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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解禁

溫韻汐這次病得反反復復,直到入冬之後身體才算是大好,也虧得蓮止一直陪著她,不然按照溫韻汐的性子,悶也要悶壞了。

「听說皇後已經解了琬寶林的禁足了?」溫韻汐問道。

蓮止點了點頭︰「嗯,不過就算是解了琬寶林的禁足又有什麼意義呢,琬寶林已經失了聖寵許久了,皇後在這個時候解了她的禁足無非就是為了彰顯自己的‘仁厚’罷了。畢竟在這個時候,皇後還能記得琬寶林這個人,也算是仁厚了吧?」

「皇後就是喜歡做戲。」

「這種話你還是少說為好。」

「听說御花園的梅花開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吧。」溫韻汐提議道。

蓮止看了看她︰「你身子剛好。」

「我已經好了,難道你們要讓我以後一直悶在屋子里不出去嗎?求求你了,我們就出去透透氣也好啊。」

蓮止本來也沒有打算真的拒絕溫韻汐,就是想逗逗她︰「好了,你穿的厚實點,我陪你去御花園看看梅花,听說紅梅開的很好。」

甘棠不放心溫韻汐,溫韻汐雖然穿了很厚的衣服,最後又給她披上了雪白的狐裘才放她出宮門。

蓮止雖然體寒,但是她並不畏懼嚴寒,甚至連病都很少得,所以在這冬天,她也是只是穿的略微厚實了些,在外面披了一件紅色的狐裘。

蓮止今天穿的是一身素白的衣服,披上這件火紅色的狐裘,給人視覺上很大的沖擊。

「晚漾,我覺得我穿著這麼厚,就像個球,你看我像不像是在路上滾動?」

听著溫韻汐這麼形容她自己,蓮止忍俊不禁︰「要是你上次沒有逞強,也不會病了這麼久,這次甘棠說什麼都不會讓你穿少了。」

溫韻汐氣敗急壞地跺了跺腳,甘棠在旁邊幫腔︰「公主若是不想穿這麼厚實,那就回宮吧,反正宮里燒著地龍也暖和。」

「你們就欺負我吧。」溫韻汐氣鼓鼓的。

「前面就到了御花園了,你還想不想看梅花了?」蓮止問道,溫韻汐這才不抱怨了。

一行人走進了御花園,遠遠地就瞧見了那盛開的紅梅,溫韻汐贊賞道︰「今年的紅梅開的還真是好,等過段時間下了雪,那純白的雪落在紅梅上,才是世間絕色呢。」

「那等到下雪天我們再來看一次。」蓮止附和。

「琬寶林,上次得罪了皇後娘娘,被禁足了這麼久,怎麼也沒有見你長記性呢?」

就在賞梅的時候,蓮止听到了不和諧的聲音,溫韻汐也听到了,她拉著蓮止往亭子那邊走過去,正好看到洛宣然坐在亭子里,琬寶林衣著單薄地跪在亭外,洛宣然的宮女墨畫正在訓斥琬寶林。

「皇後娘娘有四大宮女,分別是听琴、棋元、書涵和墨畫,听琴和棋元的性子還算是穩重,書涵和墨畫平日里猖狂的很,很多妃子都被她兩磋磨過。」溫韻汐向蓮止解釋道,「這琬寶林不是剛剛被放出來,怎麼皇後還是不放過她?」

蓮止拉住了溫韻汐︰「先听听發生了什麼事吧!」

只听鳶黛說道︰「嬪妾剛剛路過是並沒看到皇後娘娘。」

「琬寶林,這麼冷的天,你穿的這麼單薄出來是準備狐媚惑主嗎?」墨畫說話一點都不留情面。

鳶黛不急不怒︰「也不是嬪妾想要穿的這麼單薄,並沒有送過冬的衣物過來,嬪妾便想著自己去領,正好經過御花園,一時沒有看到皇後娘娘,這才沖撞了。」

「真是太過分了。」溫韻汐說道,「那些宮人都是捧高踩低,如今過冬了,琬寶林那里竟然連過冬的衣物都沒有,那些宮女也不知道去領,反而讓琬寶林自己去。」

「在這宮里不都是這樣嗎,從琬寶林失寵的那一天開始,她應該已經想到了今天了吧。我看琬寶林並沒有多麼淒慘不甘,雖然過得不好,但是她反倒是心安了。」

「你這麼說我也發現了,上次在琬寶林得寵時見過她一面,只見她愁容滿面。如今失了寵,反而看上去平和了很多,這是個什麼奇怪的人?」

「汝之蜜糖,彼之砒霜而已。」

蓮止的話,讓溫韻汐不由地嘆了一口氣︰「你說的也是。」

皇後並沒有放過鳶黛︰「琬寶林,你是宮女出身,有些規矩你是怎麼學都學不會啊。」

見洛宣然開口,那墨畫便退到了一旁不再說話。

鳶黛只是跪在地上,低垂著頭不說話,似乎是在靜待皇後的發落。皇後就是想借著罰鳶黛,來宣泄她對賢妃的不滿,鳶黛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甚至不再反抗。

