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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柳鶯 菊燕 鸞鶴觀

男子挑眉問道︰「姑娘,我只回答一個問題。你是準備將如此寶貴的機會,放在我身上嗎?」

木南蕁幽幽一笑,眼神堅定地看著他說道︰「如何使用這次機會自然是我自己說了算的,你只管回答便是了。」

男子聳了聳肩,邁步朝門口走去。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木南蕁見男子還沒有給自己答案就要走,便向前追了幾步。

「我是遼國人……」男子停下腳步,背對著木南蕁回答道。

「如何稱呼?」

男子輕笑著轉過身來說道︰「我說了,只回答你一個問題。這算是第二個了!」

木南蕁仰起頭,辯解道︰「你剛剛說過了,之後的這些日子都會跟在我身邊。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我總要知道姓名的呀!不然以後有什麼事情,我要如何叫你呢?」

「阿義……」

男子隨意地扔下了兩個字,便邁步走出了瑤池殿的大門。

「那你姓什麼呢?」

伴隨著 當一聲響,瑤池殿的大門緊緊地關上了。這扇門將明媚的陽光擋在門外,木南蕁心里一顫她忽然感覺到了恐懼,她生怕自己從此沒有了自由。

她的聲音回響在空蕩蕩的大殿之內,回應自己的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木難續紅著眼眶,輕聲的自問,我到底是誰?她從沒有怨恨過自己的親生父母,也從來沒有奢望能夠與他們相認。她只想弄清楚,自己除了是梧桐苑主蕭炎的徒弟之外,還能是誰?

推開瑤池殿的窗子,極目遠眺。

除了碧波的湖水,遠處翠綠的楊柳枝,便是那高高的城牆。

木南蕁環顧殿內的一切,她隨手拿起一只瓷瓶扔到了湖水之中。

清澈,深不見底。

木南蕁掩面啜泣,她在心中千萬此地呼喚著蕭慕鋮的名字。希望,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悲傷,可以知道自己此時的困頓。

蕭慕鋮一路上馬不停蹄地趕路,終于在四月末的一天傍晚趕至在雁門山腳下。

月華初上,蕭慕鋮推開窗子望著天空的那一彎月牙。不知道為何,他這一天都心緒不寧。總是有一種悲傷的情緒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他隱隱地覺得,一定是木南蕁遇到了什麼危險的事情。奈何鞭長莫及,他便只能祈求上蒼保佑木南蕁平平安安的。

「蕁兒,雁門山的大雁已經南歸了。你到底何時才會回來呢?」蕭慕鋮倚窗,輕聲低語。

蕭韃凜帶領大軍撤退出泰州城後,直接回了上京。

宋軍收到消息後雖然感到萬分驚奇,但更多的是慶幸。

畢竟,他們城池又回來了。邊境又恢復了往日的安定,遼軍的棄城而歸在他們心中始終是個謎團。

歐陽天寒帶著極其愧疚的心情,快馬加鞭、跋山涉水地趕至雁門山,到梧桐苑親自請罪。

木南蕁被關在瑤池殿足足三日,成日里,除了看書之外就是在自己的臥房練功。這期間除了送飯的婢女之外,也便只有她身邊的這兩個女孩兒做伴了。

她身邊的這兩個女孩兒也是苦命人,自小被人牙子拐賣到了一戶商賈之家。專門負責家中大姑娘的飲食起居。本以為從此可以過上安穩的生活,卻不曾想這戶人家突然遭遇變故。小姐被逼上吊自殺,老爺夫人從此一蹶不振。

田產宅院變賣個精光,奴婢僕役盡散。

她們再次過上了流移失所的生活,雖然之前存下的一些銀兩可也堅持不了多久,所以便靠著給人將補衣物為生。

這兩人人生的雖然算不上國色天香,卻也稱得上清秀。

那個大一點的叫柳鶯,小一點的叫菊燕。

木南蕁和兩個小姑娘圍著被子一同坐在床上,當她們講起自己身世的時候皆黯然神傷。

「為人將補衣物溫飽應該沒有問題的呀,你們怎麼會流落到這里為我做婢女呢?」木南蕁不解地問道。

兩位姑娘聞言彼此對望了一眼後,都紅著臉低下了頭半晌沒有說話。

見她們二人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木南蕁心中便猜到一二。善解人意地她沒有再追問,輕聲安慰道︰「不管怎麼樣,如今也算是有了個好歸宿。只可惜,你們受我牽連也一同失去了自由。」

