分頭找找。」

萬俟林木點頭說︰「總不能坐以待斃。」

眾人立刻分頭行動,在四周尋找,何酴害怕那些骷髏,就站在墓室正中間,說︰「你們找吧,我……我幫你們照亮。」

萬俟林木知道他膽子小,而且何酴不擅長這些,他主攻的是種花和醫術,就把手電交給他。

其他人分頭去找,御邪邁著小貓步,馱著小木頭,也在四周跑來跑去,似乎在幫忙。

簌簌簌——

御邪跑到墓葬的角落,用爪子刨飭著牆角,那動作活月兌月兌就跟要劃地盤的小狗子似的。

 ——

何酴突然說︰「你們有沒有听到什麼聲音?」

萬俟林木說︰「什麼聲音?」

羅參說︰「听到了。」

羅參因為中了五感之種,正處于第一個階段,他的听覺無比靈敏,比往日里還要靈敏很多倍,微小的響聲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何酴說︰「剛才,好像有什麼響,你們不會是……踫到機關了吧?」

「簌簌……」

萬俟林木開口說︰「我好像也听到了?但不是機關的聲音,更像是……」

任生魂突然說︰「水聲?」

那聲音窸窸窣窣,好像真的是水聲。

何酴擺手說︰「不可能,這地方怎麼可能有水呢?這里是墓葬啊,墓葬如果漏水,那可是風水的大忌!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听到「 !」又是一聲,這回真的是機關聲,眾人听得清清楚楚。

轟——!!!

伴隨著機關聲,墓室其中的一面牆突然開了一口子,落下一塊磚,出現了一個洞口,那洞口的大小差不多允許一個成年人把腦袋探出去。

與此同時,巨大的水流好像發洪水一樣,從洞口猛烈的噴進來。

「小心!」羅參反應迅速,一把拉過萬俟林木,將他護在身後。

萬俟林木沒有被水流沖到,他一躲開,身後就是何酴。

「啊!」何酴一聲慘叫,水流太猛烈了,好像一個爆裂的水管子,何酴沒有防備,水流打在他的身上,「咚!」一聲竟然坐了一個大屁墩兒。

呲——!!

嘩啦啦——

噴進來的水不停的打在何酴的臉上,好像甩嘴巴一樣,打得他直發懵。

「漏水了!?」萬俟林木震驚的說。

他和羅參走了這麼多墓葬,從沒見過漏水的墓葬。

涌水的洞口太小了,成年男人根本擠不出去,水流速度又大,轉眼間已經灌到萬俟林木的膝蓋。

何酴爆了一聲粗口︰「媽的!我都要喝飽了,呸呸呸——」

其他人沖到洞口,快速堵住涌出來的水,但是水流太猛烈了,背包堵上去,「 !」一聲竟然被沖開了。

「臥槽!我浮起來了!」何酴大喊一聲,水流已經沒過胸口,他和萬俟林木身材都不算高大的類型,這下子好了,墊腳已經不管用了,必須要浮水才行。

萬俟林木使勁撲騰著,他現在靈力被制,想要變成鮫人是不可能的,可是不變成鮫人,萬俟林木就是個旱鴨子!

羅參摟住萬俟林木,托著他浮在水面上,不用一會兒,連羅參的身高都浮了起來,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萬俟林木把頭抻出水面,大喊著︰「這特麼什麼鬼地方?!想要淹死我們麼?」

