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龍的回答大出鄭億的意料。
「你看到的跟我看到的不一樣？」
烏巢︰「當然不一樣，我猜啊，你看到一準是一棵茂密的樹。」
鄭億︰「還別說，就是一棵筆直的大樹。大樹高入雲霄，枝葉覆蓋千里，樹冠如雲。上面好象還有人。嗯，不對。你不就在樹上生活嗎？也不對，明明樹上有兩個人。」
鄭億提出幾個設想，又接連推翻。還是毫無頭緒。
「你既然知道原委，別賣關子了，快說。」
「神王，結合你跟赤龍兄弟在幻境中看到的景象，還推斷不出真相嗎？小姑娘是祖鳳的殘魂轉世。她手中無弦自響的樂器就是我父母——建木。」
「你肯定？」
鄭億不大相信。
「你一直沒出來，怎麼得到真相的？」
「我出世因為缺乏處世經驗，只知道在烏巢山痛改前非修煉，這才被孔目誆騙去了靈山。我走後建木就失蹤了。我本人也逃到即將坍塌的神魂獄。直至遇到神王，我才重見天日。到了獅陀國，我隱隱約約感覺到建木就在獅陀國的西方。」
孔目誆騙烏巢禪師的事兒，曾經對鄭億說過，他也說過自己的身份。
烏巢禪師身為建木之子，跟建木之間有強烈的感應。
「我開始感應到建木存在的時候，抱的希望並不大，借這次尋找祖龍墜落之地機會，我想踫一踫運氣。越向想走，建木跟我的感應越強烈。直到確定建木就在鳳化城中的鳳鳴樓。」
「所以你建議我們必須到里吃這頓飯。」
烏巢禪師向鄭億表示歉意。
「我沒見到建木。沒有確定之前，不敢說實情。就怕空歡喜。」
赤龍面朝牆壁，似乎對烏巢禪師和鄭億的對話不感興趣，這可不象他的性格。
「赤龍兄弟，你听到了沒？那個小姑娘是祖鳳的殘魂轉世。這說明祖鳳重生有望。真是可喜可賀。」
赤龍依然背對著鄭億，獨自面壁發呆。
「赤龍兄弟，是不是被這個消息驚呆了。我們馬上去找祖鳳。建木也有著落了，煉制天道之基的重要材料也要到手了。」
鄭億拍了拍赤龍的肩膀。
赤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鄭億急忙查看。
赤龍竟然早已氣絕多時。
這下鄭億可毛了。
竟然在堂堂超神的眼皮底下，叫人做了手腳，將赤龍害死了。
他就要將重生丹給赤龍服下。
烏巢禪師阻止了鄭億。
「赤龍兄弟的神魂應該不在了。服下多少重生丹都沒用。」
鄭億探查赤龍的識海。
赤龍的識海已經關閉，魂魄全無。
屋子里只是赤龍的一具軀殼。
「他的神魂何時沒有的？」
「祖鳳找赤龍尋仇了。」
「那個小姑娘把赤龍的神魂吸走了？」
鄭億否認了自已的推斷。
「不可能，不可能，那個小姑娘一出現，因為月亮門上的結界，我的神念對她探查，那個小姑娘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兒，沒有修為。絕對不會吸走赤龍的神魂。」
烏巢禪師︰「二人的修為差距確實極大，小姑娘如果強行出手，絕對沒有成功的可能。但神王你有沒有想過會發生另外一種情況。」
「什麼情況？難道赤龍的神魂自動跟人走的？」
「沒錯，赤龍就是自願跟小姑娘走的。」
「那更不對了，你說那個小姑娘是祖鳳的殘魂化成。赤龍又沒有認親，怎麼會乖乖跟著對方？」
「樂曲。彈奏的樂曲傳到每人的耳中，受樂曲的影響，陷入不同的境界。你看的是一幅優美飄渺的畫。我看到的跟你差不多，不過就是清晰了一些，我敢肯定赤龍看到就是祖龍、祖鳳與他一起生活的情形。自從赤龍知道了吞噬祖鳳的真相後，他心底一直埋藏著對祖鳳的愧疚之情，赤龍認為，自已之所以能被喬達利用，就是因為資質平平，卻心比天高，非要做出一番大事業。喬達就是利用了自已膨脹的，控制了他，闖下不可逆轉的大禍。」
