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慈告退離開了,寒風問道︰「殿下,你的傷勢真的沒有大礙嗎?剛剛如果屬下也在,您未必會受這麼重的傷。」
「賀梁鑫這個人很狡猾,如果你不小心被他挾持,本王還要去救你,豈不是分心?」溫知瑗準備出門,「賀梁鑫和金濤松雖然被抓了,但是他們留下的爛攤子可不少,這幾日你也輕松不了。」
這一天,溫知瑗都在處理逢安的事情,最令他頭疼的就是賀家軍的事情。賀家軍對賀梁鑫都是忠心耿耿,且人數眾多、有勇有謀,如果都處決了未免過于可惜。
晚上回去的時候,溫知瑗還在想這件事情,但是他剛進門,就听到看守天牢的將士回稟,賀梁鑫吵著要見他。
溫知瑗正在為賀家軍的事情頭疼,就順道去見賀梁鑫了。
賀梁鑫被關在牢房中,身上的傷口顯然已經處理過了,他坐在地上看著站在牢門外的溫知瑗,道︰「沒想到太子殿下居然還願意來見我。」
「不是你吵著要見本王的嗎,既然如此,走這一趟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殿下,我想了一天,總算是明白自己輸在哪里了。」
「說說。」
「你攻下黑風寨之後按兵不動,等著我先發現,後來我派兵把手逢安各個要道不讓你向京城傳消息,但是那個時候你早已將信傳回京城。我截下來得的那些信件,只不過是你布下的局,你想要讓我心慌。二殿下是你故意放走的,為的就是讓他將你快要病發的消息傳遞給我,從而讓我下定對你動手的決心。你假意營造出的緊張氛圍,讓一直按兵不動的我再也忍不住了,所以今天你來了一場甕中捉鱉。」
溫知瑗听著賀梁鑫的分析,拍了兩下掌以示對賀梁鑫的贊賞︰「說的不錯。」
「太子殿下為什麼一定要逼我出手,你的對手明明是二殿下。」
「要抓溫知譽還不簡單,但是在本王心中,賀將軍更有價值。」溫知瑗看著賀梁鑫,「畢竟你都能將溫知譽玩弄于鼓掌之間,這樣的人讓本王怎能不防?」
賀梁鑫詫異地看著溫知瑗,溫知瑗細細道來︰「從本王初到逢安開始,就發現逢安看似是金濤松做主,你輔助他,其實他就是一個空有野心的紙老虎,沒有你給他撐著,他恐怕也不敢走到今天。你最聰明的地方,就是從不親自出面,就連早市的事情明面上都是金濤松一手把持的。溫知譽之前來到逢安不久就被黑風寨的山匪抓走,但是孟虎告知了本王你與他們的交易,那本王就不得不懷疑你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思?
如果你真的是一心扶持溫知瑗,那麼你就應該利用手中的優勢為溫知譽解決逢安的事情,而不是想著讓他置身事外。不,說是置身事外,其實是你為自己找的替罪羊,因為父皇要罰只會罰溫知譽不用,不會責怪你這個鎮守逢安的將軍。從那個時候起,本王就在懷疑你,巧的是很快就收到了關于你的消息。賀將軍,你瞞的夠隱蔽啊!」
賀梁鑫臉色不變,但是他的眼底深處卻有著一絲慌亂︰「我做的一起都是為了二殿下。」
「真的是為了溫知譽嗎,賀梁鑫,你以為本王為什麼一定要逼你動手,然後除掉你嗎?」溫知瑗自顧自地說下去,「因為你如果繼續活著,未來一定成為本王的敵人。對待有可能的敵人,當然是要將其扼殺在萌芽之中。」
「太子殿下如此心狠,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往日里看著你一副仁善的樣子,沒想到也是這樣的工于心計。」賀梁鑫回道,「不過有句話你還是說錯了,從一開始我就是要幫二殿下。」
「你要是為了溫知譽,剛才寒風挾持溫知譽的時候,你就應該以溫知譽的安全為先,絕不會對寒風動手。其實在那個時候你一定想著,可以借寒風的手除掉溫知譽,這樣子,兩個皇子折在逢安,你的主子成為下一任儲君的可能性就是最大的了。」
「我不明白太子殿下的話。」
「賀梁鑫,你本來是洛家的人,後來洛家將你驅逐出去,是溫知言賞識你,救了你一條命。你真正的主子是溫知言,為了溫知瑗你假意投靠溫知譽,更是選擇來逢安這樣的地方韜光養晦,暗中收到了不少金濤松和溫知譽勾結的罪證?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助溫知言扳倒溫知譽,本王沒有說錯吧?」
賀梁鑫大吃一驚,為什麼那麼隱蔽的事情,都能被溫知瑗查出來?溫知瑗的身後,到底站著誰?
