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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俟林木一直無語的看向羅參, 表情十分凝重嚴肅。

羅參笑眯眯的說︰「怎麼,木木, 我的土味情話, 你還滿意麼?」

萬俟林木抬起手來,做了一個抱拳的動作︰「是在下輸了。」

羅參也抬起手來,模了模萬俟林木的頭發, 溫柔的說︰「木木, 我會的土味兒情話還有很多,如果你想听,隨時和我說,嗯?」

萬俟林木趕緊搖手︰「不用了,你不覺得此時此地,此情此景,不太適合這種土味兒麼?」

已經是地下了, 竟然還要土味, 簡直就是五花土的混合版。

眾人都在休息, 羅參清點了一下行李,他們剛才傷亡了幾個打手, 還掉了一批裝備,所幸食物和水還是夠用的。

羅參說︰「接下來咱們的腳程要快一些, 這里的食物和水, 保守估計是十天左右,這十天還要包括我們返程,回到山村的時間。」

眾人一听, 面色都有些凝重。

萬俟林木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手,說︰「走吧,繼續往前走。」

大家全都站起來,還是羅參打頭,無啟斷後。因為剛才傷亡比較慘烈,所以彪頭也不敢大意了,沒有之前的囂張,縮在後面,也不抻頭,也不說話,像是個縮頭烏龜似的。

萬俟林木一手被羅參拉著,一手舉著手電筒,去照牆壁。

好一大段的墓道沒有任何裝飾,光禿禿的。

起初的墓道還有牆磚,後來倒是好,走了一段之後,牆磚都沒有了,接上了一段開鑿的原始土路,四周的牆壁也是土培的,如果有個震動,可能都會掉土。

萬俟林木說︰「咱們這是……走出墓葬了?」

羅參說︰「不像,看開鑿的手法,應該和前面一樣,只不過這段非常簡陋。」

萬俟林木說︰「還能這樣?這顯然是個豆腐渣工程,而且還是爛尾的那種,女王就葬在這里?」

就算是他們預測的那樣,像鉤喙墓似的,長老真的叛變,為了防止女王起尸,才修建了一個墓葬關押女王的尸身,那這也太簡陋了一些。

這樣的路走了一段,很快接上了正經的墓道。

花停雲說︰「你們看,這回有壁畫了。」

眾人順著牆壁去看,牆磚上雕刻著壁畫,看起來也像是半成品的簡筆畫,雖然的確簡陋了一些,但是比剛才的土培強多了。

萬俟林木仔細去看這些壁畫,無非是一些祭祀的壁畫,每一副壁畫都有女王的身影,總是背對著眾人,一頭長發披肩而下,襯托著婀娜的身形。

但是沒有一張正臉。

壁畫上,成千上萬的「信徒」跪拜在地上,女王的周身圍繞著八個長老。

女王手捧天燈,火焰燃燒天際,照亮部族。

雖然壁畫簡陋,但看起來有一種壯闊蒼涼之感。

萬俟林木有些好奇的說︰「如果按照山村老女乃女乃的說法,是長老叛變,但這些壁畫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兒。」

花停雲說︰「怎麼不對勁?」

萬俟林木用手電晃了晃,指著其中之一的壁畫說︰「這些族人和長老,看起來非常信奉女王,不像是叛變的樣子。」

顧野航說︰「也有可能是表面功夫,畢竟叛變不好听,長老或許篡改了族人的‘教科書’,把自己美化了也說不定。」

花停雲說︰「的確有這種可能,只是……連關押女王尸體的墓葬,都雕刻著這樣的壁畫,是不是表面功夫做的有點太過了?」

的確如此,如果只是美化,應該不至于此。

壁畫一直往前延伸,全都是為女王歌功頌德的壁畫,女王手捧天燈,教導部族養蠶、耕種,甚至是開礦,族內一片欣欣向榮。

很快就走到了最後一副壁畫前,彪頭有些一驚一乍,說︰「你們快看,是女王的側臉!」

前面的女王都沒有出現正臉,嚴格意義上說,側臉也沒有,全都是背對著大家的背影。

最後一張壁畫上,出現了女王的側臉。

然而這張側臉……

沒有五官。

被白慘慘的手電燈一照,好像一個無臉人,詭異的感覺順著眾人的後脊梁瞬間爬上去,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怎麼沒有臉?」花停雲說︰「女王一直背沖著壁畫,是因為沒有臉?」

