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北看著滿屋的人就知道他們心懷不軌,冷眼旁觀著也不說一句話。
夫人給大小姐遞了眼色,示意她安分點。大小姐雖不服,卻還是很听從母親的話,收斂了脾氣。
太尉大人當眾宣布道︰「再過兩日,便是皇上六十大壽,按照慣例今年還是才兒和蓮兒一同進宮賀壽。給皇上的生辰壽禮一定要準備得新穎特別些,多用點心思!」
「是,父親。」大小姐和大公子點頭。
「北兒,你也準備下,這次進宮賀壽,你一同前去。」太尉大人對著蘇曉北說道。
「是,父親。」蘇曉北竊笑,心里清楚這是看在俊王的面子上。感嘆,即使在夢里權力也是一件有威望的事。
看著覺得不可思議的大小姐和大公子錯愕的表情,蘇曉北很快就get到了這兩人的心理活動——
怎麼可以讓賤蹄子進宮呢?莫不是俊王真對她有意思?
蘇曉北忍不住在兩人面前故意露出一個神秘的笑意,以顯示自己真的在俊王面前很寵,關系非同一般。
這一表現更是惹得大小姐惶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知女莫如母,太尉夫人把大小姐叫到房內。
「蓮兒,你就不要再固執了。那個俊王有什麼好的,他官再大也大不過太子。要知道將來二皇子是太子的不二人選,會承位的,你嫁給二皇子是要母儀天下的。」
這些話母親不止一次對她說過,就連她的姨母蘭貴妃也表示過,確實有意讓她做二皇子妃。
可是她並不喜歡二皇子,心里真正屬意的人,就是俊親王。什麼母儀天下都比不上,願得一心人。
太尉夫人看著有幾分怏怏的蓮兒,喟嘆了一聲︰「娘親是過來人,什麼情情愛愛的都是虛的,等將來你就會明白。」
旋即雙眉一擰,幽深的眸子滿是凜冽的寒光,咬牙道︰「至于這小賤蹄子蘇曉北,娘親答應你,絕不會讓她靠近俊王的。」
大小姐擰緊手中的帕子,從牙縫里並遞出狠毒︰「……蘇曉北!」
「阿嚏∼」
此時的蘇曉北用衣袖揉了揉鼻子,繼續手中的活兒。
「小姐,別人給皇上準備的壽禮可都是精挑細選,怎麼到你這兒來了,就揉面團呢?再說這不是該廚房干的活嗎?」
貼身丫鬟真是拿自家小姐沒撤,這好不容易有個進宮的機會,怎麼就不知道把握呢?
蘇曉北俏臉一揚,自信道︰「你懂什麼?皇上什麼樣的稀世珍寶沒見過。送給皇上的賀禮講究的不是貴重,重在創意。」
「創意?」丫鬟有些懵,但有一點敢肯定的是她家小姐的壽禮不受待見,她一個下等的女佣也只能是干著急,連連嘆氣。
唉,真不知道小姐的自信從哪來的?
皇宮內。蘭貴妃的芷藍宮,太尉夫人正帶著蘇曉北,蘇睿才,蘇以蓮給蘭貴妃請安。蘇睿才因是男眷不喜談女兒家家的事,請完安就去找二皇子了。
太尉夫人對蘇曉北厭惡的很,而且這麼高貴的地方,豈是這個庶女能夠逗留的。就把蘇曉北遣到御花園中,讓其等候她們。
蘭貴妃和太尉夫人都是當朝宰相的少金,蘭貴妃是嫡女身份自是高貴一籌,容貌脾性知性溫婉,深得皇上的喜愛。
作為庶女的太尉夫人就沒姐姐那般好運可以進宮做妃,雖說嫁給太尉大人是做正室,但在心里還是嫉妒姐姐蘭貴妃娘娘的身份,因此總盼著蘇以蓮能嫁給二皇子,將來母儀天下。
「姨母,這是蓮兒親手繡的荷包,專程送給姨母您的!」
「沒大沒小,要尊稱貴妃娘娘。」太尉夫人訓斥著寶貝女兒。
「沒有人外人在,稱姨母無妨。」蘭貴妃輕輕拍打著蘇以蓮,一副慈愛的表情,「姨母最喜歡疼愛蓮兒啦,將來留在宮中陪姨母可好?」
「好好好,自然是一百個好,這是我們蓮兒的福氣。」太尉夫人眉開眼笑,等的就是這一天。
蘇曉北有些漫不經心,這些都不是她心中的事兒,此刻她想得更多的是,外面的丫鬟有沒有把事情安排妥當?
