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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神隊友(合一)

「姑母,您怎麼能……」沈染見沈皇後竟下了軍令狀,心中焦急。

姑母做為皇後無愧于天下,無愧于傅家,她怎能用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沈皇後卻輕輕搖頭,嘴角笑意從容,「夫妻便是生同衾死同穴,若陛下因我判斷而有意外,本宮理應下去與他賠禮。」

沈皇後說的是「賠禮」而非「賠罪」。

他們生是帝後,死是夫妻,屆時他們關系平等,她便不用再給他面子,也可將這麼多年的不滿盡數道來,好好指著他的鼻子罵上一番。

眾人見沈皇後竟有必死決心,便知自己勸說不動,只能靜候在帳內,心里揣度著各種可能……

內帳中,顧錦璃和苗洛將沈皇後的話听得分明。

苗洛噙笑,「你們大梁的皇後倒是很有風骨,甚至比你們的皇帝陛下還有魄力。」

特別是這幾日建明帝一直昏迷,圍場內外都由沈皇後掌控,苗洛覺得若讓沈皇後做女君也不見得比建明帝差。

顧錦璃見她竟還有閑情逸致與自己談天,心中也不免急切,「殿下既听到了皇後娘娘的決絕之詞,便望殿下盡心醫治。」

顧錦璃這次真是束手無策了,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苗洛身上。

苗洛還不曾見過顧錦璃慌張,便起了逗弄的心思,托腮笑道︰「你這般說害的我都緊張了,若我真把你們的皇帝治死了可怎麼辦呀?」

顧錦璃無奈輕嘆,並不接她的話,只耐心問道︰「不知殿下解毒需要哪些藥材,可需要銀針?」

苗洛笑而不語,只輕輕搖頭,趁機握住了顧錦璃的手,嘴角掛著風流的調笑,「這些都不需要,你若想知道,便備下一把剖開我心髒的尖刀。」

這雙手不僅看著白女敕,模著也柔軟無骨,溫香的女兒家真是比男人招人疼多了。

顧錦璃這輩子還從未被女子調戲過,若真是登徒子,她早就一根銀針扎過去,定要他麻上半日。

可望著眼前那明艷嫵媚的絕色臉龐,顧錦璃除了無奈嘆息別無他法,「殿下,時間緊迫,還請您盡快幫陛下解毒。」

「好好好,美人所言,何敢不依。」苗洛一臉寵溺,趁機多捏了兩下美人的小手。

溫涼愛吃醋,她還偏要趁機揩油。

「那就麻煩縣主幫我備一把尖刀吧。」

顧錦璃本以為她還在開玩笑,正想勸她以大局為重,卻見苗洛從桌上拿了一個小瓷碗來,笑望著她道︰「听聞靈毓縣主醫術高超,我這條命可就全交給縣主了。

世上美男萬千,我還沒享受夠,縣主可務必要保下我這條命啊。」

「殿下的意思是?」

苗洛笑得隨意,「縣主以為誰都有如你這般醫術不成,我是儲君,哪里會學醫術。」

苗洛在顧錦璃茫然的注視下月兌下了外裳,左側的內衫也盡數褪下,露出一片潔白細膩的皮膚。

「南疆擅蠱擅毒,若南疆國君沒有防範,只怕隔些時日江山就要易主了。

南疆君主百毒不侵,百蠱不近,我是南疆儲君,自也如此。

一盞心頭血,不管他中了什麼的蠱蟲,都能將他救回來!」

南疆君王的心頭血雖可解蠱毒,但君主金體何其貴重,怎麼會為了救人而損。

所以世人說此蠱無解,也不算夸大其詞。

顧錦璃一時愣住,她本以為苗洛說剖心是在逗她,沒想到竟是真的。

此舉不能再說舉手之勞,而是以命相救。

「殿下,待陛下醒來,我定會將殿下大義如實稟告,殿下之恩我大梁絕不會忘記。」

苗洛卻擺了擺手,莫不在乎的笑了笑,「我倒不需要你們陛下的感激,但若能得縣主一個承諾,我死也值得。」

「殿下想要什麼承諾?」

苗洛貼近顧錦璃,在她耳邊輕輕低語道︰「我要溫涼,可好?」

顧錦璃面上並無慍色,反是輕輕一笑,「殿下若喜歡阿涼,盡管去搶就好,我相信殿下不會以此來要挾我。」

