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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比顧安庭俊

將要回程的時候,溫大公子覷了個空一把扯住了景玥胯下馬兒的韁繩,壓著聲音有些惱怒的說道︰「景玥,你太不夠意思了,竟然把我獨子扔在了哪兒面對了塵大師,你知道他是如何懲戒我的嗎?」

景玥手上圈著馬鞭在溫墨的手上輕輕敲了兩下,一點沒有愧疚,目光還有些嫌棄,「他怎麼懲戒你的?」

溫墨頓時不自在的忸怩了一下,隨之又繼續瞪景玥,「先不說這個!作為朋友,危難時刻將我獨子扔在那里,你不覺得你應該給我個滿意的解釋嗎?」

景玥並不想,他還看著溫大公子不自在的姿勢若有所思。而旁邊馬車里,雲蘿正開了窗戶也在看著他,身為大夫,憑著一個人站立走路的姿勢和某些小動作,她就能大概的判斷出他傷在了哪里。

目光便落在了溫大公子腰部以下,大腿以上的部位。

這是被打板子了?或者,就是了塵大師手里的那根僧棍打的?

便出聲說道︰「溫大哥,今日累你受苦,回頭我讓人給你送些藥酒和專治跌打損傷的藥膏如何?」

與雲蘿同坐在馬車上的季千羽原本沒特別注意那邊的兩人,此時听到雲蘿的話,也不禁好奇的轉頭看了過來,「溫公子受傷了?」

溫墨對著景玥齜牙咧嘴,面對兩個姑娘的詢問就頓時紅了臉,下意識的用景玥的馬遮擋了半邊身體,訕笑著說道︰「沒事沒事,我跟阿玥鬧著玩呢!」

耳朵都這麼靈光的嗎?他明明已經把聲音壓得這麼低了!

景玥垂眸俯視著他,眼里的嫌棄不要太明顯,「被打了幾棍?」

「兩……你都知道了?」溫墨頓時跳了起來。

景玥趁機扯回韁繩,斜睨著他說道︰「瞧你那忸怩的樣兒,誰還能看不出來你哪里不舒服?兩棍而已,大和尚雖下手狠但也有分寸,痛上兩天就沒事了。」

溫墨頓時轉頭朝周圍掃視,想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所有人都看出了他哪里不自在。

忽听見耳邊一聲馬兒的呼哧,隨著馬蹄聲迅速遠去,他轉頭就看到景玥已經打馬離了他至少有三丈遠。

愣了下,頓時氣得炸毛,「景玥你這個……哎呦!」

動作太大牽扯到了臀上的傷口,頓時也跳不起來了,還惹來旁邊人的側目注視。

「大哥,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溫二姑娘一腳踩上車轅,一腳還踏在腳凳上,本是一個正要上馬車的動作,此時也轉頭過來關切的問道。

溫夫人坐在馬車里透過窗戶皺眉看著他,「你從梅林下來的時候就一直古古怪怪的,到底是怎麼了?」

溫大公子能說他在後山烤肉吃被了塵大師抓了個正著,景玥帶著逸之家的妹妹逃了就留下他一人,然後他就被了塵大和尚打了兩棍子**嗎?

不能!無論如何這話都不能說!不然回到家里恐怕又是一頓好肉要吃!

他眼珠骨碌碌一轉,訕笑著說道︰「之前在梅林里我不甚滑了一跤,景玥站在旁邊竟都沒有伸手扶我一把,眼睜睜看著我跌得四仰八叉的,我……我就是氣不過跟他鬧著玩呢。」

這個借口完美!就算他之後要給自己擦藥酒抹藥膏也不會引人懷疑了,只要封住小廝的口就夠了!

