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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念白在越南一周時間,幾乎每天都馬不停蹄地奔波于越南政府機構以及跟各大物流公司聯系確認相關合作事宜。

幾乎沒有時間跟柏蒼聯系,間或偷閑也不過是微信聯系。

柏蒼也同樣的忙碌,兩人不約而同地在自己的事業崗位上拼力工作。

歐陽寧瞧著柏蒼對待自己態度平平,但他幾乎沒有跟溫念白聯系,她原本努力壓抑平靜的心漸漸又起了漣漪。

她悄悄地從電腦後抬起頭,看著不遠處在跟人進行視訊會議的男人,目光從他專注的冰冷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到天生腥紅的薄唇與下巴還有精致的喉結上一路流連忘返。

工作中專業而強勢精干的男人渾身散發出迷人的氣息。

她輕輕地嘆息,這樣哥,怎麼可能為溫念白那種平平無奇的女人擁有呢?

「因為在最風光的時候,是溫念白陪伴在他身邊,在他陷入事業困難危機的時候,也是那個女人不離不棄地陪伴在他的身邊.」

母親淡淡地這樣告訴她——

「男人這種東西,如果你與他從貧困與艱難中起家,在他發達之後,你見識過他的狼狽與不堪和猙獰,他風光無限時沒看見你,就會想起自己的不堪,他需要崇拜他的女人,而不需要見證他不堪的女人,所以這就是為什麼那麼多男人可以共貧困而不可以共富貴的原因。」

「但是,如果你是在他最風光時遇見了他,那時他身邊繁花似錦,崇拜他的人太多,你無足輕重又容易淪落成玩物,只有在他風光時遇見他,又在他最困難時,身邊人都鳥獸山,你卻不離不棄,再陪他重回巔峰時,你就會成為他永遠的朱砂痣和伙伴。」

「這種情誼,不是一般女人能夠打破的,不然你以為我這麼多年屹立在你爸爸身邊和心里不倒是為什麼,溫念白這樣的女人能陪伴在柏蒼身邊也是同樣的道理。」

她無言以對,因為哥在普瑞的那段時間,曾經差點被關進了局子里,用四面楚歌來形容他當時的處境也不為過。

她是知道的……

可是,那是愛嗎?

那只是哥重情義,所以才一直跟溫念白在一起。

她不認為那是無法打破的羈絆。

歐陽寧眼底閃過冰涼的光。

「歐陽助理,歐陽助理?!」

Vi不耐煩的聲音再次在她身邊響起。

歐陽寧一驚,立刻起身︰「特助。」

「你到底在干什麼,上班時間發呆,把這些報表整理出來,還有下午董事長的行程以及企劃部的遞交的資料整理核對了出來!」Vi不客氣地道。

歐陽寧不管是為了什麼到自己老板身邊,他都無所謂。

但是對方那種不珍惜別人無法擁有的機會的態度讓他本就不爽,如果還因為對著老板發花痴,耽誤工作,他就更不會有好聲氣。

Vi的嚴厲讓歐陽寧瞬間有些難看,但她還是低下頭忍耐了下去︰「是。」

她迅速地轉身去工作了。

拿著文件到柏蒼面前時,她想起歐陽飛燕的話——「……想要打動那種關系,只陪伴在男人身邊細水長流、潛移默化,在女人心里扎下刺,徐徐圖之。」

歐陽寧看著柏蒼簽字,眸光微閃,忽然微笑著問︰「柏總,感恩節就要到了,按照慣例,咱們要為國外客戶準備禮物,這事兒是我在負責,您看要不要給溫小姐也準備一份精致或者特別的禮物?」