不只是他們浮了起來,「咕嘟!咕嘟!」背包和尸骨也被水流沖的浮了起來。

好幾具骷髏張牙舞爪,好像在上演飛天舞蹈,「呼——」被水流一沖,直接竄上水面,和何酴打了一個招呼。

「啊……咳!咳咳咳——」

何酴嚇得大喊一聲,結果可想而知,必然會嗆水,不停的咳嗽起來,嗆得滿臉通紅。

「咳!」萬俟林木說︰「想想辦法啊!我們要淹死了麼?」

水面越來越高,很快就要淹到墓頂,羅參突然說︰「憋足一口氣。」

萬俟林木感覺自己快要沒氣了,還憋足一口氣,不過大家現在也都沒有辦法,只好深吸一口氣,听羅參的話。

呼——

墓室終于被徹底淹沒了,水面到達了墓頂。

就在墓室被淹沒的一剎那,「轟!!!」巨響又傳來了,這次是從墓室的地磚傳來的,地磚突然塌陷,出現了一個大坑。

墓室里滿滿的水流突然出現漩渦,好像抽水馬桶一樣,「呼——」將眾人向下排去。

萬俟林木之前深吸了一口氣,使勁憋著,被漩渦巨大的抽力一下吸了下去,仿佛身陷龍卷風,瞬間被拋了出去。

 ——

「啊呀!」何酴第一個掉下來,和著水流一起,被扔了下去,墓室下面竟然還有一層墓道,何酴一下掉在墓道里。

摔得並不是很疼,定眼一看,因為他的身下壓著一具腐爛的尸體,幾乎臉對臉,差一點就要熱烈親吻了,嚇得何酴一個猛子跌在地上,連滾帶爬離開。

 !  ——

其他人也從上面掉下來,好像洗澡一樣,水流傾瀉而下,兜頭澆灌,給所有人澆了一個透心涼。

羅參一向梳理整齊的頭發被大水直接澆趴下,蓋在臉上,萬俟林木忍不住一下笑了出來,如果他的手機現在還能用,一定要給羅參拍照留念,蓋蓋頭的羅三爺,看起來又傻又呆!

萬俟林木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環視了一下四周,說︰「墓室下面還有一層?」

羅參將自己濕透了的頭發向後背起來,點頭說︰「的確,也是一個機關,水流沖進墓室,當牆壁的壓強達到一定數值的時候,地磚上的翻板就會從外側開啟。」

「獵物」和水都會從上面的墓室漏下來,漏到底下的墓道來。

而這個墓道具有一個強大的排水系統,水流沖進來,墓道兩邊分別有兩個凹槽,水流順著凹槽匯聚,流向遠處,在遠處的地上,還設有好幾個類似于浴室的「地漏」,將水再排出去。

萬俟林木說︰「這就很奇怪了,雖然我不是很懂行,但是我也知道,有水的地方容易造成尸變,海底墓還要徹底隔水呢,為什麼這個墓葬要把水引進來?」

羅參也搖了搖頭,說︰「現在還不清楚。」

任生魂說︰「不管如何,先找到子棄,他進入了這個墓葬,說不定是沖著永生花來的,如果讓他找到永生花,一定會毀掉。」

子棄研究出無情花蠱,又千方百計的潛伏在他們身邊,好像一個籠罩著迷霧的謎團,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也是沖著永生花來的。

眾人順著墓道往里走,地上除了有「地漏」之外,頭頂上竟然還出現了「管道」,但並非是現代化的管道,而是用一些透明的玉石打磨建造的管道,管道里「嘩啦啦」的都是水聲。

羅參說︰「這應該做的是一個循環水的系統。」

萬俟林木感嘆的說︰「真是閑的蛋疼,在這里造這麼多東西。」

墓道一直往前延伸,何酴看了一眼腕表,說︰「哎,都八點半了,我說怎麼餓了。」

無情花蠱偷襲,那時候天還黑著,現在已經早上八點半了,何酴這麼一說,好多人都餓了。

不過萬俟林木並沒什麼食欲,嘴里沒什麼味兒,有點寡淡,雖然餓了,但是吃不下什麼東西。

何酴一邊走,一邊撕開濕淋淋的面包和包裝紙,直接啃起了面包,說︰「這鬼地方……唔,前面是不是有光?」

他嘴里跟含了棗子一樣,說話不清楚。

有光?

不是手電光,光線還在不斷的搖曳著,應該是燭火。

眾人小心翼翼的走過去,任葬對何酴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何酴趕緊把面包塞在自己嘴里,堵住嘴巴,示意自己肯定不會出聲。

羅參和任生魂在前面探路,火光是從一個墓室傳出來的,不停搖曳著,兩個人一左一右靠在墓門旁邊向里看去,確保沒有異動之後,這才走進墓室。

羅參很快退出來,說︰「沒事,進來吧。」

墓室比剛才那間大了很多,一走進去,萬俟林木的眼楮瞬間亮了起來,說︰「好多錢!金子!」

墓室金碧輝煌,金色的頂棚,瓖金的牆壁,金色的壁畫,金色的燈台,金色的長明燈,甚至角落都堆著金子,如棄草芥,在搖曳的長明燈下,閃閃發光,仿佛人間仙境!

這麼多錢,正好撞上了萬俟林木的審美,如果這不是墓葬,都可以做萬俟林木的臥室了!