溫夫人瞪了他一眼,「毛毛躁躁的。」

溫如初站在腳凳上笑得差點掉下來,嗓音脆生生的,「哎呀,好可惜我竟然沒有看見,哈哈哈……」

其他弟弟妹妹們也都在捂著嘴笑,沒有一個憐惜他的。

溫大公子︰「……」

唯一還算有點兄弟愛的也只有溫黧了,壓下了嘴邊的笑意後與他說道︰「我上次扭傷了腳,胡大夫配的藥酒甚是好用,如今還剩下半瓶,回家後我就送去給大哥,定能緩解大哥身上的疼痛。」

那眼里的笑意卻是怎麼也壓不下去。

溫大公子一點都沒有感覺到被安慰,看來,這些弟弟妹妹們也都沒法要了!

馬車轆轆,回程的速度依然不快,在中途,還遇到了一伙馬車打滑沖進路旁雪堆里的人,幾個伙計和丫鬟都在忙著想要把陷入雪堆的馬車一點點挖出來,旁邊站著三個驚惶不定的女眷,顯然就是那馬車的主人了。

看到那三個女眷,景玥忽然在雲蘿這一側的馬車外敲了兩下,說︰「前面就是刑部尚書孫大人的夫人。」

雲蘿目光一抬,一下子就打開了窗戶朝前張望。

三位女眷,居中的是個五十余歲的老夫人,鴉青色的披風裹得嚴嚴實實,頭上纏著抹額,插兩根素簪子,穿戴得十分樸素,不像大官夫人,倒像個尋常的富戶老太太。

左右站在她兩側的是兩個十五六歲的姑娘,也是一樣的樸素打扮。

季千羽並不知道雲蘿真正在意的是什麼,只以為她好奇刑部尚書,畢竟前幾天打劫衛家的那些人還被關在刑部大牢里審訊呢。

她就對雲蘿說道︰「這位老夫人是孫尚書的發妻,生育了二子一女,二位爺們如今都官職不顯,那位姑女乃女乃在當年可是京城貴女的典範,還被先帝賜婚給了當時的三皇子,也不知該說她命好還是命不好。我那時候還小沒怎麼見識過,不過時常听我母親提起,許多夫人都甚是推崇她,直到三王……之後就很少人會說起那位孫家的姑女乃女乃了。」

又指著孫老夫人身邊的兩位姑娘說道︰「左邊那位穿粉色衣裳的是孫二爺的嫡長女,右邊那位……」

她的聲音一下子低落得幾乎微不可聞,「那位是三王的嫡女,曾經的承歡郡主。三王事敗後,王府的男丁全都斬首,女眷則被貶為庶民,孫尚書不忍親外孫女流落民間受苦就把她接進了府中,因此被御史們很是彈劾了一段時日。不過也有很多人認為孫尚書仁善,在三王叛亂時撇清了關系,一心護衛在陛下的左右是忠君愛國,在三王事敗後收留落難的外孫女也是一片拳拳愛護之心。這些年來,孫尚書不結黨不營私,一心辦案,孫家的人也都行事低調從沒有跋扈張揚之輩,很受百姓的愛戴。」

所以,皇上都不好輕易下手。

雲蘿看著那位曾經的承歡郡主,之前也有所耳聞,听說深居簡出極少踏出孫府的大門,所以她今日也是第一次見。

那人很瘦,臉色蒼白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即便瘦得有些月兌形,容貌也甚是秀美,眉間郁郁,目含輕愁,嬌弱不堪,惹人憐惜。

季千羽在旁邊輕嘆了一聲,說著︰「原本她應該還有一個弟弟或妹妹的,當年三王妃雖也被判了斬首,但因為身懷有孕,陛下仁慈,特許她將孩子生下後再執刑,可惜三王妃難產,一尸兩命。」

雲蘿不由得目光一動,這跟她听說的內容可不一樣。

而且說什麼陛下仁慈?那時候她那皇帝舅舅還只是個半大的少年,尚未親政。

不過季千羽所說的內容和她知道的雖有差異,雲蘿卻沒有去糾正,只是透過馬車的窗戶看著師父和景玥帶著侍從上前見禮,又幫著一起把她們的馬車從雪堆里挖了出來,在孫老夫人的道謝中告辭。

擦身而過的時候,雲蘿看到孫老夫人抬頭朝馬車里看了一眼,那一眼十分的平靜祥和,仿佛蘭若寺里最慈悲的菩薩。

究竟是真慈悲還是假慈悲,雲蘿也分辨不出來。

所以,衛湞到底是不是當年三王妃肚子里的那個孩子呢?

