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慕鋮在外面敲了半天門,木南蕁在里面倚著門一聲不吭。她必須承認,當見到方黎薇的那一刻起,心就慌了。
那樣的美,她好震撼。周鬧說,蕭慕鋮近兩三個月一直故意躲著方黎薇。听到這樣的話,木南蕁更是嗅到了一絲曖昧的味道。如果師哥沒有動心,如果他心中對自己堅定不移的話,那為什麼要躲?為什麼不能坦然的與之相處?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他害怕自己一定別戀。
悲傷如潮,涌在吼間不停翻滾;淚如雨下,劃過臉頰滴落心間。
蕭慕鋮背靠著門板,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蕁兒,我知道你是在生氣。你氣我在收到書信以後,沒有第一時間去接你;氣我帶了一個姑娘回到梧桐苑,卻半分解釋都沒有給你;你更生氣,我將你自己丟下消失了這麼長時間。我的蕁兒可以生氣,但卻不能懷疑我。」
說到此處,蕭慕鋮頓了頓,仔細听著房內的動靜。他見木南蕁依舊沒有什麼反應,便繼續說道︰「若你覺得,咱們這樣隔著一扇門溝通是最好的方式的話,我尊重你的選擇。」
話音剛落,蕭慕鋮背後的門卻應聲開了。木南蕁雖然將眼淚擦干了,可睫毛上卻還掛著淚珠。兩只眼楮紅通用的,布滿了血絲。
「你今天同我吵架,還同我瞪眼楮……」木南蕁說的極其委屈,剛剛止住的眼淚,此刻再次奪眶而出。
蕭慕鋮趕緊伸出手去,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心疼的說道︰「不哭……不哭!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好不好?」
「你為什麼這麼凶的同我吵架?」木南蕁囊著鼻子質問道。
蕭慕鋮聞言輕笑,他在心中暗道︰「女人果然都是不講理的!今兒明明是她先發脾氣的,結果此刻卻是惡人先告狀!」
「你笑話我?!」木南蕁伸手在蕭慕鋮的腰上掐了一把,嗔怒道。
「別掐,別掐……」蕭慕鋮倒吸一口冷氣,木南蕁下手不輕,疼得他齜牙咧嘴。「我哪敢笑話你啊!你是我的寶貝疙瘩,笑話你那就相當于笑話我自己!」
木南蕁在蕭慕鋮的胸口蹭了蹭,說道︰「哼!都是花言巧語。不過是為了讓我原諒你罷了!」
「是為了不讓你生氣了!生氣最傷身體,你若是生病我可是要心疼死了!」蕭慕鋮輕聲哄道。
木南蕁听到了甜言蜜語,不自覺地臉上便掛起了笑容。她緊了緊抱著蕭慕鋮腰的雙臂,偷笑道︰「巧言令色,巧舌如簧!說出這樣的話來,也不害臊!」
蕭慕鋮學著她的語氣,故意說道︰「光天化日你就這樣緊緊地抱著我,也不害臊!」
木南蕁听他這樣說不禁面色一紅,隨後趕緊松開雙手。
「做什麼?」蕭慕鋮有些不滿,他依舊緊緊地抱著木南蕁,「抱回去!我很搶手哦!你就不怕自己松了手,我就跑去別人懷里了嘛?」
「你!」木南蕁抬起腳,狠狠地踩了蕭慕鋮一腳,氣轟轟地說道︰「走吧走吧!我才不稀罕呢!」
說罷,她掙月兌了蕭慕鋮的擁抱轉身就要走。
「你不稀罕,可我稀罕啊!」蕭慕鋮眼疾手快地將她拉住,可憐巴巴地說道,「不要轟我走!蕁兒,我知道自己欠你許多解釋。這些事情,也並非是想要對你有所隱瞞。只不過是因為,你的心中也裝著不少的事情。那些就已經沉甸甸的了,我又怎麼能再拿其他事情來讓你憂心。本是心疼,去不曾想讓你有所誤會!」
「師哥!」木南蕁听了蕭慕鋮的話後心中十分感動,她低著頭有些愧疚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傻丫頭!你不用跟我道歉……」蕭慕鋮將她再次抱在懷中,輕撫著她順滑的發絲,「不過,