不過……雖然金子很有吸引力,但是這些金子閃閃發光,一看就知道,外層一定涂抹了什麼涂料,隔絕空氣,才能讓這些金子不被氧化腐蝕,而這些涂料一般都是有毒的。

所以萬俟林木克制著身體里的洪荒之力,兩眼巴巴的盯著那些金子,也止于盯著金子,並沒有動手。

羅參見他眼巴巴的樣子,好像一只看到肉骨頭的小女乃狗,差點流哈喇子,大眼楮里還閃爍著濕漉漉的光芒,那模樣真是又可愛,又可憐兒。

何酴只是淡淡的說︰「金子啊。」

萬俟林木說︰「金子啊!這可是金子,你不喜歡?」

何酴無所謂的說︰「不喜歡啊,金子太俗了,不符合我的氣質,再說了……我又不缺錢。」

萬俟林木︰「……」

何酴是現在炙手可熱的頂流,什麼劇都想請他出演,除了電影,何酴幾乎包攬了現在的任何電視劇、綜藝節目、廣告和雜志,可謂是賺錢到手軟,所以何酴壓根兒不喜歡錢。

任生魂揉了揉額角,說︰「難道這里最重要的是金子麼?」

金子于這個墓葬,只是裝飾而已,這個墓室最重要的並不是金子,而是墓室正中間的一個祭台。

寬大的祭台上只擺了一樣東西,一個小小的棺材。

小小小的……金屬棺材。

大小約莫一個手掌,雕刻著無情花蠱的花紋。

任生魂指著棺材說︰「這難道不是重點麼?」

羅參已經習慣了萬俟林木的喜好,寵溺的笑了笑,任生魂則是頭疼不已,說︰「咱們要找永生花,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我建議開棺看看。」

萬俟林木聳聳肩膀,說︰「我沒意見,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個小矮人。」

任生魂把背包放在地上,走過去,圍著祭台上的小棺材繞了一圈,說︰「沒有封泥,棺材是卡頭的,在里面。」

他說著,抽出一根針來。

他抽出針的動作,瞬間讓何酴抽了一口冷氣,趕緊捂住眼楮,都不敢再看一眼。

因為任生魂的針是從手臂的肉里抽出來的,銀針扁扁的,並不像普通的繡花針,更像是一個鐵片。

任生魂捏著鐵片,將鐵片「 嚓!」一聲插進小棺材的蓋子下面,往里一送。

萬俟林木抻著頭看任生魂開棺,說︰「你不去幫忙嗎?」

羅參淡淡的說︰「任前輩是第二任無啟族張,一手銀針功夫無人能及,我就不班門弄斧了。」

無啟族涉獵非常廣泛,像任生魂身為第二代無啟族長,用針的功夫沒人可以超越,還有的族長善于機關巧計,而羅參則是擅長用魚線。

萬俟林木說︰「任生魂善于用針,你呢?你擅長什麼?」

羅參微微一笑,低聲在萬俟林木耳邊,沙啞的笑著說︰「我?我擅長……讓木木舒服。」

萬俟林木︰「……」怎麼回事,羅族長剛才是不是飆車超速了?

 !

就在萬俟林木突然被羅參調戲的時候,任生魂已經打開了小棺材的卡頭,將棺材蓋子推開。

任生魂看到棺材里的東西,瞬間皺了皺眉。

眾人趕緊圍攏上去,萬俟林木說︰「是什麼?」

何酴也好奇的說︰「我倒要看看,這麼這麼小的人,長什麼樣子?」

任生魂說︰「沒有尸體。」

「沒有?」

大家低頭一看,棺材里果然沒有尸體,只裝著一張……迷你的古琴。

「一把琴?」萬俟林木奇怪的說︰「為什麼裝在棺材里?」

眾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羅參檢查了一下棺材,將琴從里面拿出來,說︰「金屬的,做工非常精細。」

迷你的古琴從頭到尾都是金屬的,包括琴身和琴弦,所有都是金屬的,萬俟林木說;「工藝品?能彈麼?」

羅參說︰「不是單純是工藝品,應該能彈。」

何酴說︰「我會彈啊,我試試。」

他說著,用小拇指的指甲輕輕撥了一下琴弦……

「錚——」

萬俟林木驚訝的說︰「還真的能出聲。」

何酴說︰「真奇怪,這個古琴從頭到尾都是金屬的,所以音色並不好听,為什麼要做成這樣?」

他說著,突然「啊!」了一聲,眾人還以為他想到了什麼重點。

就听到何酴說︰「我怎麼又餓了!」

萬俟林木︰「……」

萬俟林木嫌棄的看了一眼何酴,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腕表,說︰「八點四十,才過了十分鐘,你竟然又餓了?」

何酴剛才邊走邊吃面包,時間是八點三十,當時他就餓了,吃了一個大面包,簡直就是火化石,沒想到短短的十分鐘過去,他竟然又餓了。

何酴伸手去模背包,掏了半天,「咦」了一聲,說︰「面包呢?你們誰偷吃了?怎麼沒有了?我剛才特意留了一個巧克力的,絕對不會有錯。」

萬俟林木說︰「背包在你身上,誰能偷吃?」

「不可能啊……」何酴撓了撓後腦勺,說︰「背包怎麼是打開的?我剛才明明拉上拉鎖了。」

「不會是……」何酴突然有些毛骨悚然,猛地回頭看向身後,說︰「不會是有鬼吧!」

這黑燈瞎火的,是誰把他的背包拉開了?面包的確消失了,最重要的是,他們這里高手雲集,雖然任生魂腿斷了,但是身為無啟族的族長,十足就是個高手,羅三爺在道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麼多年來和景爺一爭高低,就沒有分個勝負出來,還有荼蕪和任葬,就算何酴沒有感覺,其他人能沒有感覺?

