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走?」
鄭億揚手拋向衍恆老祖。
一滴日冕金液從鄭億手中拋向空中,金液越來越大,在衍恆老祖頭頂飛速旋轉。
衍恆老祖如陷泥沼,移動半步都難于登天。
日冕金液射出的金光將衍恆老祖罩住,化成一座金光牢籠,
金光囚禁著衍恆老祖的身體,炙烤著他的靈魂。
痛苦萬分的衍恆老祖嘶吼著,困獸一般在金光牢籠中左沖右突。
他踫觸到金光,身體焦糊一片。冒出白煙。焦臭味兒在林間彌漫。
解除了定身術的沙仁捂著鼻子戒備著衍恆老祖。
「臭死了。衍恆老祖多久沒洗澡了?」
鄭億催動仙力,日冕金液化成的牢籠越發堅固。
牢籠中的衍恆老祖耗盡力氣,傷痕累累,皮焦肉爛。頹然癱倒。
「你們這兩個異端分子,竟敢擅自闖入古盤世界,古盤大神定會降罪于你,你們準備承受憤怒天火的懲罰吧。」
衍恆老祖雙手高高舉起,手心朝天。
他要召喚古盤大神降臨。
鄭億早就防備著他。
「現形。」
日冕金光威力突然加強,化成千萬根無堅不摧的金針,刺入衍恆老祖的身體。
衍恆的召喚術還沒來的及施展就被打斷了。雙手無力的垂下。
「滋滋」聲響個不停,衍恆老祖的皮膚冒出焦黑發黃的水泡,水泡破裂,嗶嗶 ,焦臭味兒撲鼻。
衍恆老祖被金光緊緊包住。象一個金光閃閃的線團。
鄭億緊盯著金光,不敢有絲毫懈怠。
被包裹在金光中的衍恆老祖拼命掙扎,光團一拱一拱,起伏掙扎。衍恆老祖如同一只被蛛絲困住的蟲子,竭盡全力想掙破束縛。
沙仁禪杖高舉,想趁機將衍恆老祖砸成肉泥。
「兄弟不可,等著看好戲。」
鄭億阻止沙仁。只是戒備著衍恆老祖困獸猶斗,破光殼而出。
鄭億與沙仁看不到金光線團里面的情況,只能听到衍恆老祖發出狼似的嚎叫。
鄭億給金光布下一道結界,衍恆老祖叫的再大聲,也不傳不到外邊。
過了一盞茶的工夫,衍恆老祖的叫聲漸漸低下去。
開水沸騰般的滋滋咕嚕之聲也听不到了。
金光線團如水一般融化,攤開,縮小成原來一般大小。飛回到鄭億的掌心。
「這真是好東西,不愧是黎婆婆與鬼山母子拼了修為煉制出來的。」
鄭億由衷的贊嘆,將日冕金液小心收起來。
沙仁的禪杖抵在一個人的喉嚨處。
那人坐在金光線團消失之處。垂著頭,頭發披散著,看不到臉。
「你是誰?抬起頭來。」
沙仁喝問。
那人充耳不聞,睡著一般。
沙仁的禪杖向前一送,鋒利的月牙幾乎劃破了那人的肌膚。
那人慢慢仰起臉。
「鄭億,我們又見面了,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一句話說完,那人朝後便倒。
「別耍花樣,給我起來。」
沙仁嚇了一跳,以為對方要使詭計。
鄭億︰「兄弟,這才是真正的衍恆老祖。」
倒的那人與被困住的衍恆老祖面目一樣,不過仔細看去。二者還是有細微的差別。
方才那個眉宇之間隱隱有黑氣盤繞。而這個面色蒼白,黑氣不見。
「衍恆,我們是又見面了。別裝死了,就算是再不好意思,故人見面,也不能用這個態度吧?」
仰面倒下的衍恆雙目緊閉,不回應鄭億的調侃。
鄭億一邊說了幾句,對方毫無反應,
鄭億神念探入對方的識海。
對方的識海身體一切正常。
「老了老了臉皮還挺薄,烏電山里除了我們三人,沒人會知道你的狼狽相。快起來。」
衍恆老祖一動不動。
「鄭哥三請四請你都不起,好大的架子。」
沙仁急了,上前揪著衍恆老祖的衣襟。
衍恆老祖被沙仁拽起來,頭顱猛地垂下。
沙仁︰「還真能裝,我讓你裝。」
