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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竊魂

巴德從龍澤手中接過那條只有五寸長短的天靈蟒,隨後走到了姜晨的身前。

「小鬼,我需要你身體內的血液。」

听到這有些無禮的要求,姜晨不由得皺了皺眉,他本不想答應,但考慮到這樣做會有些不妥,于是在猶豫了一會兒後,有些不悅地問道︰「現在?」

「嗯。」

巴德點了點頭,在那條天靈蟒纏繞在手腕上的時候,他手指上的空間戒指閃爍出微弱的亮光,隨後,他的雙手中便多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以及一個空的水晶瓶。

姜晨看著那個水晶瓶,雖然有些不情願,不過還是將手臂緩緩地伸了過去。

巴德沒有任何猶豫,手腕快速甩動,那把閃爍寒芒的匕首以極快的速度在姜晨眼前劃過,隨即在他的掌心內割出一道兩寸長的傷口,並不斷地滴落出殷紅的血液。

姜晨感覺手掌內陣陣疼痛,不過並未出聲。

巴德將水晶瓶的瓶口對準那道傷口,將那不斷滴落的血液收集在瓶子內,就這樣大概過去了兩分鐘的時間,直到水平瓶內裝有五分之一的血液時,巴德才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可以了。」

姜晨立即收回手臂,並扯下衣服上的絲巾,纏繞在傷口處。

巴德將那瓶裝有血液的水晶瓶放置在地面上,緊接著,枯瘦的手掌如閃電般探出,在那條天靈蟒還未有所反應的時候,就已經將它從手腕上拽了下來,食指與拇指捏在它的頭顱下面。

感受到窒息和疼痛,天靈蟒不斷地扭動著自己的身軀,嘴巴里發出「嘶嘶嘶」的聲響,但無論它怎樣掙扎也都無法逃月兌那即將到來的厄運。

巴德用匕首將天靈蟒的身軀刺穿,並將那淡紫色的血液滴落在新的水晶瓶內,這一次,巴德沒有任何顧慮,直到天靈蟒的所有血液全部流出以後,才停手。

而此時,天靈蟒早已不再掙扎,軟綿綿地垂落在半空,那兩只普通的眼眸已經黯淡無光,唯獨那長在額頭上的第三只眼楮依舊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澤,它雖然被放空了身體內的血液,但依然並未死去,只是生命氣息已經極其微弱。

巴德將水晶瓶再次放置在地面上,隨後用匕首殘忍地挖出天靈蟒額頭上的第三只眼楮,與此同時,那原本已經不怎麼動彈的天靈蟒突然劇烈地抽搐起來,嘴巴里不斷發出刺耳的悲鳴……

過了一會兒,當那淡金色的眼楮被巴德徹底挖出來以後,天靈蟒短小的身軀立即變得僵硬起來,悲鳴也隨之停止。

就這樣,一條原本擁有無限潛力的妖獸喪生在了冷酷劊子手的刀刃下,結束了這短暫的一生。

巴德將天靈蟒的尸體存放在空間戒指內,然後緩緩蹲,將手中那顆只有棗核大小的淡金色眼楮放在地面上,再然後,他將那兩個水晶瓶內的血液按照不同比例混合在了一起,並快速搖晃,當血液全部轉化為淡紫色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做完這一切,巴德將瓶子內的血液全部滴落在地面上,用匕首蘸著血液,以那顆暗金色眼眸為中心刻畫著復雜而深奧的煉金法陣。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巴德才將法陣刻畫完成,那是一座巨大的淡紫色六芒星法陣,直徑足有三米。

巴德看著身前的法陣,嘆息一聲,隨即又從空間借著內取出三樣煉金物品墨色的龜殼,赤色的腿骨,金色的羽毛。

隨著巴德將這三樣煉金物品放入煉金法陣的三個對立角落,天地間的靈力如同海嘯般突然襲來,源源不斷地鑽入法陣的陣紋之中,緊接著,濃郁的紫色氣霧從虛空中鑽出,籠罩在法陣的上空。

與此同時,天地之間忽然涌現出一股令人心悸的莫名力量,雲層之上,天空在眨眼間變得有些昏暗,並不斷地傳出「轟隆隆」的雷聲,沒過多久,一道紫色閃電突然墜落在法陣之上,爆發出刺目的光芒。

待得光芒消散的時候,那位于法陣中央的暗金色眼珠突然開始不斷膨脹,而幾乎是在同一時刻,放置在眼珠附近的龜殼、腿骨、羽毛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腐朽,只是幾次呼吸的短暫時間,那三件煉金物品便化為了煙灰,而天靈蟒的眼珠卻膨脹到了西瓜般的大小。

