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跨院中的動靜越來越大,鄭圖似乎在跟許多人搏斗。
「你們滾開,你敢打我,好痛,呀,我的頭。」。
「求求你們,不要再纏著我了。我一定好好安葬你們一家。」。
鄭圖好象演戲一樣,一個人分別飾演好幾個角色。
一會兒狠厲的訓斥,一會哀哀的告饒。夾雜著痛苦的嚎叫。
侍候鄭圖的家丁飛跑到前院報信,昨天還好好的大少爺鄭圖突然瘋了。
以前他害死過的人變成厲鬼前來索命,鄭圖神智錯亂,重復著曾經害人的過程,用鞭子大力抽打著自己,嘴里不停的求饒。如果不是家丁機警,將利器藏了起來,鄭圖恐怕早就抹了脖子。
鄭圖癲狂讓鄭家亂成了一鍋粥。
鄭圖的親娘急匆匆地帶著許多人經過鄭億的住處,奔向西跨院。
鄭億不想湊這個熱鬧,鄭圖發瘋,他高興還來不及,別說發瘋,死了才好。那樣就永遠除了自己的心頭大患。
鄭億將春花打發走,他來到櫃子後面,敲了敲牆壁。
牆壁中鼠洞露出兩只眼楮。
「你叫我有何事?」。正是那鼠三兒。
「幫個小忙,到那邊院里瞧瞧發生了什麼事兒?呶,這是今天的報酬。」。
鄭億把幾塊肥肉送到鼠三兒跟前,這是他從飯菜里省下來的。
鼠三兒叼起肥肉,吱吱叫道︰「交給我了,我保證給你盯著。」。
鄭億重新躺回床,裝作睡著的樣子。
「哎,我說,現在我通過考驗了沒?該給我個準話了。」。鄭億問腦海中的女子。
「馬馬虎虎吧,好歹算活下來了。本來你在家堂中必死,我都做好了另外尋找宿主的準備,沒想到你小子運氣爆棚,那個胡杏兒死後良心發現,而鄭圖在後花園沒有走遠。胡杏兒附身于鄭圖身上,將你救了下來。」。
女子說的平常,好象在說一件跟自己不相干的事兒,
鄭億听得冷汗直冒。
怪不得自己在家堂中呼喚女子,女子沒有任何反應。原來,女子認定他必死將他放棄了。幸虧胡杏兒死後良心未泯,否則自己早就做了孤魂野鬼。
「家堂是鄭家列祖列宗的安息之地,而且還供奉著鄭家的保護神,我親眼所見那些老鬼現身跟胡杏兒打斗,胡杏兒一個新鬼怎麼會有如此的法力。能順利從氣運興盛的家堂中跑出,鄭圖從小練武,學習各種法術,身體粗壯,孔武有力,陽氣十足,胡杏兒又是如何附身在鄭圖身止的?」。
事畢後,鄭億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他把這些問題全都拋給了神秘女子。
「要不說你小子走狗屎運呢。該著鄭圖這家伙倒霉,他為了長期霸佔胡杏兒,軟硬兼施,將闢邪玉送給胡杏兒,做為表忠心的信物。胡杏兒正是因為佩戴了闢邪玉,才會有如此大的力量。」。
「哎,我說,你不是說我通過考驗後有獎勵嗎?我的獎勵是什麼?」。
鄭億想起女子的承諾,他興奮起來。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自己的得到的獎勵是什麼?
「獎勵啊?咳?獎勵是吧?」女子吞吞吐吐,說話顛三倒四。
鄭億感到不妙。
「你不會想賴賬吧?還是沒有獎勵,你只是糊弄我?」。
對于鄭億的質疑,女子急了。
「你敢質疑你姑女乃女乃?我會說話不算數?我只是想給你什麼獎勵合適。我這里的好東西太多了。給你哪件我都舍不得。」。
鄭億︰「……」。
「算了,你還是自己下來選吧。」。
鄭億嚇了一跳,下到哪兒去?不會到陰間吧?
