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琪琪有那麼一瞬間沒能及時反應過來，厲浩誠已經拿起小米粥用勺子晃了一下，然後打了一勺遞到了她的跟前。
呃……
尚琪琪木訥的看著這一幕，有些反應遲鈍。
「不餓？」
厲浩誠的勺子一直都沒有收回，就這麼淡淡的看著她。
「沒有，還是我自己來吧，我又沒殘廢，哪就嚴重到要人喂的地步了。」
最重要的是，厲浩誠居然會喂她，尚琪琪覺得有些驚悚。
厲浩誠沒有勉強，把小米粥放到了她的跟前，拿起自己那一碗就開始吃了起來。
這是暖意閣的粥，即便是一碗普通的小米粥，都和外邊做的味道不一樣。
厲浩誠的確是餓了，他幾乎不太吃飛機上的東西，所以十幾個小時沒進食，他吃的很快，但卻完全不失儀態。
看厲浩誠才沒一會就吃了半碗粥了，尚琪琪才開始動手。
「其實，你可以吃你想吃的，我不會搶你的吃的。」
說到搶吃的，尚琪琪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這個梗還是因為當年她在國外讀書的時候，一年放假的時候，厲浩誠剛好去那出差，倆人一塊回來，因為厲浩誠不吃飛機上的東西，而她也不是非常喜歡，所以一下飛機，倆人去吃好吃的，因為太久沒吃到家鄉味道，她吃完了自己那份，竟然還搶了厲浩誠的吃。
當時還得意洋洋的事，現在被厲浩誠冷不丁拿出來說，倒是有些尷尬。
「行了，趕緊吃吧，長時間沒進食，還是吃點小米粥養養胃的好。小小年紀，別瞎折騰，哪就忙得連飯都顧不上吃了，那你怎麼顧得上喝咖啡。」
回到的時候剛好是夜半三更，厲浩誠也沒多問小艾到底是怎麼回事，剛剛去醫生那了解才知道，尚琪琪這丫頭居然進兩天沒吃主食，淨喝咖啡和白開水了，還真以為自己的胃是鐵打的呀。
「本來就是忙嘛。」
尚琪琪嘴里吃著小米粥，還不忘嘀咕道。
兩天沒吃東西了，這會吃了點小米粥，胃里暖暖的，瞬間感覺又活過來了。
人啊，果然還是不能夠虐待自己，難受還是得自己受著。
嘟囔完，尚琪琪快速的一口一口往嘴里塞小米粥，看得厲浩誠眼底一片心疼。
「吃慢點，沒人和你搶。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別和我說忙，睜著眼楮說瞎話，我呆尚氏的時間比你久多了，到底有多忙我還能不知道嗎？」
路都是厲浩誠鋪的，他當然是有所了解的，一個一個的業務都是按照時間排序排好了的，尚琪琪剛剛開始接手，雖然說他帶了一段時間，但終究還是初涉江湖，沒有老手那麼雷厲風行，辛苦肯定是會有，但也不至于忙的連飯都沒時間吃。
「你也少騙我，現在的項目都是我提前談好的，我可沒爺爺那麼好忽悠，說吧，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
緩了一下氣氛，倆人似乎又沒有初初見面的時候那種尷尬了，更多的又像是回到了以前，厲浩誠總是各種管她的日子。
這種久違的感覺，尚琪琪突然發現，她並不像以前那樣那麼排斥了。
她眼神微微閃了閃，沒敢看向厲浩誠。
「不用想措辭了，琪琪，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從小到大就有個習慣，想借口想理由騙人的時候，眼楮就不敢看對方。」
有嗎？
尚琪琪猛地抬頭看向厲浩誠，她怎麼不知道自己有這樣的動作？回想了一下這些年，自己騙了那麼多次厲浩誠和爺爺，那不是他們都不知道？
不不不，爺爺知不知道還不確定，目前可以確定的是，厲浩誠肯定知道。
那當年，自己瞞著他們轉專業的事，他們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厲浩誠，我問你，我轉專業的事，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個時候還有什麼事情比這個更重要的，什麼尷尬不好意思，都是浮雲。
沒想到尚琪琪這病了腦子還反倒靈光了，居然能馬上想到以前的事，厲浩誠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弧度。
「你覺得呢？」
這笑容，尚琪琪太熟悉了。
她忍不住扶額，合著她還以為自己瞞的很好，原來早就被人家識穿了，她還一直以為自己瞞的很好呢。
「那你為什麼沒有告訴爺爺？」
尚琪琪篤定，自家爺爺當時肯定不知道，如果早就知道的話，上次在知道自己換了專業的時候，就不會氣的差點背過氣去。
想想自己其實還是挺不孝的，任性，不懂事。
看到尚琪琪嘴角那抹苦澀的笑容，厲浩誠突然沒了吃東西的胃口，他放下一次性碗和勺子，拿紙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你不喜歡做的事情，我不希望逼你。」包括結婚的事。
最後一句，厲浩誠在心底默默地加了一句。
當初他和尚老爺子說過，尚琪琪不需要勉強自己，她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她所有不喜歡又必須要做的事情，還有他呢。
可惜，他要背棄這個對尚老爺子的承諾了。
他雖然為尚琪琪爭取了三年的時間來讓她成長，總歸她還是被逼著走上了那條她不喜歡走的路。
厲浩誠其實挺少這麼認真的和秦明月說話，大多數時候都是說教式的，或者是無關緊要愛理不理的，這麼嚴肅認真的說，他不會逼自己做不喜歡做的事情，尚琪琪心里突然有些觸動。
從她轉專業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快四年了，回想這四年，她的確過的無拘無束，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也有過爺爺反對的，阻止的，可最後都莫名其妙的又同意了。
以前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些，現在想來，是不是因為厲浩誠在背後做了爺爺的思想工作？
「為什麼？」
尚琪琪不明白，為什麼？
如果是為了回報爺爺，厲浩誠根本沒必要做到這份上，他做的已經足夠多了。
為什麼？
厲浩誠笑了一下。
「沒有為什麼，不管以前還是以後，我希望你都能夠做你自己就好，不想做的不需要逼自己去做，不需要把自己搞的那麼累，更不要把自己搞進醫院去。如果你真的不想做尚氏的這個位置，你覺得合適的，也可以轉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