柏蒼簽字的手頓了頓,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說的不錯,是該給她準備一份禮物。」

歐陽寧繼續微笑著道︰「您工作太忙,我是女人,比較知道女人都喜歡什麼,我來準備一些禮物列表,然後您挑選如何?」

不管哥送什麼禮物給溫念白,那都是自己幫挑選的,到時候她寄送過去,再給溫念白打個電話。

每次溫念白戴上那個禮物,她就會想起這個禮物是自己挑的,就會不舒服,這會想起自己,這就是刺了。

柏蒼卻輕按了下鼻梁的眼鏡︰「不必,給我訂一張感恩節當天的機票,我要去一趟廣西。」

歐陽寧臉上的微笑就僵住了。

「怎麼,你有不同的意見?」柏蒼挑眉。

歐陽寧勉強笑道︰「當然不是,您打算親自飛廣西給女朋友驚喜是應該的,但您工作那麼忙,現在咱們集團在重組,爭取把ST這個帽子摘下去的關鍵時期,日訊那邊也沒有田禾先生的消息,不如……。」

「田禾先生很可能就在廣西,所以,現在去訂機票。」柏蒼淡漠地道。

歐陽寧呆了下,隨後還想再問什麼,可看著柏蒼冰冷的目光,她忍了下來,沒什麼表情地頷首︰「是,我馬上去。」

……

一周之後

融寧縣,牧雲鎮,北鄉村,一群穿著輕便的人聚集在王阿婆的果園里商議事情。

「你們可以看到,培育火龍果需要土地透氣性和排水性都要好……這里的土壤要做一些改良,林科院的同志和台灣的專家意見是一致的。」李富縣長笑著道。

兩個斯斯文文的中年台灣農業專家也齊齊點頭︰「改良的方案我們都已經出來了,實驗室的土壤改良結果還是不錯的,等材料到齊就可以開展實地試驗。」

李副縣長又興奮地看向溫念白︰「日照方面,咱們融寧靠近廣東也離越南不算遠,亞熱帶的光照還是比熱帶地區欠缺,我們上次去海南考察,他們發展的新農業試驗區,現在都是用LED燈補光,同時澆水也是自動控制系統,可以精確控制水量,縣里想要引進設備,只要價格在預算範圍內,我會努力申請出錢,就是……。」

溫念白看著李副縣長笑了笑︰「這些設備,我這邊會想辦法聯系。」

「行了,錢和自動噴涂設備我都來想辦法,反正我家果園用得上!」老田頭背著手,忽然冷不丁地上來了一句。

老田頭這樣豪氣的模樣,讓李縣長有些無奈︰「老田頭,你知道那些設備要多少錢麼,很多噴淋設備都是訂制的!」

秘書也認真地補充︰「還有,按照平均每畝300株(密植數量更高)計算,僅種苗成本一畝就要7500到13500塊,還沒算土壤改良、人工、肥料等等……所以我們把滿大叔拉進來,也是為了大家抱團降低成本,這不是一個人出錢就能搞定的事兒。」

老田頭眉頭一挑,似很不滿意自己被看低,正要說什麼,溫念白卻拉住他︰「行了,老田頭,一切行動听指揮,服從組織安排,這是我答應你加入試驗田的條件,你不會忘了吧?」

老田頭聞言,只氣哼哼地道︰「行行行,都听你的!臭丫頭!」

但是這次說完,他沒轉身走,還是老老實實地跟在兩岸農林專家們身後听著他們跟有本地火龍果種植經驗的滿大叔說話。

溫念白回頭瞧著他一臉不開心卻不得不老老實實的樣子,實在有些好笑。

到了下午,大家開始嘗試初步進行土壤改良,全部下試驗田。

溫念白也提著個鋤頭跟著大家一起幫忙。

老田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她身邊,看她戴著個草帽、手套努力干活的樣子,挑眉︰「你是不是覺得我出不起整個設備的錢,狗眼看人低。」

溫念白嗤了一聲,不客氣地道︰「我是不是狗眼看人低不知道,但老田頭你肯定完全沒有組織概念,這是縣里主導的項目,李副縣長考慮的是未來大面積推廣,努力爭取縣里的財政撥款,是公家的事兒!」

