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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蘭克林明白了查理的意思,面色凝重的道︰「蘇俄的國家意志于一人,他們的態度太容易變化,他們是最大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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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但我以為不管他們多親密,但獨夫和獨夫注定會分手的,因為蘇俄歷代更看重歐洲利益,所以他們和德國之間反而有很大的利益沖突。」

「也就是說,蘇俄反而有可能成為自己人。」

「他們永遠不會是自己人,但他們很大可能是我們這邊的一股力量。」

「契機呢?什麼契機才會讓這種局面明朗。」

「自然是戰爭,當德國向英法出手時,蘇俄的反應將決定他們最終的關系。」

聊到這里,韓懷義問︰「富蘭克林,現在很多美國人生活條件恢復後,越發不想參合歐洲戰事了吧。」

「沒錯,說實話我也不想。」

「我也是,所以我們得等,等他們打的山窮水盡後再一錘定音吧。富蘭克林。第二次的歐戰將讓你的,和我的國家徹底走上一流位置。」

「但必須要參戰才能獲得。」

「是的,必須要參戰,但不是主動參戰。我想,當德國獲得歐洲,日本獲取中國資源後,他們作為德國盟友定會對東南亞的英法軍隊進攻,而廣闊的太平洋和美國海軍也將是他們的眼中釘。那時候,我們就該好好的收拾收拾這些白痴了。」

他們交流的當天,瓦坎達的兩艘航母艦隊護衛30艘貨輪從巴拿馬,沿澳大利亞去往菲律賓再抵河內。

然後會由早在此待命的,在菲律賓受訓的中國航空兵直接駕駛去國內。

時年越南還是法國殖民地,韓懷義的意圖在這里暢通無阻。

而日本人只能干瞪眼。

然後日本人真的不是一點點搞。

有日,三井成一臉古怪的聯系韓懷義,因為日方有人忽然提出一個狂想。

他們設想,由韓懷義歸國,他們鼎力支持,從而讓韓懷義的瓦坎達勢力取代如今的中國政治勢力,讓中日成為永久盟友,共同稱霸亞洲。

他們還強調,滿洲王氣已散。

其實這種論調早就有了。

在華人之中甚至都曾有過市場,但被馬莫耶的人一頓虐,但凡打著這種幌子其實存心不良的家伙都給收拾後,瓦坎達才沒了這種聲音。

沒想到,多年以後又冒出來。

韓懷義直接對三井成道︰「他們腦子里裝的是大海嗎?」

「更有可能是試探韓桑對于遠東的真實力度。」

「我的態度,就是他們現在弄的有多狠,將來就會有多慘。這世間天道好還報應不爽。」

韓懷義說完就去碼頭了。

因為今天是杜月笙他們從巴拿馬過運河抵達瓦坎達的日子。

不知不覺間,已是36年的冬天。

瓦坎達的天氣卻依舊濕熱。

在上海灘愛穿馬褂長袍的杜月笙也不得不入鄉隨俗,穿著白麻的T恤和長褲,一身清涼的出現在甲板上。

先行的他的家人們早就在等他。

韓懷義的到來讓他們這些飄落異鄉的曾經的人上人都不禁感動。

其實之前他們心中是有怨氣的。

還都埋怨杜月笙老糊涂了。

因為他們在瓦坎達沒法抽大煙,沒法作威作福,只能蜷在家里打麻將,而他們那些洋涇 的英語又拿不出口還沒法找工作。

但人就是這樣,心中各種嗶嗶,遇到皇上依舊跪舌忝。

韓懷義客客氣氣和他們寒暄,接過杜月笙坐上自己的車,先帶他去吃飯。

在車上,韓懷義感嘆︰「月生,你也快五十了,時間真快。」

「是啊。沒想到臨老還是你收留我。」杜月笙笑道。

他話里有話。

韓懷義也笑︰「怎麼,怕我調你來,只是為了給什麼小輩騰位置?」

杜月笙忙擺手︰「哪能呢,月生的一切都是您給的。」

「是你自己得來的。」

韓懷義說著拍拍他的腿︰「你信我就好。你立刻來我其實很高興。」

然後他道︰「這些話我只和你說一遍。當歐戰再起租界也將不是法外之地,你就只能背井離鄉,但是不要以為江湖里混過的龍有多了得。」

韓懷義看著聚精會神的杜月笙︰「到了案板上,依舊是別人的菜!」

「到那時候,沒了根的你,錢也是人家的,人也是人家的!用到你,你是杜先生,用不到你就是夜壺!」

「那時,你能怎樣?」

「人家有千軍萬馬,一個班的大頭兵就能讓你門也出不去!」

杜月笙震驚道︰「原來如此。」

「上海如果淪陷,你不投降就得跑。你若投降就得死,你一跑就沒了根,那麼我之前說的一切就都會實現。」

「月生是不會投降賣了祖宗的。」杜月笙道。

韓懷義信,因為他就是這樣做的。

而杜月笙何等精明,他隨即便問︰「韓先生,這麼說歐戰就要打起來了?」

「還得些年,但你總不能明天打今天走吧。」

「也是。」

「好了,來這里就踏實下來,管束好家人,然後你去白七那邊先做個市長助理,你能力是有的,但經驗還得積累。記住,月生啊,不管你信不信,我其實給了你最少20年安逸日子!所以,別讓我失望。」

「是,師傅。」

「哈哈。」韓懷義道︰「我們相識是哪一年的?」

那是1907年,韓懷義和魚兒結婚前幾日。

杜月笙跟著黃麻子以及寧波人沈寶山第一次見到韓懷義,韓懷義就當眾賞識了他,而他也沒讓韓懷義失望,包括這一次。

時光荏苒,三十載一晃而過,兩人回憶起來那一切卻仿佛就在昨日。

這實在不能不讓人感慨萬千。

這天五十五歲的韓懷義,和四十八歲的杜月笙前所未有的喝的爛醉如泥。

陪同的陳落河回頭和克瑞斯說。

「查理很在意上海時代的一切。」

「那是我父親夢開始的地方。」

「不,不止是這樣,比如他讓杜先生來,他似乎在和過去做一個告別,很奇怪的感覺。」

「也是。」克瑞斯也是很敏銳的人。

她自然不知道。

杜月笙等民國人物是近地的標志之一,韓懷義這一路走來,看到杜月笙鬢角的白發,才恍然自己也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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