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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地下酒窖

怪異的景象持續了半個時辰才逐漸消散,當籠罩整個白林城的烏雲都徹底消失的時候,存在于所有人心中的恐懼這才有所下降。

那間房屋內,姜晨雙手扶著牆壁從地面上站了起來。他雖然又一次抵抗住了惡魔詛咒的侵襲,但是身體卻變得虛弱無力。

這種現象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他已經差不多快要習慣了。自從四年前從光輝帝國逃離以後,他身體內的惡魔詛咒就隨著時間而變得越來越強大,現在已經到了不可忽視的地步,每當他消耗體內靈力和魂力的時候,詛咒就會趁機想要將他吞噬。

姜晨也曾嘗試過對惡魔詛咒實施封印或控制,但每一次都以失敗而告終。惡魔詛咒的力量十分詭異,那不是人族能夠輕易掌控的力量。

過了一會兒,待得身體恢復了一些體力之後,姜晨推開房間的木門向外走出去,借著門外光亮的視線,他這才發現,自己先前竟然闖進了一間雜貨室。

姜晨走出房間後就沿著長廊走到盡頭,然後再沿著樓梯回到了地下酒窖。這個時候,羅恩和吉米已經回來了,他們正在大聲討論著剛才所發生的怪異事情,珍妮心不在焉的在一旁傾听,當她察覺到姜晨已經回來時,目光便一直盯在姜晨的身上。

姜晨安靜地坐在稻草的邊沿,他當然注意到了珍妮的視線,不過他並沒有為自己先前的奇怪舉動作出任何解釋,就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珍妮並不是一個多嘴的人,所以她沒有主動詢問,也沒有告訴別人。

他們幾個就這麼待在酒窖里,雖然有些憋悶無聊,但好歹不用忍受擁擠,也不用忍受那令人作嘔的汗臭味。

到了晚上的時候,老管家沒有再來檢查酒窖里的酒水少沒少,只有幾位僕人送來了食物,果然不出羅恩的預料,食物依然是干面包配水,這簡直讓人提不起半點食欲,唯一能夠讓人感到欣慰的就是面包的分量不算少,足夠這幾個家伙填飽肚子了。

吃完飯,羅恩單獨去莊園內撿了點木柴,隨後放在酒窖內點燃,他們幾個圍繞著火堆聊了一會兒天,隨後就借助火焰的溫暖睡著了。

不過可惜的是,他們並沒有能夠睡一個香甜的好覺,因為在深夜一時的時候,一聲如同天雷般的咆哮響徹天地,將莊園內的所有人都驚醒了。現在是特殊時期,哪怕只是一點風吹草動就足以讓人心驚膽戰,更不用說是巨吼了。

「發生了什麼!」

羅恩是繼姜晨之後第二個從睡夢中蘇醒的人,他從稻草堆上驚坐而起,慌張地叫喊道︰「該死!是那些綠皮鬼又來襲擊了麼!」

吉米揉弄著睡眼,打了哈欠。「難道獸人就不需要睡覺麼?」

「別說傻話了,吉米,我們出去看看。」羅恩站起身,打算出門探探情況。

「我們一起。」珍妮也從稻草上站了起來,她可不願意一個人待在酒窖里。火焰早就已經熄滅,酒窖內一片漆黑。

「小心點,別踩空了,這里竟然連個火把都沒有。」

四人用手掌扶著牆壁,然後一步一步沿著石階梯走上地面。當他們來到莊園內的草坪上時,這里已經出現了不少的身影。他們並不是前來避難的居民,而是城主莊園內的私兵。

「嘿!你們幾個小鬼。」卷胡子的老管家也在這里,他對著羅恩等人大聲叫喊道︰「快點回去,趕緊藏起來,你們不想要命了麼!真是膽大包天的家伙。」

「發生了什麼?」羅恩沒有原路返回,他對著老管家詢問。

「還能是什麼,當然是那群該死的獸人了」老管家惡狠狠地說道︰「該死的,他們又來了,而且數量多得嚇人,偵查兵說他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影子,數也數不完。你們剛才應該也听到了那聲吼叫吧,那絕對是他們在示威。」

「怎麼會這樣!」羅恩驚疑道︰「白天不是已經死掉了兩個獸人薩滿麼,他們為什麼還敢來襲擊白林城?」

「應該是另一個部落里的獸人,而且不是個小部落。」老管家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真是倒霉透了!」

「別怕,」吉米不在乎地說,「反正有守護者在呢,他肯定會來保護我們。」

「守護者?」

「就是白天殺死獸人薩滿的那位強者前輩。」

羅恩對老管家做出了解釋。

「哦,是那個實力強大的神秘人呀。」老管家點了點頭,「如果那個人能夠再次驅逐獸人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但誰也不確定他是否能夠再次做到,畢竟這次攻打白林城的獸人可是一點也不弱。」

「那城內的兵力能夠抵擋獸人嗎?」羅恩問。

「唔……,這可不是你們該知道的事情。」老管家稍作沉吟,繼續說道︰「好了,不要再亂打听了,你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到酒窖里待著,如果非常害怕的話,我可以允許你們每個人少喝一點酒,但記住,只有一點,如果多喝,那你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說完,老管家就離開了。

「我覺得他說的對,我們應該回去。」吉米說,「酒窖才是我們應該待著的地方,對于和獸人之間的戰斗,我們無能為力。」

「不,」羅恩搖了搖頭,「我消滅過一頭獸人,或許我可以再消滅一頭獸人,雖然這對整場戰局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但至少應該有著一點點的幫助。」

「你要做英雄,羅恩?」

「不,才不是呢,我可沒有那種打算。」

在幾人談話間,銀色騎士科迪亞已經出現在士兵們的最前面,他說了幾句鼓舞人心的話語,隨後就率領士兵們趕赴戰場了。在他們之前已經有不少的士兵出發了,這是一場慘烈的戰爭。

