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染氣炸了︰「談公務?怎麼樓下不能談?議事廳不能談?你們孤男寡女非要擠在一個屋子里談?!」
楚醉語氣淡淡︰「白小姐,你見過哪個朝中大臣大庭廣眾之下談公務的?再說了,這房間是我定的,我請的楚將軍,你就不要再追究了,況且,你這樣鬧下去,對楚將軍的升遷有什麼好處嗎?」
楚醉的話說到了楚未然的心思,楚醉不傻之後,有錢,好看,還被小皇帝看重,從哪兒看都比只會撒潑打滾的白素雲強上許多。
白素雲氣的眼冒金星,怒道︰「楚醉,你少假慈悲,你別忘了未然哥哥還跟你退婚,就是為了娶我!」
楚醉笑道︰「所以,他把官位丟了。」
樓下吃飯眾人一臉比看戲文還精彩的表情盯著樓上,一人道︰「我看啊這個白家小姐實在跋扈了些。」
有人附和道︰「是啊,楚先生如今是安陵的一等謀士,我听說小皇帝還找她提過親呢。」
「是啊,這白小姐真是小門小戶,見識又少還是個潑婦。」
人們的議論不合時宜的鑽進了白素雲的耳朵,白素雲怒道︰「你們嘀嘀咕咕說什麼?看清了,是這個賤人勾引我的未婚夫!」
楚醉面露為難之色,道︰「今日來此不過為君臣和睦,上次江彧出使陛下降了楚將軍的職位我很是過意不去。
這不,讓我來替殿下說一說安排楚將軍升回去的事兒,那日後你我還是不要見面了,此事還是讓陛下親自跟你說吧。」
楚醉說著就要離開,楚未然心里忽然空落落的,楚醉給他畫了一張他這輩子都爭不過來的大餅,他垂涎三尺還沒嘗到什麼味這就要飛走了?
白素雲依然不依不饒買一只手拉住楚醉,眼看就要給她一巴掌,楚未然忽然伸手拉住白素雲,一巴掌將她放倒在地。
低頭罵道︰「你長能耐了?楚先生是陛下都要敬重幾分的人,你敢打她?」
白素雲不可置信的捂著自己紅腫的半邊臉,道︰「你不是不喜歡楚醉嗎?你竟然為了她打我?楚醉!!!」
白素雲怒目瞪著楚醉︰「你究竟給未然哥哥吃了什麼迷魂藥,還是你勾引了他,讓他這麼護著你!」
「放肆!」楚未然怒道︰「竟然對楚先生出言不遜!」
「無妨,無妨,無知小民而已,我不介意。」楚醉很大度的笑了笑。
楚未然到底心存愧疚道︰「那我改日再約先生?」
「不必了,您未婚妻這架勢我是吃不消,懷瑾告辭了。」楚醉轉身離開,弄得楚未然在原地抓心撓肝。
底下眾人紛紛議論︰「楚先生這是生氣了吧?」
「萬一楚先生把這事兒告訴陛下,楚將軍不就完了?」
「毀在一個女人手里,楚將軍還真是不幸啊!」
楚未然氣的嘴唇發紫,這下好了,所有的事都讓白素雲給毀了,自己當時為什麼會拋棄楚醉看上她?