羅參仔細看了一眼壁畫,說︰「應該是沒有雕刻完成。」

原來又是個半成品。

整個壁畫應該是一個女王的側顏肖像,但是沒有臉,身材輪廓已經雕刻出來了,婀娜幼稚,手捧天燈。

巴掌大的臉,尖尖的下巴,額間一只天眼,五官卻沒有來得及雕刻上去。

打手們圍觀著壁畫,突然說︰「老大,你不覺得這壁畫……像什麼人麼?」

彪頭被他嚇得一個激靈,壯著膽子說︰「像什麼人?!」

打手哆嗦著說︰「我……我一時想不起來啊,只是覺得像一個人!」

彪頭「啪!」一個大耳勺子扇過去,狠狠打在那個打手頭上︰「呸!讓你說胡話!」

打手捂著頭︰「真的,真的像一個人啊,你們沒覺得麼?但是像誰,我一時……一時也說不清楚。」

「你他媽別嚇人!」

「人嚇人嚇死人!」

「就是,快點閉嘴!」

萬俟林木听他們說,就仔細看了看那張沒有五官的側臉肖像圖,說︰「我好像……也覺得這壁畫像一個人,但是一時也說不出來像誰。」

「啊!!!」萬俟林木說到這里,突然听到一聲尖叫,打手們沒有防備,嚇得也跟著「啊——」的大吼起來,一時間墓道里的吼聲此起彼伏,還伴隨著回音,好像一個大型交響樂一般……

那尖叫聲是小男生發出來的,嚇得他跌在地上,蜷縮起來,哆哆嗦嗦的指著黑暗︰「鬼……鬼啊……鬼!」

彪頭趕緊推著身邊的打手︰「什麼東西,你過去看看!」

「彪頭,我不敢啊!」

「別讓我去!」

「我也不敢啊!」

大家推推搡搡的,萬俟林木沒有什麼恐懼心理,翻了個白眼,打起手電往黑暗中照去。

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估計就是那樣東西嚇到了小男生。

萬俟林木面無表情的說︰「弩/箭?」

墓道的地上躺著一根弩/箭?

小男生抱著頭,瑟瑟發抖,說︰「什麼……什麼箭?」

萬俟林木往前走了幾步,手電光照到的地方,有更多的弩/箭,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橫七豎八,有的連箭頭都掉了,老化在地上。

