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昭玉捂著自己的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齊國公︰「爹爹,這麼多年來,這是你第一次打我。」
「打你?」齊國公罵道,「打你都是輕的,你也不看看你都做了什麼事。」
「我到底做了什麼竟然惹得爹爹如此生氣?」齊昭玉大聲問道。
「你派出去的那五個人,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你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面對著齊恆江的質問,齊昭玉氣勢頓時就弱了︰「爹爹,他們還沒有回來嗎?」
「他們已經回不來了。」齊恆江指著齊昭玉,「你一下子就折損了五名暗衛,你知道培養一個暗衛要花多少心血嗎?最可氣的是,他們居然是因為這種事情被抓了,而我也因為這件事被皇上抓住了短處,你說你做錯了嗎?」
齊憫這時候有點反應過來了︰「昭玉,你派五名暗衛出去干什麼了?」
齊昭玉不敢回話,齊恆江沒好氣地說道︰「她派出了五名暗衛刺殺五皇子。」
「爹,我沒有讓他們殺五皇子,我只是讓他們教訓一下五皇子。」齊昭玉反駁道。
「但是現在的結果是,五皇子身受重傷,差點就死了。」
「那不是還沒有死嗎?」
「你以為這里是齊郊嗎,你現在是在京城,你傷的是皇上的兒子,證據確鑿,你讓我怎麼保你?」
齊昭玉這時才開始害怕,她央求道︰「爹爹,我錯了,您可不能不管我啊。」
「我要是不管你,直接就把你交出去了。」齊恆江對自己的這個小女兒是一點都沒有辦法,「你要是有點腦子,也不至于會讓自家的人去做這種危險的事情,你就是花點錢雇人去,也不會留下證據啊。」
「爹爹,那現在要怎麼辦?」齊昭玉慌了。
齊憫也幫腔道︰「爹,您可一定要救救昭玉,她在齊郊隨心慣了,這次來了京城,因為五皇子和六公主是受夠了委屈,肯定是一時情急才會做出這種沖動的決定,您難道還不了解昭玉嗎?」
就是因為了解齊昭玉,齊恆江現在才無比頭疼︰「這兩天,你們都不許出門,給我安分一點。」
齊恆江說完就往里走去,齊昭玉緊張地抓住齊恆江的衣袖︰「爹,你要去哪里?」
「還能去哪里,當然是找你大哥商量這件事。」齊寒是齊恆江看中的繼任國公,這件事自然是要跟齊寒商量。
齊昭玉看著齊恆江走了,有些緊張地抓住了齊憫︰「二哥,爹到底會怎麼做啊?」
「昭玉,這件事情很難辦,爹爹如果想救你,恐怕要付出的代價不會少。」齊憫寬慰齊昭玉,「不過你相信,就算是爹爹護不住你,我和大哥也會護著你的。」
齊昭玉本來因為石硯之事生氣,怒而讓人去教訓溫知闌,卻惹出了這樣的禍事,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期。
與此同時,蘇景鑠在宮門口攔住了溫知瑗︰「太子殿下。」
「舅舅是特意在這里等本王?」
「微臣已經將希冉送到了天應寺,在那里,她是出不來的。」蘇景鑠是特意來給溫知瑗一個交代。
「本王希望希冉能明白舅舅和舅母的苦心。」
蘇景鑠這一夜仿佛老了許多,他為這個女兒是操碎了心。
「她身上的傷沒有小半年是好不了的,希望能為她做的錯事贖罪一二。」
「本王和太子妃將她交給舅舅和舅母處置,就是相信二位會秉公處理,也是希望希冉能夠回頭是岸。」
溫知瑗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直接出了宮門往五皇子府過去了。
蘇景鑠站在原地,有些傷神,這個時辰,蘇希冉應該已經到了天應寺,她也該醒了,只是不知道醒來的她會怎麼樣?
