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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唯一的差別

鄭豐谷家來了個老好看的俊俏公子,帶著十幾個侍衛隨從,浩浩蕩蕩的可威風了!

就是有點凶,一來就把鄭豐年家的兒媳婦給打了,那一鞭子抽過去,差點沒把人給從中劈裂了開了!

啥?用鞭子咋能將人劈開?那是你當時沒有在現場,我可是親眼看見的,那鞭子飛了起來,「咻」的一聲讓我差點以為听見了打雷,只一鞭,就抽得文杰媳婦倒飛了出去,披風襖子全都撕裂了開來,那棉絮子飛在空中跟落雪似的。

可不,文杰媳婦當時就摔在地上痛得滿地打滾,滾過的地方那就是一灘灘的血呀,嘖嘖嘖嘖!那公子卻是臉色都不變一下,領著一群侍衛站在旁邊看著,最後還嫌她吵就一巴掌把人給打暈了過去。

要不是小蘿攔著,那公子還想殺了文杰媳婦呢!

哎呦喂!

流言在村里傳得沸沸揚揚,先前站在遠處圍觀的人仿佛全都親歷親見,說得頭頭是道。

畏懼的有,驚嘆的有,茫然的也有,甚至還有激動興奮,仿佛這是多值得他們津津樂道的人和事,言語中不乏流露出那麼一絲隱秘的向往。

里正老爺子听得直皺眉頭,他今日忙著在作坊外頭規劃地形要造房子,忙得茶水都沒工夫喝,中午回家吃飯的時候才知道村里發生了這樣的事。

「整天在外頭胡咧咧的,家里都沒事要干了?」他沉著臉沖談論得最興起的幾人喝道,「都回家去!」

熱火朝天的場面安靜了下來,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就湊了上來跟里正說道︰「里正叔,那位公子好像還是金公子家的親戚呢,前些年就來過我們村,還花幾百兩銀子買了鄭豐谷家的那啥用野葡萄釀出的酒。這眼下又來了,也不曉得是來干啥的。」

哪里來的幾百兩銀子?

里正虎著臉,朝他吼道︰「有事來又跟你有啥干系?別一天到晚的正事不干,淨琢磨些不該琢磨的,得罪了貴人,有得你苦頭吃!」

幾人頓時縮了脖子,想起了剛才屠六娘被血淋淋的抬回家里去,不禁心生畏懼。

窮苦人不值錢,連出身大戶人家的文杰媳婦都被說打就打了,他們更是算不得什麼吧?也不曉得究竟是哪里來的公子,那排場、那氣勢可是比他的親戚金公子都要大多了。

人群終于散開,里正站在原地緊皺著眉頭一臉沉重,連回家吃飯的心思都沒有了,想了想就轉身往鄭豐谷家走去。

鄭豐谷家食肆這個時辰原本是應該已經關了門的,可今天,門板只瓖了一半,在中間留出了兩道門的空隙,日光透過這個空隙照進屋里,雖不十分亮堂,卻也不昏暗。

食肆里人影憧憧的或坐或站著十多個人,里正走到門口往里探望,那十多個人當即就齊齊的轉頭看了過來,目光如電、氣勢如虹,一下子讓老爺子軟了腿,差點往後跌坐到地上。

無痕朝他們揮了揮手,然後走到門口朝里正拱手說道︰「老丈也是這村里人嗎?是來找主人家的吧?他們在院子里,在下領你過去?」

里正面對著這個相貌普通,平平淡淡的看著就覺得無害的年輕人,心里也緩緩的松了口氣,卻還是擺手說道︰「不……不用,我我我就是隨便看看。」

他寧願饒上半圈去走鄭豐谷家的大門,也不想現在從食肆里穿過去。

雲萱和雲蘿端著大盆米飯和大碗的肉菜從小門走出來,一屋子的漢子頓時全站了起來,急急忙忙的上前伸手去接,「二位姑娘,交給我等自己來就成,家里有啥粗活累活也只管吩咐一聲!」

竟然讓蘿姑娘親自給他們做飯送菜,好刺激!