「你一個私人進來大包大攬,這個項目到時候算你的,還是算縣里的,有矛盾分歧听誰的,權責不清,你懂不懂這四個字?」

一番話懟得老田頭夠嗆,他指著溫念白好一會,沒好氣地道︰「你不是那個什麼外企高管嗎,打扮得漂漂亮亮回深城上班不好,到咱們這個鄉下地方挖田,閑得慌,不嫌這田里邋遢?」

溫念白拿著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我請了年假再加上自己平時加班調休的湊了半個月,這是我主導的項目,自己不來看一眼,誰知道到時候會出什麼問題,我不能坑李副縣長他們吧。」

老田頭看著她認認真真干活的樣子,神色有點復雜︰「我以前也認識一個姑娘,她好好的有錢人太太不當,每年就喜歡到鄉下干活,說更喜歡鄉下與世無爭的感覺。」

溫念白卻一邊鋤地一邊撒專家們配比的肥料,輕笑︰「我可和那位姑娘不一樣,我沒那個好命過與世無爭的日子,我就得努力向前走,我喜歡抬頭看天的感覺,來這里幫忙,除了因為喜歡囡囡,欣賞李副縣長,也是希望能幫更往前走一步。」

老田頭愣了,看著她蹙眉︰「雖然我不知道你來這里干活,主導這個項目怎麼能讓你向前進一步,但是一個女孩兒這麼拼,你男人是不是很沒用?」

溫念白卻蹭了蹭臉上的汗,笑得燦爛又溫柔︰「誰說的,我的男人可厲害了,我這麼努力,除了我自己喜歡這種奮力去拼一把的感覺,也是為了更靠近他啊,我想拉著他的手跟他並肩站在一起,而不是站在他身後,只接受他的保護!」

老田頭愣住了,看著她的樣子,哼唧一聲搖搖頭︰「傻丫頭,笑起來更傻了!」

溫念白笑眯眯,沒理會他的話。

但是接下來的幾天里,老田頭嘴巴不饒人,對溫念白的態度明顯愈發地親近了,兩人一塊干活,再一塊斗嘴。

一老一小,也算‘其樂融融’,也貢獻了不少讓種植團隊舒心一笑的梗。

轉眼又過了快一周。

「吃吧,臭丫頭,我自己做的。」老田頭下地的時候給溫念白塞了兩個茶葉蛋。

溫念白穿著連體工裝褲,她把一個雞蛋揣兜里,不客氣地剝了個吃起來,順道點評︰「還不錯,好吃,就是下次還可以放咸點,這個味道淡了。」

老田頭氣笑了︰「嫌這嫌那,你還吃,小心吃成個胖子,你男人不要你。」

「我男人才沒那麼膚淺!」溫念白嘻嘻一笑,一點不生氣。

「念白,有人找!」李副縣長的秘書小蕭有點興奮八卦的聲音忽然在兩人不遠處響起。

李副縣長不能一直呆在鄉里,但他把秘書給放這里了,跟溫念白也早就熟悉了起來。

溫念白轉臉,掠過小蕭八卦的臉,看向不遠處站在果園外路上的高挑男人。

他穿著休閑長款巴寶莉的軍綠色風衣站在一輛路虎前面,整個人像車廣告模特一般。

男人看見她轉過來,拿下了鼻梁上的墨鏡,露出俊美精致的五官,朝著她淡淡一笑,燦若雲霞。

溫念白呆了呆,隨後她干脆地把鋤頭一扔,直接從果園就往外鑽了出去,朝著男人飛奔了過去。

就像出籠的兔子一般,蹦蹦跳跳地,風一般沖了出去。

柏蒼張開雙臂,也跟著幾個大步迎上前,一把將朝著飛奔的姑娘接了個正著,原地轉了個兩圈才站穩,然後低笑著,忽然狠狠吻住她的唇,把她所有要問的話,要說的思念全部都封印在她柔軟的唇間。

加上自己的思念與,把這個吻釀成醇美的酒,只有他和她能品嘗得見這里的香氣,這樣馥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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