沙仁抬起衍恆的下巴,強迫他抬頭看著自已。
「咦,不好,鄭哥,衍恆老祖生機全無,已經死了。」
衍恆面對著沙仁,沙仁感覺不到他的呼吸。揪著他胸襟的手也感受不到衍恆的心跳。
鄭億搶上去,探查衍恆的鼻息。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衍恆老祖竟是已經死了多時。
「兄弟,你給我護法,我到他的識海中一探究竟。」
鄭億化成一縷輕煙,順著衍恆老祖的天靈穴佔入識海。
衍恆老祖的識海秋風蕭瑟,一片枯黃。
識海之水渾濁不堪,腥臭的氣泡不時從水面上冒出。
以衍恆老祖的修為,他的識海已經進化為神國。山川河流俱全,日月星辰皆備,與三界九天的世界一般無二。
衍恆老祖多年來擔任混沌族的首領,做為一方豪強霸主,其信徒眾多,信徒對他的祈禱信仰之力投影到他的神國,自然也會有信徒的影子在神國活動。
然而如今衍恆老祖的神國一片衰敗。
鄭億皺著眉頭。
就在衍恆老祖剛倒下的霎那,鄭億探查衍恆老祖的神國,那時的神國還很正常,一片生機盎然的繁忙景象。
在短時間內,神國衰敗如此。是什麼讓神國發生了巨變?
山川傾頹,亂石間樹林盡倒伏枯死。
原本清澈無比的識海成了一個腐朽的爛泥塘,散發著腥臭的氣味兒。
在林間辛苦勞作,為衍恆老祖提供源源不斷信仰之力的信徒的投影也倒斃在田間地頭。尸骨隱隱可見。
「忽悠。忽悠。」
臭泥塘般的識海無風自動。咕嚕咕嚕,無數的氣泡從泥水下涌上來。
鄭億含著一顆淨化清新丹,這股臭氣一般人受不了。
識海的泥漿一波一波地涌動。仿佛下面有一個不明的龐然大物在活動。
「嘩啦。」
識海仿佛發生了強烈的地震。
整個識海掀了底朝天。
腥臭的泥漿煙花一般爆裂,沖向識海的天空。
鄭億迅即撐開護盾,這才免了泥漿糊身之厄。
泥漿從天而落,下起了泥漿雨。
鄭億抽出金棒冒著泥漿雨,撲向識海。
「好家伙,你往那里跑?」
泥漿中一個人虛空而立。那人儼然就是衍恆老祖。
藏在識海中的衍恆老祖眉宇間黑氣盤旋,邪惡的氣息瞬間充滿了神國。
這個衍恆老祖就是神國衰敗的元凶。
鄭億豈能放過他。
衍恆老祖抽身便走。
他自知不是鄭億的對手,在外面吃了日冕金液的虧。武力上又比不過。不跑更待何時?
「你不是衍恆老祖,你是他的心魔,對不對?」
鄭億叫破了對方的身份。
衍恆心魔並不答話,只是踏著紫光向天邊飛奔。
只要逃出神國,飛到外面。就能逃出生天。
鄭億掏出日冕金液朝著心魔的背影拋去。
日冕金液速度極快,後發而先至。重重砸在心魔的背心。
心魔怪叫一聲,鑽出衍恆的神國。
鄭億身形一晃,出現沙仁面前。
沙仁的禪杖下面壓著心魔。
衍恆的心魔兩次被日冕金液擊中,元氣大傷。
金液變成鎖鏈,將心魔的手腳捆住。嘴唇也被封了,防止向外面傳遞信息。
鄭億︰「沙仁兄弟,別打死了。」
心魔惡毒的盯著鄭億。喉嚨中呼呼直響,似乎在咒罵鄭億。
鄭億撬開衍恆的嘴巴,給他服下重生丹。
重生丹化成神國中一場春雨。
衍恆老祖的識海慢慢修復︰樹木復蘇。信徒復活。污濁的識海也在重生後的信徒的勞作下,蕩盡渾濁,清澈如玉。
「謝謝你,鄭億我欠你一條命。」
「衍恆老祖,別說那些虛頭巴腦的。這是你的心魔,你自已處置吧。」
衍恆老祖虛弱的很。
「這家伙快將我的仙力抽盡了,修為也被這家伙禍害的差不多了。鄭億,麻煩你將他煉制成丹藥再給我吧。」
沙仁嚇了一跳。
「他是你的心魔哎?你還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