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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田是鬼殺隊芸芸眾生之中最為普通的一個人。

他在最終選拔看見過拯救他人不顧一切的錆兔, 在後來遇見過同一屆的富岡義勇先一步晉級到柱。

他對此沒有任何的不滿, 殷殷勤勤的工作, 遇鬼殺鬼。

村田內心默默的哭泣,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他自認為自己踏踏實實的工作沒有任何的過錯, 可遇到了十二鬼月他也就只能掉頭就跑。

他和往常一樣, 從鴉的口中接下了任務, 主動踏入了尋找鬼的路途。

正好踫到了惡鬼進食的畫面, 村田拔刀而出,只見惡鬼眼楮刻有奇怪的字體。借著朦朦朧朧的燈光一看, 赫然寫著下弦三。

村田表情僵硬,向後大步往後撤,禮貌的把門關上, 拔腿大步飛快的跑遠。

他哪里打的過下弦三啊?!

村田的心里瘋狂的吐槽, 四周沒有一個隊友,踫上十二鬼月只有白白送命的機會。

不找柱根本殺不死十二鬼月!

村田飛奔之時,他吹了一聲口哨,把鴉叫了過來︰「快去把消息傳回去,告訴主公這里有十二鬼月、下弦三在這里潛伏。」

鴉了解了事態的緊急,它依依不舍的用喙蹭了蹭村田的臉, 張開翅膀飛快的飛出了村田的視線之中。

下弦三的速度很快, 嘴角還掛著鮮血,他奪門而出,速度快如閃電,直追村田。

嘎嘎奇怪的聲音從遠方響起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聲音越來越大,幾乎貼近村田的耳朵。

村田不敢回首去看,他握住了刀把,決定在下一個轉彎處回首與惡鬼戰斗。

就算自己打不過十二鬼月,也要死得轟轟烈烈,不能落荒而逃。連戰斗都沒有開始就率先認慫,覺得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村田心髒搗鼓如雷,全神貫注,屏蔽掉後面恐怖的聲音,隨時打算拔刀而出。

眼前下一個轉彎口越來越近,村田默默的數著數。

三米。

兩米。

一米。

村田快速的轉過彎,準備停留在轉彎口,給惡鬼來一發猝不及防的攻擊。

事態卻突兀的發生了。

在這月黑風高夜下,連房屋都鮮少有燈亮起,四周人聲全無——在這樣的狀態之下,村田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雙方猝不及防,哪里想到轉個彎都會撞到人。

他慌張的睜開了眼,快速的爬了起來︰「為什麼這個時候會撞到人啊!」

被撞到的人很年輕,約莫十一二歲,他捂著與地面親密接觸的腦袋,從地面上支起了身。

藍紋的狐狸面具被撞掉在地面上,飛出了兩米遠。黑發黑眼的少年只好多走幾步,把面具拾起來。

只是看到少年淡定的模樣,村田差點連肺都氣的抽搐起來。

自己都性命不保,現在還要多拉一位少年一起死。

村田原本想好的計劃也因此全部被打亂,現在再準備去襲擊病葉(下弦三)也不太可能了。他飛快的拉起了少年跑起來,「快跑、不要猶豫,我等會再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

少年穿著木屐,忽然被拉著跑,踉踉蹌蹌的跑不快。他一邊跑,還一邊看著手中的狐狸面具,思考要不要把面具戴回去。

村田想著人命關天,哪里管得著那麼多,跑得越快越好。

兩個人跑了幾米,激烈的速度把少年的羽織微微吹飛,影影綽綽間露出了刀把的真身。

少年問︰「跑什麼?後面有人在追你嗎?」

「不是人!」村田飛快的解釋,但惡鬼的事情又太過荒謬,他卡在喉嚨中不知道是否說出來好,「總而言之我不會害你的,先跟我跑。」

羽生未來穿著木屐,村田還不讓他停下來調整跑步的姿態,難受的很。他這時才把注意力從面具上面挪到村田的身上,黑色的……鬼殺隊隊服。

村田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頓時一目了然,本來就跑的難受的羽生未來,突兀的停在了原地,連帶著奔跑的村田都停了下來。