「蕁姑娘千萬不要這樣說!」柳鶯一把抓住木南蕁的手說道,「姑娘可知,雖然我們如今被關在這里,可是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之前我們時候錢大姑娘的時候,固然是有些臉面。可她但凡有個不順心就拿我們出氣,寒冬臘月的跪在雪地中也是常有的,蕁姑娘你卻不同。」

菊燕紅著眼眶哽咽地說︰「姑娘,窮苦人家的孩子生在這世道,即使是在外面又哪里會有什麼自由?」

「怎麼會?天下這麼大,哪里不能活命?」木南蕁反駁道。

柳鶯深深地嘆了口氣,搖頭道︰「听姑娘說這話我便知道,你從小到大是生在蜜罐里的。從不曾受什麼委屈。要活命,哪里就這麼容易的!更何況,我們是兩個弱女子。」

「姑娘不是問我們為何回到這里嗎?」菊燕咬了咬牙,橫下一條心將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其實,我們姐妹二人靠著一雙手是可以養活自己的。可是,都怪我自己不爭氣。再為一戶人家送衣服回來的路上,我淋了雨找了風寒。我們的錢只夠吃飯,哪里吃得起藥呢!」說到此處,她愧疚地拉著坐在她身邊柳鶯的手說︰「對不起,都怪我……」

柳鶯一咬牙將自己眼眶中的淚水狠狠地憋了回去,她伸出手來拍了拍菊燕的手以示安慰。

木南蕁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有些著急,于是急切地問道︰「你們是要把我急死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柳鶯吸了吸鼻子,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原來,菊燕染了風寒之後一直發熱不退。無奈之下,柳鶯便請了郎中到家中出診。

郎中的出診費極高,付了診金又為菊燕抓了藥之後手中的銀錢便所剩無幾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個時候有湊巧趕上房東來收租。

眼瞧著她們姐妹二人就要流落街頭的時候,卻趕上了一個道士出手相助。

那道士先是拿出自己的銀錢替她們付了房錢,然後又為姐妹二人買了許多日常的應用之物。她們心中對那道士真是萬分感激,本以為他是救苦救難的慈悲之人,卻不曾想……

那道士見菊燕身體大好了之後,便來索要銀錢。一朝變臉,凶惡之極。

柳鶯和菊燕千求萬求,好話說盡都于事無補。那道士說,既然她們姐妹倆個還不起錢,他倒是可以為她們安排一個好去處。不僅可以將欠他的銀錢換上,更可以從此讓她們衣食無憂,不在顛沛流離。

「他將你們安排到那里去了?」木南蕁其實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卻不忍相信。

菊燕哭著說道︰「自然是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我們姐們不從趁他們交易的時候闖了出去。好在老天有眼,讓我們踫到了阿義大哥。」

木南蕁听到此處,狠狠地拍了大腿一下,氣哄哄地說道︰「豈有此理!簡直就是逼良為娼,這世間還能有如此心腸歹毒的修道之人!」

柳鶯看到木南蕁臉色不太好看,于是擦干了眼淚,扯出一抹微笑勸道︰「姑娘莫要生氣了,雖然我們之前過得苦,可如今遇上了蕁姑娘你,我們看得出你是好人!」

木南蕁咬著下唇,思索了片刻問道︰「你們可還記得那道士的模樣?」

柳鶯和菊燕聞言一愣,不知道木南蕁這樣問到底是何意。

菊燕搖了搖頭,皺眉回憶道︰「那道士長得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除了有些胖之外和尋常人沒有區別。」

「若說與眾不同的話,應該是他身後背的那把劍了!」柳鶯說道。

木南蕁听罷,立即逼問道︰「劍?什麼劍?」

柳鶯回答道︰「那道士身後背了一把劍,劍柄上雕刻了一只仙鶴。因為那只仙鶴雕得惟妙惟肖煞是好看,所以他每次來的時候我都會格外留意。」

木南蕁听罷不僅冷笑一聲,說道︰「我早就應該想到,做道士做得如此腌齷齪,也就只有他們了!」

「姑娘知道?」菊燕和柳鶯異口同聲問道。

木南蕁點了點頭,回答道︰「他應該就是鸞鶴觀的弟子,我相信早晚師父會料理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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