左右兩邊的墓道牆壁上,有一些小孔,應該是釋放弩/箭的機關。

羅參一把攔住萬俟林木,將他往後帶了一步,說︰「別過去,有機關,先試試看。」

他說著,從背包里拿出幾根熒光棒,往前一推,一根順著墓道滾進去,一根從半空扔進墓道中。

卡啦啦啦——

熒光棒扔進墓道中,帶出一陣輕響,隨著熒光棒的光源慢慢滾向黑暗,還把黑暗的墓道深處也給打亮了,什麼也沒有發生。

羅參這才說︰「看來弩/箭是一次性的。」

他說著,微微蹙眉︰「有人在咱們之前來過墓葬,已經觸發了機關。」

「什麼!?」彪頭大吼起來︰「有人來過,那天燈豈不是被偷走了?!」

天燈有沒有被偷走,還要看主墓室,這些弩/箭只能證明有人在他們之前來過這個墓道,但是到底又沒有得手天燈,現在還不知道。

彪頭說︰「還等什麼,快走啊!不能讓別人把天燈拿走!這一趟如此艱險,如果什麼也撈不到,呸,真他媽晦氣!」

眾人避開地上橫七豎八的弩/箭,小心謹慎的慢慢往里走去,這條墓道很長,一直往前延伸,沒有機關,沒有壁畫,甚至沒有任何一個拐點。

彪頭走了一陣,抱怨的說︰「呸!真他媽晦氣,這是什麼鬼地方,這樣走,怕是要走出十公里了吧?」

小男生有些撒嬌︰「人家累了,不想走了,休息一會兒吧——」

這一路走來,的確有些累,大金額頭上微微冒汗,因為他現在身體特殊,所以沒有之前體力好,金縷扶著他,說︰「累不累,休息一下?」

大金擺擺手︰「沒事,不用管我。」

小男生說︰「咱們走了多長時間了?啊啊啊啊啊!!!」

他抬手去看腕表,一剎那又尖叫出聲,眾人嚇得一個激靈,全都看向小男生。

小男生臉色慘白,顫抖的看著自己的腕表,好像他那不是腕表,而是什麼恐怖的東西。

彪頭被他嚇得渾身冷汗︰「又怎麼了!?不要一驚一乍的行不行!?」

小男生顫抖的說︰「見……見鬼……見鬼了……」

彪頭冷笑說︰「鬼鬼鬼,你就知道見鬼!剛才看到一根弩/箭,也大喊著有鬼,我看你就是心里有鬼!」

小男生使勁搖頭,說︰「我說真的,不信你自己看!」

小男生舉起手腕,用腕表對著彪頭。

彪頭不以為然,盯著小男生的腕表看了一眼︰「咦,咱們才走了五分鐘?」

他說著,面容漸漸凝固,一層蒼白慢慢染上他的臉頰,鍍上類似冰霜的冰層。

彪頭顫抖的說︰「我們……我們才走了五分鐘?」

剛才越過弩/箭機關的時候,大家看了一次時間,到現在,竟然只過了五分鐘?

他們累的滿頭是汗,感覺走了有十公里那麼長的路,竟然只過了五分鐘?

「活……活見鬼!」一個打手叫了出來。

「不會是鬼打牆吧!怎麼辦彪頭!」

「這地方有鬼!有鬼啊!」

「時間……時間停止了!」

「一定是鬼,是鬼偷走了我們的時間!」

打手們人心惶惶,突然躁動起來,一個個嚇得臉色蒼白,抱團發抖。

萬俟林木看著他們的反應,反正他是感受不到那種恐懼的。

他沒有腕表,拿出手機來,這個地方沒有信號,因此根本打不開網絡,沒辦法看準確的時間,但是手機也自帶時間。

萬俟林木把手機拿出來,時間……也很奇怪。

倒不是走了五分鐘,他的時間走了十分鐘。

「我的……我的時間過了七分鐘!」

「我的是十分鐘!」

「果然……果然是有鬼吧!」

萬俟林木皺了皺眉,不只是時間有問題,手機也有問題,手機好像有些失靈,按鍵沒反應,屏幕還來回來去的閃爍。

墓道昏暗,萬俟林木的手機屏幕散發著冷光,突然跟閃光燈一下,「夸嚓嚓嚓嚓——」的閃爍起來,映照著萬俟林木面無表情的臉……

「啊啊啊啊啊——」

「救……救命啊!」

「有……有鬼,他就是鬼!他就是!」

萬俟林木無奈的看著那些大喊的打手,還有小男生給他們唱男高音,忍不住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們就這點膽子,還敢去下斗?也不怕把自己嚇死。」

羅參一直沒說話,他拿出一個小盒子,「 嚓」一聲打開,竟然是羅盤。

羅盤「嘩啦啦啦啦」的瘋狂旋轉著,好像得了失心瘋一樣,此時羅盤儼然變成了陀螺,原地打轉兒。

羅參淡淡的說︰「不是見鬼,這墓道里有磁石。」

「磁……磁石?」

打手們一听是磁石,這才慢慢消停下來︰「真的……真的是磁石麼?」

「我們的電器被消磁了?怪不得……」

「這也太嚇人了。」

羅參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在四周查看,他單膝跪在地上,大長腿畢露無疑,微微屈膝的動作,好像一個優雅的騎士,一只手搭在墓道的牆壁上,四指扶著牆面,大拇指微微的磨蹭了一下,好像那面平平無奇的墓牆,是他的情人一般,動作溫柔又細膩。

萬俟林木感覺自己有點「精蟲上腦」,走過去蹲在羅參面前,托著腮幫子,毫不掩飾的盯著羅參看。

羅參蹭了蹭自己手指尖上的黑色粉末,拍了拍手,對上萬俟林木專注的眼神︰「木木也有發現?」

萬俟林木點點頭,笑著說︰「嗯,我也有發現,我發現……」

萬俟林木一笑︰「你怎麼長得這麼好看?」

白先生「咳」的咳嗽了一聲,心想林木一點兒也不隨自己,哪有夸男人好看的?而且夸的還是無啟族的男人!