那只盞你卻是要陪我的!原本是一對,如今卻形單影只了,你說可不可憐?」
今日之事,木南蕁自知理虧。听到蕭慕鋮提起那只茶盞後,便說道︰「那師哥將另外那只可要收好,等有機會我定親手燒一只一模一樣的湊成對!」
言罷,二人相視一笑。
頭頂的一片烏雲,盡數散去。
見他們二人已然和好,躲在院子外面偷听的周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小聲地對自己的婢女悠悠說道︰「得了,咱們也是跟著瞎操心,回吧!」
「夫人!」悠悠趕緊攔住周湄,提醒道︰「門主讓您帶的話,您忘啦?」
「哎呦!」周湄經她這麼一提醒恍然大悟,雙手輕拍道,「一高興將正事兒忘了,可是現在進去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啊!」
悠悠探頭朝雲影院瞟了一眼,建議道︰「不如我陪您到花園去轉轉,我猜少門主和蕁姑娘肯定有好多話要說呢!」
周湄覺得悠悠這個建議不錯,她笑著點頭道︰「你這個主意不錯,走咱們轉轉去,一會兒再來!」
她們剛轉身想要走,便瞧見聞訊趕來的方黎薇。周湄先是一愣,隨後與身邊的悠悠對視了一眼。
「夫人,她這個時候來不是故意添亂嘛!」
她說的周湄當然知道,如不是那日任月芳提醒恐怕自己還被方黎薇哄騙著。這個姑娘心機深沉又格外隱忍,她們兩個人若真是同一內宅的婦人,恐怕木南蕁會死的很慘。幸好,鋮兒的心不在這個方黎薇身上。
「干娘……」方黎薇微笑著迎上前去,親切熱絡的抓住周湄的手,面露難色的說道,「干娘,真是對不住!因為我的事情,讓慕鋮哥哥和蕁姐姐生了嫌隙。听下人們說,他們吵架啦?」
周湄不大在意地擺手,笑道︰「與你無關!他們兩個人從小一同長大,吵架拌嘴那是經常的事情。不過,每次都是蕁兒佔上風。這不,鋮兒正給他師妹作揖賠禮呢!」
「作揖,賠禮?」方黎薇對于周湄的話有些難以置信,她方才還听說倆個人吵得厲害,連茶盞都砸碎了一個。這連半柱香的時間都不到,就和好啦?方黎薇依舊不死心的試探道︰「干娘可不要安慰我呀!我听說,蕁姐姐氣得可是連茶盞都砸了呢!」
周湄笑道︰「你呀!一看就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這兩夫妻吵架砸東西不是很正常嘛?不然,還動手打人不成?我同門主吵架的時候,氣急了連炭盆都踢翻過呢!」
「夫妻?干娘,可他們只是同門,並不是夫妻。」方黎薇說著將自己的手從周湄的手中掙月兌出來,站在原地不甘心的說道。
「鋮兒沒同你說過嘛?」周湄裝作一副吃驚的樣子,嗔怪道︰「這個傻小子,應該是不好意思!他們倆個人早就定下了婚約,這次蕁兒平安回來,我和門主懸著的一顆心啊也就安穩了。擇個日子,就讓他們完婚。」
悠悠在一旁也幫腔說道︰「蕁姑娘和少門主那可稱得上是兩小無猜,情投意合。」
「可是,男女的婚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方黎薇訥訥的問道。
「如此天作之合的一對,當然是月老做的媒,而我和門主就是他們的‘父母之命’啊!」周湄說罷,便將方黎薇丟擲一旁,帶著悠悠離開了。
望著她們二人遠去的背影,方黎薇在心中冷笑道︰「父母之命,天作之合,月老成美……這些都言之過早了!木南蕁這樣的身份,能不能活到成婚那天都是未知數。咱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