村田吃驚的發現他居然拉不動一個普通的少年,仿佛在拉著千斤重的石頭一樣,寸步難行。不管怎麼拉,少年似乎都不打算跟著他再跑了。

村田能夠理解少年不願意跟陌生人奔跑的心態,但在危險的時刻中,這種做法真的要讓村田痛恨的腸子都青了。

他焦慮的說︰「不要任性,後面的東西追到我們會要人命的。」

羽生未來無動于衷,他松開了村田的手,他轉過身。正面應對惡鬼的方向,巷子之中傳來奇怪聲響,好像有什麼東西不顧一切的踩踏房屋的牆壁、用盡全速向這個方向奔來。

危險與許久不曾感受到熟悉的氣味,沖著羽生未來的臉上洗涮,他詢問道。「是惡鬼嗎?」

主導性一下子就被羽生未來抓拿到手里面,村田還未反應過來,下意識就回答道︰「是十二鬼月的下弦三,沒有柱的實力是沒有辦法打倒他的。」

羽生未來驚詫的「 」了一聲,「十二鬼月?」

村田听見了奇怪的嘎嘎聲,幾乎要正面襲來,他焦慮的道︰「快跑,我是沒有辦法打倒他的。不要再猶豫那麼多——听我說的,直接跑就好了。」

病葉一腳踩在了地面,地面遭受到了重力的襲擊,以腳為中心龜裂,他的速度快如驚人,在短短的數秒中出現在羽生未來的視野之中。他的身體伴隨了激烈的風,嗖嗖刮來。

病葉臉上帶著笑,他問道︰「你已經放棄逃跑了嗎?鬼殺隊的。」

他踩著空氣,發出了「咚咚」的聲響,眨眼之間飛躍到了兩人面前。病葉伸出了利爪,他的目標正是身穿黑色隊服的村田。

「錚——」

劇烈的風揚起了無數的塵土,衣衫獵獵作響。

村田以為自己要死去,他的日輪刀還未拔出,病葉的利爪應該把他撕裂。村田渾身上下平安無事,一絲疼痛都沒有。他驚懼的慢慢把眼楮睜開。

搖頭晃腦之間,村田第一時間從眼前的地面把視線挪到上方。

風把衣衫吹起,一把黑色的刀鞘映入了眼簾。他慢慢的看向了上方,遇到的陌生普通少年,他架著日輪刀,抵擋在病葉的眼前。

他身高大約在一米六左右,直到背部的黑發松松垮垮的扎在了腦後,有幾縷黑發還未梳直,胡亂的翹出了幾縷流落在頸間。少年身穿藏藍色的羽織,手腕上綁著亂七八糟的繃帶。身上不帶任何的行李,輕裝出發,仿若是亂世之中行事不拘一節的浪人。

亂雪白的日輪刀在黑夜之中散發了瑩瑩光輝,羽生未來面色輕松的的挑住了病葉的利爪。

羽生未來注意到村田的目光,「你往後面退一些。」

村田按照羽生未來的提示,往後退了幾步。

病葉的利爪加大了力氣,企圖打破羽生未來輕描淡寫的神情,無論力氣再怎麼大,日輪刀紋絲不動。

羽生未來架著的刀,漸漸反客為主。巨大的力氣壓制了病葉,病葉腳下一沉,不知不覺間腳深陷泥土。

羽生未來快速的把刀收了回來,病葉身下一松。沒有人等待他調整好呼吸,羽生未來的刀迎面朝他砍了過去。

病葉慌張的往後撤退了一步,不再願意和羽生未來比較力氣。

這小鬼的力量大到可怕,明明看起來身形縴細,沒有多少肌肉。力氣恐怖如斯。

「你不來了嗎?不來就由我來了。」

羽生未來掂了掂日輪刀。

他舉止輕佻到讓人火大的地步。

不要讓我有機會抓住你,不然我一定會把你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病葉惡狠狠的瞪著羽生未來,等待他的攻擊。

羽生未來把刀拿起來,他逐步走向了病葉。病葉眼楮一眨,眼前的羽生未來頓時消失不見,身影從視野中消失,氣味在嗅覺之中消。

病葉的耳朵里面清楚的听見了木屐踩在地面上,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來的「咚咚」的聲響。不管他怎麼樣去看,都沒有辦法看到羽生未來到底在哪里。

他張皇的四處查看。

在哪里?他藏到哪里去了?