堂堂一國儲君,有自己的驕傲,豈會如此貶低自己。

苗洛搖頭,嘖嘖嘆聲,「太聰慧的女人有時真不可愛,本想看你氣得跳腳,委屈抹淚呢。」

兩個女子相視而笑,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她們很像,都有自己的準則和規矩。

顧錦璃用烈酒清洗尖刀,又在火上仔細烤著。

這把刀要插入苗洛的心口,而苗洛竟比顧錦璃還要輕松自在。

「你這個做大夫的手怎麼還抖起來了,你這樣誰敢找你看病?」苗洛淺笑盈盈,逗著趣道。

顧錦璃勉強勾了勾嘴角,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莫名的緊張。

如果說現在要取的是她的心頭血,她反是會更輕松一些。

「這是我研制的護心丸,請殿下含在舌下一顆。」

苗洛接過,放在了舌下,苦的瞬間變了臉色。

顧錦璃繼續道︰「取血前我會先給殿下用麻沸散,不會讓殿下覺得痛。

取過血後我會用銀針封住殿下的心脈,然後再為殿下包扎傷口。

那止血散也是我親自配制的,效果甚好,殿下無需擔心。」

苗洛彎唇笑出聲來,一派輕松自在,「我不擔心呀,反倒是你,怎麼瞧著比我還緊張?」

顧錦璃也翹了翹嘴角,「苗洛殿下,我覺得我好像越來越欣賞你了。」

苗洛眨了眨長而濃密的睫毛,抬手挑起顧錦璃的下巴,「我也越來越喜歡你了,不如你棄了溫涼,隨我走吧。」

顧錦璃早已習慣她的「不正經」,笑笑未語。

「殿下,是您來,還是我來?」

苗洛看了一眼顧錦璃手中的尖刀,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還是你來吧,你是大夫,下手有分寸,我若是捅深了,豈不麻煩?

若你們陛下是個絕色的年輕人,為他去死也無不可,只這糟老頭子,我實在愛不起來。」

「好,那便我來。殿下,您放心,我絕不會讓您有事。」握住銀刀的瞬間,顧錦璃便像換了一個人。

冷靜從容,淡然自若。

苗洛點點頭,嘴角雖揚,但雙手還是緊張的捏緊了椅子。

「靈毓縣主,你可要記得你欠我一個承諾,若改日我讓你兌現,你可不能食言。」

顧錦璃正色頷首,「殿下放心,我若違背誓言,天地誅之!」

內帳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

沈皇後雖面色不留分毫,可手心已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她不怕死。

不過一劍抹了脖子,痛一痛而已。

可她知道,若陛下挺不過去,大梁將千瘡百孔,將會死上成百上千的人。

想到那一幕,沈皇後除了痛心疾首,只有深深的無力。

有些事只有他才能做,她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淌了,沈皇後坐在椅上都覺得身子越發無力,更何況那些站著的老臣,他們的身子都開始打晃,但仍咬著牙硬挺著。

今時不同往日,陛下性命堪憂,若一旦有個意外,他們這些老臣必須要匡扶起大梁社稷。

沈染立在沈皇後身邊,寸步不移,只他總忍不住頻頻向內帳望去,一顆心高高懸起。

若陛下醒不過來,不僅姑母受累,她這個醫治之人也必定受到牽連。

沈染暗暗捏緊了拳。

他說過一定會護著她,就算真有個萬一,他拼死也要將平陽王一家送回南陽城。

陛下無恙,他忠于陛下,若陛下不在,他只循道義。

內帳的簾子突然被人挑開,一道道視線迎視過去,卻見顧錦璃攙扶著苗洛踉蹌走出,苗洛那張本如薔薇花般嬌女敕的小臉此時毫無血色,如同被風雨侵蝕褪色的花瓣,虛弱無力。

眾人一怔,這苗洛不是來給陛下解毒的嗎,怎麼看起來反像是丟了半條命似的?