「嘩啦——」

有什麼東西,飄悠悠的落在了的地上。

萬俟林木還以為是何酴吃的包裝紙掉在了地上,低頭一看,並不是包裝紙,而是……

一片血紅發黑的蓮花花瓣。

「子棄!?」

任生魂距離他們有些遠,看到那個花瓣,好像突然被觸動了,立刻一步踏過來,低頭將花瓣撿起來,死死捏在手里。

「子棄,又是他。」任生魂嗓音沙啞,眯著眼楮。

任生魂這麼一說,其他人看向他的眼神竟然有些「呆滯」,還摻雜著一些不可置信,何酴反應最大,直接「哈哈哈」指著任生魂的臉,笑了出來,笑的肚子直疼。

任生魂不明所以,何酴簡直就是「智障兒童歡樂多」,不過其他人也有些忍俊不禁。

任生魂奇怪的說︰「怎麼了?」

萬俟林木沒忍住,也「哈哈哈」的笑了出來,捂著自己的肚子,說?︰「我……我肚子都疼了,笑死我了……不、不行了……」

只有任葬一臉巋然不動,拿出一面鏡子遞給任生魂。

任生魂往鏡子里一看……

自己的臉上竟然畫著一只王八!

簡筆畫的王八,探頭探腦,甩著小尾巴,龜殼上還寫了王八兩個大字。

「這……」任生魂氣的使勁擦了擦自己的臉,說︰「這怎麼回事!?」

他說著,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花瓣,說︰「子棄?」

萬俟林木笑的肚子疼,捂著肚子,說︰「說大魔頭干的?不可能啊,他剛才進來過?咱們怎麼都沒有發現?就算他能順走何棄療的面包,咱們沒有發現,但是他……」

萬俟林木說著,又想笑,說︰「但是他在前輩您的臉上畫王八,你沒有發現麼?」

別說是任生魂了,就連五感無比發達的羅參,也沒有感覺到有人靠近。

萬俟林木說︰「而且,如果真的是子棄,你們倆這血海深仇,他都能在你的臉上畫王八了,干脆一刀抹了你的脖子,不是更好?」

但如果不是子棄,花瓣是哪里來的?

羅神眯了眯眼楮,表情突然嚴肅起來,沉聲說?︰「不對,不是十分鐘。」

「什麼不是十分鐘?」何酴被他說懵了,其他人也是,全都看向羅參。

羅參抬起腕表,修長的食指指了指腕表,說︰「距離剛才,不是十分鐘。」

何酴也抬起腕表,他們的腕表都是奢侈品,誰讓何酴和羅三爺都有錢呢,時間明明指向八點,現在的時間是八點四十五分,又過去了五分鐘。

何酴說︰「我的表壞了麼?」

羅參聲音低沉,篤定的說︰「現在是,二十點四十五分。」

「二十點?」何酴吃驚的幾乎喊出來。

萬俟林木驚訝的說︰「晚上八點?」

何酴揉著自己的腦袋,說︰「不行了不行了,我都暈了,羅三爺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咱們剛才進入這個墓室的時候,的的確確是早上八點四十分,我看的清清楚楚,只是吃了個面包的時間,不可能過去整整十二個小時啊,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墓葬不見天日,根本分不出是白天還是黑夜,他們的腕表又都是十二進制的,因此早上八點,和晚上八點,看到的是一個數字。

何酴說︰「可是……十二個小時啊,怎麼可能一眨眼就過去?咱們剛才就干了這麼點事兒,用了十分鐘我相信,用了十二個小時,我可不相信。」

羅參沒說話,指了指頭頂上的長明燈。

任生魂突然眯起眼楮,似乎如有所思。

羅參解釋說︰「長明燈之所以是長明燈,是因為油脂燃燒的極其緩慢,可以持續燃燒很長時間,你們看長明燈的油脂,咱們進來到現在,油脂肉眼可見的下降了,如果只有十分鐘,長明燈的油脂不可能下降。」

這簡直是鐵證如山。

何酴吃驚的說︰「怎……怎麼會,咱們誰都沒有感覺到啊,時間怎麼可能一眨眼就過去了?」

羅參淡淡的說︰「有人偷走了我們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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