羅參一愣,被萬俟林木逗笑了,說︰「回家讓你看個夠。」

萬俟林木說︰「你有什麼發現?」

羅參說︰「不是磁石,是磁鐵粉。」

「磁鐵粉?」萬俟林木說︰「古代有這玩意兒麼?」

羅參說︰「古代有磁石,但是沒有磁鐵粉。」

彪頭立刻炸了,說︰「羅三爺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是那些在咱們前面進來的人弄的?!」

剛才他們看到了滿地的弩/箭,說明有人在前面進來過,現在牆壁上又涂了磁鐵粉,害得大家差點精神分裂。

彪頭擼胳膊挽袖子的說︰「前面那些王八羔子,他們搶了東西不說,竟然還要弄這樣東西來陰咱們!?王八羔子,我草他娘的!」

花停雲模著下巴說︰「這就很奇怪了,有人先進來,拿了東西還不走,大費周章弄這些磁鐵粉干什麼?」

萬俟林木說︰「或許他們沒有發現天燈,也或許他們拿不走天燈,所以大費周章想讓後面的人發現不了天燈?」

彪頭說︰「總之那些王八羔子,就是不想讓咱們進去,我呸,我就非要進去!走!」

他說著,率先往前走去。

羅參和無啟一直檢查著牆面,說︰「好了,磁鐵粉消失了。」

終于走出了磁鐵粉的區域,眾人都松了口氣。

「地上是什麼?」花停雲指著前面的地磚。

眼楮……

「啊啊啊啊!!」小男生不負眾望的又叫了出來,叫的大家汗毛倒豎。

倒是萬俟林木,稍微有點習慣了這種高分貝的尖叫聲。

眼楮。

地上的圖案是眼楮。

墓道前面接上了石磚地板,每一塊地板都是方形的,有的地板上畫著眼楮,有的地板上則是空的,什麼紋路也沒有。

眼楮的圖案因為經過陳年累月,已經風化了,斑斑駁駁,遠遠的看過去,就像陷入了一片眼楮的海洋。

怒目的、哭泣的、歡笑的、憂傷的、悲哀的、嘲諷的……

各種各樣!

無數雙眼楮,撕開墓葬的黑暗,斑斑駁駁的投來凝望的目光,似乎要把所有光臨的土夫子,吸入無盡的深淵。

羅參說︰「這些地磚應該是活動的,大家不要隨便踩,先試試再說。」

傻子也看得出來,這些眼楮肯定不是隨便畫上去的,所以沒人敢輕舉妄動。

羅參如法炮制,從背包里掏出熒光棒來,說︰「前輩,我來試試機關,不知道這中間有沒有規律推演,如果是隨機的,那就需要一些時間了。」

無啟點點頭說︰「我配合你。」

羅參和無啟,可是兩個機關高手,有他們在,就沒有破不了的機關,萬俟林木十分放心,說︰「咱們去那邊吃點東西吧,讓他們慢慢研究機關。」

大家都對羅三爺十分佩服,雖然他們不認識無啟,但是羅三爺管無啟叫做前輩,這輩分不小,實力自然更不用說了。

大家準備遠離石磚,就在這個時候……

「啊啊啊啊啊!!!」一聲大吼。

眾人第一時間看向小男生,小男生立刻說︰「我沒有喊!」

不是小男生喊得?

 !!

一聲巨響從後背傳來,只見一個打手突然瘋癲起來,使勁抓撓著自己的脖子,從他的衣領里,蔓延出一股紅色的血跡,斑斑駁駁,很快遍布整張面容。

血眼!

打手肯定是剛才受了傷,但是沒有察覺,那血蠶和血蛾的毒素竟然無比厲害,潛伏在打手身體里,這個時候發作了出來。

打手大喊一聲,眼楮赤紅,眼珠子漲的幾乎從眼眶里擠出來,失控一般,猛地狠狠一撞身邊的人。

「 !」

大金在他旁邊,被打手狠狠一撞,直接撞飛了出去,他根本沒有防備,向後一仰。

 !!

打手首先撞在地上,正好壓在三塊眼楮石磚上。

嚓!

嚓!

