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xd
見喬溫沉默,小姑娘以為他不願意接受委托,不由急了。
「大哥哥,你放心,我知道人類的規矩的!」
小姑娘說著,不知從哪里模出個小荷包,手伸進去模索兩下,很不科學地從中取出一對流轉著繽紛熒光,色澤鮮麗的深藍蝶翼。
「這是委托的報酬,大哥哥你擔心拿不走的話,可以讓夢姐姐幫你帶出夢境——對擁有穿梭夢境能力的妖怪和特殊存在們而言,即使是在夢境中得到的東西,也是能夠順利帶回現實世界的哦!」
喬溫︰「……」
漲知識了!
不對!他是差那點委托費嗎!
好吧,他是差。
但他猶豫的是這個嗎!
喬溫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之所以去接受河內先生的委托,是因為介紹給他這份工作的人是巴衛。
不管巴衛是因為御影的命令還是出于什麼其他原因一直照拂著喬溫,這段時日相處下來,喬溫至少能夠肯定,巴衛不會害他。
會讓他遭遇危險的委托,巴衛在最初這段時間,是不會允許他接下的。
所以只要是巴衛介紹的工作,喬溫都可以放心大膽地接受,哪怕是完不成,起碼不會危及自己的生命安全。
可來自小姑娘的委托就不一樣了。
沒有經過巴衛的認證,單是喬溫自己,他無法判斷事情的危險性——都說了他只是個半吊子,別到時候委托沒能完成,結果還把自己也搭了進去,這豈不是得不償失?
喬溫迎視著小姑娘充滿祈求意味的目光,哪怕她看上去怯弱又無助,似乎只有向喬溫求助一途,喬溫也強迫自己硬下心腸,堅定地對她搖頭︰
「抱歉。」
小姑娘眼底的光一下黯淡了下去。
「這樣啊……」她小小聲低語,接著又強作精神,抬起頭對喬溫勉強笑了一下︰「大哥哥你不用說抱歉的,是我太強人所難啦。」
——是個很明事理的小家伙。
可越是這樣,看著她失落又難過的模樣,喬溫就越覺得抱歉。
「不然這樣吧,」他沉吟著開口,「今晚午夜過後,你再來我這里一趟,這件事到時候我們再詳談一次。」
「不會讓大哥哥為難嗎?」
「大概……不會吧。」
想到某人的難搞程度,喬溫撓撓頭,同情地看了眼前一臉單純的小家伙一眼——會為難的人可不是我啊,小小姐。
小姑娘于是立刻轉悲為喜,樂滋滋與喬溫約定後,又蹦蹦跳跳離開了他的夢境。
喬溫跟著被鬼火童子喚醒,吃過午飯後,听說巴衛出門去賣情報至今仍未歸來,便抱著手機,坐在會客室里邊刷購物網站邊等他回來。
喬溫的手機沒換過卡,不過因為本來就有雙卡功能,後來又下山去買了張新手機卡,裝上以後,就能正常地進行通信了。
喬溫沒敢打開微博。
事實上穿越過來有段時間了,除了柳閑,他沒再在微博上聯絡過任何人,也沒再冒過頭。
粉絲們擔心的評論和私信已經快把他的後台淹沒了。
但喬溫即便有心回復,卻也不知道該對他們說些什麼——他能對柳閑據實以告,是因為柳閑是他的親人,同樣也是他十分了解的人,他知道不管發生任何事,柳閑都不會為了利益或者其他什麼原因而出賣自己。
但其他人就不好說了。
喬溫願意相信自己在網上結識的素未謀面的朋友們,卻不敢用這份脆弱的信任,去賭任何東西。
而且,喬溫在這段時間也對手機上的微博app進行了徹底的研究。
首先,微博能連通他和那邊的世界不假,但喬溫能做的操作,僅限于收發私信、新發微博,以及瀏覽和回復自己微博下的評論和轉發。
換言之,喬溫的微博首頁,除了自己的微博,已經刷不出任何其他內容,就連之前緩存過的內容,也通通都不見了。
至于發現頁面,已經變成一片空白,干脆連刷新都沒法刷新了。
也就是說,喬溫無法主動獲取另一個世界的情報。
這太奇怪了。
喬溫不知道其中究竟有什麼樣的規則存在,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絕不能輕易泄露給柳閑以外的人。
因為總會有人對這種神奇的經歷感到好奇,甚至試圖從中牟利——喬溫已經穿越了倒是無所謂,大不了卸載微博,干脆與那個世界徹底失聯,但還身處那個世界的柳閑一家,說不定會因此惹上大麻煩。
所以,面對急切的粉絲們,和因為後續沒有了發展,而揪住他「捏造事實博熱度」這點不放,開始大肆攻擊他的網絡噴子,喬溫硬是扛住了沒有再多說一句。
「唉……」
想起就算是對表哥柳閑,自己也沒有將事情說全,起碼將穿越次元壁的事給隱瞞了,說了借住在神社順便在這里打工維持生活的事,卻沒說神社的主人叫御影是個有正式編制的神明,他留下照顧自己的人叫巴衛是個神使還有另一重身份是妖狐,自己打的工薪酬超高工作時間特別自由彈性,可內容卻是各種驅邪除妖……
這麼一想他穿越以後的生活還真是波瀾起伏。
喬溫趴在矮桌上重重嘆了口氣,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晃到一邊,剛想叫鬼切或者虎徹幫自己端份羊羹過來,一轉頭,就看見巴衛冷著臉逆光站在門口,一臉的生人勿進。
呃……這是怎麼了?有人招惹他了?情報賣得不順利,還是被那群他口中的老家伙壓價了?
