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綦有些驚訝︰「他在找誰?」
「樓主可知道那秦江楚館的頭牌藝伎,若纓?」紅玉問道。
顧時綦點頭︰「當然知道,但是還沒有見過她。難道她就是寒風在找的人?」
紅玉點頭︰「沒錯,若纓前幾天突然就失蹤了,秦江楚館的人一直在找她,可是若纓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誰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顧時綦想了想︰「這件事跟太子和太子妃說一下,寒風畢竟是太子身邊的侍衛。」
「是。」紅玉應聲,沒有其他的事情,她暫且退下了。
紅玉離開之後,玉娘問道︰「樓主,那個若纓姑娘會不會有什麼問題,之前咱們也沒有注意到寒風什麼時候跟她有牽扯。」
顧時綦勸道︰「玉娘,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太子妃是這樣,寒風也是一樣的,我不可能時時刻刻看著他們。不管若纓有沒有問題,都是寒風自己要去面對的。」
玉娘點頭︰「那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現在京城還算是安靜,但是這安靜也維系不了多久了。」顧時綦問道,「你忘了嗎,佛臨節就快到了。」
佛臨節一共三天,這三天都要在天應寺度過。
天應寺雖然戒備森嚴,但終究不是皇宮,屆時人多眼雜,有心人想要從中作亂,絕非難事。
玉娘明白了顧時綦的意思,就沒有再說什麼︰「廚房那邊煨了湯,我去給你端過來。」
「好。」
玉娘離開之後,顧時綦重新拿起毛筆寫字……
寒風從秦江楚館走出來,心中有些失望,沒想到幾天過去了,依舊沒有找到若纓的蹤影。
「這不是寒風嗎?」述白突然出現在寒風面前,寒風看到他,直接繞過他就要走,述白並未攔他,繼續問道,「怎麼,還沒有找到若纓姑娘?」
寒風停下腳步,看向述白︰「你什麼意思?」
「你不是在找人嗎?」述白問道。
「你知道她在哪里?」寒風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述白回道︰「我確實是知道她在哪里,但是你想要知道,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寒風一臉警惕︰「你想要什麼?」
「你是太子身邊的侍衛,我不會讓你背叛太子,但是太子妃的消息總能透露出一些吧?」
「太子是我的主子,太子妃也是我的主子。」
「寒風,一個消息換一個消息,這很劃算。」
寒風不搭理他,直接就要離開,述白拉住了他的手腕︰「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寒風看著述白,他的確是不喜歡太子妃,但是太子妃與太子現在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透露出太子妃的消息,不也是在打壓太子嗎?
「述白,你以為我是傻子嗎?」
「寒風,你可要想好了,你等得起,若纓姑娘可等不起。」述白強調,「一個無足輕重的消息,就可以換來若纓姑娘的下落,這個買賣可劃算的很。」
述白沒有要什麼重要的消息,他想要的只是寒風透露出一些口風。
寒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或許告訴述白,可以利用大皇子去對付太子妃,而又不傷及太子。
「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事情,但是……」
寒風的話沒有說完,述白就接過了他的話︰「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這個消息是你透露的。」
寒風心意已決,不管述白是否真的知道若纓在哪里,他都要利用此事,將蓮止從溫知瑗身邊趕走。
寒風離開之後,溫知言從拐角處走出來,述白走到了溫知言身後︰「主子,剛才寒風說的話您也听到了,可信嗎?」
溫知言冷笑︰「不管可信還是不可信,我們只需要將這個消息傳出去即可,至于後面會發展成什麼樣子,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事情了。」
「主子,寒風不是一個重色的人,您就這麼肯定他會為了若纓,二告訴我們太子妃的消息?」
「你沒有看出來嗎?」溫知言反問道,「寒風並沒有那麼喜歡太子妃,恐怕他比任何人都想要讓太子妃離開溫知瑗。他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本王主動幫他一把,他肯定不會拒絕。」
「所以不管有沒有若纓,寒風都會將這件事告訴我們?」
「沒錯。」述白有些感慨,「跟在溫知瑗身邊的侍衛還真是衷心,什麼都為自己的主子考慮。可惜寒風忘記了,凡事有了開口,那麼這個口子只會越開越大。」
述白明白了溫知言的意思,寒風今天想要利用溫知言除掉蓮止,卻也將把柄落在了溫知言的手里,有了今天,還怕寒風以後吐不出更多的東西嗎?
