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隨心所欲的陛下和姍姍來遲的高天原「使者」?
在場眾人︰?????
彈幕︰?????
「不是……我……你……他……這……」
「完全理解前面的朋友為啥語無倫次,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這個時候除了‘陛下牛逼!’還能說啥了_(:3)∠)_」
「雖說我打從陛下登場開始就直覺事情不會簡單, 但突然告訴我德累斯頓石板竟然是陛下力量外泄的產物……也、也行吧, 反正這就是個大雜燴的世界嘛,出現任何意想不到的新關聯都不奇怪……」
「其實仔細想想, 倒也不是那麼不可思議,畢竟我們陛下可是萬物之母, 是一切的起源啊!認真起來無論創造世界還是毀滅世界那不都是分分鐘的事?不過區區一塊石板……」
「這倒也是。而且你們想啊,牽強點解釋, 石板這種選出王權者,看似給予對方‘命運’的垂青,或者換言之, 也可以稱之為‘天道爸爸的寵愛’,其實對于王權者而言, 這份力量何嘗不是一種束縛, 甚至一種負擔, 要如何為王,要踐行怎樣的王之道,全憑王權者自己選擇……這個相當惡趣味的做法,多多少少也有一點咱陛下的影子……是吧?」
「臥槽前面的朋友說得有道理啊!」
……
喬溫看著彈幕討論著討論著,就彼此內部說服了,不由抽抽嘴角, 心道他家陛下果然還是他家陛下,名號一亮,威風自來啊。
然後就發現對面的兩位……哦, 差點忘了灰之王了,算上他的話那就是三位,總之這三位王權者已經集體呆滯在了當場,久久無法回神那種。
喬溫倒不是不理解他們的心情。
畢竟王權者的力量源自石板,對于王權者而言,石板是特殊的、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存在。
可現在卻有人告訴他們說,石板不過是她力量外泄,積累而成的產物……
也難怪他們一時半刻無法消化。
所幸,身為「王」,無論宗像禮司還是周防尊,都擁有遠超常人的堅韌心性。
因此,這兩人只是怔然片刻,很快就雙雙回神過來,目光復雜地看向金色噩夢之王。
「您……」宗像禮司遲疑著開口,聲音不自覺帶上了幾分艱澀,「您此行,是為回收石板而來?」
金色噩夢之王聞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當然不是。」她理所當然地回答,「我為什麼要回收這種東西?」
宗像禮司︰…………
青王下意識抬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
「那您為什麼……」
「為什麼把東西帶出來?」
金色噩夢之王總算明白他的誤會從何而來,不由頗具惡趣味地眨了眨眼楮,一臉無辜樣︰
「隨手而為罷了。」
「畢竟我也是剛剛察覺到這東西的氣息,就撞上了這兩個,」說著,她踢了踢腳邊出氣多進氣少、氣息奄奄的兩個豬頭人,語氣十分隨意,「雖然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東西,但既然沾染上了我的氣息,自然就是我的所有物,即便我不需要,也不該有人去打它的主意。」
「尤其是在我覺得,它原本的‘主人’干得還不錯的前提下。」
「它原本的主人干得還不錯」……?
宗像禮司眸光微閃。
「听起來,您似乎很認同那位御前……我是說,黃金之王的做法?」他試探著問。
金色噩夢之王毫不猶豫地干脆點頭︰
「如果比較對象是這家伙的話,」她又用腳尖踢了踢地上已經看不出原本樣貌的比水流,臉上的神情變得更加冷淡了幾分,「吾原本就是看這個世界還算有趣,才準備以如今這樣的姿態停留于此,四下游玩一番。」
誰能想到還沒玩上兩天,就突然撞見比水流這麼個奇葩?