嚓——

三聲輕響,石磚被啟動,從石磚的縫隙中突然冒出三根鋼針。

隨著三聲響動,中毒的打手猛地被鋼針扎透了腦袋、脖頸和大腿。

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釘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 !」

眾人眼看著這巨變,都是狠狠抽了一口冷氣,大金被撞了出去,也會像打手一樣,被鋼針狠狠穿透!

就在這一剎那,金縷猛地撲出去。

他距離大金最近,一把保住大金,凌空翻個了身,給大金做了墊背,猛地跌在的地上。

 嚓!

兩個人跌倒的地方,只有一塊眼楮方磚。

時間仿佛停止了,一下凝滯下來,眾人屏住呼吸,眨眼都不敢的盯著金縷和大金兩個人。

大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跌在了金縷的懷里,嚇得他趕緊撐起來,說︰「怎麼樣?!有沒有事!?」

金縷還躺在地上,微微搖了搖頭,說︰「沒事。」

他的語氣非常平靜,臉色也平靜的厲害,大金狠狠松了一口氣,剛要放下心來,還以為機關年久,有些失靈,這也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他的一口氣松了一半,突然看到金縷的胸口,一圈紅色的東西,慢慢陰開,一點點的順著衣服陰開,不停的蔓延著……

是血。

「小金!?小金!」

大金腦袋里「嗡!!!」的一下,瞬間炸開了花,四周的聲音變得模糊,機關並沒有失靈,金縷的胸口正中,被一根鋼針刺穿了,鮮血源源不斷的擴散著。

而金縷,一臉淡然,似乎不知道疼痛,嗓音沙啞的說︰「你沒事,太好了……」

大金嗓子里打結,听到金縷的聲音,終于大喊出來︰「快!小金受傷了!他受傷了!有鋼針!」

羅參說︰「不要亂動!我們過去。」

現在還不能確定,只有畫著眼楮圖案的地磚會觸動機關,如果羅參是墓葬的設計者,那他絕對不會和盜墓賊玩過家家,還給他們設計一個月兌生的路線,眼楮和空白地磚,一定會混著來。

「是誰推我?!」

「啊!救命——」

一時間,打手群也亂了起來,原來發瘋的打手根本不只一個人,剛才受了傷,卻沒有立刻瘋癲的打手,身體里的毒素似乎被激發了出來,一瞬間瘋狂起來。

 ——

啊啊啊啊——

是跌在地上,被鋼針刺穿的慘叫聲。

打手們混亂起來,血眼瘋狂的蔓延著,完好的打手因為害怕,還要躲避血眼的廝殺,被迫逃竄扭打起來。

場面混亂,被推進石磚,和自己跑進石磚的打手數不勝數。

「啊——!!」

「機關!」

「是鋼針……鋼……」

嗤——!

 嚓!

機關被啟動的聲音此起彼伏,鮮血不斷噴濺。

花停雲的後背被人狠狠一撞,「 」的一聲撞飛出去,猛地撞在前面一具尸體上。

那尸體被刺穿了眼楮,花停雲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差點直接干嘔出來,趕緊要從地上爬起來。

身後卻有風聲傳來,一個滿臉血眼的打手,一把抓住花停雲的頭發。

「 ……」花停雲是長發,被打手狠狠一抓,疼的仰起頭來。

那感染了血眼的打手先是揪起花停雲,隨即狠狠往下一按,似乎要將他的頭往地上的鋼針扎去。

花停雲雙手猛地一撐地板,死死架住,身後的打手卻像是瘋了一樣,狠狠往下按著花停雲,他的力氣巨大,不知疲倦。

花停雲雙手顫抖,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頭被越壓越低,越壓越低,鋼針在自己的眼前無限放大,無限放大……

針尖對準了眼楮,不停的放大,花停雲的呼吸好像已經提前終止了,說不出來的害怕和無助,這是他以前從未感受過的。

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不停的滑下來。

就在鋼針馬上要戳在花停雲眼楮上的一剎那……

 !!!

一個黑影從後面沖上來,狠狠沖著那打手就是一踹,直接將打手踹飛出去。

花停雲只覺得壓住自己的力道瞬間卸去,他發狠的喘著氣,冷汗涔涔的往下流,隨即被人一把拽起來。

顧野航!

