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久別重逢
喬溫臉上笑嘻嘻, 心里……心里倒也沒慌得一批。
畢竟和朽木白哉相處了快十年, 喬溫別的技能見沒見漲不好說, 臉皮厚度倒是與日俱增。
而眾所周知，厚臉皮不但對冰山有奇效, 對傲嬌也是一樣。
所以，對巴衛接下來可能暴風輸出的毒舌和諷刺完全沒在怕的, 喬溫笑容滿面，向不遠處臉上的神色漸漸從最初的驚疑戒備, 變為如今的怔然恍惚的妖狐張開雙手︰
「怎麼樣？要不要來個久別重逢的熱情擁抱？」
巴衛︰「…………」
妖狐臉上的怔然恍惚慢慢被喬溫熟悉的獰笑（？）取代。
「要擁抱是嗎？」銀發的神使渾身冒著黑氣，對喬溫露出了無比「和藹親切」的笑容。
「那你現在就過來我這里啊。」
他柔聲說。
喬溫︰…………
噫！不敢動不敢動。
他從容放下雙手，假裝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 用一種十分虛偽的語氣賣力恭維︰
「我何德何能能擁抱到尊貴的神使大人啊！原諒我一時僭越，這不是許久未見, 心中想念, 乍然重逢, 情難自禁……」
巴衛︰「……停！」
他用一種全新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喬溫。
盡管對他而言，喬溫不過離開了十天而已，但對喬溫而言，卻已經是整整十年光陰流逝。
十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東西，也足夠在人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可眼前的青年眼神清澈一如往昔, 嘴角笑意依然熟悉，甚至看向巴衛的目光，也仍舊是親近中透著信任, 似乎除了頭發稍微長長了一點（但好像也沒到需要修剪的程度），就連面容都沒有分毫改變，仍是巴衛所熟悉的模樣。
明明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十年的時光不可能不對喬溫造成任何影響，可是這一刻，巴衛還是無聲松了口氣——
那些細枝末節都無所謂了。
歸來的這個人，依然還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喬溫。
對巴衛來說，這就足夠了。
妖狐默默想著，當然並不準備將自己的這份心情傳達給眼前的這個人。
「幾天不見，嘴上功夫見長啊。」神使大人皮笑肉不笑，「莫非你在那個叫尸魂界的地方待了這麼久，就只學會了這點本事？」
「那哪兒能啊……」喬溫裝作沒听懂巴衛語氣中的嘲諷，笑容不變，滿臉真誠︰「我這完全是發自肺腑！難道這麼多天不見，巴衛你就沒想過我嗎？我不信。」
巴衛︰「…………」
這話讓人怎麼接？
就真的很難。
說想過吧，妖狐大人的傲嬌本能（？）不允許！
說沒想過吧，那不是睜眼說瞎話麼？
而且喬溫此行擔了極大的風險，比起想念友人，巴衛更多的是惦念對方的安全。
但惦念就不是想念的一種了麼？
那根本就是狡辯嘛。
妖狐無聲瞪了作怪的某人一眼，無視對方的抗議，干脆跳過這個話題︰
「皮夠了沒？說說正經事！你這就算回來了？事情都解決了？怎麼解決的？為什麼你回來之前沒和我聯系？還是說……」
還是說，發生了什麼他所不了解的重大變故，嚴重到喬溫不得不放棄委托，匆忙逃亡歸來……
「這個啊……」
喬溫話才剛開了個頭，從他身後尚未閉合的光輝之門中，就走出了另一個巴衛無比熟悉的身影……
「兩位，雖然很理解你們久別重逢、迫不及待想要敘舊的心情。」
來人邊拍打著根本沒有沾染上絲毫灰塵的衣擺，邊慢條斯理，十分禮貌地說。
「但是，請不要無視他人的存在，好嗎？」