過了臘八,轉眼就到了今年的臘祭日,紙錢香燭鋪子從幾天前就開始忙成了陀螺,百姓們要祭祖先,請百神,到臘祭那一天,整個京城都充斥著一股濃郁的香火氣,到處都能見到盛大的祭祀儀式。

而最盛大的,當數皇家的祭祀大典。

這一天,皇宮的正門大開,皇上攜皇後與太子從正陽門出宮,御林軍開道,文武百官相隨,穿過正元大街繞道皇家宗廟,敬天地、請諸神、祭先祖,鐘鳴鼓震,赫赫而肅穆。

雲蘿站在人群之中,被這隆重而肅穆的氣氛包圍,轟鳴的鼓聲似乎震在心頭,有一股莫名的氣息在胸口激蕩。

跪拜天地,跪拜諸神,跪拜歷代的皇家先祖。

皇上和皇後並肩在前,身後一步是太子,然後是皇室宗親,百官命婦,各家的公子小姐,最後面則是自動跟隨上來的全城百姓,擁擠卻不喧鬧,在禮部尚書的唱詞聲中跪,拜。

皇家祭祀結束之後,才是其他各家的祭祀活動,衡陽長公主府今日關門,三位主子全都到了隔壁的鎮南侯府,先拜天地之後再開小祠堂,祭拜衛家的歷代先祖。

衛家的宗祠在江南,但京城的侯府里也有小祠堂,供奉的是他們的直系先祖。

祭祀之後,長公主的身體就有些受不住了,雲蘿和衛灕連忙把她扶到屋里去歇著,她自己卻反而很高興,笑盈盈的說道︰「我已經許多年沒有走過完整的臘祭了。」

衛灕听到這話,臉色也不由柔和了些,拱手就朝雲蘿作了一揖,「真要多謝妹妹才是。」

雲蘿抿了下嘴角,然後也浮現了一絲輕淺的笑意。

臘祭過後就等著過年了,朝廷也開始做一年的總結收尾,然後封印,等到來年的元宵後再開印上班。

而到了這個時候,在刑部大牢里審問了大半個月的劫殺毀糧種案終于有了個結果。

「兵部侍郎阮賀?他為什麼要毀糧種?」雲蘿听到結果的時候就在腦中把這位兵部侍郎的資料翻了出來——寒門出身,二十八高中傳臚,如今四十有二,十四年宦海沉浮,從一介寒門學子到了正四品的兵部侍郎,不能說升遷緩慢。

听說此人精于統籌,調度幾十萬大軍的兵籍軍械而不出絲毫差錯,若非出身差了些,少了個貴人扶持提拔,兵部尚書的位置原本是他的。

但他為何要毀糧種?有了產量更高,更易于耕種的糧食,對出身貧寒的他來說,不也該是一個好消息嗎?

衛灕捏了下鼻梁,神色中有些郁郁疲憊,但他很快就又提起了精神,對雲蘿和長公主說道︰「說是與戶部溫尚書有私仇,有了高產的糧食,必然富了國庫,戶部的權柄就越發的大了,他見不得溫尚書因此凌駕于六部之上,所以才一時糊涂走出了欲要毀去糧種的事。」

長公主將手里的茶盞往桌上一扔,「一派胡言!」

茶盞站立不穩,傾撒了一桌的茶水,此時卻誰也顧不得這些。

衛灕端坐在另一端,眉頭緊鎖著,「舅舅又何嘗不知這是一派胡言呢?且不說他到底會不會因為一點私仇就做下這等叛逆之事,那幾百人的武士就不是他能養得起的。」

「那他是如何解釋的?」

「他說是花了銀子請的一窩山賊,那些人也一口咬定了他們就是一群山賊,舅舅派人去他們所說的寂霞山搜尋,還真找到了一個能容納五六百人的賊窩,經查證,他們確實是那里的山賊,盤踞了至少有三年。」

雲蘿與那些人交過手,知道他們絕對不會是山賊這樣的烏合之眾,既然不是正宗的山賊,那就是有些人借著山賊的名義在那里養私兵!