盡管才短短的不到兩個時辰,但他們已經深刻的看明白了一件事,也解了多日來的最大的疑惑——爺他為啥放下京城的諸多事務,急匆匆的跑來了江南?

原本還以為是跟衛小侯爺有關呢,沒想到竟是為了一個小村姑!

他們可不敢當這位是尋常的小村姑,沒看見連小王爺都對她笑得跟花兒似的,言行舉止中更好像還有那麼點小心翼翼的意思?

雲萱被搶了碗,面對著這群人,她其實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要怎麼擺放,要不是妹妹跟在身邊為她壯了膽,真是連出來送飯菜都不敢。

他們也是不見外,听聞後面還有菜在灶房里,就主動的過去端菜,可不敢再讓這兩位姑娘給他們忙活了。

可憐的里正老爺子,剛繞過外牆從大門進了鄭豐谷家,抬頭就看到這些漢子從小門進來,又與他踫了個面對面。

「咦?你不是說只來看看的嗎?」女圭女圭臉看著他,奇怪的問道。

再可愛的女圭女圭臉的擋不住他身上由內而外散發的精悍凶殘,里正看著他掛在腰側的長刀,又忍不住的有點腿軟了。

不過他身為一村之長,好歹也算見過些世面,心里再膽怯,臉上也只是繃緊面容,硬是把發軟的雙腿給挺住了。

鄭豐谷听到動靜走出來,看到他就熱情的說道︰「里正叔,你咋過來了?快請進來,正好要開飯了,坐下來一塊兒吃點。」

里正現在沒心思去想趕著飯點過來是不是有點不好意思,也不想推拒客氣,而是在鄭豐谷的話音都還沒有落下的時候就迅速的竄進了堂屋。

女圭女圭臉模了下腦袋,困惑的說道︰「這是村里的里正啊?怎麼看著我們就跑呢?」

無妄從他身旁悠悠飄過,「被你嚇到了唄!」

「亂講,爺還在那堂屋里呢,豈不是比我們更可怕?」

「……」你說得好有道理!敢不敢當著爺的面再去說一遍?

幾人走了一趟,就把灶房里的飯菜都端了出來,除了大盆的米飯之外,還有大碗的紅燒肉、兔子炖芋頭、白斬雞、熗炒小青菜,紅燒大腸、炒雞蛋、豆干肉沫炒咸菜、炖蘿卜和涼拌馬蘭,都是些尋常的菜式,滿滿當當擺放了兩張桌子,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和色澤。

「姑娘好手藝,這瞧著竟是不比大酒樓的差!」有人沖著兩人豎大拇指,不管是誰做的,都一塊兒夸就對了!

雲萱羞赧一笑,下意識側頭看了眼身旁的妹妹。

這可都是小蘿教她的。

待得姐妹兩離開,十幾個年輕的漢子圍成兩桌頓時就嘀咕開了。

「你們瞧見沒有?我剛才夸菜式好看,姑娘手藝好的時候,那姐姐瞧了蘿姑娘一眼,這顯然都是蘿姑娘親手做的呀!」

「這紅燒肉又酥又軟、肥而不膩,比京城鴻宴樓的都好吃,咱可真有口福了。」

「有得吃就快吃吧,咱也就今兒一天的福氣了,以後蘿姑娘就算再做菜那也是給爺的。」

屋里頓時響起一陣心領神會的笑聲,悄默默的看一眼門口,有人輕聲說道︰「我說爺咋著急慌忙的跑江南來了,原來竟是來見小姑娘的。京城里多少千嬌百媚的姑娘喜歡他啊,他都不理不睬的,我還以為是爺的年紀尚小不懂這些呢,卻原來,早就已經相中了小姑娘!」

「話說這小姑娘也太小了點吧,瞧著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那……我算算啊,爺去西北已有三四年,那時候,豈不還是個孩子?」哎呀娘咧,爺竟是好這一口的?