「皇後娘娘,陛下之毒已解,還請娘娘看護好陛下。

苗洛殿下耗費了太多精力,我先扶她回去休息。」

顧錦璃沒有解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不能讓人知道苗洛的心頭血可解南疆百毒,否則于她不利。

「我來吧。」沈染走過去攙扶苗洛。

苗洛的身材要比顧錦璃更加修長,顧錦璃攙扶她明顯有些吃力。

而且沈染在她們兩個的身上聞到了金瘡藥的味道,他雖不知具體情況,但也猜到苗洛應受了傷。

苗洛笑著倚進了沈染懷中,雙眸中泛著柔情脈脈。

「還是沈世子知道憐香惜玉呢,你既對我如此憐惜,當初又何必拒了我呢……」

沈染表情有些僵硬,但還是小心的攙扶著。

苗洛這言行無狀的模樣落在刻板的老臣眼中只覺刺目厭煩。

甚至有些人覺得苗洛說不準就是想佔沈染的便宜,才故意裝出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

不過就是解個毒而已,何至于此。

「皇後娘娘,現在能讓臣等探望陛下了吧!陛下龍體如何,可不能只听她們一面之詞。」

沈皇後近日憂心膽顫,又一夜未睡,氣息已經不大平穩,顧錦璃倒出一粒護心丸,服侍沈皇後用下。

听他們還在這里喋喋不休,給沈皇後施壓,顧錦璃起身冷冷道︰「眾位大臣可通醫術?

若是不通,除了打擾陛下休息,給皇後娘娘添亂,恕我想不到眾位的探望有什麼用處。」

「你……你怎麼敢這麼與我們說話?」

顧錦璃冷眼瞥著他們,語氣幽幽,「尊重是相互的,你們對我橫眉立目,百般折辱,我又為何要敬你們?難道只因你們比我老上一些?」

一眾老臣氣得面色鐵青,顧錦璃卻不慣著他們,繼續道,「陛下這里有御醫診治,有皇後娘娘照顧,眾位大人若無事可做不妨想想如何與陛下交代。」

眾老臣皺眉,「我們無愧于心,有什麼可交代的!」

顧錦璃勾唇冷笑,「你們險些貽誤陛下病情,又逼迫皇後娘娘以死護佑陛下,這些事眾位好好想想如何解釋吧!」

幾人稍稍變了臉色,眼神心虛的偷偷瞄向沈皇後。

他們剛才對沈皇後說話的確重了些……

幾人試圖往回找補,沈皇後卻不理會他們,只握著顧錦璃的手道︰「靈毓,你再陪我待一會兒。」

再堅強的人也有支撐不住的時候,現在對于沈皇後來說,顧錦璃便是她的主心骨。

「好。娘娘,我扶您去內帳休息。」

說完,顧錦璃便扶著沈皇後進了內帳,被通傳的御醫也背著藥匣子匆匆進帳,無人理會那幾個面色復雜的老臣。

沈染恭謹的攙扶著苗洛的手臂,苗洛卻仿若無骨的蛇攀纏上了沈染的身體。

沈染皺了皺眉,但並未推拒。

他素愛調香,所以嗅覺相對常人更為靈敏。

苗洛在貼近他時,他聞到了鮮血的味道,她果然受傷了。

見御醫被傳喚進去,皇帳外候著的眾人都在翹首以望,可沒想到最先出來的竟是膩歪在一起的兩人。

眾人一時神色各異。

「我送殿下回營帳。」

苗洛倚在沈染懷中,聲音輕柔嫵媚,仿若撒嬌一般,「不嘛,我那帳子又小又冷,人家不想回去,我去沈世子的帳子可好?」

說完,她莞爾一笑,吐氣如蘭,「人多,也暖和些,你說呢沈世子?」

這般赤luo的勾引調戲,眾人都以為沈染定會拒絕。

誰知沈染望了苗洛一眼,竟頷首道︰「依殿下所言。」

眾人都看愣了,就臉沈嫵都一臉難以置信。

哥哥素來看重清名,怎麼會答應苗洛的要求?

沈染如此自然不是因起了憐香惜玉的之心,而是他能感覺到苗洛的身體越發乏力。

如今圍場混亂,南疆又被牽扯其中,若無人保護苗洛很有可能招小人覬覦。

而苗洛看似與他調笑,實則也是考慮到了此處,才尋求庇佑。

這個苗洛殿下可不像想象中那麼簡單!

傅凝看著有些不大舒服。

他知道苗洛花心,可再花心也總得扔了舊情再尋新情吧,可與他的那段舊情明明還未開始啊。

他怎麼就莫名奇妙被拋棄了呢?