是顧野航,顧野航扶著花停雲,說︰「沒事吧,小心!」

後面又有發瘋的打手沖過來,源源不斷。

羅參和無啟看了一眼地磚,果然是沒有規律的,不只是畫著眼楮的地磚可以觸動機關,就是空白的地磚也會觸動機關。

這樣的情況下,毫無規律可尋,那就要尋找設計機關的人,自己潛意識里的規律。

哀嚎的聲音一聲聲回蕩著,金縷仰躺在上,胸口已經布滿鮮血,金縷身材過于高大,大金根本不敢輕易去動他,鋼針壓住了出血點,貿然去動金縷,很可能控制不住出血量。

羅參面容嚴肅,微微壓著嘴角,皺著眉頭,眼楮快速掃射著地上的地磚。

不斷有發瘋的打手撲上來,去襲擊羅參。

唰——

一抹亮光乍然浮現,萬俟林木手掌一抓,一把冰劍出現在掌心之中。

啪!

萬俟林木一把握住冰劍,說︰「你破解機關,我來擋著。」

萬俟林木的長劍一擺,擋開撲過來的發瘋打手,說︰「給我一根魚線。」

羅參揚手一拋,有打手要去搶魚線,萬俟林木猛地一躍而起,一腳踢在打手背上,動作凌厲,踩著打手借力翻起,一把接住魚線。

萬俟林木動作快速,「唰唰」繞了兩圈,直接將摔倒在地的打手捆起來,然後絲毫不停頓,快速向前沖去。

踏踏踏——

萬俟林木飛快的往前跑去,一下扎進機關群中,他的動作巧妙,只踩那些被觸動的機關,將發瘋的打手一一捆在魚線上,串成一個糖葫蘆,使勁一拉。

羅參見萬俟林木擋住了那些打手,對無啟說︰「前輩去救大金,這里有我。」

無啟點點頭,白先生跟他一起,兩個人踩著啟動過的機關跑過去,金縷失血非常多,不能輕易扒開鋼針。

大金雙手顫抖說︰「祖師爺,怎麼樣?」

無啟說︰「你放心,金縷有燭龍血統,不會這麼輕易出事的,但是現在有個問題,燭龍的自我修復能力出眾,有一部分鋼針……嵌在他的肉里了。」

大金吃驚不已,剛才血流太多,大金不敢將金縷從鋼針中扶起來,怕他失血過多,但是哪知道金縷的恢復能力這麼快,傷口竟然快速愈合,包裹住了鋼針。

現在要拔針,就是二次痛苦。

大金說︰「怎麼……怎麼辦?」

無啟扶住金縷的肩膀,淡淡的說︰「會有點疼。」

金縷點點頭,還沒點完頭,無啟的動作迅速,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直接扶著他的肩膀,將人往上一提。

