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堂是鄭家的禁地,沒有家主鄭玉山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擅入。
所以選在這個地方偷情安全又刺激。
鄭圖早已借口將家堂的啞僕張瘸子打發回了家。當然這一切都瞞著老爹鄭玉山。
一彎上弦月掛在桃樹梢,後花園里黑乎乎的。
鄭圖從那巨大的石頭花盆後面轉出來,腳下跟著一腳狸花貓。
黑夜中貓的兩只眼楮發著碧綠的光,象兩盞鬼火。
四周寂靜無聲,鄭圖拍了一下花貓的頭。
「去看看五媽來了沒?」。
花貓低聲應了,縱向竄向黑暗。
不大會工夫,花貓竄了回來,後面跟著一個氣喘吁吁的女子。
「死鬼,這麼猴急的。每次都選在這麼陰森的地方。怪嚇人的。」。
鄭圖嘿嘿一笑,摟著女子的細腰朝家堂走去。
「五娘,老爺子也不是吃醋的,只有這個地方,除有重大事情的發生,絕對不會到這里來破壞我們的好事兒,我們正可以放心大膽享受。」。
五娘嬌笑︰」你壞死了。」。
「小花,你給我望好風,一有風吹草動趕緊報警。」。
花貓蹭蹭幾下爬上樹。
沒過多長時間,家堂中充滿了旖旎的春光。
花貓對主人行為見怪不怪,反正只不要缺少它的小魚干,主人愛干嘛干嘛。
它微眯著眼楮正要假寐。
一只老鼠從它的眼前飛竄而過。
捕獵的本能讓花貓一下子跳了起來。
那只老鼠似乎被嚇傻了,不但沒跑下樹,反而向著一條縴細的枝條爬去。
花貓百無聊賴,它舌忝著爪子,搖著尾巴,不慌不忙地逼向樹枝上的老鼠。有只老鼠打發一下無聊的時間也不錯。
老鼠前腿立起,人性化的小爪子抱在一起,乞求花貓高抬貴手。
家堂中傳來低聲申吟,花貓腳步一頓,它想起了自己的職責。
今天就饒你一條鼠命。
「嗖」。那只老鼠跳向花貓,蹬在花貓的頭,還狠狠給了花貓一口。
老鼠掉到了地上。
臉上的疼痛激怒了花貓,將鄭圖的囑咐忘在腦後。喵嗚一聲大叫,追著老鼠跳下樹。
老鼠沒命地朝前跑,花貓追了兩步,又想起了自己的任務。遲疑地站住了。
從樹後又竄出一只老鼠,咬了花貓一口就跑。
花貓的鼻子差點氣歪了︰怪事年年有,沒有今年多。年頭不好,連老鼠都不怕貓了。今天貓爺就讓你知道知道鍋是鐵的。
花貓風馳電掣一般撲向那兩只戲弄它的老鼠。
老鼠跑的再快也不是貓的對手。
花貓騰空躍起,撲向那兩個可惡的家伙。
腳下一虛,花貓朝下一看,腳下黑洞洞的,微弱的月光下,底下似乎還有一點微光。
「啊嗚,井。」花貓手舞足蹈地掉進水井。
那兩只逃跑的老鼠扒著進沿,心有余悸。
「哎呀媽呀,差點沒命。」。
花貓在水里撲騰了幾下,沉了底。
「走,去家堂。」沒有花貓的威脅,兩只老鼠大搖大擺地鑽了家堂。
工夫不大,每只老鼠拖著一套衣服出來,叼到井邊。扔進了井里。
「吱吱吱。」老鼠朝門外叫了幾聲,竄進花叢不見了。
鼓樓上傳來三更的梆點,時辰差不多了。
鄭玉山打開後花園的門,大踏步朝家堂走去。
對鄭億的夢,鄭玉山壓根不信,但鄭億畢竟是他的兒子。又架不住鄭億的娘——二夫人——在一邊哭鬧。鄭玉山決定陪著兒子胡鬧一回。
另一方面,鄭玉山也有半年多沒去家堂了,借著這個機會看看啞僕有沒有偷懶。
除了這些,還有一個更深層的原因,當朝皇帝青谷這一段時間對自己橫挑鼻子豎挑眼。鄭玉山感覺皇帝要對鄭家下手。
這件事兒,鄭玉山無人可以商議,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向鄭家的列祖列宗祈禱,討個主意。
從草叢中偶爾傳來小蟲的鳴叫,輕風拂過枝葉的沙沙聲。四周一片昏暗,透過桃樹的枝丫,一絲昏黃的燈光從家堂傳來。
家堂中果然有人?