「不過,我們告訴了寒風關于若纓的下落,他如果因此惹出什麼事端,會不會把我們牽扯進去?」述白問道。
溫知言眼楮微微眯起︰「寒風可沒有溫知瑗那麼大的膽子,就算是知道了若纓在哪里,他沒有膽子去救。寒風的顧全大局,可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就算是把消息告訴了他,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殿下還真是聰慧過人,從一開始就打算好了一切。」述白夸贊道,溫知言眼中有些不屑的笑意,他以前是不想對付溫知瑗,現在溫知譽倒台,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掃清溫知瑗這個障礙。
寒風回宮之後,先去了一個地方,之後才回了東宮,剛進東宮大門,寒風就被溫知瑗派人喊過去了。
溫知瑗和蓮止看到寒風進來了,就讓其他人先下去了。
「太子、太子妃。」寒風上前請安。
溫知瑗開門見山︰「寒風,听聞你最近在找一個人。」
寒風心中一驚︰「是的。」
「似乎是上次那位在秦江楚館彈琴的姑娘,本王記得是叫若纓。」溫知瑗對她還是有一些印象的,畢竟她的眉眼與蓮止有些相似。
寒風點頭︰「屬下與那位若纓姑娘算是朋友,她突然失蹤,屬下就去尋了幾日,沒想到驚動了太子和太子妃。」
溫知瑗回道︰「 沒什麼大事,你若是找不到,本王派人幫你找,總能找到的,你不用著急。」
寒風立刻拒絕︰「太子殿下,不需要再去找她了。」
溫知瑗有些奇怪︰「為什麼?」
「殿下,人若是想走,誰都攔不住。」寒風的臉色自從進門之後,就一直不是很好,溫知瑗听寒風的話,以為若纓是跟著其他人離開了。
「既然如此,那也不用強求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寒風應聲退下了。
蓮止看著寒風離開,眼中有些狐疑之色︰「寒風的表情看著不太對勁。」
「終究是歡場女子,縱然是有真心,也未必能走到最後。」溫知瑗並不奇怪,「只是我沒有想到,寒風會喜歡那個女子。」
蓮止總是覺得哪里有問題︰「其實歡場女子的真心,得到不易,但是一旦擁有,那真心也絕不可能輕易收回。雖然沒有見過若纓,但是連你都記得的女子,應該不會差吧。」
溫知瑗想了想,還是說道︰「我之所以能記住那個女子,是因為若纓的面容與你有幾分相似。」
「與我相似?」蓮止有些奇怪,「我之前怎麼沒有听說過?」
「上次溫知言帶我去秦江楚館,故意讓我見到她,他的心思我大概可以猜到。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知道,這個女子的容貌肯定會給她招來禍患。她此次失蹤,若是逃離了京城,也算是月兌離了苦海。」
「若是如你所言,那她離開京城算是好事。」話到此處,蓮止也沒有繼續追究下去,「只是這樣一來,有些委屈寒風了,你這幾天讓他緩緩吧……」
寒風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握劍的手因為太過于用力,已經開始泛白。
終于,寒風拔出了劍,用力砍向了旁邊的大樹,粗壯的樹干上留下了深深的刀痕。
寒風手中的劍落地,他一拳打在了樹干上,血順著指縫流了出來,但是他毫無所感,眼眶泛紅,一滴眼淚從他的眼角滑落。
良久,寒風恍若失去了所有的氣力,靠著樹緩緩地坐在了地上,慢慢地閉上了眼楮。他終究還是救不了若纓,或許從一開始,他就不該去救她,若是從來沒有生出過希望,也不會有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