「 !!!」

鋼針發出「刺啦——」一聲,從愈合的傷口中快速拔出,那是一種皮肉月兌離的聲音,大金听得頭皮發麻。

緊跟著鮮血噴涌而出。

呲——

腥甜的味道噴濺了大金一臉,是血……

金縷的血。

金縷一聲低吼,猛地緊緊抓住大金的手臂,大金趕緊也抓住金縷。

無啟將金縷扶起來,沒有一個字廢話︰「走。」

羅參已經從後面趕過來,說︰「找到規律了,跟我走。」

萬俟林木拽住那些串起來的打手,眾人全都跟在羅參後面,眼楮的圖案和空白的地磚來回踩踏,一路曲折前進,石磚蔓延很長。

五分鐘之後,眾人終于走出了鋼刺的機關。

「主墓室!!!」

「是主墓室!」

「快看前面!」

彪頭大喊起來,穿過石磚機關,前面竟然是一個碩大的墓室。

和之前的蠶室一點兒也不一樣,這個墓室恢弘雄偉,顯然是主墓室。

巨大的穹頂,天圓地方。

敞開的墓門,讓眾人在墓道中,就能窺看冰山一角。

墓室里雕梁畫棟,穹頂上雕刻日月星辰,還有樹枝和樹葉的圖案,仿佛身處山林間的月色之中,仰起頭來,能從茂密的樹枝縫隙,看到深邃魅力的夜空星海……

墓室的四周,分別點燃了四盞長明燈,雖然長年累月,長明燈的燈火有些暗淡,卻仍然燃燒不惜,生生不滅。

「終于找到了!找到了!」

彪頭大喊著︰「終于找到主墓室了!」

主墓室沒有任何陪葬,四壁雕刻著繁復的花紋,整個墓室寬闊,甚至空蕩。

只是在墓室的正中,放著一口金色的棺材。

墓中有一片一人多高的祭台,祭台上雕刻著繁復的花紋,那口金色的棺材,就擺在祭台的正中間。

「女王!一定是女王!」

彪頭說著,中邪一樣就要走過去。萬俟林木的冰劍一擺,冷冷的說︰「怎麼,不怕有機關了?」

「機關……」彪頭一听「機關」,嚇得一個激靈,畢竟剛才實在太慘烈了。

他們身邊還有串成糖葫蘆,處于瘋癲狀態的打手們。

那些打手一點意識也沒有,瘋狂的吼叫著掙扎著,如果不是無啟族的魚線,一般的繩子很可能都無法捆住這些瘋癲的打手。

羅參說︰「大家先原地休息,處理傷口,這一路走來都有機關,女王的棺槨必定也是機關重重。」

彪頭有些犯慫,不敢貿然上前,他也受了傷,只好坐下來自己處理傷口。

大金扶著金縷慢慢坐下來,金縷臉色雖然一片慘白,但是傷口已經不流血了,燭龍的愈合能力驚人,換做別人,或許已經一命嗚呼。

大金還沒來得及說話,金縷已經握著他的手,說︰「你、沒事吧?」

金縷說話還有些不流暢,卻異常嚴肅擔心的凝望著大金。

大金心口猛跳,搖頭說︰「我沒事,重要的是你,你有事沒事,我給你包扎一下傷口。」

大金把金縷的上衣月兌下來,傷口非常猙獰,鋼針簡直是對穿,後背一個猙獰的口子,前胸也被扎穿了。

雖然已經愈合,但是還是要消毒抹藥,大金小心翼翼的給他擦藥,金縷突然笑了起來。

大金說︰「笑什麼?扎傻了麼?」

金縷笑著說︰「我、好……高興。」

大金有些沒好氣,他家小金怕不是個傻子吧?趕緊給他繼續傷藥,看著這樣猙獰的傷口,怪心疼的。

金縷突然抓住大金的手,不讓他上藥,大金奇怪的看向金縷。

金縷一張面癱臉,聲音低沉沙啞,用霸總的氣場說︰「你、模我……」

他說著指了指自己,又蹦出兩個冷漠的字︰「害羞。」

大金一臉迷茫,正愣在原地,什麼意思?

萬俟林木探頭說︰「小金不會是在說,你模得他害羞吧?大金你好好上藥,開什麼小差啊。」

大金臉上一燒,臉皮都要給燒成灰燼了,立刻說︰「我沒開小差!」

金縷低笑了一聲,哪有一點兒害羞的樣子?

眾人包扎傷口,羅參清點物資,突然沉聲說︰「咱們的物資少了。」

萬俟林木說︰「剛才掉了吧。」

他模了模自己的耳垂,鏡棺碎片立刻變成了耳釘,佩戴在左耳上。

剛才那麼混亂,物資掉了也情有可原。

但是……

羅參說︰「水和食物都沒有了。」

「什麼?!」彪頭大喊出來︰「水和食物都沒了!?十天的干糧,全都掉了!?」

這……

這不可能啊!

羅參補充說︰「其他物資沒有丟。」

物資掉了,情有可原,但是只掉了水和食物,這也太離譜了。

除非……

被偷了。

眾人立刻環顧左右,花停雲說︰「你們隊里那個男孩去哪里了?」

那個走到哪里撩到哪里的娘炮小男生不見了!