負責家堂的啞僕另有住處,半夜三更的誰在家堂里?難道鄭億說的是真的?列祖列宗半夜顯靈了?
鄭玉山放慢腳步,屏住呼吸,來到家堂窗戶之下。
家堂里有輕微的呼吸聲。
鄭玉山透過窗戶上小洞朝里面看,家堂的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地毯上有兩個正在酣睡。
「哎呀賤人,你們給我去死。」。
鄭玉山踹開門,闖進屋內。扯起地毯蓋住那兩個人的身體。氣的眼楮通紅,額頭上青筋直蹦。
「怪不得祖宗要罵我?怪不得祖宗罵我的時候給你托夢?原來都是你這個該死的小賊,還有你這個賤人。真是羞煞人了。」
竟然有人在如此莊嚴肅穆的家堂里偷情,偷情的雙方鄭玉山全都認識。
一個是自己寵愛的五夫人——胡杏兒。
一個就是跟自己訴苦,每晚做夢都會被列祖列宗痛哭的孽子鄭億。
鄭玉山三尸神暴跳,五雷豪氣凌空。他恨不得將鄭億與胡杏兒碎尸萬段,真是奇恥大辱啊,他對鄭億的也有耳聞,沒想到,鄭億色膽包天,將主意打到自己愛妾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鄭玉山氣的大叫三聲兒,突然又想起家丑不可外揚,硬生生將這口惡氣壓下。
鄭玉山急怒攻心,一時間氣的呆愣在當場。
鄭億終于擺月兌了僵直狀態,能自主控制身體了。
他對所發生的一切心知肚明卻又無能為力。
天全黑下來,鄭億早早就躺在床上。能不能成功躲開鄭圖的迫害全看今天晚上的了。鄭億暗暗給那只叫老三的老鼠加油。你們可爭點氣啊,千萬別出什麼紕漏。
丫環春花象往常一樣,在鄭億的床下搭個地鋪。
鄭億閉著眼想心事。耳朵豎著听後花園中的動靜。
夜深了。
窗外傳來貓兒的叫聲。鄭億听懂了那只貓說的話。」大少爺,那兩只老鼠以為我已經掉到井里淹死了,老爺快到後花園了,趕緊行動,要不然時間來不及。」。
鄭億呆住了。什麼時間來不及了?好象事情發展有點不對頭啊。
屋門洞開,鄭圖象一座山晃了進來。
「好弟弟,我給你個換個更舒服的地方睡覺,而且還有美人相伴。幸虧春花這個丫頭給你通風報信,不然我還真著你的道兒,沒想到啊,我這個傻弟弟摔了一下,變聰明了,知道給哥哥下套了。」。
鄭億︰「你要干什麼?你敢胡亂殺人。」。
鄭億心里涼了半截兒,自己以為計劃天衣無縫,沒想到春花是鄭圖的人,裝睡的春花早就將鄭億的計劃听了去,報告給了鄭圖。
春花難道也懂獸語?
「春花向我報告說,你半夜不睡覺,跟兩只老鼠玩了半天,我就覺得不對勁兒。小花貓捉了一只老鼠,只是一嚇唬就會說了。弟弟,你可以啊,玩的一手借刀殺人。」。
狸花貓得意「喵」了一聲,對主人的夸獎十分受用。
「弟弟苦心設下這麼一條計策,我不能讓弟弟的心思落了空不是,來吧,小花兒,按照原計劃你跟那兩只老鼠繼續做戲。」。
「來……」鄭億破開喉嚨只叫一個字,鄭圖手一指。鄭億會身僵直,舌頭也不听使喚。眼睜睜地看著鄭圖將自己的抱起,穿房過屋,來到後花園。
鄭圖將家堂中的燈火點著。
家堂地下鋪著厚厚的地毯,鄭億被扔在地上,倒是一點也不疼。
地毯早有另一個女子,只穿著貼身衣物,緊閉著雙眼。
五夫人胡杏兒?
鄭圖將鄭億的衣服月兌了,與胡杏兒並排放在一起。
「讓咱們老爹看看,到底是誰禍亂家庭。」。鄭圖說完帶上房門,縱身而去。
鄭億心頭如火,無奈身體似冰,絲毫動彈不得,話也說不出一句。
「自己果然眼高手低,以為自己很聰明,卻低估了異世界的險惡。」。
鄭億自怨自艾之時,門被一腳踢開,
怒氣沖天的鄭玉山闖了進來。
鄭億雖然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但不堪的一幕已經被鄭玉山看了正著。
面對鄭玉山的滔天怒火,鄭億雙眼一閉。
「玩完,這下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