向來只要風流,不求真心的寧郡王第一次為情計較起來。

但很快這種微妙的不甘就被喜悅沖散了,御醫傳出消息,建明帝之毒已解。

眾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陛下聖體安康,大局得穩。

沈皇後命眾人回帳休息,待建明帝蘇醒再行傳召。

傅決傅冽兩人面上雖在笑,只這笑容少了兩分真誠,多了許多復雜。

麗妃累的腰酸腿疼,忙讓婢女為她揉捏,傅冽坐在一旁忿忿不平的道︰「這些定然都是蔣家搞出的名堂,平陽王怎麼可能通敵賣國。

待父皇蘇醒,定然好好徹查此事,最好將姓蔣的一窩端了才好!」

沒留意傅凜冷冽的神色,傅冽喝了一大碗茶,語氣中帶著一絲欽佩,「要說溫涼還真有先見之明,提前去找了承恩侯,不然等到魏岳發難,咱們還真不是對手。

若換作是我,就算父皇給了我令牌,我怕是也想不起來。」

「你想多了,父皇怎麼可能會給你金龍令!」傅凜已經被嫉妒迷了眼,「溫涼」兩個字如同魔咒,聞之便足以讓他失去冷靜。

見傅冽對溫涼贊不絕口,傅凜心中升起一股無名怒火。

傅冽本不過隨口一說,莫名被傅凜懟了一通,不服氣的喃喃道︰「又不只我一個人沒有,父皇不是也沒給你們嘛!」

「說夠了嗎?」傅凜騰的起身,臉色冷若寒霜,「對,父皇沒有給我金龍令,因為他不信任我也不看重我!

他心里只有溫涼一人,在他心里只有溫涼才是好的。

你現在也瞧不起我了是吧,你是不是更希望認溫涼做你大哥!」

傅冽氣得拍了桌子,「你發什麼瘋!我又沒說什麼,你這簡直莫名奇妙!」

「我莫名奇妙?分明是你被人家蒙了心志,認賊為友!愚不可及!」傅凜冷冷笑起,語氣中滿是嘲諷。

傅冽墨眉緊皺,「我承認我沒你聰明,但我知道什麼樣的人值得我交往,用不著你教我!」

「呵呵……」傅凜低低笑了起來,心中壓抑許久的痛苦讓他看起來有些瘋癲,「值得?