金色噩夢之王說她沒準備插手喬溫的私事,這的確是實話。
原本她今晚甚至都沒打算留在東京——如果不是在準備離開的前一刻,突然察覺到了石板外放而出的氣息的話。
「所以您不是最開始就瞄準了御柱塔,而是在綠之王將塔身毀壞、準備將石板轉移的時候,才順著氣息傳來的方向,找到御柱塔那邊的?」
宗像禮司听她稍微描述了一下,就立刻將事情發生的經過猜測了個八.九不離十。
他忍不住略帶同情地瞥了倒在地上,看上去似乎還沒恢復意識的比水流一眼。
平心而論,這一次比水流的謀劃的確如磐舟天雞此前所言,完全是擊中了他們這邊思維的盲點,如果一切進行順利,說不準這會兒還真就讓他得了手,趁他們三大氏族聯合出擊,御柱塔那邊守衛力量空虛的空檔,得以一舉偷家成功。
可惜某人運氣實在太差,就只差臨門一腳了,卻偏偏被眼前這位陛下將他的行動撞了個正著……
只能說時也命也,綠之王,你且安心去吧……→_→
金色噩夢之王並不知道宗像禮司此刻正默默在心中為比水流點蠟。
她贊許地看了這個年輕人一眼。
「正是。」
她道。
「正如吾此前所言,雖然並非什麼值得在意之物,但既然是吾之所有物,要交由誰來保管,要如何‘使用’,自然也該是吾說了才算。」
並不是說金色噩夢之王真的有多認同黃金之王的理念。
只不過,比起黃金之王,如果將石板交于綠之王之手,讓他那「理想」得以實現,也即是將石板的力量徹底釋放,讓世間所有人都能得到由石板賦予的力量,那麼屆時,由此而引發的全世界範圍內的混亂與動蕩,幾乎是可以預見的。
金色噩夢之王還沒在現世玩到盡興,整個世界就先亂套了,想想她走到哪里,哪里都是混亂與爭端,雖然好像也很有趣的樣子(陛下您?!),但她對那樣的世界已經有些厭煩了,更何況這里還是她所鐘愛的孩子決心生活在此的地方,就算是為了喬溫,金色噩夢之王也不會允許比水流的夢想實現,尤其他還準備借助她無意間遺留下來的力量。
「說到這個……」
金色噩夢之王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伸手點了點手中托著的石板。
在她手上仿佛一件精美裝飾物般的「迷你」石板,在她指尖點觸過去的瞬間,忽然綻放出一片炫目的金色光芒。
這片光芒並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而是倏然綻放之後,猛地又一收縮,接著,便化作了一道金色的流光,飛射向遠方天際——
「那是……」
宗像禮司瞪大眼楮,在流光遠去的盡頭,某個瞬間,他似乎瞥到了一艘熟悉的飛空艇正悠然劃過夜空……
「只是一點嘉獎罷了。」
金色噩夢之王隨意地說。
「你們稱之為黃金之王的那個小家伙,他壽數將盡了是麼?雖說這個世界自有其運轉的一套法則,不過麼……」
金發金眸、少女樣貌的這位陛下忽而狡黠一笑︰
「身為被‘命運’所選中的‘王’,被命運再次偏愛,這也並不算奇怪,不是麼?」
「您的意思是……」
猜出她做了什麼,宗像禮司原本一直維持得不錯的平靜淡然姿態都險些破功。
金色噩夢之王豎起一根手指,比了個「噓」的手勢,因為自己過于不靠譜的猜想而情緒略微有些激動的宗像禮司立刻反應過來,秒秒鐘就重又變回了那個冷靜自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青之王。
「感謝您的慷慨。」他微微欠身,無論之前心里在想什麼,起碼這一禮,他行得絕對是真心實意。
金色噩夢之王對此倒不甚在意。
或者說,除了喬溫,這世間罕有什麼人能令她在意。
她輕輕轉了下手中的石板。
小小的石板在她手心滴溜溜打了兩轉,接著,只見那白皙的指尖輕輕一彈,石板便忽而飛出了金色噩夢之王掌心,慢悠悠凌空飛向了宗像禮司……
「在那個金色的小家伙回來之前,就暫時交給你保管了。」
金色噩夢之王說著,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抬手虛空對著磐舟天雞和比水流的方向點了點——
「差點忘了……」
隨著她的動作,原本浮現在天空之中的灰色巨劍猛然潰散成了無數霧氣,被高空的夜風一吹,便盡數消散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唔——!」
磐舟天雞口中發出了似是驚愕,又似是痛苦的悶哼聲。
「你……你做了什麼……!」
金色噩夢之王對他的質問根本懶得理會。
她低頭看向倒在自己腳邊的比水流。
因為喬溫答應過將人交給宗像禮司處置,金色噩夢之王並未像對待磐舟天雞一樣,直接將石板賦予的王之力從對方身上剝離。
只不過,雖然她只接觸了石板短短一段時間,對于它的運行規則,卻比研究了石板數年的白銀之王和他故去的姐姐更加通透——誰讓嚴格來講,她才是那塊石板「真正意義上的主人」呢?
所以,金色噩夢之王雖然沒有剝離比水流身上的王之力,卻讓那股力量「降級」了——到了剛好能維持住比水流的生命,但讓他已經不是王權者的程度。
嚴格說起來,現在的比水流應該算是個權外者了,他身上依然留存下來的石板之力,也不是為了讓他繼續作天作地,而只是為了讓失去心髒的他,不至于因為驟然失去力量而身死當場而已。
處理完這最後一點問題,金色噩夢之王自覺這里已經沒自己什麼事了,捏了捏喬溫的臉頰,就準備離開繼續自己的游玩之旅。
喬溫連忙將人拉住。
「等等!」
金色噩夢之王回給他一個超萌的︰「??」
喬溫忍不住笑了。
他邊笑邊說出自己拉住金色噩夢之王的理由︰
「石板的問題解決了,還有另外一件事呢……陛下您要走,也先將話解釋清楚呀?您說另一個人身上有這個世界神道的味道,我當然不強求您了解這邊的神明,辨認出這個人的具體身份,但是……」
「您總要告訴我,您之前說,她身上的味道‘光明與黑暗交織,希望與絕望並存’是什麼意思吧?不不不,不是問您喜不喜歡這個味道啦……」
喬溫哭笑不得。
就在他思索著該怎麼形容才好的時候,一道陌生的聲音,忽然從不遠處傳來——
「這個問題,能否交由我來解答呢?」
喬溫循聲望去,就見一個金發碧眼、俊美非常的男人,正從一道浮動的光門之中,緩緩跨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