「既然你學不會,那就跪著長長記性吧,先跪兩個時辰吧。」洛宣然輕飄飄的一句話,鳶黛並沒有任何的話,只是靜靜地跪在那里。

「皇後這是瘋了嗎,她要是要逼死琬寶林?這麼冷的天,她讓琬寶林跪在石子路上,琬寶林穿的這麼少,這兩個時辰跪下來還能活命嗎?」溫韻汐沒想到皇後對一個失寵的妃子如此狠毒。

蓮止遠遠地看著鳶黛,從鳶黛身上,她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不願意辯駁一句,有什麼就受著,因為已經習慣了,或者說是因為已經心死了。

蓮止往亭子那邊走去,溫韻汐趕緊跟過去了。

「見過皇後娘娘。」

「見過母後。」

蓮止和溫韻汐向洛宣然行禮,洛宣然沒想到這兩人居然會出現在這里︰「免禮,你們今天怎麼一起來了?」

「御花園的紅梅開了,兒臣和晚漾公主來這里看看梅花。母後也是來御花園賞梅的嗎?」溫韻汐問道。

洛宣然點了點頭︰「沒錯。」

蓮止狀似不解︰「皇後娘娘倒不像是來賞梅的。」

「那本宮是為了什麼啊?」

「本公主覺得皇後娘娘好像是特意來看人罰跪的。」

洛宣然看了一眼跪在旁邊的鳶黛,不在意地笑了︰「本宮來賞梅,琬寶林沖撞了本宮,本宮罰她跪著,免得讓她以後再犯同樣的錯,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沒有問題。只是本公主見琬寶林衣著單薄,若是跪的時間長了難免會生病。皇後娘娘教訓琬寶林,是為了琬寶林好,若是害的琬寶林大病一場,還不知宮里的人會如何傳言呢!」

洛宣然笑道︰「晚漾公主還真是喜歡多管閑事。」

「本公主是為了皇後娘娘著想,皇後娘娘素來仁厚,前幾日還不忘解了琬寶林的禁足我,隔了幾日便在御花園罰了琬寶林,導致琬寶林大病,恐怕是對皇後娘娘的名聲不利。」

「可是本宮的命令已下,若是再收回,豈不是顯得可笑?」洛宣然問道。

蓮止解開身上的狐裘,直接披在了鳶黛身上,狐裘還帶著溫度,鳶黛有些震驚地看著蓮止,似乎不敢相信蓮止的舉動。

「皇後娘娘懲罰琬寶林,本公主無話可說。可是懲罰跟苛待是不一樣的,不是嗎?」

「晚漾公主!」洛宣然見蓮止多次與她唱反調,怒火中燒,正準備說什麼,就听到了楚皇的聲音︰「晚漾公主這句話說的不錯,懲罰跟苛待是不一樣的。」

「參加皇上。」看到楚皇,大家立刻行禮。

「都起來吧。」楚皇看了一眼還是跪在地上的鳶黛,說道,「不是讓都起來嗎,怎麼還有人跪著?」

鳶黛想要站起身,但是她在寒冷的天氣中跪了這麼久,雙腿已經有些失去知覺了。蓮止給了素影一個眼神,素影立刻上前扶起了鳶黛。

溫知瑗也跟在楚皇身後,他看到蓮止將狐裘給了鳶黛,一身白衣越發顯得弱不禁風的樣子,開口︰「晚漾公主今天怎麼穿的這麼少?」

「本公主剛剛見琬寶林在寒風中跪著,心有不忍,就將狐裘給了琬寶林。不過本公主也是奇怪,皇後娘娘主掌後宮,見一個後宮嬪妃連過冬的衣物都沒有,怎的皇後竟也不過問半句?」

楚皇听了蓮止的話,看向洛宣然︰「皇後來解釋解釋吧。」

洛宣然回道︰「臣妾以為琬寶林不懼寒冷,沒想到是宮人忘了將過冬的衣物送過去,怎的也不見琬寶林差人去領呢?」

「連晚漾公主都知道琬寶林受冷,你看了她這麼久,都沒有發現嗎?」楚皇突然就怒了,洛宣然嚇得跪下了︰「是臣妾的錯。」

墨畫立刻走上前跪了下來︰「都是奴婢的不是,今年過冬的衣物事宜皇後娘娘交給了奴婢去辦,是奴婢沒有辦好。」

楚皇坐下,他看著跪在地上的墨畫和洛宣然,久久不說話,大家都靜靜地等待著楚皇開口。

良久,楚皇終于開口︰「辦錯了事就要受罰,既然是這個宮女辦事不周,那也是要罰一罰才能長記性。那就月兌去外襖,在亭子外面跪上兩個時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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