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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就是在1951年的清明這日。

韓懷義出資的「日據時代港人死難者紀念館」正式迎接各方人士的祭奠。

排在頭位的,就是陳虎。

韓懷義對他的定義是︰英雄。

于是阿亮人前人後發盡千般願,生生世世要做韓氏門下走狗。

他把萬墨林當義父對待,卻不肯拜師了……

有人說他聰明,有人說他狡詐,唯獨韓家嫡系都知道,陳道亮是真的被韓爺的手段征服,並感動,並發自內心的要跟著韓爺,哪怕只是遠遠的跟著。

期間,他和周福財結拜。

他老二。

然後他還和韓奉武走的近了,哪怕野貓周淑芬現在對他也很敬重,因為大家都知道他十三歲就殺日本人的事。

這天。

韓奉武帶周淑芬來找他飲酒。

喝醉後,阿亮問︰「太子啊,你和淑芬到底什麼回事,要不就早點定吧。」

周淑芬呲牙︰「滾,我們也結拜了。」

韓奉武心酸的一比︰「誰特麼想和你結拜,那不是沒辦法嗎?」

野貓怒了︰「好呀,我對你掏心掏肺,你特麼居然要睡我。」

歪比忍無可忍,大罵野貓︰「你就是特麼的矯情,你不喜歡太子的話,你會這樣嗎?你只是怕失去,都特麼沒得到過談什麼失去啊,再說將來怎麼樣誰說的清,你看看我,偷雞模狗的人現在也能人模狗樣,何況你們!要過就好好過,不然我今天就帶太子去票!」

周淑芬氣哭的說︰「歪比哥,你敢。」

歪比大笑。

少年人的矯情和感情,對于大起大落的歪比而言,只是一場鬧劇罷了。

因為他過往的閱歷中,並沒有這方面的感受,他看不到韓奉武看向周淑芬時眼中的閃亮,也看不到周淑芬矯情背後的在意。

他只知道,女人嘛,睡就完事了。

可是就好像他的命運一樣,很多東西都是突如其來的。

夏天來臨時,被稱為亮哥的歪比在九龍影視城的某個角落,看到一個女人抱著女兒驚駭的躲避幾個糾纏她的貨色。

歪比的車路過時,驚鴻一瞥,撞見了那個眉宇間楚楚可憐的女人的求助眼神。

歪比也認得那幾個家伙,是跟著他下面的阿偉吃飯的。

他便停下車喊道︰「鬧夠了沒?什麼樣的女子找不到,要找一對母女啊。」

「亮哥。」

歪比擺手︰「走了走了。」

那些人才一哄而散,那個三十多歲的女子就帶著自己十幾歲的女兒過來給歪比磕頭。

她說的一口潮州話。

歪比也是潮州人,听到鄉音便說︰「阿妹,討生活?」

「我是帶我女兒來找我丈夫的,他在香港做事,可是一直找不到……我們听說這里好做工,就跑來了,誰知道剛來這里就遇到幾個流氓,說要帶我們去演戲。」

「阿叔,他們要我們演什麼母女大戰西門慶,我讀過書呀,那是下流事情。」

歪比听的頭大如斗,是啊,是些下三濫做的下流事,還好遇到我呀。

其實我也很下流啊。

他揉揉眉心︰「你老公叫什麼?」

「叫黃展明,說在晚報的印刷廠上班,可是人家說沒有這個人啊。這是他給我寫的信。這也有他照片。阿哥,您一看就是大人物,您能不能幫我……」

「這麼巧?死了,這個人死了。」歪比滿臉見鬼的嚷嚷道。

是死了,就死在他槍口下。

在九龍醫院。

那三個所謂的越南佬,其實是大陸來的,之前做過國軍。

黃展明就是他們的頭,在道上討生活時和越南人廝混在一起,于是就以為他們是越南人了。

「啊……怎麼會。」女人立刻昏迷過去,女兒也哭泣起來。

晚上。

歪比黑著臉蹲在那個名叫喬雲英的女人床邊,他說︰「事情就是這樣的,他殺了好幾個人,然後還要綁架人質,並且還冒犯韓先生的孫子,所以就被打死了。」

他又說;「這是命,他走歪了路遲早就是這樣的下場。你要是恨我,我也沒辦法,但是你該恨的應該是他,是這個世道。」

「我不恨你。」喬雲英說。

「你不要違心,你恨也好不恨也好,我都不會動你和你女兒,先不提江湖人江湖事,不牽扯家眷。我是因為他才得到韓爺賞識的,現在老天爺居然把你們母女送來我面前,我很驚啊,我是絕對不敢對你們如何的。」

歪比隨即又道︰「這樣吧,回頭我帶你們去給他燒柱香,然後呢你們要去哪里要干什麼,我都負責出錢出力,就當從他身上得的福分,再替他回報給你們母女了,行吧。」

「我老豆……」女孩含淚道。

歪比急了︰「你不要這麼委屈的看著我,他要殺人啊,他有槍呀,他對著我,我能不開槍嗎?難道我該死?」

「反正你殺了我老豆。」

「好吧,我吹牛的,我沒殺,我當時開槍打他之後他沒死,他是給法院判死的!警察抓住他,會判死他,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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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比說完摔門而出。

但第二天早上他又來了。

他頂著黑眼圈帶著早點,說︰「吃吧。」

「阿哥。」

歪比一驚︰「有木有搞錯,我殺了你老公呀,還叫我阿哥。」

喬雲英苦笑道︰「你說的沒錯,他遲早都要死,然後老天爺讓我們母女又遇到了你,老天爺不是讓我們來報仇的……阿哥,我和女兒要活下去啊,我們已經回不去了。你能不能幫幫我。就當看在……」

「我曉得我曉得,你不要提了,我肯定盡心幫你們,這是菩薩讓我做的。」

接著歪比又道︰「淦,昨天我做了一個晚上的夢,跪在座寺廟前,有個大和尚說我上輩子是強梁,這輩子殺性才能消除,但以後得做好人好事……阿彌陀佛,這個夢害的我下半夜都硬不起來啊。」

這貨絮絮叨叨著,從此沒事就來醫院。

半周後他給喬雲英母女租了房,就在自己住處隔壁,接著還安排喬妹的女兒黃亞楠去上學。

但是這貨很搞。

他逼迫黃亞楠在菩薩面前,和關二爺面前發四。

說將來學業有成不得直接間接報仇,大家必須一了百了。

尤其有一點,喬雲英還不能慫恿女婿報仇雲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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