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記載當中,那一日,所羅托千星閃爍,無數的神祇金舟沿著世界樹的脈絡駛向文明的方向。
也就是這一日,開啟了精靈國度的帝國之路,世界樹的枝條勾連著千萬顆星辰,枝葉間晨星閃爍。
祂們帶著先進的法術與技術,帶著先進的理念與秩序,向著星河蠻荒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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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這一日,古老的神王在世界樹上面見了來自于不可思議之地的客人。
金甲鎧裝的神王褪去了戰甲與長槍,一念之間,便來到了世界樹的另一面。
這一面,是血脈,是傳承,是知識,也是長河。
一道身影,正從虛幻的,未知的,不可捉模的下游而來。
這條血脈長河,向上行進是真實,向上行進是過去。
而相應的,向下就是未來,是虛幻不可測。
「您好,艾……神王陛下。」
那人看不清面目,分不出男女性別,甚至于看不清種族,只有簡單的人形模樣,雙手雙足,一個頭顱。
祂似乎有些激動,但又很快在模糊的影像中穩定下來。
「你好,後世紀的來者。」神王一身白色衣袍,面容模糊不清,在祂周邊,秩序的力量環繞,文明的火焰燃燒,靈感與電光閃爍。
「神王陛下……」
來者很激動,看不清是人類還是精靈,亦或者其他類型的生物。
或者說,祂只是一個不被世界與諸神承認的存在,可能來自于後面不知道多少代的時代。
「辛苦了。」兩者隔著不相交的河,像是隔著無盡的時間與空間,眼看著似乎很近,但實際上根本不可能到達。
「你來這里的目的,我已經知道了。」神王輕聲的說道。「不能說,不要說。」
神王輕輕搖頭,制止了後來者的動作。
「神王陛下,我們需要您。」後來者有些激動,祂隔著時空大吼。
「未來……」
「……未來……」
祂像是在努力的傳遞什麼消息,卻被不知名的波動攔截了下來。
「……神…………樹……」
「……信仰……」
神王搖搖頭,看著從下游彌漫而來的特殊波動與存在,未來,什麼是未來,不確定的才是未來,被確定的未來,算是什麼未來。
隔著不可跨越的距離,模糊的灰色人影很激動。
他們付出了非常大的代價才找到了世界樹的枝條,以極大的代價躲開了後世的神王,以至親的血脈聯系沿著長河前進,才來到這個大型的歷史節點。
「小心祂們……」
「小心祂們……」
那身影幾乎竭盡全力,努力的傳遞著後世的消息。
「無需擔憂——」
神王伸出手,幾乎要覆蓋整個長河,截住了後世界的力量,那些的身影如神如魔,氣息不一,沒有一個擁有精靈的氣息。
「不……」
「怎麼會這樣?」
那身影呆滯了一下,那些外神怎麼會這麼輕易的被泯滅,哪怕是這里是神王的主場。
「這和歷史不一樣。」
「傳說的第一代神王……」
「祂不是……」
神王收攏了巴掌,將那些後來的不確定力量握在手中,另一只手抹去那些被他延伸出去的支流與根系。
那些存在于存在與不存在之間的根系收攏,似乎從來都不存在。
「好了,有回應,就代表著未來一定有人成功了。」
祂說出來一段讓灰色人影毛骨悚然的話語。
灰色的人影看著已經沒有回路的河流,濤濤的水流像是消失在無形的虛空中,又像是不停的在開闢未來。
「您……」祂生出一股不真實的感覺。
神王微微一笑,撤銷了臉上與身邊的異象,「你來自于什麼年代?」
「後精靈1097年……」灰色的身影回答道。
「忘了他吧,你回不去了。」神王看了一眼長河,那些延伸的枝條已經被祂收起來,那是一種吸引時空波動的定位系統,祂認為,如果後世有神祇以時間的法則成神,那麼祂一定會將觸手探向這個時代。
而現在看來,祂成功了。
「您不想知道未來發生了什麼嗎?」灰色的身影在後面說道,語氣有些激動。
「速度之神死了,神國變成了極速者樂園。」
「唯一龍神隕落了,尸首變成了鉑金龍神與五首龍神。」
「水元素之主重傷,風元素之主戰死,土元素之主失蹤,火元素之主殉身位面。」
「所有主神都死了!」
神王停下腳步,輕輕的說了三個字,「然後呢?」
祂的語氣很平淡,就像是問候別人吃了沒一樣。
已經恢復了形體的後世來者,尖尖的耳朵證明了他的身份,他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然後?」
「所有的神都死了,強盛的精靈帝國不到百年就亡了!」
「我們流浪的一千年,被人類捕獵,被魔獸驅趕,被獸人羞辱……」
神王轉過身,看著充滿了野性氣息的精靈,「你是來教育我該如何做的嗎?」
只不過,祂的語氣依舊那麼平淡。
所有的精靈都算是祂的子民,祂也會一視同仁,並不會因為誰的態度而改變。
喜歡祂的精靈多,厭惡祂的精靈也不是沒有,但是那又怎樣呢,大不了就是一個比較頑皮的孩子而已。
「所有的神都像凡物一樣縮在一個地方,祈禱著邪神們不會找到我們?」
「還是說,我們該寸步不離,牢牢的將你們維護起來?」
精靈一愣,有些手足無措。
接著,神王的語氣又放松了些許,「沒有任何一個孩童會在父母的庇佑下待一輩子,你們終究會邁開腳步走向自己的未來。」
「你對我的決定有疑惑,所以你來了,對不對。」
精靈點點頭,為什麼要這樣,數百位神祇進入星空,將自身的存在無限的分散,不正是如此,才給了邪神們可乘之機嗎。
如果所有的神祇聚集在一起,說不定還可以殲滅所有邪神,締造比歷史中更強大的精靈帝國。
「這是一個黑暗的宇宙。」
「每一個神,每一個文明,都可以算是一個火把。」
「當我們聚集在一起的時候,確實是一個很大的篝火。」
「但是,其他地方依舊黑暗。」
「火焰,能夠引來獵手,也能夠引來趨光的存在。」
「在有獵手察覺到我們的時候。」
「我們,已經化作了點點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