「……鬼燈？」看清繼喬溫之後走出那道光門的人是誰，巴衛忍不住驚呼出聲，「你怎麼……」
驚呼聲戛然而止。
巴衛突然想到，自己之所以會在這里意外踫上從憑空出現的光輝之門中出現的喬溫和鬼燈，正是因為受到了伊邪那美女神的召見。
而女神為什麼會急匆匆召見他？
難不成是因為……
巴衛的目光轉向一臉平靜走到他和喬溫身前的鬼燈︰
「那只小兔子之前來詢問過她定制的新刑具的運輸狀況，我派人聯絡了制造處，傳回的消息說你還沒到過那里……」
巴衛原本以為鬼燈是在拿取刑具的途中被新工作絆住了腳步。
可如今看來……
「伊邪那美命剛剛指名要我盡快前往她的居所一見。」
妖狐言簡意賅。
「有什麼需要解釋的，等見到她以後，再一並說明吧。」
……
……
伊邪那美女神隱居的宅邸位于焦熱地獄的大燒處，通往宅邸前的甬道兩邊裝飾著相當奇妙的亡者之柱。
喬溫知道這些人都是當年將鬼燈當作活祭的村民，死後被當作「裝飾」，立在伊邪那美家門口，日日夜夜被烈火灼燒，以懲罰他們生前犯下的罪行。
喬溫對這種人沒什麼多余的同情，好奇地打量幾眼，就不再多加關注。
穿過兩列長長的亡者之柱，終于正式進入了伊邪那美命的宅邸。
而在宅邸門前，伊邪那美女神本人正親自等在那里！
在見到鬼燈的瞬間，女神臉上原本有些急切的神情幾乎立時緩和下來，她不自覺向前迎了兩步︰
「鬼燈，你……沒事麼？」
深知自己的突然消失和突然回歸都瞞不過身為黃泉之主的伊邪那美，鬼燈平靜地對女神微微頷首︰
「勞您掛心。如您所見，我並無大礙。」
女神這才松了口氣。
「之前我察覺到屬于你的氣息從黃泉中突兀消失……」
雖然有些驚訝，但伊邪那美並未因此失了分寸。
她第一反應這或許與時空裂縫有關，于是立刻派人去請巴衛過來當面商議。
誰知，就在她吩咐過這件事後，一股極其強橫可怕的意識，瞬間席卷了她的全部感知！
虛空之中，仿佛有某個沉睡已久的存在張開了眼楮，視線緊緊鎖定在了伊邪那美身上。
身為這片土地的創世女神，伊邪那美從未被如此強大而蠻橫、似乎從清醒的那一刻起，就充滿某種本能而瘋狂的攻擊欲｜望的目光所注視。
但她很快發現，這道目光中所攜裹著的滔天怒火，並非針對自己而來。
而是透過自己，透過與自己所掌控的黃泉氣息相連的某人，傳遞向了更加遙遠的、時空的彼端……
女神邊引著三人走進宅邸，進入了一間裝飾相當樸素的會客室，邊陳述著打從發現鬼燈消失開始，她所經歷的一切。
她似乎並沒準備對明明是外人的喬溫和巴衛隱瞞這些，甚至就連自己當時的感受，也沒有刻意忽略。
直到四人在會客室中的矮桌邊接連落座，伊邪那美的話音還仍在繼續——
透過那道氣息恐怖的目光，伊邪那美隱約穿透層層時空的壁障，望見了身處于另一個世界的鬼燈，和正向他走來的喬溫。
然而就在她想要仔細看清的時候，寄宿于她的黃泉之力上的目光與虛空中遠遠投遞來的另一雙眼楮隔空相撞……
下一秒，即便是伊邪那美，也經受不住這股沖擊，從那種奇妙的狀態中瞬間「清醒」了過來。
「……所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女神為自己斟了杯茶，捧在手中慢慢喝著。
「我倒是能感覺出，剛剛將你們送回來的，是屬于‘那位存在’的力量呢……」
可據她所知，那位雖然強大到就連提起她的名字，也極有可能引來她的注視，但那位棲身的混沌之海，並不存在于此界，想要將剛剛那種程度的力量滲透過來，並不是那麼輕松就能辦到的事……
伊邪那美的目光緩緩掃視過坐在她對面的黑發青年。
若說有誰能夠借用到那位的力量，大概，也就只有眼前這個沾染過那位存在氣息、似乎受到著那位眷顧的人類青年了吧？
喬溫和鬼燈聞言則對視一眼，都沒有想到竟然還能听聞這樣一段足以佐證金色噩夢之王此前所言，「兩邊世界意識差點直接開戰」的敘述。
兩人目光交流片刻，喬溫低垂眼簾，做出一個「請」的姿態，于是接下來，鬼燈當仁不讓，開始講述起自己如何被時空通道撞臉，接著一不小心就跑去了尸魂界，差點因此引發一場世界與世界之間大戰的事情始末。