當蘇希冉睜開眼楮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趴在床上,但是入眼的並不是她熟悉的繡床,而是一張十分簡單的床榻。
「這是哪里?」蘇希冉忍著疼痛,出聲問道,當她發出聲音時,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干啞的難受。
綿兒听到蘇希冉的動靜,給她倒了一杯水,想要喂給她喝︰「小姐,先喝杯水潤潤嗓子吧。」
蘇希冉將水杯打翻︰「你听不到我問你的話,這是哪里?」
綿兒看著灑了一地的水,眼神逐漸變冷︰「小姐,你忘了嗎,老爺不是說過要把您送到佛寺靜修己過嗎?這里是天應寺的禪房,也是小姐以後要住的地方。」
「你胡說,爹和娘不會這麼狠心的。」蘇希冉不可置信,她剛剛受了三十鞭笞之刑,父親和母親怎麼忍心真的將她連夜送走?
「老爺和夫人心善,才將你安置到這里。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就你做的那些事,就算是就地誅殺也不為過。」綿兒不再是往常那委曲求全的樣子。
蘇希冉努力仰起頭看著綿兒︰「你竟然敢這麼跟我說話?」
「綿兒現在還待在小姐身邊,是夫人特意囑托奴婢照顧你,若你還是不知悔改,綿兒大可自行離開,而你這輩子也就只能常伴青燈古佛了。」
「你別想騙我,你說的一個字我都不相信。」
「老爺特意為你挑選的天應寺,在這里,你不會受到一絲委屈,但是你也走不出去。可小姐若是不肯靜思己過,只怕每日都會因為被困在這里痛苦不堪。」綿兒警告道,「小姐現在受了鞭笞之刑,可能腦子還沒有清醒,等你清醒了,應該也就知道自己是什麼處境了。」
天應寺是皇家寶寺,戒律極為森嚴。
即使是如此,蘇希冉還是不可能甘心被困在這里。
綿兒怎麼可能不懂她的心思︰「小姐還是不要白費功夫了,你若是在天應寺鬧出了什麼事情,就連老爺和夫人都救不了你。在這里,沒有僧人會苛待你,小姐可要好好珍惜這次改過的機會。」
「綿兒,你跟我這麼多年的情義,難道就不能幫我一次嗎?」蘇希冉問道,她轉變了方向,想從綿兒身上下手。
綿兒早就看清楚了蘇希冉的真面目︰「如果是以前的小姐,綿兒就算是豁出了這條命也要還您自由,可是小姐變了。小姐心里難受,就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到奴婢身上,夫人、老爺和大公子都不是苛待下人的仁厚之人,可小姐偏偏生出了這樣一副狠毒的心腸,真是令人瞠目。」
以前的蘇希冉是天之驕女,因為什麼都可以得到,所以會展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對身邊的人自然不會差。可是自從她與太子妃之位失之交臂之後就性情大變,綿兒本就是因為性格純善才會被宋雯華安排在蘇希冉身邊,怎麼可能受得了這樣的蘇希冉?而且這大半年來,蘇希冉對綿兒是各種磋磨,就算是曾經有過的情義都已經被徹底磨滅了。
蘇希冉還是不死心,綿兒打斷了她即將說出口的話︰「既然小姐不想讓綿兒伺候,那就讓幾位婆婆來伺候吧,只是婆婆們難免手重,還望小姐見諒。」
綿兒看著這樣的蘇希冉已經不抱期待了,她這一次答應夫人來天應寺,不過是全了與蘇希冉最後的主僕情誼。等到蘇希冉傷好,她也不願意繼續留在這里了。
綿兒走出去之後,幾個體型粗壯的婆子走了進來︰「小姐,老奴們來為您換藥。」
「滾出去,誰允許你們進來的?」蘇希冉罵道。
為首的婆子開口︰「小姐可要想好了,您後背的傷科不輕,再不換藥傷口肯定會發炎,一個處理不好是要留疤的,以小姐現在的情況恐怕是不能為自己換藥吧?當然了,小姐若是不在意身上留疤,那老奴們也就下去了。」
蘇希冉不敢再拒絕,只得任幾個婆子為她換藥,但是這幾個婆子手重,傷口更疼了。
太子妃,今日之辱,來日我一定加倍奉還!
蘇希冉的眼中滿是仇恨,終有一天,她一定能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