「樂曲放大了赤龍的愧疚，在樂曲營造的幻境中，赤龍心甘情願地跟著小姑娘走了。他要贖罪，只有獻出自已的生命，才能卸下壓在他心頭的大石。」
鄭億︰「我即刻返回鳳鳴樓，尋找那小姑娘。討回赤龍的神魂。」
他正要將赤龍的身體送回空間。
「叭」窗紙一響，有東西投在窗戶上。
鄭億縱出房外。
一個小小人影在遠處的屋頂一閃而沒。
鄭億害怕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計，赤龍的神魂不見，身體不能再出了閃失。
窗戶下面一個小紙團。
鄭億打開紙團。上面只有一句話。
「帶著赤龍的身體到鳳化城西凌雲山。」
凌雲山在什麼地方？
鄭億取出龍精地圖，發現凌雲山在鳳化城西方大約有四五百里。
此時天色已晚，正是行動的好時機。
對方點名帶著赤龍。
鄭億將赤龍的身體丟進烏巢的窩中，惹的烏巢大叫著抗議。
「窩本來就不大，赤龍兄弟那麼大塊頭，想擠死我？」
鄭億︰「忍著。赤龍兄弟的命都快沒了，你還想睡的舒服。」
烏巢禪師不敢再說話了。
鄭億縱身踏雲光，徑往凌雲山而來。
「這個小姑娘真會挑地方，這條枯澗破敗不堪，澗中無水，澗邊無木。夠荒涼的。」
鄭億生怕來的晚了，赤龍的神魂吃虧，眨眼間飛越五百里。來到對方指定的地點。
山很高，山澗卻非常狹窄。
鄭億站在山頂，山澗的兩邊橫放著一根碗口粗的木頭，木頭上長滿了黑灰色的蘑菇。樹皮也剝落也許多，沒有樹皮的地方，一片片細小的蟲子洞。還有蟲子在樹干上爬來爬去。
這根腐朽的樹干起的應該是橋的作用。
獨木橋的這邊，緊挨著山澗有一塊光滑的大石。
大石直直樹起，上面寫著幾個大字︰凌雲渡。
鄭億的記憶一下了打開了，凌雲渡，凌雲泉？原來這條干枯的山澗就是凌雲泉所在之地。
鄭億來不及過多的感慨，他四處張望。尋找著小姑娘的身影。
山澗中升起一團白雲。
那個小姑娘懷抱著古怪的樂器，端坐在雲朵上，冉冉上升來到鄭億面前。
鄭億︰「快把赤龍兄弟的神魂還給我，否則我可對你不客氣了。別看你只是一個女孩子，我照打不誤。」
听到鄭億威脅之語，小姑娘微微一笑。
「天命者好大的氣派，嚇唬小孩，」
鄭億︰「你小孩？你比我的歲數大多了。」
小姑娘臉一紅，啐了一口。
「我今年十四，你都快四十了吧？還能比我小？」
鄭億︰「我才二十四好不好？哪里長的象四十了？是不是我臉上有皺紋了？」
烏巢禪師︰「神王，你別給她別廢話，討要赤龍的神魂，順便將她的樂器也要過來。那可是整根建木的化身。沒想到啊，沒想到。建木竟然流落到她手里。」
「我知道你是祖鳳轉世，你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只要別傷害赤龍兄弟。」
鄭億開門見山讓她提條件。
「哦呵，不錯啊，這麼快就猜出我的身份了。赤龍是你的兄弟，他曾經也是我的兄弟。但他做了傷天害理不可饒恕的錯事兒，我要讓他付出代價。否則我這口氣難平。心障已生。修煉之路走不長遠。」
鄭億︰「他做出那樣的事兒，是他該死，他不對，就算有千條萬條的理由，他也不能做出那樣的事兒。」
祖鳳眉毛一挑。
「哦，你話里有話啊？什麼叫有理由那樣做？難道他還是無辜的不成？」
鄭億四處看了看。
「此事波及到天機，不能公開講述。」
祖鳳︰「拿大話唬我，我也不是沒見過世面，少用什麼天機敷衍我。」
鄭億︰「你見的好大世面，一樣淪落至此。」
祖鳳被鄭億揭到痛處。雙眉一挑，鳳目圓睜，就要發怒。
鄭億急忙擺手。
「我來不是跟你吵架的，已經按你要求將赤龍帶來了。」
「拿來，我恨不能生啖其肉。」
鄭億︰「憑什麼白白交給你。那是我生死相交的兄弟。」
祖鳳︰「你想要什麼？」
「拿你的無弦琴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