「他們很勇敢。」吉米說,「可惜他們並不能阻止獸人們的進攻!」

「別說喪氣話,吉米。」珍妮模了模他腦袋上的紅頭發。

「事實上,我也是這麼認為。」羅恩小聲說,「他們已經戰敗一次了,不過他們依然是勇士。」

……

四個人在草地上站了一會兒,珍妮和吉米想要返回酒窖,但是羅恩不想回去,他想要在莊園大門附近轉轉,查探有沒有落單的獸人,不過珍妮不允許他這麼做,因為她不放心,于是珍妮就拽住羅恩的手臂將他帶回到了酒窖。

火堆已經熄滅了,不過之前撿回來的干木柴還存有一些,于是姜晨從指間彈出一簇小火苗,點燃了新的火焰,眾人圍著火焰而坐。

「就這麼靜靜的等待吧。」珍妮說,「也許一會兒就會有好消息傳來。」

「希望吧。」羅恩用手掌撐著下巴,無精打采地盯著身前的火光。

吉米歪著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幾人之中也就姜晨是最平靜的那一個,他既沒有心慌,也沒有擔憂,只是靜靜地坐在草墊上,目光隨著火焰上下跳動而閃爍著忽明忽暗的光澤。

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半個小時之後,雜亂吵鬧的聲響從頭頂上方傳來,羅恩跑到酒窖大門口,沖著昏暗的樓梯大喊了一嗓子,隨後一位僕人神色慌張地跑了下來。

「別慌,快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

「是獸人……」女僕驚恐地哭泣著,「他們又攻進城內了,士兵們幾乎全部被殺死了。天吶,那場景太可怕了,我感覺自己快要瘋掉了!」

珍妮用雙臂抱住女僕瘦弱的肩膀,輕聲撫慰著她。

「該死的綠皮鬼!」羅恩雙拳緊握,心中充滿了怒火。他想拯救白林城,但卻根本沒有這樣的能力。他心中很清楚,如果這個時候跑出去,很大幾率會丟到性命。

「我們該怎麼辦?」吉米低聲詢問,不過沒有人回答他。

這個時候,酒窖的木門被推開了,眾人的目光立刻望了過去,緊接著就看到了卷胡子的老管家,他狼狽地跑了過來,身上沾滿了灰塵和草葉,看來先前應該摔倒過。

「謝天謝地,你們都還活著。」老管家雙手扶住膝蓋,氣喘吁吁地說。

「管家老先生,真慶幸你也還活著。」吉米做出了回應,「你是來告訴我們壞消息的麼,不用那麼麻煩了,我們已經知道了。」

「那倒真是讓我省下了一番口舌。」老管家將木門緊緊關閉,「說實話,我是來這里逃命的,我認為這里會比上面更安全些,唔……,最主要的是這里有酒,那東西會讓我的腦子好受些。」

老管家從酒窖的角落里取出幾個空杯子,然後在橡木桶里裝滿葡萄酒,接著分發給所有人。

「來吧,都喝點吧。」他舉起手中的酒杯,「趁著我們還活著的時候。」

眾人沒有猶豫,將杯子里的酒液喝進了肚子里。

這酒窖內珍藏的酒水品質很不錯,喝起來的口感足以讓挑剔之人感到滿意,要比那些酒館里的酒水強上幾百倍。

「管家先生,能再給我來點麼?」羅恩舌忝了舌忝嘴唇,試探性地詢問。他很喜歡喝酒,僅是一杯可不夠。

「沒問題,小鬼。」老管家打了個酒嗝,指著橡木桶說道︰「盡管去喝吧,想喝多少就有多少,不用跟我半點客氣,這些美酒再不喝就只能留給死鬼喝了。」

「那就讓我們喝個痛快吧!」羅恩將橡木桶一點點地移到火堆旁,然後他們一杯又一杯地喝個不停,只是一會兒的功夫,桶內的酒水就少了將近一半。

甜甜的葡萄酒讓人回味無窮,在酒精的作用下,眾人的臉色都開始泛紅起來,並且心中的恐慌也隨著微醺而減弱不少。那位二十多歲皮膚黝黑的女僕已經不再因為驚恐而哭泣了,吉米晃悠著腦袋,臉頰像是山猴的**,再配上他那一頭紅發,看起來很是滑稽。

老管家躺在稻草上,嘴巴里不停地打著酒嗝,並不時地咒罵著野蠻殘暴的獸人。羅恩偶爾會附和上一句。姜晨和珍妮則是安靜地品味著杯中的美酒。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一聲刺耳的轟鳴在白林城內突然響起。即便是躲在地下酒窖內的眾人也都感到耳朵疼痛,他們**下的大地也隨著轟鳴而微微震顫。

「上面又發生了什麼?!」老管家坐起身,醉意清醒了不少。

「可能是……」

羅恩想要說的話還未說完,那刺耳的轟鳴聲便接連不斷的響起,他不得不用雙手捂住耳朵,以此來隔絕聲響。

幾分鐘後,待得轟鳴逐漸開始減弱的時候,老管家大聲嘟囔道︰「該死的!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是打雷了麼!獸人的吼叫可沒這麼響亮!」

「可能是獸人圈養的巨獸。」羅恩補充了先前未說完的話。

「不是巨獸,那是元素的力量。」姜晨語調平穩地說,「應該是有強者來到了白林城,正在與獸人們展開激烈的戰斗。」

「我知道了!」吉米興奮道,「肯定是那位神秘的守護者!」

姜晨搖了搖頭。「不只是一個人。」

老管家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驚喜道︰「有可能是王國聖殿騎士團的人來了,如果是那樣的話,白林城就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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