幻之呼吸•二之型•明鏡止水。

眼前的一切逐漸被黑暗籠罩,主導的羽生未來消失的無影無中。

病葉仿若站在了水面的中心,听見了水從天上滴落下來的聲音,漸漸引起了湖面漣漪。

羽生未來站在了病葉的面前,停留下來。

木屐的聲響戛然而止。

病葉的皮膚甚至能夠察覺到了微風被阻礙的觸感,然而羽生未來好像變成了透明一樣,無法看見,無法感觸到。

病葉朝著虛空中揮出了一抓,卻無論如何都沒有踫到的手感。

羽生未來隨意閃躲病葉的攻擊,他的日輪刀抵在了病葉的眼前。

幻之呼吸•三之型•風雲變化。

雪白的日輪刀夾雜著風,病葉眼前的黑暗被刺目的白光所代替,突兀亮起的白光讓他的眼楮陷入了短暫的失明。

積聚的白光劃破了黑暗的天,日輪刀的突刺速度如激烈的驟雨,足足十二連擊,將病葉的身體刺穿。

病葉沒有任何反擊的狀態下,被羽生未來砍下了腦袋。

一直到死亡,他都未能反映過來自己到底經歷什麼。

仿若是明夜的燈,驅逐了黑暗中的魑魅魍魎。

羽生未來已經是許久沒有與惡鬼正面對打過,他停留在了原地,看著病葉的身體逐漸呈現出潰敗之姿。

他回頭去問︰「你是鬼殺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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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動作輕描淡寫,好像殺死的是一只再普通不過的下級鬼了。

他連連點了點頭,遲疑片刻後,村田問︰「你是鬼殺隊的嗎?我怎麼不知道現在鬼殺隊中多了一個實力和柱並排的人……?」

羽生未來干咳了一聲,回憶自己的不辭而別,有些羞赧︰「我暫時離隊了,鴉現在也不在我的身邊。能委托你的鴉,替我與主公傳達一句話嗎?」

原來是暫時離隊的鬼殺隊成員,難怪身上沒有穿隊服。

不過怎麼看也就十一二歲……怎麼就暫時離隊了?

村田對別人的隱私沒有探究的想法,他尷尬的說︰「我的鴉剛剛被我送去傳遞消息了,按照鴉的飛行速度……現在已經飛離了我可以聯系它的時間了。」

羽生未來失望的說︰「是嗎?」

「我的名字叫村田,你的名字是什麼?」

羽生未來把日輪刀的鮮血甩落在地,雪白的日輪刀重新恢復了干淨的模樣,他收起了刀,放入了刀鞘之中。

「我的名字叫羽生未來。」

村田點了點頭,他觀望四周,哪里才是回去的道路。

口里面再念叨了一下「羽生未來」的名字,片刻之後,他目瞪口呆︰「你是和富岡義勇同一屆的嗎……?」

羽生未來神情迷惑,他點了點頭。

村田悶頭回憶,總算想起來三年以前有一位身姿特別矮小,愛好帶著帷帽的劍士。

羽生未來的名字在鬼殺隊中可是引起了不少的風波,僅僅是三個月殺死好幾個十二鬼月的事跡,全都是史無前例。

村田還沉浸在過往的英雄事跡中,只見羽生未來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回頭看他︰「你身上有錢嗎?借我一點。」

村田︰「???」

頓時逼格全無,一下子就變得市儈起來。

羽生未來從村田手中接過了一個錢袋,他往空中拋擲把玩。他虛虛的把藍紋的狐狸面具扣在了自己的臉上,跟著村田一路去到他租下的旅館。

他身上可是身無分文了足足三年,在遠野之中根本不需要用錢。一從遠野離開,徒步前行了好些日子,身上的干糧早就用完。通訊手段也沒有,漫無目的的游走了一個月,羽生未來第一次與鬼殺隊的成員踫面。