緊接著,那顆變大的眼珠綻放出淡金色的光澤,如同水波般在球體上不斷流轉,並且有一團朦朧的光影在眼珠的瞳孔部位浮現。

巴德望著那團朦朧的光影,呼吸逐漸放慢,眼神無比緊張,那垂落于長袍之下的手掌甚至有粘稠的汗液在不斷滲出。

不遠處,龍澤同樣感到很是緊張,那肥胖的身軀緊繃在一起,看起來很是僵硬。

「這是……什麼?」

楚靈盯著那看起來有些惡心的巨大眼球,詢問身旁的古修。

「我怎麼會……知道。」

古修同樣滿目疑惑。

這樣的疑惑除了煉金公會的兩位會長,以及藍楓和二殿下以外,存在于其他所有人的心中。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法陣上空籠罩的紫色氣霧突然開始翻涌起來,似乎里面隱藏著一團狂風在作亂,又過了一會兒,紫起向中心收攏,並形成龍卷的形狀鑽入到眼球內部。

在這種現象出現的那一刻,那顆暗金色的眼球再次開始膨脹,一直擴大到原有的兩倍才停止,而那些紫色的霧氣已經全部吸收殆盡。

緊接著,在所有人目光的凝視下,那瞳孔里的光影從最初的模糊不清逐漸變得清晰可見。

與此同時,姜晨內心砰砰地跳個不停,莫名的感到一陣不安,並且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就在這份情緒從心底冒出來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從那團光影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暗金色眼球的瞳孔內,光影凝聚而成的畫面中共浮現出三道人影,其中一人正是姜晨,另外兩人則是是姜彤和姜琳,他們三人正待在昏暗的地下空間里,在他們的面前還矗立著一座巨大的雕像。

那雕像高有五米,青色鱗甲覆蓋全身,額頭上長有一對尖銳的彎角,身後是像鐮刀一樣的翅膀,那般獨特的外形正是惡魔薩特沒有解開封印之前的狀態。

「怎麼會這樣!」

姜晨瞪大眼楮,內心無比驚駭。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當日在地下空間內的場景竟然會出現在這顆詭異的眼球之內,這簡直不可思議。

眼球內的畫面依舊在繼續……

從那團光影內明顯可以看出,姜晨正在和姜彤進行交談,但是因為沒有聲音顯現的緣故,所以眾人也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幾息之後,姜晨突然在自己的手掌內劃出一道傷口,然後讓血液滴落在惡魔石像上,隨後沒一會兒,惡魔石像就爆發出了腥紅的光芒。

「   ……」

在那紅芒透過光影覆蓋四周地面的時候,那巨大的暗金色眼球似乎是已經達到了極限,突然迅速地干癟下去,就如同泄了氣的氣球,最後就只剩下了一層枯皺的表皮,仿佛被太陽曬干了水分。

緊接著,煉金法陣也停止了運轉,那些明亮的陣紋陷入了死寂。

「竟然真的……成功了!」

巴德望著那干癟的眼球,有些不敢相信地喃喃低語。比之法陣成功更令他震撼的是,惡魔竟然真的是被姜晨釋放出來的。

巴德伸出干枯的手掌,拍了拍額頭,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座由他親手布置而成的煉金法陣,名為【竊魂】。

這是一座歷史悠久的遠古法陣,是巴德多年前去古遺跡探險的時候,從一處洞窟內的古卷軸中學來的,根據卷軸上的記載,竊魂法陣其實並不具備審查邪教徒的作用,法陣的功能就和它的名稱一樣,能夠竊取靈魂中的記憶,而這個特性就來自于天靈蟒的種族天賦。

原本巴德並未想要使用這座法陣,因為有著太多不穩定的因素,其中最主要的兩點就是,天靈蟒還不到孵化的時間就被他們強行破殼而出,導致那第三只暗金色的眼楮有些殘缺,這極有可能導致法陣運轉失敗,或是竊取的記憶很模糊,而且他們先前在心里也一直認為姜晨與惡魔並沒有關系。

所以,這座法陣其實是打算留在最後,用來嘗試竊取姜晨踏入九階領域的秘密來使用,但是讓巴德沒想到的是,竊魂法陣居然竊取了姜晨釋放惡魔的記憶。

「贊美萬能的神!」

巴德渾濁的眼楮里閃爍著精亮的光澤,蒼老的面容似乎一下子年輕了幾歲,那瘦小如竹竿的身軀也因為內心的激動而微微顫抖。像這般極度興奮的情緒,他已經有好多年都不曾體驗過了。

在巴德身側不遠處,李夜安那俊美的面容上浮現出濃濃的笑意,他也不曾想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李承運眼眸中涌現出濃濃的寒意,就如同深淵古潭下千年不化的寒冰,在听到李夜安的笑聲時,他那冷冽而銳利的眼神似乎要將眼前的虛空刺出兩個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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