喬溫則在旁邊幫忙補充鬼燈視角缺乏的種種信息。
等鬼燈的事情講完，巴衛和伊邪那美女神稍作消化，喬溫便又說起來自己這段時間的種種經歷。
包括拯救世界成功，包括斬魄刀卍解，包括與尸魂界如何達成一致，將殘余的時空裂縫問題交給他們處理，結果，卻差點讓地獄這邊變成某兩人的試驗田後花園……
「我之前的確沒有預想過，那兩個人會如此膽大包天。」
喬溫坦率地承認了自己的判斷失誤。
在巴衛面前，在自己完全信任著的人面前，他沒什麼不能坦率承認的。
「我以為有山本總隊長壓在上面，有浦原喜助居中調和，就算涅繭利會生出類似的念頭，沒有人配合的話，也成不了事……」
卻沒想到，修多羅千手丸對他的怨恨會那麼重，重到她甚至願意配合向來與自己不對付的涅繭利，共同隱瞞住浦原喜助，完成了整個對時空通道的研究。
「嗤。」巴衛嗤笑一聲。
他看著一臉茫然向自己看來的喬溫，覺得自己之前的一切推測——什麼十年光陰會在這個人身上銘刻下不可磨滅、不為自己所知的印記，什麼他雖然歸來仍是自己熟知的那個人，但氣質卻成熟不止一點……
統統都是看走了眼！
「怎麼十年都過去了你還是沒有一點長進！」
妖狐簡直恨鐵不成鋼。
「這是一句私怨就能解釋的麼？」
根據喬溫的說法，能夠升入那個什麼傳說中的零番隊，除了有突破性的巨大成就，其他方面也都要非常杰出才行吧？
修多羅千手丸既然能夠以資歷最淺的女性成員的身份進入零番隊，起碼她就不會是一個會被自己的情緒影響重大決定的人。
「她會做出你完全無法想象的決定，怨恨絕不可能是主要原因。」
巴衛冷冷地說。
「你和鬼燈，你們口中的那個和尚，」身為零番隊領隊，自稱代表靈王意志的那個和尚，「他才是事情的關鍵。」
如果沒有那和尚的暗中應允，身為零番隊成員的修多羅千手丸絕不可能做出違背尸魂界與喬溫之間不成文約定的事情來。
喬溫對此也不是沒有猜測。
只不過——
「我不明白，」他疑惑道，「他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就算他沒法預料鬼燈先生的失蹤會成為可能引發兩個世界開戰的導｜火｜索，但他難道不明白如果放任修多羅千手丸和涅繭利的行徑，兩個世界結仇幾乎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麼？」
被涅繭利當成實驗對象會是個什麼結果？看黑崎一護的滅卻師小伙伴石田雨龍的祖父石田宗玄不就知道了。
對于像石田宗玄這樣心地善良、為人溫和的老人，涅繭利都能為了達到自己想要研究滅卻師靈魂的目的將對方折磨致死，更何況來自另外一個世界、從未接觸過的名為鬼族的人們？
那個瘋狂科學家既是天才也是瘋子，否則當初也不可能被關進蟲之中了。
他是不會因為對方的無辜、對方的不該受到傷害而放棄進行實驗的。而他的「實驗」手段，也同樣令人難以承受。
放任他的「實驗」會為尸魂界召來來自另一個世界住民怎樣的怒火，兵主部一兵衛不該沒有預料。
就算那個心機和尚在乎的只有靈王，對于尸魂界的安危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但是，世界與世界之間的戰爭，怎麼可能不會危及到身為世界基石的靈王？
「或許對他來說，那不是一種‘危及’呢？」
一直沉默旁听著的伊邪那美女神，這個時候突然出聲道。
作者有話要說︰ 喬小溫︰皮這一下就很開心！
巴衛︰→_→
所以抱還是沒有抱到的，畢竟妖狐大大有點害羞……
巴衛︰……狐火！
若葉︰抱頭逃竄.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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