這世上沒有人值得信任,有的不過只是虛偽,欺騙罷了。」

傅冽不喜歡瞧他這副模樣,也不想再與他吵下去,只拂袖道︰「隨你怎麼說吧。」

見他要走,傅凜冷冷開口喚住他,「傅冽,你今日不信我,來日莫要傷神!」

傅冽抿抿唇,狠狠掀開簾子,不發一言的闊步離開。

傅凜一向有兄長氣度,兄弟兩人還從未這般爭執過,麗妃也不贊同的道︰「剛才你弟弟在我沒願意說你,今日的確是你不對,好好的發什麼邪火。

冽兒脾氣雖臭,可他一向听你的,你有什麼話好好與他說,怎麼能罵他呢?」

發了火氣,傅凜冷靜下來後也有些後悔。

他明知道弟弟不知情,不過是為了義氣才幫襯溫涼。

可在看到所有人都圍著溫涼,那種孤立無援,沒人陪在身側的感覺,真是讓他又怒又恐。

傅冽怒氣沖沖的走出營帳,便看見宋達在皇帳前探頭探腦。

「你干什麼呢?」

宋達被嚇了一激靈,捂著心口氣道︰「你走路能不能有點動靜,差點嚇死我。」

「你自己做賊心虛,還怪別人嚇你。你不回營帳,在這做什麼?」

宋達坦然回道︰「我在等靈毓縣主啊。」

傅冽譏笑出聲,「沒看出來你還挺痴情的,你該不會見溫涼要出事,想要幫人家照顧妻兒吧?」

「齷齪!」宋達翻了他一眼,拉過他小聲道︰「靈毓縣主手里全是好東西,我看現在局勢挺亂的,想要點迷藥毒藥什麼的,關鍵時候好全招呼到魏岳身上。」

傅冽冷眼看他,嘖嘖搖頭。

有宋達在,局勢何愁不亂。

但見他一腔熱血,傅冽沒戳破他,只望著他,正色問道︰「宋達,你騙過我嗎?」

宋達愣了一下,抬眸看他,望著傅冽冷幽幽的目光,心虛的避開了眼神。

「你騙過我?」傅冽皺眉。

宋達眼珠亂轉,不自然的揉著手道︰「沒騙過幾次……」

「幾次?」傅冽震驚。

「嗯……就是我上次不小心弄壞了你書房的藏畫,我怕你找我麻煩,就把你那只黑兔子抱了過去,還在它身上蹭了墨,騙你說是它弄的……」

傅冽咬牙,「果然是你,我就說小黑怎麼會好端端的跑到我的書房去!」

畫壞了他也就忍了,可宋達那廝為了讓他相信竟在小黑的毛上涂滿了墨,他洗了半晌才洗干淨。

「還有呢?」

承認了最嚴重的罪過,剩下的一些事宋達就交代的格外輕松了。

什麼往酒里添料啊,什麼犯了錯栽贓嫁禍啊,總之都是些幼稚至極的行為。

傅冽氣著氣著笑了起來,就宋達和溫陽那種智商能騙他什麼?

他才不會看錯人,這幾個家伙再不著調再不正經,也絕不會騙他。

京中。

此時京中與圍場一般,盡是風雨欲來的壓抑感,甚至比圍場局勢還要緊張。

許多股肱之臣都隨建明帝去了獵場,京中儼然有一家獨大之勢。

只蔣太後和英國公也並非萬事順遂,他們行事也受到了掣肘。

英國公本想私下將平陽王一家端掉,溫平發現的罪證,不過是為了讓蔣太後可名正言順的下旨緝拿平陽王。

建明帝既然必死無疑,這朝中之事還不是任由他說了算。

只他沒想到事情竟然泄露了出去,先是顧家兄弟暗中知會了一眾清流之臣,這些臣子雖官職不算太高,但都是硬骨頭,當即聯合起來跑到宮門口給蔣太後施壓。

他們不同意未經三司審查就定平陽王的罪過,甚至還讓蔣太後派人接沈皇後回宮主持大局。

這些清流之臣脾氣剛硬但也不是傻子,蔣太後不是建明帝生母,她在意的只有皇位而已。

沈皇後出身名門,有承恩侯府為助力,最重要的是沈皇後沒有皇子,相比其他人更能公正處事。

而新科狀元蘇致也給英國公添了不少麻煩,他雖仍在翰林院歷練,可他連中三元,在百姓與學子之間呼聲甚高。

一大批學子百姓竟自願隨他上街游行,抗議蔣太後專權攝政。

更有甚者,百姓間流言四起,竟有人說是傅決在圍場挾持了建明帝,而蔣太後英國公趁機鏟除異己,意欲謀朝篡位。

這些人都雖都手無縛雞之力,可偏偏還殺不得,否則只會激起民憤。

蔣太後听到這些怒不可遏,拍案道︰「不過都是些孱弱的廢物,先殺一批,挫挫他們的銳氣!」

「不可妄動,先等圍場傳回消息再定。」英國公坐在慈寧宮里安然的喝著茶。

蔣太後向來仰仗英國公,聞言點頭,只仍舊氣惱的喃喃道︰「只那顧家人著實可惡,此番若不是他們,京中何至于亂成這般模樣?」

英國公腦海中浮現出一張俊逸儒雅的面孔來,這般干脆利落的手腕除了顧明哲還有何人。

聰明的人永遠都知道如何保護自己。

民心看似薄弱,用得好卻是一柄可抵千軍萬馬的利刃。

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能用的力量統一起來,將有限的人手發揮出最大的力量,這個顧明哲比他想象中還要難纏。

若任其發展,只怕謝昆都壓不住他。

「無妨,再等上一等。」英國公眸中寒光浮現。

傅稜咽氣之時,便是屠盡顧家滿門之際

顧府中。

顧明哲推開一間小小的廂房,紀大夫正在為躺在榻上的人包扎傷口。

「紀大夫,他的傷勢如何?」

榻上的男子渾身纏滿了紗布,濃重的藥味都遮掩不住他身上的血腥氣。

「這位大人已無性命之憂,只傷勢太重,要好好修養。」

榻上躺著的正是暗龍衛指揮使龍羽,他被秦救回來時已人事不省,像剛從血池里撈回來一般。

顧二老爺點點,囑咐道︰「玉顏閣暫時關門吧,你與紀夫人先行搬來顧府,如今局勢混亂,小心為上。」

顧二老爺面色凝重的望著圍場的方向,錦兒運氣一向好,相信這次也定然能順利月兌險。

而在他們回京之前,他能做的便是盡可能幫他們穩住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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