芷藍宮外,兩個婢女正在鬼鬼祟祟小聲嘀咕著向庭院深處走去,只見她們手里似是拿著一件華麗的舞衣。
領頭的婢女小聲道︰「這一次的壽宴一定要讓三小姐好看。」
「對,主子吩咐的事一定得辦好」
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身影也消失在庭院里。須臾後,從旁邊的樹陰處走出一個妙齡少女。剛才兩婢女的對話全被少女收進耳中。從兩個婢女的衣著判斷,她倆是太尉俯的侍從。
少女旁邊的丫鬟開口道︰「郡主,這個太尉俯三小姐看來是要在皇上的壽宴上耍些手腕,肯定是想進宮,或者被哪個皇子或王爺看上?」
丫鬟一臉的怒不可遏,昔日里她家郡主是最厭惡靠心機或容貌,去上位的女子,久而之久見到這樣的女子也會心生厭煩。
那個被叫做郡主的女孩開口道︰「確實最討厭這樣的女子,早就有耳聞太尉俯三小姐被卷入一樁冤案,是俊王出面審理此案,才還得三小姐清白。想不到這個三小姐還步步逼緊,把主意都打到皇帝舅舅的壽宴上來了。」
今天不給點顏色讓蘇曉北看看,她就不是郡主伊怡月!
伊怡月用手掌擋著附在丫鬟耳畔,低聲耳語幾句,丫鬟頻頻點頭。待伊怡月吩咐完,丫鬟徑直向剛才那兩個婢女的方向尋去。
御花園中兩個婢女尋到蘇曉北,蘇曉北認得她倆是蘇以蓮的貼身婢女。在太尉俯時這個兩個婢女就對蘇曉北沒半分尊重,在她們眼里主子就只有蘇以蓮這位嫡女大小姐。
「三小姐請跟我們去試舞裙,夫人吩咐過待會三小姐獻舞給皇上祝賀。」婢女極不耐煩催促道。
蘇曉北沒有反駁,乖乖地跟上去,要知道蘇曉北的舞技可不差。
不過太尉夫人給她準備舞裙就有些奇怪了,看她在壽宴出丑才是太尉母女想看到的場面吧?
三人來到一個偏廳,櫃架上擺放著兩件舞衣。婢女用手一指,「這件是你的,待會別換錯了。」
蘇曉北伸出手想展開看看舞裙,被手腳麻利的婢女攔下︰「還沒到及時不能換舞裙的,這樣不吉利不知道嗎?」
看著婢女慌張躲閃的眼神,蘇曉北更加確定舞裙做過手腳。她只是淡淡地回應了一句︰「不踫就不踫,本小姐不稀罕。」
婢女氣個半死,但畢竟蘇曉北的身份還是三小姐,婢女也不敢太放肆,只能忍著。
待她們都出了偏廳後,伊怡月的貼身丫鬟便悄悄潛入,舞裙上面都寫著名牌,標示著那件是誰的。丫鬟悄悄地把蘇曉北和蘇以蓮的舞裙交換了,還月復誹道,這下看你怎麼害人?
皇上的壽宴開始了,夢中的皇宮沒有皇後,蘭貴妃的位份最高,緊挨著皇上的左邊坐。
右邊就坐著芊妃,芊妃雖不是貴妃,在眾嬪妃中也是頗受皇帝寵愛的。芊妃更是三皇子的母妃,皇上對三皇子偏愛有加,也算是子憑母貴,更得皇帝喜愛了。
下面就是按位份順序排坐,燕心逸長公主,皇帝的嫡姐。也是伊怡月的母上大人。跟著再是俊王,幾位皇子公主,世子郡主等。
只是夢中這些人的面容都很模糊,看不清樣子。唯獨俊王看得清,是一個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俊俏男人。
另一邊是丞相大人,蘭貴妃是丞相大人的嫡女,丞相大人也算是國丈,地位不容小覷。接著是一些朝中重臣,蘇曉北排在最後一個,她即沒有官職頭餃,甚至連個嫡女都不是。能在壽宴上給她一個位置,就算不錯了。
壽宴的程序真是無聊透頂,歌舞表演結束後,就是各自送上賀禮的環節了,當然這也是今天最重要的環節。
蘇曉北覺察到四周掃過來的目光把她包圍了,似乎每個人都好奇她會送什麼給皇上?或者說她有什麼像樣的,拿得出手的禮物奉上?
太尉夫人喚來貼身侍女,低語吩咐道︰「快帶三小姐去更衣,一會讓她獻舞。」
誰知侍女有些為難道︰「夫人,三小姐告知奴婢,說她不打算獻舞,賀禮她另有安排。」
太尉夫人雙眉一擰,不悅道︰「怎麼現在才稟報?」
「三小姐方才告知奴婢的。」侍女也痛恨蘇曉北在這個節骨眼上才通知她,害她被夫人訓斥。
太尉夫人不知蘇曉北賣的什麼關子,現在也只能靜觀其變了。說真心話,對于蘇曉北的賀禮,她還真有幾分期待想想瞧瞧呢,看看這小蹄子能拿出怎樣的賀禮來?
蘇曉北起身向皇帝畢恭畢敬地參拜了一下:「陛下,我的是壽禮是現做的,現在還在御膳房的蒸屜上,請陛下允許我去端上來?」
眾人愣怔,這是什麼賀禮,難不成皇宮的廚子還比不上一個小小的黃毛丫頭?
「放肆,在皇上面前也敢這麼猖狂,是瞧不起皇宮的御廚嗎?真不知太尉大人平日里怎麼管束這位三小姐的?」
「皇上,雖然蘇曉北年幼又是第一次進宮,但身為太尉俯的千金,不可能這點規矩都不懂,給皇上準備的賀禮怎麼能隨隨便便呢?」蘭貴人火上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