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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你以為這是恐怖噩夢劇本?其實我是肝腸寸斷言情劇噠!

「戾之牌……」

喬溫沉吟。

「這張牌原本的象征意義是‘敗者復活,永不放棄’,但現在以逆位出現,就代表意義是完全相反的,大概是表示某種一蹶不振、死心放棄的意思吧……」

喬溫說著,看了看一臉莫名的草摩佳菜︰「草摩小姐過去遇到過令你感到灰心喪氣、心灰意冷的事嗎?」

草摩佳菜搖頭︰「沒有吧……我出生在一個富足的家庭,雖然只是分家的成員,但本家十分 赫,所以就算身為分家族人,我的家境也算優渥,從小到大都沒有為生活發過愁,也沒遇到過什麼不好的事……」

說著,她神情又有些恍惚起來。

喬溫想了想,說︰「那我們先將這層含義略過,戾之牌除了本身的象征意義以外,若要以這張牌代表某種障礙或者困難的話,那含義就變成了‘一時無法想起或一直無法想起的事’,草摩小姐之所以無法從自己過往的經歷中找到與噩夢內容相照應的部分,會不會是出于這個原因呢?草摩小姐曾經失憶過嗎?」

「我……」草摩佳菜原本想十分確定地回答沒有,可不知怎麼的,當她想要這樣說的時候,卻突然停住,然後愣在那里,久久沒再出聲。

「這……」河內與喬溫對視一眼,臉上盡是驚訝與茫然之色。

他小聲對喬溫說︰「喬先生,不瞞您說,我與佳菜交往的時間不短,她又是個十分坦誠直率的人,如果發生過這麼嚴重的事情的話,我相信她是不會隱瞞我的。可是……」

可是他從來沒有听草摩佳菜說起過她的記憶出過問題。

這就只有兩種解釋了。

第一,喬溫的佔卜根本不準,第二,草摩佳菜的記憶的確出過問題,但她本人對此並不知情。

前者無需考慮,不管河內怎麼想的,喬溫自己對庫洛牌的佔卜是十分有信心的。

這樣看來,也就只剩下第二種解釋了。

喬溫略一思忖,心中有了個決定。

「如果河內先生不反對的話,今晚我可以留在這里,試著進入草摩小姐的夢境,看能不能從中找出什麼線索。」

「這……」

河內略微遲疑。

他倒不擔心喬溫圖謀不軌,畢竟也是神道那邊介紹來的專家(喬溫︰???)。

只不過……

他語帶憂慮︰「我當然不反對,只是最近佳菜晚上的狀態一直不好,平常都是我或者她的父母陪在她身邊才能入睡,今天……」

喬溫知道他想問什麼,肯定道︰「河內先生今晚是不能在場的。因為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發生意外,這種情況下保全草摩小姐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如果河內先生也留下來,我未必能保證你的安全。」

河內已經猜到可能會是這樣,不由長長嘆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就一切都拜托喬先生了。」

「河內先生放心,既然接受了委托,我一定盡力而為。」

……

……

河內離開公寓時已經臨近午夜,由于每當入睡就會遭遇夢魘,草摩佳菜近來一直都睡得很晚,總要過了午夜,才會在困意侵襲下支撐不住陷入夢鄉。

喬溫將憂心忡忡的河內送出門,沒有遵從他的好意在客房休息,而是坐在客廳里,將電視聲音調得幾乎低不可聞,邊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深夜節目打發時間,邊等草摩佳菜入睡。

他懷里抱著跳之牌,肩上蹲著縮小後只有一只畫眉鳥那麼大的翔之牌,盾之牌早已籠罩了他,不時能見他周身散發出微不可見的守護之芒,劍之牌則化作領針,別在他襯衫領口。

左手邊坐著以防萬一出現打斗,可以直接附身在他身上代替他出手的斗之牌,右手邊坐的則是喬溫此行最大的倚仗,等下會帶他一起進入草摩佳菜夢境的夢之牌。

——可謂是武裝到了牙齒。

電視上正放著的是個搞笑節目,不光坐在兩邊的兩個擁有類人形態的小姐姐牌,就連喬溫懷里的跳之牌和肩上的翔之牌,都跟著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發出像是笑聲一樣的細小鳴叫聲。

喬溫捏了捏跳之牌軟乎乎的耳朵,又安撫地揉了把翔之牌的頭,這些天來他沒事就會把庫洛牌們放出來聯絡感情,大概是因為經由喬溫之手diy而成的庫洛牌都經過了某種變異的緣故,這些牌的存在和施放,不會消耗任何屬于喬溫的力量。

最喪心病狂的一次實驗,喬溫一口氣放出過十八張牌,各自都施展過力量,結果他依然平安無事,沒有出現任何類似魔力透支的情況。

所以喬溫在御影神社時,得空就會隨機放幾張庫洛牌出來,想在庭院里活動下手腳就放跳之牌驅之牌這類性格比較活潑的牌出來一起玩,想安安靜靜做手工或者其他事時就放樹之牌鏡之牌之類比較喜好安靜的牌,如此朝夕相處下來,不知不覺間喬溫和庫洛牌們的關系已經十分要好。