「太子說的這些,不過都是猜測。」
「洛鴻遠,你以為你改了名字,變成了賀梁鑫,洛家的人就不認識你了嗎?你說他們要是知道了你是溫知言的人,還會心無芥蒂地幫著溫知言嗎?」
聞言,賀梁鑫只是死死地盯著溫知瑗。
「你現在一定很好奇本王是怎麼知道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終究還是差了一些。」
賀梁鑫有些失魂落魄地笑了︰「我本來只是洛家的一個旁支子弟,不受重用,所以即使被洛家的大少爺也沒有相信我,我被逐出洛家,差點死在冰天雪地里,是大殿下救了我,那我這條命就是大殿下的。為了大殿下,我能付出一切!」
「賀梁鑫,如果你老老實實地待在逢安,即使是搜集金濤松和溫知瑗的罪證,也不會落到現在這般田地。你與金濤松同流合污,殘害逢安百姓的事情也是溫知言指使你的嗎?」
「可若是得不到金濤松的信任,我如何能拿到他的罪證?」賀梁鑫根本不在意其他人的死活,「這個世界本就弱肉強食、斗爭不斷,今天我是階下囚,你又怎知明天你還能安好呢?」
溫知瑗知道賀梁鑫已經喪心病狂︰「那就走著看。」
溫知瑗說完就準備離開,賀梁鑫突然喊住了他︰「太子殿下,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就這麼相信太子妃能找到治病的方法,如果她找不到,你這一切籌謀都是一場空談。」
「本王相信她。即使她找不到,本王也不會讓你們活著離開逢安。所以你們要感激太子妃,因為你們現在還活著是因為她!」
溫知瑗回答了這個問題就離開了天牢,寒風趕緊跟了上去,他問道︰「殿下,剛剛賀梁鑫說的那些話,是不是可以作為證據給皇上?」
「賀梁鑫既然敢說那些話,就絕對不會讓我們找到證據,除非父皇親口听到了他剛剛說的話。而且這件事從一開始,溫知言就是干干淨淨的。」
「如您所言,可以讓洛家的人來辨認賀梁鑫。」
「你覺得洛家的人會傻到說出賀梁鑫是洛鴻遠的事實嗎?」
寒風明白,是自己太笨了,看來這一次還是不能扳倒溫知言。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但是溫知瑗知道,這次逢安的事情,溫知譽絕對是逃不掉的。如果溫知言再有什麼事,父皇就該懷疑自己是不是動了什麼手腳了。為了不讓楚皇疑心,溫知瑗不能再利用此事對付溫知言。
「殿下,可需要將逢安這里的情況盡快告知皇上?」
「當然要說了,今天白天本王就已經將消息傳回京城,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本王,本王何必要為賀家軍的事情操心呢?過兩日再將賀家軍的事情告知父皇,讓父皇定奪就是!」
「太子英明。」
景慈那邊突然派人來請溫知瑗過去,說是研制出了解藥。
溫知瑗前去查看中毒之人的情況,發現景慈研制出來的解藥解毒的速度比較慢。
「這是怎麼回事?」溫知瑗問道,「本王記得服下解藥之後,那血痕頃刻間就消退了。」
「殿下,微臣將解藥仔細研究過了,制成一顆解藥要花費不少名貴的藥材。先不論舍不舍得用,就說逢安現在的情況,到哪里找那麼多的藥材?所以微臣只能以藥性相同的藥物替代,但是終歸是不如那些名貴藥材的藥效來得快,但是連續服用七日,便能將毒素退的七七八八了。只要再稍作靜養,自然就能痊愈。」
听著景慈的解釋,溫知瑗放下擔憂︰「的確是讓景太醫為難了,本王不懂藥理,這些事情景太醫看著辦就是,本王想要的是百姓病情痊愈。」
「殿下放心,臣配置的藥絕無問題!」景慈承諾,「定當讓逢安百姓恢復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