「這有啥?爺的年紀也不大啊,等過個幾年成親娶妻,再把蘿姑娘納回府中,嬌妻美妾就都有了!」

沒人覺得一個鄉下的村姑能當王府主母,便是爺再喜歡,頂天就是納回去常伴身邊。

無痕和無妄本在旁邊默默的听著同僚們暗戳戳議論小王爺的八卦,頗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得意,忽听見後面那兩句,不由得臉色一變。

「閉嘴吧,爺的事也是我們能隨便議論的?」

無妄下意識往門口看了眼,沒見著不該出現的身影,先就松一口氣,瞪著他們說道︰「好好當差,別整天瞎咧咧,惹了爺不高興我可不會替你們求情。」

「這有啥呀?我們不過是在私底下、兄弟們之間說笑幾句罷了,爺又不是那樣小氣的人。」

無痕特別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大羅,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們在私底下說誰的笑話都行,唯獨不能對蘿姑娘有絲毫不敬。否則,不僅爺不會輕饒,連衛小侯爺都不會放過你們。」

「啥?衛小侯爺莫非也中意蘿姑娘?這這這……虧得他還是咱爺最好的朋友呢,竟然這麼不仗義……哎呦!」

大羅忽然慘叫著往前撲倒,驚得屋里的人都霍然跳了起來,手邊的刀在瞬間出鞘。

一瞬間,無形的殺氣凝結而成,讓屋里的氣溫都徒然降了幾分。

然而下一秒,待得看到站在小門外的那個人時,氣勢卻在剎那間轟然消散,並小心翼翼的把刀推回了鞘中,一絲響動都不敢發出來。

大羅從桌上爬了起來,轉頭看到門口的人,也頓時嚇得幾乎魂飛魄散,連聲音都打起了瓢,「爺,你你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門口狹小,屋里的光線略顯昏暗,景玥背著光站在那兒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唯有身後雪白的日光刺得人眼楮疼,春暖花開的時節,卻好像格外冷。

「呵!」他輕笑了一聲,意味不明,完全听不出有絲毫的愉悅和熱度,「聊得很開心?」

聊得這麼開心,他坐在堂屋里都听見了!

鄭豐谷他們都是普通人,肯定沒有他的耳力,可他卻不敢保證阿蘿是不是也能听見。

想到有這個可能,景玥的心里就不禁生出極致的緊張和惶恐,幽幽看著眼前的下屬們,如同在盯著一群死人。

大羅等人被嚇得瑟瑟發抖,當即單膝跪了下來,請罪道︰「屬下多嘴,請爺責罰。」

雖然想不明白爺怎麼突然就生氣了,往常又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事,即便是當著面的打趣他,偶有不敬之舉,爺也從沒有過這般生氣的模樣。

唯一的差別大概只有……蘿姑娘?

不由自主的,一個個全都把眼珠子溜到了無痕的身上,這個時候,他們都想起了他剛才的那句警告。

二位統領好像知道些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景玥冷眼俯視著下屬們,終于轉身離開,只留下極淺淡的兩個字,「十鞭。」

「謝主子責罰。」

景玥卻轉身就看到了站在堂屋門口的雲蘿,目光禁不住有些心虛的飄忽了一下,然不等他開口,就見雲蘿又轉身進了屋里。

一時間,他的心里頭似有一只貓兒在不停的抓撓,撓得他站立不安。

阿蘿她到底有沒有听見啊?

這個疑問藏在心里,他真是站著不安,坐著也不安,連吃飯都不覺得香了。

午飯後,他就要帶著下屬們離開。雖然他其實更想留下來宿上幾天啊啥的,但實際情況不允許啊,生怕表現得太過急切反倒把阿蘿給嚇退縮了。

而且現在的情況,他即便留在這里也不好找單獨與阿蘿相處的機會,總得再想個法子把那些閑雜人等都指使開,或者把阿蘿單獨拐……咳咳,請出去?