眾人立刻仔細去找,「真的不見了!」

「呸!他肯定趁亂拿走了咱們的干糧!」

「這下怎麼辦!?」

羅參眯了眯眼楮,看向彪頭,說︰「他到底是什麼人?」

彪頭因為丟了物資,煩躁的厲害,暴躁的說︰「老子怎麼知道他是什麼人!?」

「唰——」

一把冒著寒氣的冰劍搭在彪頭脖頸上,是萬俟林木的鏡棺冰劍。

彪頭反應也是快,立刻舉起自己的槍來,那里面還有一顆子彈,之前一直沒有舍得用。

彪頭用槍指著萬俟林木,萬俟林木的冰劍搭在他的肩膀上。

萬俟林木無所謂的笑了笑︰「這麼近的距離,你是想跟我比比手速麼?看看你的槍快,還是我的手快?」

子彈的確很厲害,但是近身搏斗,距離太近的情況下,根本沒有冷兵器來的方便。

萬俟林木冷冷的說︰「別跟我們耍滑頭,你的老相好你不知道是誰?」

彪頭一看這場面,自己的打手都瘋的差不多了,沒辦法和他們抗衡,而且把那冰劍架在脖頸上,並不是開玩笑的,已經劃破了他的皮肉,刺辣辣的疼。

彪頭改變了態度,立刻說︰「我是……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他……他不是我的老相好。」

萬俟林木說︰「到底這麼回事?」

彪頭說︰「我喜歡女人,怎麼可能喜歡那種男不男女不女的死娘炮呢!我說的都是真的,之前我不認識他,是他突然找到我,給了我一筆錢,讓我裝作是他相好,帶他下這次的斗,說是……說只是想要見識見識,沒有別的意思啊!我哪知道……他回偷了咱們的干糧,我也靠著這些物資活命呢,我真的沒有說謊啊!」

顧野航說︰「他不是你隊里的人?」

彪頭說︰「對天發誓,真的不是我隊里的人!就在出發之前,他才來找到我的,因為有錢,而且我看他……他娘唧唧的,也不能翻出天去,就……就收了這筆錢,我還以為他是借著我,來釣你這個金主的,沒想到……」

小男生偽裝成了彪頭的相好,混進了下斗的隊伍,但是他身上一點兒奇怪的氣息也沒有,說明不簡單,絕對是有備而來。

而且絕對是為了故意躲避萬俟林木,有備而來的。

現在回想一下,在血蠶室中,是小男生不小心踫了盒子,那些血蠶血蛾才跑了出來,這一路上小男生不知道搗了多少亂,原本以為他只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沒想到……

都是故意的。

羅參說︰「您們怎麼聯系?」

彪頭立刻知無不言︰「是他來找我的,突然出現找到我,我連他的手機號都沒有,全都是現金交易!我也是被騙的那個啊!」

嘻嘻——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嬉笑傳了過來。

幽幽的,帶著無盡的回響。

回蕩在空曠的主墓室中。

一個嬌媚婉轉的聲音,笑的令人毛骨悚然,雞皮疙瘩亂掉,掐著嗓子說︰「羅三爺,你們在找我麼?」

作者有話要說︰  安利一下蠢作者的存稿新文《撿了一只狗皇帝》~戳進專欄可見~歡迎收藏~

文案︰

春秋爭霸,王室衰微

祁律穿越到群雄紛爭的春秋,成為一貧如洗,家徒四壁的小吏。無錢,無糧,無名!

舉家上下唯一的「肉」拴在草舍外的籬笆上——一只小土狗。

「紅燒肉、回鍋肉、粉蒸肉、鍋包肉、水煮肉、蒜泥白肉」,祁律盯著灰頭土臉的小土狗,露出一個猶如老父般慈愛的笑容……

周王十五年,王去世,長子即位,天現異象

剛剛即位的周天子做了個噩夢

夢見自己變成了無名小吏門前的一只土狗……

祁律手拿骨頭,撫模狗頭︰狗蛋兒,多吃點,你太瘦了沒有肉,養肥再宰。

小土狗︰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放肆,寡人乃周天子,尊天下之貴者!)

【小劇場】

【某天,開心墓場收到了一個快遞】

羅•溫柔•小三︰木木,你的快遞。

萬俟•忙碌•林木︰哦,幫拆一下,應該大叔叔寄過來的。

【羅小三勤勤懇懇的拆開快遞,發現里面有兩本很厚的書——《關于燭龍生寶寶的108個常見問題》萬俟景侯著、《攻君的職業素養》萬俟景侯著】

萬俟•四處尋找•林木︰咦,我的快遞呢?

羅•一本正經說瞎話•小三︰快遞里面什麼也沒有,是個空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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