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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喜怒無常的大佬

按慣例,那位大佬先賜下滋補丹藥給陸管事。

陸管事三跪九叩,磕頭感謝。

一般此時,大佬會勉勵他幾句,讓他好好照顧小金蓮雲雲,然後便離開。

但是,今天的大佬,表現得有些奇怪。

他雙目炯炯,上下仔細打量著陸管事。

大佬的目光,宛如實質,仿佛一柄鋒利鋼刃,狠狠從陸管事身上刮過。

陸管事心底生寒,額頭冷汗止不住的往外流。

他可是無比清楚這位大佬的性格,陰狠毒辣,心狠無比。

一旦招惹到大佬不高興,他便會出手殺人,毫不留情。

陸管事感覺跪伏在地,砰砰磕頭。

「主上,小人有罪!」

大佬嘴角勾起一抹奇異的笑意,饒有興致的望著陸管事,開口問道。

「有罪,你有什麼罪?」

「額……」

陸管事被問的愣住了,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心中又是驚惶,又是畏懼,苦笑不已。

我哪知道有什麼罪?

可您老眼神那麼犀利的看著我,我這不是被嚇得麼!

不管有沒有罪,先磕頭討饒唄!

好在大佬只是隨口逗一下他,並不打算真的計較。大佬揮了揮手,轉換了一個話題,開口問道。

「老陸,你說,我可不可以信任你?」

陸管事一愣,隨即心中的恐懼猶如潮水般襲來,他嚇得渾身如篩糠般顫抖,趴在地上砰砰磕頭。

磕頭又重又狠,每一下都是拼盡全力。

額頭皮肉,狠狠撞擊在青磚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很快,陸管事的額頭就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大佬是什麼意思?

信任,這個詞,在他們這些心思陰沉,陰狠毒辣的人眼中,無比敏感。

他們生平最不信任的,就是信任。

現在大佬跟他說這個話,是不是在懷疑他的忠誠?

陸管事嚇得魂都快飛了,以那位大佬的狠辣風格,一旦懷疑他的忠誠,那距離他的死期也就不遠了。

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只能砰砰磕頭,看能不能用行動,打動那位大佬冷硬的心。

大佬一揮手,磅礡真元之力涌出,包裹住陸管事,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按在一旁的八仙椅上。

這股真元強大無比,陸管事毫無反抗之力,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按在八仙椅上。

陸管事渾身顫抖,眼神流露出絕望的神色。

完了,死定了!

誰知道,那位大佬卻是微微一笑,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瓷瓶,走上前為陸管事認真上藥。

那藥粉成淡黃色,帶著濃郁的藥香味。

敷在陸管事額頭傷口處,頓時感覺一陣清涼,汩汩流出的鮮血止住了,傷口開始結痂。

止血聖藥!

陸管事心中驚惶稍減,眼中慢慢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如果大佬真的想殺他,又何必浪費名貴止血藥。

難道,大佬並不是真的想殺他,此事別有隱情?

陸管事戰戰兢兢坐在八仙椅上,心中疑竇叢生,卻也不敢開口詢問半句。

他生怕萬一惹得大佬不高興,隨手一掌拍死他。

如果此時有雜役弟子在場,絕對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堂堂陸大管事,陰狠毒辣,殺人不見血,吃人不吐骨頭的陸狗娃,竟然也會被嚇成這樣。

他陸管事當初陰謀構陷雜役弟子,動輒將人折磨得半死不活的氣魄哪去了?

可如果雲重也在場,他就不會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無非如是。

陸管事是小魚,眾雜役弟子是蝦米。

所以,他陸管事,能吃定眾雜役弟子。

但是,在陸管事眼中,那位大佬是條巨無霸的大魚。

大魚來吃他這條小魚,又是天經地義。

那位大佬對陸管事的傷口,處理的非常仔細,不僅撒上了止血藥粉,還從懷中取出一條紗布,一圈圈繞在陸管事傷口處,為他包扎。

一邊包扎,大佬聲音一邊緩緩響起,竟然帶著幾分調侃的笑意。

「老陸,你都一把年紀了,火力還這麼旺!磕頭磕得這麼狠,我看的都心驚!」

陸管事一听這話,心頓時放回了肚子里。

大佬還能這麼親近的跟他聊天,與他調侃,想來是自己誤會了,大佬沒有懷疑他的忠誠,也沒有對他起殺心。

他陸管事的一條老命,算是保住了。

陸管事尷尬的干笑兩聲,故意討好大佬,作期期艾艾的模樣,扮可憐,希冀通過這樣來緩和氣氛。

「多虧您的滋補靈肴,小人才能龍精虎猛,火力這麼旺!」

他伺候了大佬十年,對方的脾氣秉性,他還是有一定了解。

每當他扮出這幅做作的模樣,活像條老狗搖尾乞憐的時候。

身為主人的大佬,總會恰如其分的被勾起主僕之誼。

果不其然,那位大佬哈哈大笑,「少在這里討巧賣乖,說吧,我能不能信任你?」

十年了,就算養一條狗,總也有一絲感情的。

听到那位大佬的笑聲,陸管事心中也十分歡喜,現在看來,大佬今日心情十分好。如果他再搖尾乞憐一番,說不定還能討些好處。

這位大佬的身份可不一般,手指頭縫里隨便漏出一點,都夠他陸管事一輩子享用不盡了。

念及此,陸管事心頭火熱,說話有些不過腦子,一開口竟然稱呼大佬的真實姓氏。

「風……」

那位大佬本來帶著淡淡的笑意,听見陸管事對他的稱呼,臉色陡然一變,渾身殺氣猶如實質,尸山血海般,洶涌澎湃壓向陸管事。

陸管事只感覺氣息一滯,無盡的森寒向他涌來,仿佛要將他吞噬殆盡。

他毫不懷疑,如果再繼續多說半個字,說出那位大佬的名字,那位大佬絕對會出手殺了他。

陸管事冷汗直流,嚇得魂不附體,再也不敢往下說大佬的名字。

他暗罵自己該死,大佬名字代表著他的身份,此乃禁忌,絕對不可以說。

這位大佬向來小心謹慎,手段陰狠毒辣。他做一些陰暗勾當時候,最忌諱泄露身份。

大佬來找陸管事,從來都是商量一些逼人為奴,害人性命的事情。

所以,在這里,大佬的真實名諱,是絕對不能說的。

即使這里,只有大佬和陸管事兩人,不會有第三者听見。

陸管事臉都綠了,他恨不能抽自己幾個大嘴巴。

毫不疑問,大佬此時已經動了殺心。

一個有可能泄露他身份的人,大佬會放過嗎?

陸管事對大佬太了解了,在他這里,只有心狠手辣,沒有心慈手軟。

低著頭,陸管事根本不敢抬頭,不敢面對大佬猶如實質的殺氣。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背脊一陣陣發冷,似乎能感覺到大佬冰冷森寒的目光,正在他身上緩緩掃視。

陸管事額頭的冷汗,一顆顆滲出,滾滾滴落。

沒多久,就打濕了衣服。

他渾身顫抖如篩糠,聲音變調,哆哆嗦嗦的求饒。

「您,您盡管放心,我對您絕對忠誠,天地可鑒,您可以信任我。」

這一番話,就顯出他陸管事的水平了。

求生欲,夠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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