沒事,建茶園嘛,多好的借口呀!

今日一見已是稍稍解了相思之苦,待他回頭再行安排。而離開前,似乎還有一件事需得囑咐一番?

他走到雲蘿面前,輕聲問道︰「今日打傷的你那大堂嫂是鎮上屠家的女兒?」

「嗯,幾年前她不是還沖進酒樓包廂里,差點被你挖了眼珠子嗎?」

「……」有這回事嗎?完全沒印象!

雲蘿沉默了下,又說︰「就你跟我簽葡萄酒文契的那天。」

模著下巴想了想,「好像是有那麼回事。」

雲蘿︰「……」

他垂下眸來看她,看似平靜,眼底深處卻隱藏著近似貪婪的渴望,見她不說話就又疑惑的問道︰「是有什麼問題嗎?我這三年忙于別的事情,沒有過多關注家中事務,與你的事也都吩咐了下人,難道是每年送來的分紅數目不對?」

「並沒有。」

「那就好。」蹙起的眉頭在剎那舒展,他手指動了動,似乎想要模一模她頭頂的發髻,卻又給生生忍住了,說,「你不必擔心屠家,打了他家女兒的我,自也該由我來解決此事,不會讓他們找上你家的麻煩。」

幾年不見,阿蘿變了許多,瘦了,也長高了,已經有了前世他熟識的模樣。然前世今生,從小到大,唯獨她最喜歡的發式從不改變,利利索索的束在頭頂,干淨又方便,穿一身利落的衣裳,乍一看去就像個俊俏的少年郎。

雲蘿點了點頭,對于這一點,她並沒有多擔心,不是確定景玥會解決,而是就算屠家真為了屠六娘找上門來,她也不畏懼。

景玥又看了她一會兒,終于依依不舍的告辭離開。

策馬奔出一段路,身後已看不見白水村的影子,他們的速度也稍微慢了一些,憋了一路的八尺壯漢大羅終于忍不住的湊上前來,問道︰「爺,你咋跟蘿姑娘客客氣氣的呢?」

景玥斜眸瞥他一眼,「嫌十鞭不夠?」還敢當他面的說道起阿蘿了。

大羅手一抖,胯下的馬就落後了幾步,但他心里抓耳撓腮的可難受了,轉眼就又追了上來,腆著臉說道︰「我這不是關心爺嘛。蘿姑娘瞧著就是個性子冷淡的,怕也不是會隨隨便便就與人親近,您和她這樣客氣有禮,換一句話來說不就是生疏嗎?」

抓著韁繩的手不由得一緊,這可真不是讓人喜歡的話。

大羅還不知道他家爺已經有些不高興了,猶自說道︰「不過你們多年未見,有些生疏也是正常,我過年時回家探望家人,爹娘兄弟都與我生疏了呢,見面就是三分禮,客客氣氣的像是在招待客人,我這心里可真是……不大好受。」

所以他沒待幾天就又匆匆回到了爺身邊,還是在這兒更自在。

這話說得不少人都有些悵然,他們常年行軍在外,與家人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在跟著小王爺回來之前,他們最少的也已經在邊關守了四年以上,不知不覺的就連親爹親娘都生疏了。

無痕看了眼他家爺,轉頭跟大羅說道︰「跟著爺,你們暫時也算是安定下來了,回頭請個媒人來給你們每人都說上一個媳婦,換班回去也不會再冷鍋冷灶冷炕頭。」

「有大統領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不過可不能比老太妃身邊的鶯兒姑娘差太多!」

無痕頓時罵了一句︰「滾犢子!」

景玥眉頭一挑,「鶯兒?」

無妄笑嘻嘻的指著無痕說道︰「爺你看他腰上掛著的荷包,那就是鶯兒送給他的。那天我可是親眼看見了,兩個人躲在假山洞里說悄悄話,膩膩歪歪的。這面上看著是多老實的一個人啊,內里卻極不正經,不僅在兄弟中第一個找了相好的,還把人姑娘逗得面紅耳赤,直拿小拳拳捶他胸口呢。」