楚未然越想越生氣,甩袖離開。
白素雲一肚子怨氣無處發泄,干脆沖進包間將里面的飯菜帶盤子帶酒全部摔了出來,樓下的人客人見這女人發瘋,也不在吃飯,紛紛嘆完離開,賬也沒結。
姚老板痛心疾首,想著去白家討債一定無果,干脆一紙狀書告到了小皇帝府,商賈之人地位雖不高,但每年的官銀都是從他們身上收回來的。
小皇帝小皇帝為了平息姚老板和一眾商人的怒氣,干脆下旨讓白家雙倍賠償了一品莊的損失,還讓白素雲閉門思過一月。
事情鬧的大也不大,小也不小,但是卻也足夠讓楚未然開始拿出全部家當對楚醉示好。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白子健把那一營私兵藏在了郊外的一處隱秘之地?」
一品莊中,楚醉給楚未然倒了一杯茶,試探著放在他面前,眼看楚未然要伸手踫自己的手,立刻又縮了回來,冷冷瞪了一眼楚未然。
楚未然受到警告,不敢再動,只能尷尬的賠笑道︰「是啊,那地方可隱蔽了,連我都不知道,而且那些兵似乎也不用吃東西,我只看見他往那邊源源不斷的送去上好的兵器。」
「不用吃東西,難道是鬼不成?」楚醉打趣道,可是此話一出,轉念一想確實也有這種可能。
她不自覺的又想起柳氏身上的鬼氣和妖氣,頓時覺得白子健養的可能不只是兵這麼簡單。
「誰知道呢?話也不能亂說,最近安陵避諱鬼這個字!」楚未然一心向楚醉示好,心底的想法和盤托出。
「為什麼?」楚醉不解,神神鬼鬼的不都是老百姓茶余飯後的談資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只有大理寺和少數的武將知道這事兒!」楚未然說著靠近楚醉。
楚醉習慣性的一躲,楚未然又尷尬的坐在她身邊低聲道;
「這件事情說來也蹊蹺,近三年以來,安陵城幾乎每到夜里都會有一個人死去,大理寺那邊本來以為這事兒是謀殺,誰知道連續幾年,死的人越來越多,漸漸地就開始傳的人心惶惶,陛下怕擾亂民心及時封鎖了消息,所以知道這事兒的人不多!」
一到夜里就死人?
楚醉不解,有身價的厲鬼都講究一個鬼間的君子之禮,追求極致純淨且你情我願的靈魂,不會每日犯事。
而未成形的厲鬼則更沒有一日殺一人的本事,這件事情究竟是為什麼?
「楚將軍,大理寺卿找你有事兒。」
還不等楚醉思考過來,楚未然的下屬就來通知。
楚未然無奈搖頭道︰「你看,一定是昨夜又有人死了,大理寺卿跟我借兵呢,我先走了,改日我再請你吃」
楚醉︰「擇日不日撞日,我跟過去瞧瞧!」
楚未然趕忙阻止︰「這個不行,陛下讓這事兒嚴加保密,我這不能」
「怎麼,你是覺得陛下不信任我?」楚醉反問。
「哪兒能啊。」楚未然服軟︰「想必這事兒陛下也會同你說的,那你就跟來吧,若是怕可以先躲在我身後。」
楚醉凝眉,這人在這時候還講究起了君子風範?
當即給她惡心出一身雞皮疙瘩,隨後還是微微一笑起身跟著楚未然走。
見過大理寺卿,帶上了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一行人沿著彎彎繞繞的山路走了半天可算來到了城外的一戶獵戶家里。
老獵戶一見官兵立刻哭成了淚人︰「官爺,官爺你們可來了,我們家兒子昨天夜里睡覺前還好好的,今天一早起來就就」
老獵戶說到此處聲音哽咽,再也說不下去,抬頭痛苦無比的看著楚未然。
「能帶我們去你兒子的房間看看嗎?」楚醉試探道。
「好!好!跟我來吧!」老獵戶狗摟著身子,頗有幾分風燭殘年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壯感,讓楚醉看了莫名心酸一陣子。
來到老獵戶兒子房間的時候,楚醉方才見到驚心動魄的一幕,房間倒還算整齊,只是那桌案上放著的頭顱很是驚心動魄。
頭顱也保存完好,沒帶血,可是分明已經跟身體割裂,那瞪得圓溜溜的眼楮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突然喪命。
而那頭顱身後的白牆上,用血畫了一個巨大的數字,573。
「醉兒別怕,我」楚未然見楚醉愣住,本想趁機展示一下男子氣概,卻被楚醉一下子推開。
楚醉跨進房間,找了房間的各個角落,沒發現那人的尸體,為什麼只有頭,沒有尸體?
楚醉尤不死心,以法力探勘也沒發現藏匿的尸體,只感覺這里籠罩的鬼氣薄弱,妖氣渾厚。
這妖氣,跟那日她在柳氏身上察覺到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