喬溫也沒坐直身體,抬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依然懶洋洋地對巴衛招呼︰
「回來了?干嘛站那里不出聲,過來坐啊。」
這太過理所當然的語氣,听得巴衛滿腔怒氣都差點泄去一半。
他冷哼一聲,大步流星走進來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壺,連給自己倒了三杯涼茶,都是一口灌下,好像要借這茶水,澆滅心中的怒火一般。
喬溫轉頭招呼兩個鬼火童子添茶。
巴衛卻冷聲道︰「不用了。」
喬溫就又轉回頭來看他,「你這是怎麼了?這麼大火氣,誰惹你生氣了?」
巴衛表情瞬間陰沉下來。
「那群老不死的……」他咬牙切齒。
這是……交易進行得不順利?
喬溫秒懂。
他拍拍巴衛肩膀︰「年輕人,別那麼大火氣嘛。」
在巴衛冷眼瞪過來時,也一點都沒被嚇住。
「說說,到底怎麼回事?」——這語氣,還帶著點打听八卦的小興奮。
巴衛簡直要被他氣笑了。
「你倒是一點也不生氣。」
這明明是喬溫冒著風險獲取的情報,怎麼好像他就一點也不在意?
喬溫聳肩,「畢竟我接的只是驅除草摩小姐噩夢的委托嘛。」他心平氣和,「委托費既然已經到手了,後續的發展、背後的根源什麼的,又跟我有什麼關系。」
所以這情報能賣出去再賺一筆固然好,賣不出去卻也沒多可惜——反正喬溫該拿的報酬已經拿到了。
巴衛怔了怔,繼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家伙……還真是有趣。」
喬溫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巴衛這樣評價了。
他眨眨眼,「謝謝夸獎。」
——語氣里滿是習以為常。
巴衛大笑過後,一身郁氣也跟著消失不見。
他從懷里掏出張支票,看也沒看一眼,伸手推到喬溫眼前︰
「喏,情報費。」
喬溫接過支票,看了一眼上面的數字,嗯,不算少,但也遠不到會晃花人眼楮的地步。
神這麼小氣的嗎……
他有點遺憾地想。
巴衛一眼看穿他在想什麼,嗤了聲,冷笑︰「原本報酬要比這多至少十倍的,不過我拒絕了他們繼續調查的委托,最後拿到手的,就變成這樣了。」
「唔……」喬溫消化了一下,明白了。
這是那群老家伙也看出事情難搞,所以想花錢請巴衛出手幫忙,但巴衛初見那股怨念時的反應,說明這事情很不好解決,為了錢把自己攪合進去絕不明智,所以毫不猶豫地選擇拒絕,于是最後就只拿到了這點報酬。
所以巴衛才不爽啊?感覺好像被那群人威脅了一樣。
喬溫將支票揣進懷里收好。
「行吧,那這些就給我當零花了,河內先生打到賬戶里的錢,就充公好啦。」
巴衛對這些不怎麼在意,見喬溫好像也不太介意的樣子,也就懶得和那群老家伙生氣了——反正那東西他們不快點解決,讓它發展壯大起來,最後要頭疼的也是他們自己。
那就跟自家沒什麼關系了。
他看著喬溫舒舒服服趴在桌邊的樣子,忽然覺得身上穿著的正裝有些令人難以忍受了,于是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了身穿慣的家居浴衣出來,然後就看到桌上擺了兩盤羊羹,喬溫正眯眼吃著自己那盤,見他過來,就招手叫他一起來吃。
巴衛走過去在他邊上坐下。
喬溫就邊吃羊羹,邊把上午小鈴入夢來對他提出委托請求的事說了。
末了,他問巴衛︰「今晚你和我一起去夢里見見她麼?我想到時听听你的意見再做決定。」
巴衛抿了口茶,吃著冰冰甜甜的羊羹,瞥了喬溫一眼,見他討好地雙手合十,做出一副求懇模樣,才一臉矜持地點了頭,說了個「好」字。
于是這晚,當小鈴再次走進喬溫夢境的時候,就發現除了熟悉的大哥哥大姐姐,夢境之中,多出了一道身影。
一道頭頂狐耳,即使是在夢境世界中,周身依然散發出強大恐怖妖力的身影……
小鈴︰???
媽媽!我害怕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