長公主又覺得腦殼有些疼了,不禁扶額,然後有些蔫蔫的說道︰「罷了罷了,既然你舅舅認同了這個荒謬的結論,那就當是真的吧,想必他也有自己的安排,你平時多听從他的吩咐,不可亂來壞了你舅舅的布置。」

「是。」

話說到這里就沒有再繼續,在之後用膳的時候,長公主才忽然提起,「我預備著過年後就把我手上的一半禁軍還給你舅舅,之後他要如何安排你,你自己又想走什麼路子,你也多去與你舅舅商議吧,我是不管了。」

衛灕給她夾了一塊紅燜的雞肉,「母親只管安心的養身體,如此兒子和舅舅也都能安心。」

長公主定定的看了好一會兒自己碗里突然多出來的大塊雞肉,終于還是伸出了筷子。

算了算了,誰讓這是兒子給她夾的呢,真是……咽不下去!

衛灕看著母親那比吃藥還痛苦的模樣,不由得嘴角一抽。

是他的投喂方式不對嗎?難道就應該像妹妹那樣直接送到她嘴邊,不管愛不愛吃全逼她吃下去才好?

案子告一段落,兵部侍郎阮賀全家都被下到了大牢里,就等著過年後開印之日斬他個開門紅。而兵部尚書身為上峰,有失察之責,被罰了一年的薪俸,跟他一起倒霉的還有戶部溫尚書,也一樣被罰俸一年。

「我爹都氣壞了,天天在家里罵那阮賀是害人的癟犢子,也不知到底是誰家養的好狗,不忠不孝不悌不慈,真是連狗都不如。」

除夕宮宴上,溫如初湊在雲蘿的耳邊輕聲說著這幾天家里的事,嘴皮子翻飛連個磕巴都不打一下。

雖然家里也不缺他爹的那點俸祿,但因為這莫名其妙的事情被罰了,心里頭的憋屈可別提了,這幾天,大哥和三弟在家里都乖得像鵪鶉。

雲蘿倒是沒想到那位戶部溫尚書罵起人來還挺厲害的,上次在含英殿見到這位戶部尚書的時候,還覺得是個沉穩有點嚴肅的大叔呢。

不由問道︰「那阮賀與溫尚書有什麼私仇?溫尚書在多年以前當真羞辱過他?」

溫如初攤了下手,說道︰「我爹回家後在書房里想了兩天,才終于想起來在十多年前以前,春闈之際,他好像確實曾在一次出門會友的時候與一個貧寒書生發生過爭執。他自己都忘記了是為何發生的爭執,也不曾記住那人的模樣,卻沒想到對方竟是那個阮侍郎,還一記就記了這麼多年,難怪總覺得那阮賀一直都看他不順眼呢。」

雲蘿︰「……」這話若是被阮賀知道了,怕是更得氣到吐血吧?

阮賀因為私仇而做出毀糧種的事情,這個理由實在太過牽強,但他說與魯國公府的溫世子,戶部溫尚書有私仇,單這一件事還是可信的。

雖然溫尚書乍一听到的時候一臉懵逼,想了兩天才從記憶的角落里模模糊糊的挖出這麼一個人來之後更是滿心的臥槽。

也虧得溫尚書記性好,不然有多少人能記得起來十多年以前跟誰吵過架啊?