羽生未來在遠野之鄉待了整整三年,緊迫的修行時間幾乎讓他沒有多少時間想東想西的。

在修煉的第二年時,直到他打遍了遠野上上下下數千名妖怪,他依舊沒有辦法砍掉村子的畏,從遠野出去。

遠野的妖怪時不時還逞口舌之快,說他只是劍技過人,對畏的運用一無所知。

羽生未來氣的半死,在修煉場對著遠野的空氣揮砍了半天,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破除村子的畏。

哪怕是與奴良鯉伴戰斗,羽生未來時不時氣勢洶洶的攻擊都會抓住奴良鯉伴的空蕩,把他的畏破除開。

羽生未來唯獨對村子的畏沒有一絲一毫的辦法。

他只好認為自己履歷不夠,還不能出去村子,潛行修煉,鑽研技巧。

在第三年的時候,羽生未來才恍然大悟到底為何自己一直無法從村子里面出去。

無論是遠野的妖怪還是奴良鯉伴,他們都是妖怪,有自己的心情與想法。在面對極其凶險的攻擊時,心態會產生空隙,羽生未來氣勢洶洶的攻擊恰好擴大了空隙。妖怪的畏因為畏懼,自己破除了。

而村子的畏屬于妖氣凝聚,並非是有想法的。就算羽生未來開著須佐能乎在遠野之鄉亂砸一通,村子的畏也不會因此破除。畢竟它沒有恐懼的心。

得知這一點的羽生未來,拎著刀,追殺了奴良鯉伴整整三天三夜。

遠野的妖怪不知道羽生未來為何出不去是肯定的,奴良鯉伴可是知道他是人類。還經常調侃他出不去,就是因為他弱。

他追著奴良鯉伴跑遍了整個遠野之鄉,惹得雞飛狗跳。

羽生未來拼著命也把奴良鯉伴英俊的臉龐打的鼻青臉腫,任由他最信任的百鬼來到了他的面前,也認不出來的地步。羽生未來也沒有好到哪里去,他有三條肋骨骨折,臉上被揍了好幾圈——相比之下,奴良鯉伴起碼有惜美之心,沒把羽生未來的臉打的出去見不得人的狀態。

奴良鯉伴拿著熱雞蛋在臉上熱敷,疼的呲牙咧嘴︰「用得著這樣對我嗎?」

羽生未來躺在了床上,一本正經的點頭︰「需要的。」

奴良鯉伴干脆用彌彌切丸把村子的畏砍開,一腳把羽生未來踹出了遠野之鄉。

也不管他是不是身無分文,身上還斷了三條肋骨。

奴良鯉伴咂嘴,他用自己的神通力對著臉上治愈。

也不知道羽生未來怎麼就舍得對他的臉上下手。

多在遠野之鄉待一會還不好嗎?

奴良鯉伴罵罵咧咧的想,他大步地拉開了門。

門後面足足六十多名遠野妖怪在門後等待,見奴良鯉伴出來了,鐮鼬調笑道︰「你和未來告別了?」

「告別了。那個不知輕重的小鬼,早就想跑出去浪了。」奴良鯉伴還覺得被羽生未來打的地方隱隱作疼,「小的們,該出發回去大本營了。」

「等你這句話等了兩年了,鯉伴。」鐮鼬說,「我還在想你要給狐狸小鬼要當多少年的老媽子才肯回去。」

奴良鯉伴拿煙斗狠狠地抽了一下鐮鼬的腦袋,「什麼叫老媽子?我要是有這兒子,我非得氣死不可。」

奴良鯉伴他用彌彌切丸對著空氣的某一個地方,劃出了一道裂口,「走了,該出發了。」

他能為羽生未來做好的準備,已經全部都做好了。剩下的一切全看羽生未來的做法,是輸是贏、是死是活,全都是羽生未來的造化。

奴良鯉伴忿忿的往回看了一眼,他和羽生未來在這棟房子內生活了三年。兩人早已是交心的朋友,只是那小鬼總是沒心沒肺。

遠野的妖怪隨著奴良鯉伴,一起踏入了畏的豁口中。

淺淺的妖氣悄然消散,房屋立面常住的兩位主人,分別踏上了前行的道路。

作者有話要說︰  我恢復狀態了!不過還是卡點更新(。)

以後都雙更合一啦,避免我寫完一章就模魚,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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