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已經接近傍晚的六點，正是每家每戶都有人在家的時候，姚易謠當下和林隊長商議，他們六個人分成三組，一組一個小區，把過去這段時間參與過斗毆的當事人拜訪一遍，有沒有問題基本也能確定了。
商定後，大家立刻行動，姚易謠上了林隊長的車，林隊長打算直接帶她到認識的那位丁大爺家。
十幾分鐘便到了丁大爺家所在的小區，老城區的小區普遍都比較舊，卻也是這樣的小區顯得格外有煙火氣，鄰里鄰居都是熟人，走在路上彼此打招呼閑聊，似乎每個角落都洋溢著濃濃的人情味。
除了小區上空彌漫的那股黑氣，姚易謠冷眼看了好一會，那黑雲此時還算平靜，乖乖的浮在半空，若它翻滾起來必然會影響低下生活的人的情緒。
老城區往往都是一個城市風水最濃厚的地方，不能說一丁點邪祟都沒有，但像這樣大片黑氣籠罩還真是不多見。
「有發現？」
默默看著的林隊長見姚易謠收回目光，才凝重的開口詢問。
「嗯，確實不正常。」
點了點頭，姚易謠也不隱瞞，這案子看來要移交萬殊局了。
「先去丁大爺家看看？」
「好。」
兩人沉默的進了小區，七拐八拐又爬了三層樓梯，林隊長深吸口氣才舉手按了門鈴。
「誰啊？」
門未打開，一道響亮的中年婦人詢問的聲音先響起。
「喲，林隊長。」
說話的是丁大爺的兒媳婦，也已經五十多的羅嬸。
「過來叨擾了，這位是我的同事，姚組長，她有事要和丁大爺談一談。」
林隊長和丁家也算是舊識，不然這貿然過來恐怕不會受歡迎，誰家突然被警察拜訪都心里發毛。
「可是我們家老爺子……誒，你們先進來。」
羅嬸臉上露出遲疑，但還是偏過身讓他們進了屋。
丁家房子不大，進門就是客廳，僅有二十平，家里的擺設也頗為老舊，客廳里空無一人，姚易謠掃了一遍也沒發現類似小區半空的那種黑氣。
「丁家平日就丁大爺和他兒子兒媳住著，他兒子在工廠上班，估計今晚值的夜班不回來。」
林隊長湊到姚易謠耳旁悄聲介紹丁家的情況。
「丁大爺呢？」
不喜旁人靠近的姚易謠借著問話往羅嬸的方向走了兩步，自然的拉開和林隊長的距離。
「這個……誒，我也不瞞兩位。」
羅嬸雙手交握在身前不安的揉搓著，「每天這個時候，老爺子他都把自己所在房間里，拜佛。」
最後兩個字羅嬸說得極輕，眼楮卻瞪得極大。
「拜佛？丁大爺不是無神主義者麼。」
這丁大爺還是自己認識的那位嗎？林隊長很是懷疑。
「可不是嘛，老爺子以前不信這些的，就那次被旁邊樓的張老頭拉去听了一次什麼法會，回來時就捧著一尊佛像，打那之後就信了，每天傍晚六點雷打不動的開始跪拜。」
羅嬸聲音壓得低低的，說話間不時瞟看里屋，生怕會被里面的老爺子听到什麼。
「丁大爺除了突然拜佛之外，還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順著羅嬸的目光，姚易謠找到了丁大爺的房間，房門緊閉，一時間倒也沒感應到有什麼不對勁。
「異常的……林隊長也見識過的，老爺子現在的脾氣是一天比一天暴躁，幸好他現在沒事就鑽在房間里不出來，和我們兩口子說話都少得多，先前我那口子勸他不要老待在房間里對著佛像，要多出去走動走動，老爺子就因這說他不尊重神佛，操起凳子就往我那口子身上砸，可嚇人了！」
回憶起當時的情景，羅嬸還心有余悸，呼吸都重了幾分。
「你見過那佛像嗎？」
連自己唯一的兒子都不分青紅皂白的開揍，這就不是簡單的脾氣暴躁，而是迷了障了。
「沒有，老爺子不讓我們到他房里去，把佛像請回來時也用紅布牢牢的遮住，我們看都看不到。」
羅嬸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這樣，待會丁大爺出來後，你們想辦法把他拖住，我進去看一下那佛像。」
說不定佛像才是問題的根源，如此見不得人的佛像哪里會是真正神佛的塑身，姚易謠不得不會一會這神秘的佛了。
「這位……組長，我們家老爺子的佛像有問題？」
不是要和老爺子談麼，怎地又要去看那東西了？羅嬸不解的問。
「羅姐你放心，姚組長有分寸，一切等她看完後再給你解釋哈。」
作為中間人，林隊長和起稀泥來，現在事情的真相是怎樣，他也不清楚，只能盡力配合姚易謠的動作。
過了大約半小時，期間姚易謠收到另外兩組發來的信息，他們在其他小區里也發現了可疑的黑氣，去當事人家里拜訪，遇到的情形和這邊差不多，人都在房間內拜佛。
姚易謠回話讓他們等人出來後，看一下就算了，按羅嬸所說的，那些人必定連親人都不讓看那佛像，他們不像自己有林隊長這個熟人穿針，要瞻仰佛像的真容怕是不容易，警察也不能強來嘛。
丁大爺出來了，林隊長見著人後驚訝得眼楮都忘了眨，姚易謠也輕微的搖了搖頭，這老爺子現在簡直就是皮包骨的典型，林隊長上次見他還是兩個月前，人還沒消瘦得如此厲害，他現在這種情況比之癌癥末期的人瘦得還厲害。
好好的一個老人家被折騰成這樣，林隊長對那不明力量痛恨至極。
「丁大爺，我來看看您，您最近可好？」
收到姚易謠暗示的眼神，林隊長收起自己復雜的情緒，熱情的上前攙扶丁大爺。
「還行還行，有心了。」
丁大爺說話的聲音居然還頗有中氣，和他骷顱骨架一樣的身子完全不搭。
一旁候著的羅嬸此時也上前來，和林隊長一起將丁大爺和姚易謠徹底隔絕。
得到機會的姚易謠腳步輕柔的往丁大爺房間閃去，幸好他只是把門關上並沒有順手鎖了，不然還得浪費她一張黃符。
房間里的一盞昏暗的黃燈開著，僅有十平米的房間毫無遮掩的落入姚易謠眼里，輕易便找到那尊安放在書架中間的佛像。
佛？
哼，哪家佛長了這麼一張尖嘴猴腮的臉？狹長的眼半眯著也掩不住里面猥瑣的眼神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