「可不止這個,大統領的懷里還時常揣著簪子香粉花兒啥的,逮著了機會就往鶯兒姑娘的跟前送。還有那香滿樓的點心羽裳閣的布,路邊看見的一叢野花,半籃李子都不放過,真是一點都不體諒我等尋不著媳婦的光棍!」

「爺,您看他腳上的鞋,頭上的冠巾,身上的腰帶,全都出自鶯兒姑娘的手,就連蒙面的黑巾都有著鶯兒姑娘的針線。」太過分了!

其他人簡直是群起而攻之,告狀說笑瞎起哄,正在前方等待著他們的十鞭責罰都不能影響此刻的好心情。

景玥卻看著無痕若有所思,莫名的就自顧自紅了耳根。

而在村里,里正吃了頓好酒好菜,可算是稍稍撫平了受驚的精神,告辭回去之後第一時間就翻起了村里的山林田畝冊子,連在作坊外修鋪子的事都暫且放下了。

建茶園,這可是大事,雖說茶園肯定不會歸村里人所有,但就像建作坊一樣,是十分有利于村民的好事。

劉氏和雲萱在忙著刷盤子洗碗,鄭豐谷在屋里轉了幾圈,忽然就跟劉氏說道︰「你們先忙著,我去老屋看看。」

說到這事,劉氏不由緊張了起來,揉著抹布說道︰「那你小心些,如果大嫂,還有屠家的那兩個人說了啥不入耳的話,你也別放在心上反倒把自己給氣著了。」

因為屠六娘的事,李氏、鄭文杰都留在了村里,只鄭豐年一個人回去鎮上教書。

鄭豐谷被劉氏緊張的模樣給逗樂了,剛才還有些沉郁的心情也跟著明朗了起來,說道︰「今天的事兒說起來也是文杰媳婦不對在先,她要是不沖進來吵鬧,還要對嘟嘟動手,景公子也不會無緣無故抽她那一鞭子,後來她還……」

說不出太難听的話,他頓了頓索性略過,又對劉氏說道︰「不管咋樣,好歹是在我們家受的傷,又傷得不輕,那樣光天化日的抬了回去,我總得過去看看,也跟爹說一說這些事,省得他老人家把氣都藏在心里頭憋出病來。」

老爺子的身子骨是越發的不太好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兒孫們給氣的。

他不像孫氏,稍微有一點不痛快就立刻吵吵嚷嚷的罵了出來,老爺子的心里藏著事,憋著氣,又被連番的折騰,沒病也要鬧出病來。

劉氏也憂心不已,挑著好的菜揀了一碗讓鄭豐谷順道一塊兒送過去。

鄉下人家,沒人會嫌棄說,這是客人吃剩下的。

雲蘿正蹲在院子里把玩她新得的短劍,將爹娘的話听了一耳朵,見鄭豐谷從灶房里出來就抬頭問道︰「爹,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鄭豐谷笑笑搖頭,「不用,又不是啥大事,我就過去陪你爺爺坐會兒。」

雲蘿就「哦」了一聲,繼續低頭仔細的摩挲著劍鞘,恨不得把每一分每一毫都研究透徹,前世今生,她都沒見過這種材質的武器。

鄭豐谷也看了看她手里像根柴火棒似的短劍,遲疑道︰「小蘿啊,景公子打傷了你大嫂,屠家會不會去找他?」

「不會的。」她抬頭看著他說道,「爹你放心,景公子的身份另有來處,屠家不敢找他麻煩。」

鄭豐谷半信半疑的,「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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