客廳里的座鐘時針慢慢轉過十二點,喬溫在午夜節目的催眠下有些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間,感覺衣袖被人扯了扯,喬溫低頭,夢之牌正伸手,指向走廊最深處,屬于草摩佳菜的房間。

「開始了嗎?」喬溫輕聲問。

夢之牌點點頭。

喬溫深吸口氣。

「那……拜托你了,【夢】。」

下一秒,眼前景象驟變。

入目的不再是公寓客廳簡單又不失溫馨的陳設,而是一片漆黑的某個空間。

黑暗濃稠如墨,在這片空間里靜靜流淌,只有不遠處有一點模糊的光芒閃爍。

那是雙目緊閉、以手抱頭,蜷縮在角落里默默流淚的草摩佳菜。

喬溫沒有貿然接近對方。

他是在夢之牌的幫助下悄然潛入這個夢境的。

也就是說,眼下無論夢境的主人草摩佳菜,還是可能隱藏在這夢境中的某處,默默注視著這片夢境空間的某個存在,對喬溫的到來都全無所覺。

喬溫在這片黑暗中安靜等待了片刻,突然,就如同草摩佳菜早前向他描述過的那樣,一陣尖銳的責罵聲在黑暗之中突兀響起,在人耳邊久久回蕩。

只不過,不同于草摩佳菜「听不清那責罵的內容」,此時,以第三視角進入這夢境的喬溫,清楚地听見了那尖利的斥責——

「……結婚?哈!羽鳥,你在開什麼玩笑?!」

如墨的暗色中,一道瘦削的身影漸漸浮現出來,雖然看不清五官和表情,那如有實質般的滔天怒意,卻讓人輕易就能感知得到。

與這人影相對的,則是另一個高大的身影,此時正擋在跪地哭泣的草摩佳菜身前,似乎有些驚訝,又有些不知所措。

「听好了,羽鳥,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你和那個女人結婚的!你也好,紅野也好,其他任何人都好,誰也不許離開我!」

那瘦削的人影狀甚瘋狂地大吼,無論那高大身影怎麼解釋,都根本不肯听他說的話。

「你們是十二支,而我,則是你們的神!絕對別想拋開我,自己隨便去得到什麼幸福!不允許……這樣的事情我絕不允許!」

瘦削人影歇斯底里,開始瘋狂摔砸房間里他能模得到的一切陳設。

高大身影依然試圖解釋,慌亂之中,只听見 嚓一聲脆響,然後,整片夢境都被血色浸染了。

高大的身影捂著左眼,鮮血從他指縫間汩汩而下,染紅了他半邊臉頰,又順著手腕,緩緩滴落在地上。

啪嗒。

啪嗒。

血滴落地的聲音。

在被血色鋪天蓋地浸染的夢境之中,被無限放大。

草摩佳菜失神跪倒在這片血色中央,眼前,是低頭凝視著她的那個高大身影。

雖然呈現出的只是一片剪影,可那人額上可以清晰看出繃帶包裹的痕跡。

繃帶一直延伸,將他的左眼整個覆蓋。

「我們……要是沒有遇見就好了。」

草摩佳菜的呢喃聲在一片血色的空間里低低回響。

高大身影一直沉默著。

直到草摩佳菜輕輕撫模他被繃帶包裹的左眼,哭泣著道歉,「抱歉,沒能保護你……」

有血色的液體從他眼眶溢出,慢慢沿著臉頰滑落。

他的手微微顫抖,卻緩慢而堅定地,撫上草摩佳菜發頂……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啊。」

「沒能保護你的,是我才對啊。」

所以,忘了吧。

「忘了喜歡過我,忘了和我相遇這件事。」

這大概……就是報應吧。

低沉的嘆息聲,和不知是淚水還是血水滴落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最後的最後,全都化作一片寂靜的黑暗。

草摩佳菜本已消失的身影再度出現了。

依然蜷縮在黑暗的角落里,依然在默默哭泣。

而稍等片刻,尖利的斥責聲,再一次在黑暗中回響起來……

夢境開始循環。

喬溫沉默著,任身邊面無表情注視著這一切的夢之牌輕輕握住自己的手。

【找到了?】

【嗯,找到了。】

伴隨著夢之牌的回應,喬溫一腳跨出,眼前景色再度轉變。

這一次,出現在他眼前的,是身著紅裙外罩藍衫,嬌小可愛、發生蝶翼的小小少女。

手中鈴鼓輕響,小小的少女回身,面帶驚訝地向喬溫看來。

「你是誰?」

她小聲問。

喬溫︰…………

巧了,這個問題,我也正想問你呢,小菇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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