女子哧哧一笑︰「瞧你膽小如鼠的樣兒,就這麼怕死啊?」。
鄭億猛醒,對方是在他的腦海里,自己想什麼對方都知道。
「當然怕死了,不象你,連個身體也沒有,只會躲在別人的腦海里。再說了我前世窮怕了。好容易做一回富家公子哥兒,還沒享受穿越給我的福利叫呢,就這樣掛了我虧的慌。」。
鄭億說的理直氣壯。
「你們這些螻蟻般的凡人,對于塵世戀戀不舍。想不通世間能有什麼好的。」。女子憐憫的嘆息。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塵世的好或者不好,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好了,我不跟你討論這麼高深的道理。趕快把獎勵給我。」。
女子︰「你模著額頭想著進,你就可以進來了。」。
鄭億模著額頭,額頭麻酥酥的,那是他跌落懸崖時磕的傷疤。
一陣失重感傳來,好象乘坐高速電梯時的感覺。
騰空墜落的感覺只是短短一瞬,鄭億已經從自己的房間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腳下鋪著青灰色的石頭,鄭億低頭,石頭上映出鄭億的樣子。他目光只能看清自己腳下半盡遠的地方。
他試著邁步朝前走了幾步,前方黑洞洞的看不清是路還是牆壁。
鄭億朝左右看,左右跟前後一樣,都是粘稠厚重的黑暗。
鄭億不敢亂動。他大聲叫喊。
「我已經到了,你在哪里?這里太黑了,我什麼也看不見?」
鄭億後悔沒拿火把之類的照明之物,可悲的是,鄭億進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卻不知道怎麼出去。只好如履薄冰一般的戰戰兢兢,一動不敢動地叫神秘女子。
鄭億心頭砰砰跳,一句詩浮現在鄭億的心頭。
這真正叫做︰「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
「哎,我說,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你怎麼不說話。」。
濃稠的黑暗中仿佛有怪獸張著大口等待鄭億自投羅網,鄭億越想越害怕,聲音高了八度,又氣又急,甚至顫微微的有了哭腔。
「咯咯咯兒,」黑暗中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
笑聲如同燦爛的朝陽,驅散了無邊的黑暗。
鄭億的頭頂,四周有柔和的光依次亮起。
鄭億眯了眼楮,驟然的亮光讓他的眼楮有些不適應。
過了一會兒,他看清了眼前的景物。
這是一個空曠的空間,四周都由青灰色的石頭修成。頂上瓖嵌著幾顆夜明珠。光明是夜明珠放出來的。
整個看下來,這里很象一個牢房啊。
鄭億的前面兩丈遠的地方,有一團金色的光。金光中影影綽綽有一個人。
鄭億瞪大了眼楮,金光籠罩著里面的人。阻礙著鄭億的視線。他不由自主的朝前走了幾步。
快到了跟前,鄭億看清了金光中的東西。
金光中的人坐在一把白玉雕琢成的椅子上,兩只白玉般的腳被粗大的鐵鏈拴住腳踝,跟椅子束縛在一起,還有一條更粗大的鎖鏈穿過那人肩頭,將那人的身體牢牢束縛在一起。
一團朦朧的金光擋在那人臉前,鄭億根本看不清那人長著什麼模樣。
越看不清,鄭億越朝前走,他恨不能將那團擋住臉部的金光一把丟開。
突然心頭警鐘大響。鄭億硬生生將邁出的腳懸在空中又縮了回來。
椅子上那人暗叫一聲可惜。
「這麼好的機會竟然錯過了,這個宿主錯不了了,正是我等候了幾萬年才等來的宿主。」。
驀然椅子的前方,鄭億的腳下,有一道血紅的線浮現出來。
鄭億縮腳的快,否則越線的他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你害我?為什麼不提醒我?」。
面對鄭億的質問,那個神秘的女子不置可否。
「你不是想獎勵嗎?想要獎勵自己來。」。
鄭億指著那道紅線︰「你的獎勵就是把我引誘到紅線里面,然後再擺弄我。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被囚禁在這里?但你的心太壞了。你的獎勵我不要也罷。」。
鄭億說完遠遠的坐在一邊,不搭理對方了。
「能耐不大,脾氣不小,開個玩笑就生氣了。再說了,我也沒引誘你啊,是你自己非要看清我的樣子才離我這麼近的。」。
明知道對方強詞奪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鄭億心頭的氣消了大半。
「好,對你的無理我可大度的不追究。我來問你,你是誰?為什麼會被關在此處。」。
那人臉膛一挺,莊重的道。
「姑女乃女乃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盤天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