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風者哈格拉觀察著一位感染者,認真記錄著發病過程。
這是一名年輕的贊達拉女子,骨瘦如柴,額頭滾燙如火,大滴的汗珠滴落,墮落之血正在搜刮著體內最後的營養。
墮落之血的感染力非常強,薩爾和哈格拉先後被感染,但很容易治好了,可惜這位贊達拉女子拒絕醫治。
女子的嘴唇干裂,一口牙月兌落,顫抖著說道︰
「偉大的贊達拉大帝說過,魔法會讓我們墮落。先祖的遺訓始終牢記心中,這是身為贊達拉人的驕傲,你們不會明白的。」
哈格拉無奈,放下紙筆,聳聳肩對薩爾說道︰
「墮落之血非常強大,你只需要告訴你的敵人不許使用魔法,他們全都得死,一個都活不下來。」
薩爾冷哼一聲︰「你以為我們時代會有贊達拉人這種蠢貨麼?」
贊達拉女子很不高興,掙扎著反駁道︰「我們贊達拉人並不愚蠢,我們創造了偉大的文明,通天之城的輝煌無人能及。」
薩爾嘿嘿冷笑道︰「通天之城塌掉了。」
「什麼,你欺騙我。」
那女子揚起胳膊,咽下最後一口氣,瞪圓了一雙眼楮,無法瞑目。
縛風者哈格拉搖了搖頭,一種無力感涌上心頭。
薩爾幾人進入了一間大屋尋找食物。
街上,一隊衛兵挨家挨戶搜尋生還者,口中罵罵咧咧,揮舞著各式可怕的武器,號稱執行某位大祭司的命令。
為數不多的生還者被趕到街頭,哭泣著,哀嚎著,以違背先祖的罪名遭到處決,尸體搬走制成硬肉干。
「這些衛兵是怎麼活下來的?」
一名躲在壁櫥內的幸存者探頭探腦問道。
薩爾看了他一眼,抓起一把食物送入口中︰
「和你一樣,使用了魔法。」
幸存者蜷縮成一團,嘀咕道︰「既然都違背了先祖遺訓,為何我們就該死,這不公平。」
薩爾沉默不語。
縛風者哈格拉突然道︰
「我記得加爾魯什崇尚鐵血暴力,立志要打造一支鋼鐵部落,對魔法並不關心,如果對奧格瑞瑪的獸人使用墮落之血會怎麼樣?」
薩爾表情一凝,眼珠一轉,想了想道︰
「嘿嘿,雖然解藥就擺在面前,但加爾魯什那個蠢貨一定想不到,沒錯,這果然是一件有用的超級武器。」
薩爾的手中握著一個瓶子,里面裝滿了不詳的墮落之血。
他似乎看到了,感染了墮落之血的加爾魯什瘦成了皮包骨而死,奧格瑞瑪到處都是尸體。
縛風者哈格拉站起身來,開始收拾東西,她的心中徹底失望了。
墮落之血傳播,死的不僅僅是獸人,沒有魔法天賦的種族恐怕都得滅絕,
莫高雷.金蹄,元素領主莫卓克,也都各自收拾行囊。
薩爾看著奇怪︰「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哈格拉不緊不慢道︰「這個時代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我們要回去了。」
「回去?」薩爾以為自己听錯了。
莫卓克甕聲甕氣道︰「古贊達拉帝國覆滅了,也該回去了。」
薩爾邪邪的一笑︰「難道你們忘記了麼?時間信標在我的手中。」
莫卓克上前一步,從薩爾懷中掏出時間信標,當著他的面捏成了碎片,攤攤手道︰「現在你的時間信標沒了。」
「你們?」
莫卓克的眼中滿是嘲諷,薩爾預感到不妙,奴役卷軸似乎失效了。
哈格拉安靜的看著薩爾︰「魔法都是有漏洞的,即使是月神艾露恩的魔法,也並非全無破綻。」
「沒有了時間信標,你們如何回去?」薩爾的話停住了,眼睜睜看著莫高雷從懷中拿出一枚黑色的時間信標。
「永恆之龍?」薩爾恨恨的問道。
莫高雷搖了搖頭,沒有多做解釋。
「回去了又能怎樣,你們弄丟了偉大的救世主薩爾,青銅龍不會放過你們,你們陰謀毀滅艾澤拉斯,你們全都得死。」
薩爾做著最後的抗爭。
哈格拉微笑道︰「所以我們已經準備投靠黑龍軍團,再見了,薩爾。」
莫高雷樂呵呵道︰「薩爾,陵墓修得漂亮點,多放些陪葬品,我很希望能挖出你的墓穴,或許有機會將你復活成亡靈。」
薩爾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知道自己被放棄了。
莫高雷、哈格拉、莫卓克站在一起,莫高雷倒轉了黑色沙漏,三人的身影緩緩消失了。
薩爾坐在椅子上,久久沒有發出聲音。
街上的衛兵走遠了,藏在壁櫥內的贊達拉人探頭探腦,小心翼翼的看著窗外,問道︰「都走了。」
「是的,都走了。」薩爾木然道。
贊達拉人爬出壁櫥,抓起薩爾面前的食物送到口中︰
「你說這世道,相信先祖的全都死了,嘿嘿,偉大的贊達拉大帝,我看就是一個殺人的魔王,誰信誰傻瓜,我說你在听麼?」
薩爾雙目露出凶光,嚇得那贊達拉人急忙放下食物,他並非這間大屋的主人,和薩爾一樣尋找食物的。
「你叫做什麼名字?」薩爾問道。
「古拉巴什!」贊達拉人結結巴巴說道。
薩爾听後稍稍一愣,依照古老巨魔族的習俗,通常會以開國皇帝的名字為帝國命名,就如贊達拉大帝。
難道這位巨魔就是古拉巴什帝國的創造者。
「嘿,你識字麼?懂得魔法麼?」薩爾問道
年輕的古拉巴什莫名其妙,哆哆嗦嗦道︰「我曾經在一戶祭司家做奴隸,幫助整理藏書閣,認得幾個字,懂得些魔法。」
「很好,我教你一些帝王之道,其實很簡單,就是殺,殺一人為死罪,殺萬人為王,殺得千萬人,你就是贊達拉大帝」
贊達拉邊境,河邊的一座小漁村。
年輕的稅吏整了整衣冠,走進了一間小茅屋。
墮落之血肆虐,整個村落幾乎都死光了,這家人毫無疑問使用了魔法。
「以偉大的阿塔大帝之名,收取賦稅。」稅吏打量著破爛不堪的小茅屋,只剩下兩名年老的巨魔。
「我們的兒女都病死了,拿不出賦稅。」老巨魔顫抖著哀求道。
稅吏嘴角揚起殘忍的微笑︰「你們也可以作為賦稅。」
從茅屋中走出來,稅吏背著一個口袋,總算解決了干糧問題。
贊達拉帝國亂作一團,衛兵們到處搜尋幸存者,只有離開這個國度才能活下去。
河邊,一名魚人船夫接過少許硬肉干,掂了掂分量,點了點頭道︰「上船吧。」
魚人用力撐船,蕩漾起一片水花,年輕的稅吏望著水面發呆。
「最近很少見到贊達拉人了,你叫什麼名字,什麼種族。」魚人問道。
「阿曼尼,巨魔族。」
稅吏抬頭望著河對岸,目光中洋溢著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