溫如初也不再繼續說家里的事,反正這幾天她在家里過得膽戰心驚的,生怕一不小心戳到了爹的肺管子就成為他發泄憋屈的口子。

無奈的嘆了口氣,又自己在哪兒搖了搖頭,忽然用手肘頂了兩下雲蘿,小聲激動的說道︰「雲蘿,你快看那邊!顧安城也進宮了呢!」

雲蘿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淡淡的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除夕宮宴,凡四品及以上的官員都可攜夫人和兒女進宮。」

「那也不是誰都會來的啊,你看蔣華裳還有王家杜家的那兩位就沒有來,顧安城現在糾纏在她們三人之間,被人說得那麼難听,他怎麼還有臉進宮來赴宴?」

雲蘿仔細的看著那位廣平王府的二公子,發現他竟然長得比顧安庭俊!

顧安庭是長眉鳳眼,不笑的時候會顯得有點凶,顧安城的眼楮則要更大一些,看起來就溫和了許多。顧安庭習武練劍、風吹日曬的膚如小麥,此人卻是白面斯文,臉上還總是帶著微笑對誰都一副溫柔有禮的模樣,單這個面相就很討人喜歡。

所以,這就是蔣華裳不要顧安庭反而看上了顧安城的願意嗎?

雲蘿看過一眼就沒什麼興趣的收回了目光,轉而問溫如初,「今天溫夫人怎麼只帶了你一個人進宮?」

溫如初聞言也收回了目光,嘆氣說道︰「可別提了!蓁蓁前兩天著了風有些咳嗽,我娘怕沖撞了貴人就讓她在家里休息,本來要帶上如玉的,結果那死丫頭走路照鏡子,不甚滑了一跤把腳給扭了,所以今兒就只帶了我一個人。」

待會兒宮宴開始後她就要獨自一人面對娘親的盯梢,連個打掩護的人都沒有,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不過她的性子也愁不了多久,沒一會兒就有興致勃勃的拉著雲蘿說起了她最新听來的八卦,「你听說了嗎?沐國公府在給蔣華裳相看人家呢!」

她也不需要雲蘿的回應,見雲蘿側頭看著她就興致勃勃的繼續說了下去,「我也是听我娘說的,她之前出門逛街遇上了常寧伯夫人,閑談中,張夫人說起了沐國公夫人看上了她家長子,可把她給愁死了。」

常寧伯爵位不高,在朝中也只擔任了一個不高不低的職位,但他家的大公子是真優秀,三年前就考中了舉人,之後入學江南書院,去年升入梅院,今年不過十七,就等著來年春闈一舉奪榜。

雲蘿在進京前還見過這位張公子,幫他順路捎了點東西到京城,長得雖沒有多俊美,但也是眉清目秀,十分的端正,騎射成績也是甲等,不是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

所以現在一听溫如初提起了這位張公子,雲蘿下意識的就是一皺眉。

溫如初鼓了下臉,眼珠溜溜的轉著,帶著幾分壞,但卻並不討人厭,小聲的跟雲蘿咬耳朵,「他們也真是敢想,多少人都在盯著常寧伯家的大公子呢,以前的蔣五小姐自是千好萬好,可現在她的名聲都壞成那樣了,哪個好人家敢娶?」

就怕娶了頂綠帽子回家!

雲蘿轉眸看了眼遠處的顧安城,「她已經和顧安城斷了往來嗎?」

溫如初一歪頭,「誰知道呢,我們上回還在茶樓里撞見了那兩人私會呢,還……咳咳咳,或許現在她被家里的長輩給拘了起來吧。」

頓了下,她又說道︰「我娘說,事情鬧到這般地步,為了兩家的顏面,為了家里其他姑娘的名聲,沐國公府都不會把蔣華裳嫁給顧安城,就算沒有王家和杜家的兩位姑娘在那里橫亙著,除非安庭哥哥回心轉意,不然蔣家就不會讓蔣華裳嫁進廣平王府。」

可顧安庭會回心轉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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